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万事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马匹的不服水土问题,马匹的瘟疫问题,马匹的配种问题,等等,都让萧统费尽了脑子,更麻烦的是,这些都还得保密,毕竟秘密武器如果被曝光了,也就没啥威力了。
请了(抑或说是绑了)漠北专业的养马人,在付出了大批战马非战斗死亡的代价下,萧统终于勉强凑齐了近万骑兵,这支军队训练严酷,在安南的平原,台南的河滩等地都呆过,士卒们更是经历过比天机阁还要惨烈的考核,因此战斗力值得期待,在宋军登陆,夺取金陵一线后,留在金厦的船只,便开始日以继夜的将骑兵从台岛朝大陆运,不必说一路上由于晕船等等,又有不少战马白白损失掉。
可是虽然这样,残兵亮剑,照样光彩夺目!
第一百零二章 摊牌(4)
形成平衡可能需要很大的力量,然而改变不稳定的平衡,却只需要细微之功,可是这一次,突然冲向战场的宋军骑兵,就像两把从南向北的利剑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最外围的元军士卒如砍瓜切菜一般撕开,大多数元军士卒甚至根本没有反应!
是的,虽然是汉人,虽然自从幽云落入敌手后两百年来宋军几无强大骑兵,可是,军队总归是人建立的,只要有充足的金钱和严格的训练,配以精良的装备和适当的鼓动,总能练出雄狮锐旅来。
而一旦上了战场,感受了战场惨烈的气氛,亲手杀过人沾过血,那么半成品很快就能成为成熟品,这支已经具备了一切成功要素的军队,很快就羽化成蝶。
这些在鞑子们眼中怯懦而温顺的汉家儿郎们,他们的骑术一样精湛,他们挥舞起马刀来一样如指臂使,他们的眼神一样锐利,更重要的是,他们的皇帝,也和他们在一起!
天子不亲身犯险,因此萧统周围有很多甲士保卫,大量的盾牌将萧统包在中间,可以说由于宋军已经占据上风,加上皇帝也身被重甲,可以说萧统是毫无危险,这时候来到战场上,实际作战影响着实有限。
可是,他是皇帝,他毕竟来了!他毕竟亲自来到血与火的战场来告诉他的儿郎们,“朕要和你们同生共死!”有了这些,就够了,忠诚而勇敢的汉家士卒们,就愿意为了这个而奋死力。
随着呜咽的号角声再次响起,垓心处的司马玄突然率军向西突围,同时最外侧的宋军从南北两个方向急速对进。沿途元军虽然拼死阻挡,可是无奈宋军的骑兵来地过于突然,等到元军好容易回过神来时,已经被宋军冲的支离破碎。可是,正当他们试图聚拢残兵挡住骑兵时,坐在战马上的骑兵拿出了火器。
骑兵,不单单只能砍人和射箭。当他们拿出了火器时,威力之恐怖实在难以想象!
是的,在马上他们没有时间换弹,可是,当千余骑兵同时把火枪对着元军最密集的地方齐射时,无数弹丸飞过。又岂能是人力可以阻挡的?
虽然他们只能射击一次。可是有了这些就已经足够,弹丸或是杀人或是毁马,火药爆炸声足以让元军仅有的战马发狂,一番齐射后,元军已经全线崩溃。
终于,司马玄部在付出了不小地伤亡后,将将从元军残部的殿后处冲出了外围元军的包围,而更外面的元军这时却进入了垓心,可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收缩防守。便被已经赶到的宋军再次对穿。
当南北两路宋军终于会师的时候。原本已经不可一世地元军已经被分割成两段,并且重新包围起来!
不出意外,玉昔没有选择突围。
主观上,玉昔不能走,他一突围,也就意味着全局地崩溃,那么这支军队将注定全军覆没。而且为了这次战役。玉昔可以说承担了很大风险,甚至不惜尽空苏北山东。就算他能突出去,侥幸捡回一条命,也无力再阻挡宋军的北进了。
此时,他甚至可以想象,如果自己一败,那么冒险南进的阿里海牙部的侧翼就会受到极大的威胁,如果宋军断了他的归路怎么办?根据经验,此时安庆应该还没有陷落,宋军城内应该还有重兵,那么淮泗怎么办?如果宋军选锐旅轻车简从快速北上,又怎么办?
如今的大棋局可以说也是形成了焦灼之时,总体来说宋军和元军也是形成了均势,可是如果自己这一路被突破,那么宋军就凭空多出了一支强大的机动力量,那么战局就会发生根本性的逆转,这支力量可以根据需要,灵活得投入各个战线,或分兵逐次加强,或集中一鼓作气,处于均势的其他战场,无论哪一个得到了相当地增援,恐怕当地宋军都能取胜,这样一来,宋军甚至有可能趁机各个击破,从而完全夺得战略主动权。
一盘棋总是有胜负手,一场战争总是有转折点,看似其微,其实甚重,如今玉昔帖木儿有些悲凉地发现,自己似乎就会成为那转折时的人物。如果那可怕的想象都应验的话,百年之后,青史之上自己岂不是要留下骂名?如果大元的江山出现了什么闪失的话,自己岂不是就成了断送国运的败将劣臣了么?
