建兴四年正旦日除夕,后主刘禅在宫中设宴,与文武百官共庆佳节,怎知当日诸葛亮感染风寒,不能出席,独自一人留在丞相府养病。躺在床上,不由想到远在许都的曹丕,此时此刻,应该也是皇袍在身,大宴群臣吧?不知他身体可好?诸葛亮胡思乱想着,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睡去了。
睡梦中感觉有只冰凉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诸葛亮惊了一下睁开眼睛,赫然坐起:“子桓?”
曹丕一身白色狐裘坐在诸葛亮的床边,微微笑道:“孔明哥哥,你这丞相府中怎么连一个守卫都没有啊?”
“我让他们回家过节去了。子桓,真的是你吗?你没有留在许都吗?你没有在皇宫里与文武大臣同乐吗?”诸葛亮紧握着曹丕冰凉的手急声道。
曹丕笑道:“跟一帮文武大臣同什么乐?子桓要的是与孔明哥哥同乐。”
“可是你的信是说在正旦后才来。”
“原本是这样的,可是信发出去,这心也飞走了,受不了,只好赶紧过来了。”
“冷吗?外面。”
“下雪了,冷。”
“快上来。”诸葛亮掀了锦被,曹丕脱了狐裘爬了进来,诸葛亮把他抱紧,给他温暖,就像小时候,他抱着曹丕那样。
“你一个人来的吗?”
“当然不是,儁乂陪我来的,在半道上,还碰到了故人。”曹丕笑道。
“故人?”
“伯言。”
“他?”
“他担心你,所以就从江东过来了。”
“他担心我?”
曹丕嘻笑道:“他怕你知道我病了伤心,所以想过来看看你。”
“子桓,你?”
“孔明哥哥,子桓要死了。”
诸葛亮心一痛,更紧的抱着曹丕。
“孔明哥哥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暖,跟小时候一样。孔明哥哥,子桓死了,你会为我哭吧?”
“子桓,哥哥拿命跟你换。”诸葛亮说着,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
曹丕嘻嘻一笑,突然一个翻身把诸葛亮压在身下道:“孔明哥哥,你真的哭了?你真的相信子桓病了?”
诸葛亮惊疑地看着曹丕:“子桓,你真的没有病吗?”
“我怎么会有病?孔明哥哥没死,子桓才不会死呢。子桓就是太想孔明哥哥了,若不是孔明哥哥出征南蛮之地,子桓早就到成都来了。”
“子桓!”诸葛亮伸出双手,把曹丕再次紧紧抱在怀里,倾听着曹丕勃勃的心跳,诸葛亮选择了相信。
曹丕轻抬头,轻轻吻去诸葛亮脸上的泪痕,轻笑道:“孔明哥哥,这样的正旦日,你想要子桓给你什么礼物啊?”
“什么礼物都不要,只要子桓没事就好。”
“可是子桓却想孔明哥哥送礼物给子桓呢。”
“你说,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想要什么?当然是想要孔明哥哥的身体啊。”
“子桓,你,你不累吗?”诸葛亮有些犹豫不决,毕竟曹丕是突然乍到,而自己也还病着。
曹丕伸手摸了摸诸葛亮的额头:“嗯,孔明哥哥好像有些疲倦呢。”
“嗯。”
“那子桓就温柔一点。”
诸葛亮微愣一下,笑了,他的子桓还是这么霸道啊。既来之,则安之吧。
赵云参加完皇宫的晚宴,担心诸葛亮的病情,便来到丞相府,却在那大堂之上,看到正把盏对饮的陆逊和张郃。
“伯言,儁乂?你们?”赵云望向内堂:“丕公子已经来了吗?”
“子龙,我们也很多年没见了吧,坐下喝杯酒。” 张郃笑道。
“丕公子?”
“他在他的房间里。”陆逊说。
赵云微敛眉。
“不要打搅他们了,丕公子可能是最后一次与孔明相见了。”陆逊说。
赵云心中一凉,但还是忍不住双脚往里走。张郃站起身,抽出剑挡住他。
“子龙,不要那么难看,退一步吧。”陆逊说。
赵云进退维谷,定在当场。陆逊拉他坐下,还放了一杯酒在他面前。
曹丕把满身心的爱都倾注在诸葛亮的体内,温柔的贴着他的身体,轻轻的抽动,与往日的狂风暴雨截然不同。
“孔明哥哥,如果子桓真的死了,我不希望你为我哭。”曹丕说着话,手抚着诸葛亮的发,轻轻吻着他的额说。
“子桓,吻我。”诸葛亮喃喃着。
曹丕低下头吻着他的唇,舌头交缠。
“从前有庄周梦蝶,我会想你也像庄周一样变成了蝴蝶,飞翔在我的身边。”
曹丕低笑:“我是蝴蝶?那你是什么?”
“蝴蝶最爱什么,我就是什么?”
“孔明哥哥,你想不想死后也和子桓在一起?”
诸葛亮听着他的话道:“子桓,不知道那奈何桥上,有没有别的人在等我?”
