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证科拍了照片之后就将皮箱小心放到,他们动作轻巧地拉开拉链,强行地以诡异的姿势曲折起来塞进行李箱中的死者,面容尽毁的脸上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地看着他们,颇有死不瞑目的感觉。
一旁受害人的丈夫难忍地倒吸一口气,眼中又有了不忍,他避开了视线。他身侧的另一位证人惊呼一声偏过头,悲悯地说:“她生前究竟是受了多少痛苦才会死不瞑目。”
“事实上,死不瞑目是因为死者生前受太大痛苦怨气堆积这一说法纯粹是无稽之谈。死不瞑目其实可以归集成以下两种原因。一是瞬间死亡,就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被杀害,例如忽然被枪击头部,造成瞬间脑死亡,没有给肌肉反射条件时间,瞬间失去知觉,眼神经僵硬,不能合眼,还有一种就是窒息死亡。”reid边解释边蹲下身子,仔细地看着死者的尸身。他用带着橡胶手套的手拨开死者盘结在一起的头发,抬起她的头仔细地看着死者脖子上的勒痕:“这位死者的显然属于第二种情况,窒息死亡。由于大脑严重缺氧,神经反射要求尽快得到氧气,使人怒目圆睁,肌肉痉挛,使得面部肌肉异常,最终死不瞑目。”
说着reid与morgan,jj交换了一下神色。morgan微微点头,他让对着死者的丈夫说:“我们有些关于你妻子的事情想要详细地询问你,请你和我们回警署协助调查,谢谢。”
死者丈夫脸上的神色一僵,但morgan提出的事又符合常理,如果拒绝未免给人做贼心虚的感觉。
死者的丈夫略一犹豫,最终点头应许:“好的,我现在就和你们走。”
而,由于reid的极力争取,他最后也坐上了开往警局的车。
和reid两人一辆车。路上看着reid紧绷着的神色,问:“你觉得是丈夫杀了妻子是吗?”
reid反问:“你不认为吗?”
毫不犹豫地点头:“我觉得是他做的。”
reid闻言偏头看着他:“怎么说?”
说:“发现尸体的时候我恰好逮住那位神色慌张的先生站在案发不远的巷子口。先喊出声的应该就是死者的丈夫,他说‘有人受伤了,快叫救护车’。”说着嘴角带着一份讽刺的笑意:“想来他电视剧看多了,竟然认为第一眼看见尸体就说死亡会暴露他凶手的身份,转而用说受伤来掩饰,却不知这样反而弄巧成拙。一个人被塞进那样狭小的箱子之中还没有呼救呻吟怎么可能还活着?就连那位过路的女士仅仅看了一眼可就反应过来她死了。”
reid偏头:“我没注意到这方面,只是觉得死者脸上的伤疤很不对。嫌疑犯作案手法没有重复,死者之中已经有用刀毁容的案例了,他不可能回头重来,这样不符合嫌犯作案手法进化的趋势。而且死者脸上的伤口并不平滑,周围有许多细小的刮痕,显然下手的人心中犹豫惊恐,使得使刀的手不断颤抖才留下这种刀痕。这种情况只有在第一次杀人或者在精神极度不稳定的情况下杀人的时候才会出现。这不符合我们的侧写。还有就是……”
“勒痕。”接过reid的话:“从枪杀到勒死,是一种施虐手法进化的象征,因为后者比前者痛苦百倍。但是嫌疑犯却绝对不会选择这种手段,因为……”
的话忽然一顿,reid也是眼前一亮,他们终于找到被他们忽视的地方了。
“……”reid了然地瞪大着眼睛看着他:“是因为。”
“救赎。”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射进心脏的子弹,很快地结束受害者的性命。在长久折磨受害者的情况下,这颗子弹带来的不是毁灭而是救赎!”reid飞快地说:“如果把毁容当做惩罚,那么枪杀则是死者们赎罪之后应得的解脱。”
说着reid拨通了garcia的电话:“garcia,受害者的资料你都查到了吧。”
“帅气的小伙子,你太小瞧本女王这双充满活力的手了。”电话那头传来garcia富有活力的声音:“是的,受害者的资料我都查到了。虽然我知道这样说很不好,但是我不得不说这些女人真是做尽了坏事。”
“怎么说?”reid问道。
“让我告诉你。那个被火烧的受害人叫hing的。别纠正我,reid,我懒得去记这些混蛋的名字。她因为虐待自己的孩子被儿童保护司的同事登门拜访了好几次。如果不是她的丈夫包庇她,这家伙就得蹲上一辈子的监狱。oh,她施虐的方式我简直不想告诉你,太残忍了!还有拿给被硫酸泼的!她竟然让自己的男友奸污她还不满十岁的女儿!还有那个刀割的,那个脸上抹满氢氧化钠的……”
reid安慰道:“好了,garcia。你不要太激动。”
“我怎么能不激动!”高分贝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不要说拿着手机的reid,就连也觉得头昏脑涨。
“深呼吸。”reid徒劳的安慰。garcia忽然气势一软,她悲伤地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那些都是她们的骨血,为什么她们不能好好地对待自己的孩子。”
reid手足无措,他懊恼着为什么morgan此时不在车上。要是他在,一定能很快地让garcia安定下来。
伸手从reid的手中抽出电话放在自己的耳边:“garcia小姐是吧。”
听到陌生的声音,garcia收住了自己的悲伤,但是语气中还带着两分伤心:“是我,请问你是?”
