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可真是懂事,不过十三岁的样子就这么体贴人。”陈洛儿不由感叹道。自己十三岁的时候,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而且根本不知道替别人考虑,古代的这些姑娘啊,真还不一样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谢谢公子夸奖!”香草干得更起劲了。几下子就将屋子整理得干干净净,“晚上公子睡这床,小宝子睡这边,我呢,就铺地铺吧。”
“这哪儿成?你一个女孩子,睡地上不行的。”陈洛儿不同意。
“哎,没事,我身体皮实,不碍事的。”香草心里觉得公子第一,公子的随从小宝子第二,而自己呢,自然就排到了第三了。
几个人正说着话,府里的一个丫头送饭过来了。
小丫头很小,和香草差不多年纪。香草也不怯生,几下子和那个叫五儿的小丫头处熟了,一起说说笑笑的。五儿可能也是平常来的人少,见了香草,也说些家常话,俩人倒挺投缘的。
饭菜还算可口,炒了一荤一素两个菜,还拿了仨馒头过来,宝儿不客气,呼啦啦地吃开了。陈洛儿吃得不多,将自己的那份多出来的也让给了宝儿。
晚上天黑了,屋子里掌了灯,五儿已经将碗筷拿走了。香草懂事地一起跟着帮着拿东西到厨房里去收拾,好一阵子才过来。
香草一过来,便开始给陈洛儿和陈宝儿俩开始说起她的见闻来。
原来这一家姓张,是当地的一户大户,但是人丁却不旺,夫妇俩四十岁的时候才生了一个女儿,唤作玉珠的,张庄主疼爱妻女,居然不曾再纳小妾,这让许多人不理解。天有不测风云,那玉珠娘却在玉珠五岁的时候去了,张庄主便一个人抚养女儿,无怨无悔。
“玉珠小姐现在几岁?”陈洛儿随意问道,心想这一家人真是奇特,居然也会听到这样忠情的故事,在古代不纳妾的大户可是太少见了,想来这玉珠一定备受父亲的宠爱。
香草忙说:
“那玉珠小姐今年十四岁了,听说长得很漂亮的。”
“哦。”陈洛儿不再说话,只想着明天怎么走路。眼下,如果几个人光凭着脚走的话,不知道何时才能走到那京城里去,如果有一辆牛车就好了,有了牛车,赶着走少了许多的麻烦和困累。
但哪里去找牛车呢?
正思忖间,突然张府的丫头五儿过来了,进了屋子对陈洛儿说:
“这位陈公子,老爷让你过去一下。”
“让我过去?”陈洛儿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香草,有些不相信这话。叫她过去干什么?莫不是要问她要房钱?
陈洛儿起了身,让宝儿先睡,自己和香草过去看看。宝儿吃了饭便有些犯困,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在床上打起盹来。
第六十五章 忐忑
跟着五儿到了正房堂屋里,陈洛儿见过了这家的张老爷,香草听话地站在到外面去候着了。
张老爷五十几岁模样,留着长须,面目清瘦,看样子颇有些文化,而且心肠不坏的样子。
“张老爷好!”
陈洛儿虽然心里有些忐忑,但面上还尽量保持一种镇定。出门在外,一定不能慌张,不然,被人家看不起不说,还容易给自己招致麻烦的,反正自己现在也没有做错啥事,相信这位张老爷也不会找事。大不了要钱给钱吧。
张老爷笑眯眯地请陈洛儿坐到客位,然后让五儿上了茶。
陈洛儿谢过,便端起茶碗来优雅地喝了一口,然后放下,不禁真心赞道:
“这茶真好!”
然后神态自若地看着张老爷,很有礼貌地说:
“张老爷,今日到贵府打扰,真是抱歉。现在小生已经吃过了晚饭,张老爷现在叫小生过来,不知道有何见教?”
张老爷一直在注意地看着这个眉目俊俏的后生,现在一看,这个后生果然如管家所说,端的是一表人才,说话行事颇有风度!看那端茶喝茶的姿势,看那坐相,看那不慌不忙的样子,心想读书人果然是不一样,虽然穿得只能说是齐整,非常一般,但是举手投足与那些大字不识一个人后生还是区别挺大的。
才看了一会儿,心里便有些暗自喜欢上这个年轻人了。
“老夫想问一下,公子此行,是要到哪里去?莫非,也是要去京城赶考?”张老爷抚了抚胡须,笑眯眯地问道。
陈洛儿一提起赶考,吓了一跳,天啦,赶考?那可是那些文人做的事情啦!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子,而且只会做砚台,虽然前世也是大学毕业,但是国文水平相当一般,要去考场做诗做赋做论,和那些天天“头悬梁锥刺股”的书生们一争高下的话,简直是自不量力呢!她才不会想去赶什么考的呢!
本想摆摆手说不是上京赶考,忽然转念一想:
这古代的人向来崇拜读书人,更是视上京赶考的书生为潜力股,行事上也要格外地优待一些,自己如果说不是考生的话,说不定这个风雅的庄主会轻视了自己;如果说是的话,弄不好他会因为尊敬读书人而格外地厚待自己三个人呢。反正说了谎话也不打紧,明日就走了,到京城里混生活去了,与这老头儿也不再见面,谈不上羞愧之类的话。
人在江湖走,哪能不撒谎啊!