曹丕大笑,忽然猛力顶了诸葛亮几下。
“嗯,啊呀。”诸葛亮呻吟着抱紧了曹丕。曹丕直起腰,把诸葛亮的身体侧放,更狠力撞击捅刺。
那孽根强有力的捅撞仿佛要将身体撞断,诸葛亮不由得紧紧拉扯住曹丕,口中却已是禁不住的尖吟起来。
大堂外的三个人本来一直在安静的饮酒,可是突然间都停住了手,凝神倾听着那令三个人都心颤魂消的声音。
陆逊听着听着,忽然笑道:“也只有丕公子能令他如此忘我沉醉,我们真是自愧不如啊。”
赵云渺杀陆逊:“是你不行,不要把我扯进来。”
张郃没有出声,心里却想起当年初见诸葛亮时的情景,那破庙,那纤弱的手为他敷着药的样子。如果那个时候?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叹息,这人世间那里有什么如果?如果当初他能不顾诸葛亮的反对,坚决跟在他的身边,会不会又有什么不同?如果,如果?这世间最要不得的便是这‘如果’二字了。
“问你们一个问题好不好?”陆逊又说。
“说。”张郃笑应。
“想过死后还和他在一起吗?”
赵云看了陆逊一眼,坚定的摇头:“如果有来生,一定不让自己陷入这情海,不争。”
陆逊看了赵云一眼,道:“我家主公这心里一直放心不下他。”
“孙权?”赵云微语。
“伯言,你那主公半生没离开过江东一步,就算放心不下他又如何?当年罗马之行他不也没去。” 张郃淡淡道:“难道他以后出事了,你那主公就会出来帮忙?”
“我家主公有自己的想法。”
赵云看着陆逊,忽然说:“伯言,你是不是知道你家主公的想法,所以才离开江东到成都来的?”
陆逊微微一笑道:“我可能也没有多少机会能见到孔明了。”
“你本来就没有机会。”赵云直截了当的说。
陆逊笑了笑站起身道:“所以我不跟你们两个嚼舌根,我要进去找丕公子。”
“你说什么?”赵云和张郃都盯着陆逊。
“你们可知道我是在丕公子的教唆之下才陷入这情天恨海的?”
“那你现在要怎么样?”赵云追问。
陆逊淡淡一笑,眼光一敛道:“我陆伯言今天就再做一次无知小儿。”
“陆伯言,你——”赵云一怒,想伸手打陆逊,可是那手举到半空,却怎么也打不下去。
因为,陆逊那决绝的脸上,居然流下了泪。
张郃和赵云都想不到陆逊会这样,一时之间都怔住了。只是一刹间,张郃拍桌而起大声道:“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爱便爱了,恨便恨了,哭什么!”
陆逊亦抹了泪,与张郃击掌大笑道:“是啊,还是你们这些做大哥的说得对,我这做小弟的太感情用事,爱便爱了,死了也无悔,有什么好流泪的。”
赵云则一伸手拉住陆逊和张郃道:“我们出去喝酒,不在这里伤春悲秋。有损男儿志气。”
三人相视一眼,自笑起来,大步离开出了丞相府。
雪夜茫茫,三个人走在成都的大街上,今天是正旦日除夕,提着灯笼出来游玩的人还是很多,三人寻了一个偏静夜摊坐下喝酒。温酒下肚,张郃恍然间似看到从前与夏候渊同桌对饮的青春岁月。回望,又似见到那金发碧眼少年儿一脸愤愤和司马懿一脸疑惑坐在邻桌孤饮的身影。 张郃笑起来。
“你笑什么?”陆逊问。
“我现在想起来了,你那主公早在年少时便已对孔明虎视眈眈的了。一定是这样子的,我们曾经也在许昌的冷夜坐在一个酒摊上,那时他想的必然是孔明。”
“客官可说得是那许昌之夜吗?”那温酒的老者忽然出声,张郃仔细望去,更大笑,可不是吗?这老者岂不就是当年在许昌冷夜下卖酒之人。
“老丈,你怎么也来了这里?”
“老夫在许昌之时便眼见诸葛丞相年少之时的安邦富民之举,是以这么多年,老朽便一直跟着他走南到北,如今终于在这成都寻着了安居之地。乐享晚年啊。”老者抚着白须哈哈笑道。
“老丈,诸葛丞相好吗?”赵云笑问。
“好,这世上最好的人啦。”
“为什么?”三人齐声问。
“为老百姓好的人,才是真的好人。”
哈哈哈,张郃大笑,心中有一种温暖幸福的感觉。张郃只觉这数十年来流光梦影,想想自己是这三人之中唯一一个伴随着诸葛亮少年,青年,成年时代走过来的人,那心中的暖意便也盖过了此次前来成都的伤感之意。
赵云却在此间轻叹了一声。
夜色撩人,渐渐的晚了,人群也渐渐的少了,喧闹声也渐渐的没了,远处却渐渐传来清淅的脚步声。那声音越来越近,三人抬头向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曹丕紧握着诸葛亮的手,提着红纱灯笼含笑而来。
三人的目光只凝视着诸葛亮,心爱的人啊,你那国色流离之态,令星光都为之黯淡。
“你们原来在这里吃酒,也不叫我?”诸葛亮说。
张郃,陆逊站起来,叫老者添酒加凳点烛,曹丕与诸葛亮坐下来,开始是五人一围,后来便是六人齐坐,饮酒欢唱,直到子时来临,皇宫的方向放起冲天烟火,随后便见各色各样,大小不一的孔明灯飘向夜空,赤橙黄绿青蓝紫,整个成都的夜空,传来响彻云霄的欢呼声。
“把酒喝完,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诸葛亮将杯中酒饮尽,笑着说。
四人一起饮尽,给了酒钱,辞了老者,随诸葛亮去到一个空旷地,只见那里已经有一个巨大的孔明灯放在那里。
“孔明哥哥?”曹丕看着诸葛亮。
“我本来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