“这次的受害人之中有我的母亲,但是据我所知她并没有虐待过我。请问你知道为什么连环杀手会找上她吗?”神色极冷。
garcia抱歉地说:“我只是技术人员,这些事,你应该询问我的同事们,你身边的小博士就对这方面很精通。”
说:“但是这只有你能帮助我,我母亲在我年幼时就离开了我,我想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过的,竟然让连环杀手找上她。”
garcia顿了顿,犹豫再三,还是问道:“请问你母亲的名字?”
“jenniferbarker。”说。
garcia一愣,明白现下和她通话的就是这段时间备受世人关注的可怜人。她的心一下子就柔软了:“好的,我看看。”
一阵键盘敲击声过后,garcia略带疑惑地声音响起:“barker女士前段时间一直生活在华盛顿州,最近才回到拉斯维加斯的。她没有再婚,生活十分简单,除了购买必需品的记录之外查不到其它任何消费记录。也没见她有过固定的伴侣或者出行游玩的记录。这位女士的日常生活就像是一个修女一般枯燥无味。我找不到任何可以将她和其他几位受害者相提并论的地方。”
的神色渐渐柔和下来,他说:“谢谢你,garcia。你帮了我很大的忙。”
“不用谢。”garcia颇为不好意思,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出口笨拙地安慰道:“jones,虽然我不知道你母亲当年为什么要选择离开你。但是当当从这些记录上来看,她还是很后悔的。”
抿了抿嘴,垂下眼:“我知道。”
reid拿过手中的电话,他没听清garcia说了什么,但他知道现在并不好过。reid低声对电话那头说:“谢谢你,garcia,事情回头告诉你,我先挂了。”
reid匆忙挂掉电话,抬头正撞进的眸子里的眼中有难过,也有释怀,他说:“我们继续吧,不管怎样,我也要给我母亲一个交代。”
reid点头,他说:“我们现在知道了受害者的类型,她们都是母亲,却都对自己的孩子有所亏欠。这么看来嫌疑人的童年应该收到过来自母亲的虐待。”
说:“几位死者中iferbarker的罪孽最轻,惩罚却最重。这表示嫌犯即便受到虐打也不愿母亲离开,很可能他生活在单亲家庭。父亲比母亲离开的早,他没有兄弟姐妹仅和母亲相依为命他才会又怨恨她又不希望她离开。但是他的母亲最后还是离开了。不是死亡,而是丢下她离开。这让嫌犯的怨恨堆积到极点,才会对jenniferbarker痛下杀手。”
reid看了一眼,见他脸上没有异色,才说:“如果是这样,受害者的家属应该会得到一件东西。”
☆、第4章 ·1
母亲11
说:“受害者家属应该会收到一件有关受害者的东西,代表着解脱……”说着微微睁大眼,忽然就笑了,笑得不知说是悲伤还是明悟:“那张明信片……原来是这样……我就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怎么会联系我,原来……”低声呢喃,咧嘴轻笑,神色不明。
reid笨拙地伸出手,犹豫了半晌还是轻轻地搭在了的肩膀上。因为单手开车,reid神情不免紧绷了些,握着方向盘的左手十分僵硬。
低低叹息了声,说:“快到警局了,我们先把这件案子了结了再去受害者的家里问询一番。”
reid僵着身子点头。
见了,不得不提醒:“r,我没事。你专心开车就好。”
reid并没有将手收回去,依旧搭在的肩上:“你在伤心。”
微微一顿,他微侧过身子,看了眼自己的脸。一如既往面带微笑,并没有一丝悲伤的样子看着镜中自己的神色,试探性地收起用来伪装的笑容。果然镜中的脸色立刻就垮了下来。他眼角微垂,神色哀恸合上眼避过镜中的自己,他靠坐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什么。
车在reid小心谨慎的操作下开进了警局。reid安稳地停下车子,轻轻地长出一口气。他偏过头正想招呼,却见他紧闭双眼靠在座位上,一时间reid有些为难到底要不要出口。
若有所感,他睁开眼对着reid说:“下车吧。”
reid一时觉得似乎有些改变,却不知是哪里起了变化,他略一点头,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正要下车。
忽然开口:“r。”
reid正侧着身子一只脚跨出车门,听到叫他,他的动作应声而顿。reid回头看着问道:“怎么?”
本是微垂着眼,下一刻却像下定决心一般抬眼直视着磕磕巴巴地说:“r,或许,恩,你可以叫我aust。”说着他又急忙添了几句:“毕竟我的名字太长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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