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蒓因为没戴眼镜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觉得,模模糊糊之中,她笑了,而且她笑的样子很夺人心魄。
女子突然收回笑容,看着自己眼前的悬崖,轻轻闭上眼,以最快的速度纵身一跃,便在郭蒓能够反应过来之前,坠下了万丈深渊。
“不——”郭蒓大叫一声。
“郭小姐?!”王子婧冲了进来,就看到郭蒓坐立在床上,额头冒着冷汗。王子婧想,这都是深秋了,作什么噩梦这样吓着?
郭蒓看见王子婧在身边,再稍稍一平静,才发现刚才是梦。拍拍胸口。
“我没事,”说完就站了起来,给自己倒了口热水,轻轻呷口,对着王子婧说:“你回去准备一下,我们先去找张老疤,只有他进过丰王墓,找他带路一定事半功倍。”
“好。”王子婧答应着,轻轻退出房间。
郭蒓端着茶盏,想把昨夜的梦理的更加详细一点,却总在一片空白的区域徘徊,尤其是关于那个悬崖边女子的细节,怎么也是回忆不起。于是干脆放弃,心想等到事情告一段落再去和心理医生谈谈,自己为什么总是做这个梦?
郭蒓打开自己房间里唯一的窗户,这扇窗户刚好能够望见远处的那座祁山。那座山依旧被浓雾笼罩着,丝毫看不出端倪,今日的阳光特别通畅,却还是照不到最深的那处阴霾。
郭蒓嘴角轻起。
丰王墓……一定会很有趣!
第3章 牵引
葫芦镇上只有一家稍微干净一点的酒馆,郭蒓想那陈世显毕竟是自己的未来老公,也就迁就他一点,特意去挑了那个地方吃饭。然而一早却不见了陈世显的影子,气呼呼地呆在自己房间,让王子婧去找。
王子婧动员了旅店老板,两个人七上八下地去寻,终究也是没找到。
“怎么样?”郭蒓一见王子婧垂头丧气进来就知道没任何进展,“我们不管他了,那么大个人又不是七八岁的小孩,在这个节骨眼上乱跑惹麻烦,再走也不会再走失到哪里去。说不准儿他受不了就自个儿回去了,等会儿叫旅店的老板去镇中心挂个电话,找我父亲问问,记住,先别让陈伯伯知道。”
郭蒓是知道她公公的脾气,这个宝贝儿子如果在自己手里出了一点问题,那罪过就全部归在自己和父亲的头上,自己倒也无所谓,倒是父亲……
“郭小姐,那我们……“王子婧问。
“他找他的,我们找我们的。”郭蒓套上骆驼靴,拍打了一下皮质外衣,抖落沙土,“问清楚张老疤的地址了吗?”
“打听清楚了,我带您去。”
“是旅店老板告诉你的吧?”郭蒓斜眼瞅见了王子婧脸上一闪而过的表情,在她看来那是一种羞恼。
小姑娘肯定是见旅店老板年轻又长的人模人样,现在又这么殷勤……郭蒓摇头,不是不知道做考古的不应该循着私情,助手本就应该带有经验的男生才对,可自己偏偏可怜这个女生,果真小女生还是容易生感情,只希望别影响这次的探险才好。
接着郭蒓就示意王子婧将自己的手提袋带上,自己也背上了一个小背包。
“走吧,去找我们的牵引人。”
日照当空,强烈的阳光直射到一片满是黄沙的土地上,斑驳而刺眼。黄沙上躺着一个黑影,脸侧着整个人酥软地趴在沙土上。
“哗啦”一声,有人将一盆水泼洒在昏迷的人身上,那人发白的唇角有了一些颜色。意识也渐渐恢复了清明。
“你是谁?”陈世显一醒过来就发现有一群身着胡服的人围拢着他,为首的那个留着一小撮胡子,卷卷的有些可笑。而是各自叽叽喳喳交谈着,活像逮到了猎物的猎人在讨论对猎物的处置。
那群人没有回答他的提问,“你们要干什么?”陈世显有些慌乱。他迷迷糊糊之中记起来昨晚的梦,那个穿着红黑色衣服的怪人,以及自己昏迷过去的事实。
胡人们终于停止了讨论,小胡子指挥一个胡人拿来绳索,将陈世显捆版起来,扔在一匹骆驼上。陈世显就这么被当成了货物,随着这队人马叮叮当当地在荒漠中行走。
“放开我!”
