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纲吉有些不自在的微微咳嗽一声,想要找个话题来说,“说起来……刚才的电话……”
六道骸道,“咱们不是将善后的工作交给巴吉尔了么?”
沢田纲吉点点头,“那人最后怎么样了?”
“因为自己妹妹的男朋友欺骗了自己并且想要侵犯自己,所以说心里面潜在的暴力心理激发出来,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变成了连环杀手,真是老套的故事……”端起两人作为中间茶几上面的白瓷珐琅茶杯,浅浅的品尝一口里面的红茶,六道骸接着说到,“但是因为有一定精神不正常的因素,应该不会判死刑吧,但是就算是那样,说不定下辈子都要在精神病院里面度过了。”
沢田纲吉将手里面的书放下来,端起了另一杯红茶,飘散的白色水蒸气氤氲着视线,在空中扭曲成一个模糊的形状,让他的视线也模糊了起来,“呐,骸,你说,会不会其实他很想让咱们找到他呢?”
停顿了一下,沢田纲吉偷偷的瞟了眼六道骸,看到对方依旧微笑着看着自己,沢田纲吉便继续说了下去,“怎么说呢,因为从最开始的杀人案里面他就一直不停的留给咱们提示,泥土也好,相机也好,好像都像是特意留给咱们的提示一样……”
“纲吉。”打断了沢田纲吉的话,六道骸的笑容就如同三月的雾霭,绮丽的给人最美丽的幻象,明明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永远的位于伸手所不能及的地方,“不要怜悯犯罪者。”
“无论他们有什么样的遭遇,什么样的不幸,只是将自己的不幸强加于别人这样的做法就是不可取的。”
六道骸说,我们所做的事情既然做过了那么就永远不可能抹去,她始终是我们心脏上和生命中的一笔,或轻或重,但都不可磨灭,既然当初做了那么就要想到将要为他们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公平性,却也是不公平性。
沢田纲吉沉默了。
六道骸突然道,“纲吉,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剥下他们的人皮么?”
沢田纲吉仰起头,正好对上六道骸的眼眸,便就再也挪不开,只能如同被下了咒语一般地说出既定的话语,“为什么?”
“他是个恐同症的患者,像他那样的做法,大概是觉得同性恋这样的人……并没有作为人类的资格吧。”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这样的话,六道骸微微垂下眼帘,那双红蓝异色的眼眸被睫羽遮掩了半部,带着些许忧伤疏离,“纲吉,其实那样的人有很多。”
“圣经上面说,喜欢同性是一种罪恶,只要是在这个世界上,两个男子的双手紧握永远都会引来非议重重,流言蜚语亦是这个世界上最伤人心的武器。”
“可是就算是这样,却也不能阻止我喜欢你的心情,所有的伤害就让我一个人承受这样的事情,我承认我没有那样强大的能力,但是至少我可以与你携手共度,就算是这样,你也不愿意相信我对你的真心?”
六道骸的每一句话都娓娓道来,平日轻佻在言语之时悉数剔去,让沢田纲吉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太过深情太过执着太过真实让他都不相信这是现实而不是梦境。
一时之间,空气凝固。
手机铃声突然大作,歌曲是贾斯丁的新作,少年的嗓音回荡在空气之中,将尴尬的空气强硬的撞击开来,沢田纲吉回过神来,急急忙忙的去抓放在旁边的手机,手忙脚乱的差点没摔倒在地上,慌张地将手机放在耳边,对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怎么了,这么长时间才接?”
“哎,小正?!”
白兰杰索
入江正一是沢田纲吉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其程度好到什么地方了呢,当然不可能是穿一条裤子睡一张床之类的,那叫做基友不叫做朋友,但是自从Giotto失踪了之后,沢田纲吉就经常会被入江正一的妈妈拉到家里面蹭饭,最开始大家坐在一团和乐融融外人一看那两个人都会惊叹好一幅母慈子爱兄友弟恭,到了后来入江他妈都可以扯着大嗓门一手拧着沢田纲吉的耳朵,一手揪着入江正一的头发气势汹汹的奔着校门去为他们开老师专门给他们两个开的小型座谈会。
后来这两个人双双考上了牛津大学,这一点让入江妈妈与有荣焉,干脆放手不管让他们两个跑到英国那个危机重重的地方去租房子了。
所以说沢田纲吉有的时候想起来自家室友就那么被一个白化病糖衣炮弹拐走了的时候,都会想起当年有人欺负他和小正的时候入江妈妈一手菜刀一手煎锅浴血奋战宛如贞德在世魔神降临的场景。
沢田纲吉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笑得兀自妖娆的六道骸,不知道入江妈妈到时候会怎样创下战斗力最高峰。
沢田纲吉上了大学之后一心一意的念着他的刑法学,而入江正一哪个学科听着就很牛逼哄哄,兵器科学与技术,还双学位修着等离子体物理,一听名字就是让人觉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直接让他睡到榴莲树底下的货。
这两个人的学科没有半点的交集,但是这依旧不妨碍他们两个关系好,天天租一个房子,除了上课基本上就是在一起。
入江正一一宅男,沢田纲吉一废柴,这两个家伙一拍即合狼狈为奸一丘之貉,
这般的关系一直持续到白兰杰索这么个人出现之后。
白兰杰索这个人绝对是个神奇的让人觉得无可思议的家伙,他整个人就是个诡异的矛盾混合体,纯白的像是天使降临,优雅的如同吸血鬼的礼仪,性格却恶劣的如同恶魔再生,但是却偏偏得如同个人类一般没脸没皮。
这货用了半年的时间去埋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古代叫做闺秀现代叫做宅男的入江正一,制造出来一个又一个邂逅,终于在最后将入江正一成功地拐到了手。
沢田纲吉永远都忘不了白兰杰索在他被Reborn拉去意大利前的那一天晚上是多么的隐忍又得瑟,低调又高昂。
沢田纲吉刚刚才感动于入江正一的电话,那边说话的人已经换了个腔调,拉长了的尾音如同一曲美好的咏叹调,“好久不见呢,纲吉君!”