可是就算这一切都不考虑,单单是客观上,玉昔就算想突围,也根本突不出去,他地几名亲兵曾试图率部向宋军发起冲击,可是等待他们地,却是连弩的一阵齐射!
方才地骑兵冲击中,宋军根本没有动弓箭,他们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对于试图突围的小股力量,弓箭乃是必杀之技!
胜负已定,当司马德宗也浑身浴血,几乎虚脱的带着剩下的百十人,在宋军的掩护下冲出重围时,原先的两股元军倒是实现了“胜利”会师,可是,代价却是又丢下了一千多具实体,宋军已经完成了对元军的合围。
不得不说,这是一次很成功的中心开花战术,元军佯装劫营,却行反包围之计,而宋军将计就计,以重兵于垓心和元军周旋,偏师则吸引迟滞元军的合围,待战至酣时,萧统亲自领兵来到,宋军士气大振,而趁机中心开花,里应外合,一举将元军围在中央。
这一次,玉昔帖木儿,这个从未失败过的元军勇将,这个如今在元廷已经隐然独自成为一支力量的军中大佬,难道就要折戟沉沙于此了么?难道这盘棋就这样结束中盘,进入官子了么?
第一百零三章 摊牌(5)
千年之后去意淫古代,必然偏颇甚多,因此也就有了一群人在那坐而论道,变得人人都是政治家军事家,而就算身在古代,如果真是“坐不垂堂”,也就难免有了“何不食肉糜”的可笑措辞。同样,一个远离战场,手上没沾血鼻子没闻到腥味的统帅,也很难真正领会战争的精髓,也就无法从根本上脱离纸上谈兵的窠臼。
事实上某种程度来讲,萧统的很多想法,其实与现实也是有相当差距,只是幸运的是张世杰陆秀夫马南宝等重臣,都是理解力和执行力都很强的那种,因此也相当程度上让萧统很快和这个时代接轨。
虽然这次上战场,萧统可以说是被严密保护起来,御驾亲征更多意义上说是一种士气的鼓舞,可是萧统还是亲自搭弓引箭,射死了一个倒霉的鞑子,不消说自然是全军欢声雷动,高呼万岁了。
“投降者,留全尸!”一直安坐马上,却亲身感受了战场的残酷与血腥的萧统,此时在宋军完成合围之时的那个恰恰寂静的瞬间,突然振臂呼道。
宋军数万士卒只是愣了一下,便齐声高呼:“投降者,留全尸!”
“投降者,留全尸!”
声音开始显得散乱,后来却越发整齐,在台湾的时候,宋军便专门做过这样的训练,必要的时候齐声高呼,那种一浪高过一浪的气势,是很能激发己方士气,涣散对方军心的,这一点。宋军在多次小规模遭遇战中已经用过多次,可以说是次次奏效,如今皇帝亲临前线,宋军已经士气臻至巅峰的士卒门,自然更是要趁机表现自己。
留全尸,比起不杀,更让人心碎,这些常年在死人堆里打滚的。其实对于死亡并没有普通人那般恐惧,尤其是玉昔地军队。很多人都是鞑子和色目人,他们更是不把死亡放在心上,反正近乎兽类。缺少亲情和人性,他们参加战争也无非说是为了满足兽欲,因此如果用降者不杀来威胁他们。可能效果并不好。
可是,留全尸。就完全不一样了,这些鞑子丑类,虽然不通诗书不知礼仪,可是还是信鬼神的,人死他们不怕,好歹有个投胎是个念想,可是他们也知道。如果死的时候不留尸体。或者身子被毁被烧,那可是永远是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啊,这一点就算再没心没肺的人,也不得不心里“咯噔”一下。
不消说,宋军的声势愈发高涨,而元军士卒的眼神里,闪过了惊悚,闪过了恐惧。原本为了收缩防御,而都背对背的站着的士卒们,他们地脚步似乎有了些许浮动,他们的决心也有了动摇,他们地命运,此时已经不在他们自己手上!
最中央的玉昔帖木儿,虽然离萧统距离可以说是足够远,大大超过了人目力所及,可是几乎是凭借直觉,玉昔也一眼就找到了萧统的位置,虽然他只能看见那个坐在马上地少年,只能大抵觉得他似乎很是英武,可是,他依然冷冷的看着那个少年,那个和自己身边亲兵还小些的少年,对,就是那么死死地盯着他。
虽然自己已经深陷重围,虽然自己的军队面临着覆灭地危险,可是,玉昔看那个少年的眼光,依然像猎人看猎物一样!
太史公有云:“夫作事者,必于东南,收功实者,常于西北。”虽然这番话,仅仅是对他之前历史趋势的总结;然则司马迁之后的相当长一段历史时期内,历史的演变仍在证明着这个观点的有效。
周文王父子龙兴自关中,会盟天下诸侯以灭商,代商而为天下共主,迄四百余年。周室东迁后,秦自陇西徙居关中。秦居关中形胜之地,与东方大国争霸,秦穆公跻身“春秋五霸”之列。战国兼并战争兴起,秦列名“战国七雄”,东逼六国。虽然很多所谓策士,从来就没有把秦国放在眼里,可是,庸才和国士的区别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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