一路上陈世显都这么叫着,拼命挣扎,然而却没有任何人给他回应。他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这群人是什么人,自己将会去哪里,心中满是恐惧。
“哐当~”郭蒓推开一扇木门,就有一个木桶从门上掉落下来。这是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恶作剧方式,郭蒓严严实实被浇了一桶面粉。
“哈哈……”王子婧先是一愣,接着就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位郭小姐可是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郭蒓狠狠瞪了助手一眼,胡乱拍掉一点身上的面粉,走进屋里四处开始打量。
这间小石屋已经有了不少的年份,屋子外边的墙壁都已经挂满了湿湿滑滑的青苔,而屋里显然没有电灯等现代家具用品。很是昏暗,只有几束光从缝隙中透了进来,里面的斑斑驳驳也就能看清楚了一些。
郭蒓不敢再碰房间内的任何东西,上面满是灰尘和蜘蛛网。
有一张不知道什么年代的弓箭放置在房间内唯一的木桌上,上面还有三俩碗装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碗。
墙壁上挂着斗笠,已经破落不堪。
“有人吗?”郭蒓叫道。“子婧,你喊喊看主人在不在家。”
“有人吗?张老疤在家吗?”王子婧叫唤着。
郭蒓则继续在屋内四处走动,“吱呀”一声忽然从黑暗中窜出一团黑影,那黑影迅速地窜上蹿下,灵活穿梭在屋内。
郭蒓和王子婧都被吓了一跳,郭蒓下意识就将手摸向了腰间的一个冰冷的物体上,随时准备。而王子婧则很意外地一改平时的胆小,勇敢地挡在郭蒓前面,脸上是一副极为恐惧的表情。
“郭小姐,我保护你!”
郭蒓一愣,很是惊疑地盯着王子婧的后脑勺。
“让开。”郭蒓将手从腰间挪开,从另一个口袋掏出一柄短小的瑞士军刀,紧紧盯着那团物体。
如果这个东西还想要靠近她们的话,郭蒓就会将手中的刀飞刺出去,对那黑影毫不留情。
那黑影果真丝毫没有惧意,一点一点朝着两个人跳进,王子婧的心此时此刻正七上八下地乱倒腾,突突跳个不停,一只眼闭着另外一只眼偷偷看着将要发生的这一切。
郭蒓抓住时机抬手准备将军刀扔出去的时候,却听见一声呵斥。
“住手!”
郭蒓和王子婧一同抬头看向声音发出来的那个地方,顿时被吓了一跳。
只见一个裹着破布似的衣服的人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将自己悬在房间最上面,脸朝下面对着客人。
“鬼啊!”王子婧大叫着躲在郭蒓身后,那个人实在太恐怖,面目狰狞不说,眼珠子有一颗鼓出,身上脓疮到处都是,很是恐怖凶残。
郭蒓拍了拍王子婧,表示有自己在不用担心。她在想上面这个大汉肯定就是她们所要寻找的张老疤。
“我叫郭蒓,请问张老疤在不在这里?〃
“他死了。”那个人说。
“哦?”郭蒓不信,“他怎么死的?你又是谁,怎么会在他的住所?”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你找他干什么?”
“给他一份机会,重生的机会。”
“胡说八道。”
“这样说吧,”郭蒓慢慢悠悠讲着,“我想让他带我进祁山,找丰王墓!”
上边的汉子沉默了一下,稍后开始大笑起来,笑的王子婧发毛。
“这个人是不是疯了,他笑什么?〃
“嘘~“郭蒓示意她安静。
“你们是自寻死路。”
“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死?”郭蒓反问,那语气不容置疑充满了自信,“我们一定不会死,会好好走出来,将丰王墓的秘密公布天下!”
“你!”汉子一顿,接着说,“为什么要张老疤与你们去?凭什么能让他心甘情愿和你们去?”
郭蒓笑笑,“他一定会和我们去的,如果他不想继续被自己的梦靥纠缠,躲避在这间小石屋里一辈子,过着不见天日的日子。与其这样不明不白度过一生,不如轰轰烈烈跟着我去探险,或许这样反能够解开他的心结。”
“好!”汉子答应说,拉动身边的一跟细线,将自己放了下来,“小姑娘说的字字都落在我心坎上!你说的在理,我张老疤与其这样混沌一世,不如和你去弄清这团迷雾,死也死的干脆!”
“你就是张老疤?”王子婧插口。
“你呀,”郭蒓轻敲她的头,“你知道张老疤为什么叫老疤么?你看他脸上自右眉到左唇的伤痕,就该知道是他老人家了。”
王子婧仔细一看,果真就瞧见了他的疤痕。
“对了,刚才那团影子是什么?”王子婧问。
“哦,那是一直松鼠,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一直呆在我屋子里不肯出去。我也赶不得它,它索性还好,自己在这里住下了。我原本最怕这些有毛的东西……可是唯独它例外,这么多年没什么人的,就陪着我当老朋友看。”
“这松鼠倒也挺有灵性。”郭蒓看着那只褐色松鼠老老实实地伏在张老疤手上感慨说。
“可不是,”张老疤有些得意,“它可不是一般的畜生,有时候比人还机灵呢。”
郭蒓微笑,抬头看着张老疤原来呆着的地方,见那里有几个倒钩,顿时明白了为什么他能够悬在上边。
“怪不得推门进来的时候觉得门会那么重,原来是靠着这些齿轮将你吊了上去。你这些装备可以说是鬼斧神工。”
“谢谢夸奖,小姑娘,你的勇气也不一般那。”张老疤看着郭蒓,两个人对视一笑,心里都互相佩服着对方。
“我们也该好好准备准备行程。老疤,明天一早,我们镇门口见!”
第4章 古道
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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