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在上(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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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在上(gl)-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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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清焱本想教训翠环几句,皇帝虽然出宫了,但是名义上是病着的,莫要胡乱说话给宫里招惹祸事。但看着翠环眼里那掩不住的关心之色时,又不免将斥责的话给弃了,只是轻叹一声,“好了,知道了,你出去吧。”
  
  汤水的浓香似乎还在口中留有余味,陈清焱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饱足让人慵懒困倦,而饥饿则会使人更加清醒。在这样重大的日子里,陈清焱希望自己能够更加,更加清醒一些。
  
  屋中之人告退,门关上的声音,让陈清焱心安。天知道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这般心安过了。
  
  自从在皇帝身边承了宠,身边的宫人倒是换了一拨又一拨。让人有疑虑者,不再用,不顺眼者,不再用,多口舌者,不再用……换人的理由很多。陈清焱不愿在身边久留人。这人,一旦留久了,就可能知道更多。若本就是他人的棋子,自己身边就会埋下一颗越来越深的暗雷,而就算她开始不是一枚棋子,又怎能保证日后没人来威逼利诱把她变成棋子。倒是身边的人,如流水般的换,他们也不至于能每次都安插人进来。更何况,有了陆英在他们掌控之内,根本不必多费更多心思在安插暗桩身上。最重要的一点是,陈清焱为了让陆英见到自己对感情的不认真,乃至放荡迷乱,有时难免会在陆英面前对身边的宫人有些亲近的举动。这一来二去,陈清焱不希望那些宫人真对自己有了真心。都是利用的关系,何必纠缠不清。
  
  而翠环,在身边也足够久了。陈清焱将被子往上拉了拉,闭上了眼。
  
  十月怀胎,十月惶恐,自己的不安,没有人知晓。就如同再痛苦,也要如往日一般,愉悦。
  
  还没一个人安静多会儿,摇篮里的小家伙突然动了动,然后“哇哇”的哭声一举打破了屋里的安静。
  
  “娘娘,乳娘该给小皇子喂奶了。”门外翠环有些懊恼,或者自己应该听从龚太医的话,不该自作主张地把小皇子移到娘娘的屋里。娘娘那般累了,孩子这么吵,可如何是好。这会儿翠环倒是一心挂着陈清焱能不能休息好了,也不知自己再去提出把小皇子分房养着,娘娘会不会觉得自己别有居心。可是,自己只是想要关心她……
  
  屋里静了半响,翠环几乎以为陈清焱生气了,手心都要握出汗了。不过很快地,里面便有了应承的声音,翠环硬着头皮再次进了屋里。
  
  “就安置在隔壁屋吧。”陈清焱觉得有些闹心。本来也只是为了气气龚太医,谁知道没气到不说,到底还是扰了自己的清净。
  
  “娘娘……”翠环刚抱起小皇子,就听得陈清焱如此说,眼一红,心都要跳出来了。
  
  贴身服侍陈修容,固然能比在外屋伺候的宫女得不少的好处。只是陈修容挑剔和喜新厌旧也是出了名的,身边的贴身侍女是换了又换。便是当时再得宠的,保不齐说错一句话就给换回外屋或者打发到别处去了。陈修容这院儿里,都传着她比皇帝还喜怒无常,不念旧情。翠环不舍得这份工,不舍得这份福利,更有些……不舍得陈清焱。这会儿明显的,自己方才是犯了大错了。折腾了娘娘不说,还折腾了刚出生的小皇子,看来被打发了,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了。
  
  “去吧。”陈清焱自然是看到了翠环那惶恐担心的模样,“这两天我不想见人,你看着处理吧。”言下之意,自然是还留了翠环在身边。
  
  似乎娘娘在生产之后,比以前更加温柔了……翠环抱着小皇子,伏了伏身子谢了恩,便出去了。
  
  而后又是一拨人进来,把之前放进来的那些属于小皇子和乳娘的东西又搬了出去。每个人都安静努力地干着活儿,没有人抱怨在短时间内这一来一去太过白费。陈清焱静静地看着她们来来去去,忙忙碌碌。
  
  这宫里,上位的,折腾下位的,而上位的呢,又要被更上位的折腾。弱肉强食,总是这个道理。陈清焱的手越攥越紧,指甲掐入了肉里,却浑然不觉疼痛一般。究竟还需要多努力,还需要多久,才能摆脱那副枷锁……
  
  眼不见,心不烦。陈清焱终于觉得,在这方面,龚太医的建议,或者是对的。在自己看不到小皇子的时候,似乎世界都变得更安静美好了一些。以为熬过那十个月,日子便能好过一些。可是为什么,好像又开始觉得更为沉重。
  
  屋里安安静静,屋外的风雨声似乎也停了。或者明天就会是个好天,只可惜,自己的世界,似乎再无放晴之日。
  
  绿瓦红墙,鸟叫蝉鸣,年少时住过的宅子,一如往昔,似乎并没有增添分毫岁月的痕迹。沿着墙边走着,便是种了各种小花的园子。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却一朵朵生得娇艳美丽,让人的心在此变得温柔无比。只是当陈清焱看到,那个与自己面容有几分相似,穿着一袭绿裙,笑意盈盈的女子时,便知道,这只是个梦。
  