沢田纲吉面无表情的啪的一声将白兰杰索的电话挂掉。
六道骸正在那边研究他那本厚重的不知名字的心理学书,看到那边沢田纲吉的动作,丛书里面抬起了头,“怎么了,纲吉?”
语气之中已经恢复了一贯的轻佻淡然,完全不复刚才的深情无俦。
沢田纲吉对着六道骸露出来个无比灿烂的微笑,“不,变态而已。”
六道骸想,纲吉你刚才好像有点黑化了哟,真的没关系么?
电话锲而不舍的再一次响了起来,这一次换了首歌,六道骸听到那手机铃不自主的额角抽了抽,话说这个音乐好像是叫做——你们怎么还不去死……吧?
所以说你永远不知道对方给你设定的特别铃声是什么。
沢田纲吉心不甘情不愿的接了过来,对方的声音稍微有点委屈,“啊拉,纲吉君你怎么能挂我的……”
忙音再一次传入了白兰杰索的耳朵。
第三次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沢田纲吉接起电话,电话的那边传来恭敬正经的声音,“好久未曾联系,不知道近来可好啊,沢田君。”
沢田纲吉道,“还好。”
……
六道骸突然开始考虑日后绝对不能惹沢田纲吉生气这件事情了。
见到沢田纲吉没挂电话,那边似乎是传来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接着说道,“其实今天是想要拜托沢田你一件事情。”
“什么?”
“我有点事情想要和Reborn谈谈,麻烦帮我找一下。”
听了白兰杰索的话,沢田纲吉只能认命的穿上拖鞋和六道骸打了个招呼便跑到隔壁房间去找Reborn,虽然他不知道Reborn到底和白兰杰索是认识还是不认识,但是要是认识的话说不定就有话说,要是不认识的话……
沢田纲吉表示他会友情提供白兰杰索的地址让Reborn去找他算账去。
沢田纲吉去Reborn的房间的时候发现房门并为关严,一丝暧昧的黄色光晕顺着门缝爬出来,半遮半掩,沢田纲吉直接推门进去,就看到穿着浴袍的Reborn正坐在椅子上面看文件,而蓝波正躺在床上翻手机。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沢田纲吉向前走了几步之后突然退了回去,向着卧室的门口瞄了一眼。
一千头草泥马失去了控制狂奔而过。
这里是大床间吧?!他们几个住的难道不应该都是标准双人间,两张床以防禽兽来袭的么?
沢田纲吉并不认为这是什么j□j涌动,这要是真的木已成舟这两个人干什么天天会自己房间里面睡得踏踏实实,他们的房间都找个十几层的位置,想要爬窗户学罗密欧的话,直接就可以上演最后一幕。
看了看坐在那边淡然处之的Reborn,Reborn回望他一眼,唇角一勾,沢田纲吉被训练的相当到位,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这个眼神的含义。
敢说出来的话,你就废了。
沢田纲吉战战兢兢地将电话递了过去,Reborn放下文件,将电话放到耳边,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对方的声音转了过来,“哟,彩虹之子。”
沢田纲吉看着瞬间被掐断的电话,心里面对于白兰杰索的人缘很是欣慰。
白兰杰索的电话不过一会儿就再一次打来,这一次Reborn接起来电话,对沢田纲吉打了个手势便就转身去外面的阳台之外打电话,沢田纲吉耸了耸肩膀,如果说是Reborn不认识白兰杰索的话,估计也就不会接第二次的电话了。
沢田纲吉和Reborn打了个招呼之后就转身回自己的房间里面呆着去。
回了房间之后,沢田纲吉看了看那里面,突然就觉得六道骸那个家伙比Reborn强了不止好几个拐弯。
Reborn一接起来电话,对面的声音里面有了几分难得的认真,“师徒两个人都喜欢挂人电话呢,Reborn。”
Reborn习惯性的想要从胸口的口袋里面掏根烟出来,结果一摸之下却发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