陈洛儿脸红了红,将低下的头抬了起来,平视着张老爷,故意装得有些矜持地说:
“正是,只是小生才疏学浅,去了也不一定考上,此去全当是去见见世面,练练手,以备下次再试了。”
陈洛儿机灵,知道这古人最喜欢听谦虚的话了,如果自己没高没低地大肆夸耀自己,定会让张老爷看不起的。人家都看不起自己了,哪里还会有好脸色对自己一行人?
“哦,没想到公子还这么谦虚,谦虚好啊,看样子,公子一定会高中的,到那时,便是‘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啊!哈哈哈……到那是,富贵便如云而来,挡都挡不住的呢。”
果然,张老爷很是欣赏,居然还说出了一些诗句来。
他高兴不说了,陈洛儿却紧张了起来,因为她知道这些古代文人,略有些文化的人若见了可意的读书人,心情一高兴觉得很投缘的话,便要吟诗作对啥的,如果张老爷一高兴非要和他比赛对对子写诗的话,她可就一下子露了原形!
一个上京赶考的书生,总不可能连诗都不会写的吧!
陈洛儿的身上发起热来,屁股下面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了,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乱说自己是什么考生之类的话了。
“哪里,小生真的是才疏学浅,不值一提……”陈洛儿脑袋急速地转动着,想办法如何马上脱身,从这堂上下去,然后回客房睡觉了。
唉,走了一天的路,操心劳累的,哪里会有心思在这里和一个老文人一起谈诗论赋?她觉得自己很困了,真想躺下去好好睡一觉。
张老爷兴致很高,正要说话,突然丫头五儿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也顾不得厅上有客,碎步跑到张老爷身边,悄悄耳语几句,慌得张老爷脸色一下子都变了,忙站了起来焦急地说道:
“真的?”
“嗯,痛得汗水都下来了,奴婢也没有办法……”
“还不将热茶端一杯去?”
“早端了去喝了。”五儿忙回道。
张老爷说着,便一下子站了起来,走出几步,又回头对陈洛儿说:
“陈公子稍坐片刻,我去去就来!”说着,急急地往后院而去了。五儿也低着头跟在后面跑了。
这家是出了啥事?怎么刚才还风平浪净的张老爷一下子慌成了这样?
陈洛儿坐在椅子上,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人家老爷都说了,让她稍坐,她自然不好不告而别的,现在可是寄住在人家的家里呢。想走就走想来就来,那是不懂礼数的。
香草跟陈洛儿过来后,便一直候在门外,现在见主人家急急走了,不知道怎么办,便悄悄进来,问陈洛儿怎么办。
陈洛儿略想了想,说:
“香草,我在这儿再等一下,说不定张老爷马上就过来了,不告而别不太礼貌的。我看你与那五儿的丫鬟俩挺投缘的,聊得到一起,不如,你跟过去找机会悄悄去问一下她,看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也好心里有数。”
“哎,我这就去——”香草听了,转身就走出了客厅。
陈洛儿现在没事,便仔细地品起茶来。
说实话,这茶真是好,一看就是春茶,现在一年差不多都过完了,这茶还能保存到这个样子,可见这家老爷对这些相当讲究。茶是绿茶,有些像自制的,滋味鲜爽带收敛性,香气清鲜高长,汤色碧绿,喝着真是享受。
自重生到陈洛儿身上,她还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茶水呢。到底是大户人家,生活就是会享受。再看这茶盏,也是上好的白瓷,衬着这青绿色的茶汤,煞是好看。养父母从来没有喝过这样的好茶,也从来没有端过这样的好茶碗,以后一定要让他们都好好享受一番的。
一想到养父母,陈洛儿的心便泛起了一阵酸痛来,现在他们肯定已经知道自己将弟弟带走了,不知道着急成了啥样子呢。
她开始有些恨自己了。
又想,现在恨自己又有何益?不如向前看往好年想吧。既然走出来了,便是开始了万里长征的第一步。不走出这一步,那些希望里的好日子是永远来不了的!
正纠结自责间,香草就回来了,她走到门口,犹豫着进不进去。
第六十六章 偏方
“快进来啊,怎么啦?”陈洛儿站了起来,几步走到门口,问香草。敢情这是怎么回事?香草打探了一番回来,却不进来回复,还扭捏着怕羞的样子。
“这个,这个……”香草吞吞吐吐,“香草不知道怎么开口呢……”说罢,香草的脸更红了,颇有些尴尬的样子。
“有事便说啊,这是怎么回事?在我面前还扭捏什么?”
香草咬了咬嘴唇,皱了皱眉头,鼓足勇气看了一眼她的陈公子,然后又低下头蚊子一样地小声说道:
“五儿说,她,她家的小姐月事……月事来了……肚子痛……家里人毫无办法……”
说完,脸红得更厉害了,头都不敢抬起来。
哦,原来是女孩子痛经啊!她还以为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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