  你看,我是如此明白,有些人,有些事,再无法回去。于是再次相见,不是在梦中,便是在死后。而我,多么希望,是后者。我好累,真的好累,够了……便是在梦中,也想哭一场,所有的伪装与坚强都不要,只愿我还能是被你保护与疼爱的妹妹,所有的风雨都不必我一人面对。
  
  陈清焱醒来时,脸颊微凉,探手一摸,枕头上也湿了一块。并不意外,梦境并没有被遗忘。这样的哭泣,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很多年了,都没有再出现一个,可以让自己毫无保留诉说心情的人了。连陆英,都不可以。
  
  天还暗着,想来应该还是在夜晚。真是一个蛮长的夜晚。陈清焱觉得自己应该再睡一会儿,却又清醒无比,再难入睡。年少时住过的宅子,在梦中那般清晰地展现,让陈清焱明白,无论过多久,无论走多远,有些事情,不会忘,就是不会忘。那不是自欺欺人,可以达到的境界。
  
  棋子棋子,终成弃子,自己又会在何时,成为那个弃子?
  
  南方商贾之女,只是一个幌子,还是一个恐怕晋齐皇帝亲自派人去查,都查不出漏洞的幌子。这一局棋,早在陈清焱四岁的时候,便开局。或者说,博弈之局,开始于更早的时候,在晋齐和南戎的关系,还没有那么糟糕的时候,便开始了。
  
  那年陈清焱才四岁,有个长自己两岁的姐姐,一同被好赌的爹押进了妓院,换了一笔赌资。也不知道算是好运,还是算遭逢了更大的厄运,两个人上午被押进去,中午便又被人领走了。同时被领走的,还有另外两个将满七岁的小姑娘。陈清焱尚且记得,四人坐在颠簸的马车里,从妓院离开,却不知道会去往什么地方。不安,害怕,惶恐,自己只会紧紧抓住姐姐的手。而另外两个女孩,也似乎是相依为命一般,在车厢的另一边紧紧靠坐着。
  
  没有可以掌控自己人生的办法,是一件可悲却又无可奈何的事情。因为之前的生活足够糟糕,她们从不认为,能够完整地离开妓院,就能够有安稳的新生活。似乎这就是对命运的预感,事实上,无论过程怎样变换万千,到最后,还是应正了这样的预感,并没有错。
  
  陈清焱记得,马车走啊走啊,走了好多好多天。也不让她们下车,吃和睡都在车上,只有方便的时候,才会有专人看着下去一圈。车厢里另一个女孩说,她家里以前是养鸡鸭的。以前曾经跟着家人,往城里送过鸡鸭。之所以没在本村就卖了,要走上几天的路,到更为繁华的地方才卖掉,是因为在那里,同样的鸡鸭更值钱。那会儿陈清焱还小,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种事情。唯一可以猜想的共同点,是鸡鸭挤在笼子里,而大家现在挤在马车里。
  
  而后过了很多很多年,陈清焱慢慢长大了,才发现,无论是当年讲了这个故事的女孩,还是听完故事,把自己的手抓得更紧的姐姐,都更早地看清了未来将要面对的事情。人的一生,要经历很多人。有些人,慢慢就忘了。可是有些人,即便相处的时间非常短暂,还是让人忘不了。
  
  四个孩子被关在马车车厢里,在最初的两两占据一边,到后来随着时间慢慢熟悉起来。
  
  那个讲鸡鸭故事的女孩叫慧珠,快到七岁,眉宇渐开了,十分标志,人也如名字一般,看起来聪明伶俐。那会儿家中养了鸡鸭,又能时常挑出去卖的人家,日子虽然不富裕,但是也不至于饿到卖女儿。问及如何堕入青楼的,慧珠只言一句家中有人病重,便带过了。另一个姑娘,也是将到七岁,叫明月,样子是四人中长得最好的,小小年纪,神色中竟已有了几分风情,真不知长大之后,会如何颠倒众生。这些评价,是很久之后的某一年,姐姐饮多后的感叹,因为她们都没有能够看到,明月长大后的模样。
  
  明月与慧珠不同,话要多得多。虽和慧珠同龄,但性格上却更为开朗,或者说是看得更透。明月不是被卖进青楼的,而是本就是在青楼出生的。明月不知道爹是谁,娘是青楼中过了气的花魁。很多很多年前也有过风光无限的时候,只是后来人老珠黄又有了明月,便不如往昔了,最近更是一病不起,挪去了青楼后院的柴房里住。听明月说,这一次是有客人想要相貌秀丽,不满十岁的,新被卖进来的小姑娘。本来没明月什么事儿,但是明月恰好听到了他和老鸨开出的价钱,很多很多,多到足够让明月那个病怏怏的娘赎了身,治了病,买间屋子还能有多。
  
  于是,明月就把自己给卖了。老鸨气得跳脚,明月还不算楼里的人,客人也答应了明月,那些钱都给她娘亲。最关键的是,那客人,老鸨是真真得罪不起,也没那胆子从那病得快死的花魁身上,把那些钱给抢了。自然,老鸨看好明月,想等过几年把小姑娘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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