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欣喜激动不敢置信,都如眼前。田夕坐她身旁,捏了捏她的手指:“想什么呢?”
“想。。。。。。”洵晏回神,刚欲答,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是到府外了,洵晏截住话头,小德子掀起门帘,面有急色地道:“王爷王妃离府后,小公子突然发热呕吐,大夫怎么也止不住。”
洵晏马上跳下马车,疾声斥道:“这么要紧的事,怎么现才说!”一手扶下已经心急如焚的田夕,也等不得小德子回话,二快步朝府内走去。
几乎是一路小跑的到了泽纾所的小院里。泽纾整个小身子都被乳娘抱怀里,委顿的一动不动,眼睛因为呕吐激得满是泪水,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也不晓得是发热所致,还是旁的原因。大夫手忙脚乱的一边指着婢女煎药,又找了冰块给泽纾降温,却是不见一丝效果。
见到洵晏与田夕进来,被病痛折磨的泽纾终于瘪着嘴哭出来,口里呼着:“父王、母妃。”伸起手臂要她二抱。田夕忙上前抱过他,心疼道:“不哭不哭。”眼见着儿子这可怜的模样,洵晏怒斥道:“都是怎么伺候的?”指着大夫,高声道:“瞧了这么久,可瞧出医治的法子了?”
几个大夫战战兢兢的回话:“还,还没有。”
从她二出府到现也有几个时辰了。洵晏冷笑:“没有还敢此耽搁?”转头喊来小德子,当机立断道:“马上去宫里请李太医、郑太医来。”想了一下,又改口道:“让他们去衍庆宫候着。”抱过泽纾,对田夕道:“不能耽搁了,咱们带泽纾进宫。”郑太医与李太医皆是国之名手,有他二诊治,自然是再好不过的。田夕已失了主张,只得点头,眼睛看着泽纾,不敢有一瞬移开。当真是慈母之心意彷徨。
因是深夜,宫门已上了钥,洵晏指着开门,免不得生出许多动静。眼下也顾不得这些,直奔衍庆宫而去。
郑太医与李太医都是从榻上被唤起的,衣袍发髻还有几分凌乱,洵晏一叠声的免了礼,请他们入内室为小公子医治。
洵晏握着田夕的双手,劝慰她道:“别急,没事的。”田夕这时如何听得进,心急难安的直往那边瞧。忽然泽纾哭着喊父王,洵晏几步到他榻前,哄道:“父王,泽纾不怕。”太医手中拿着几根针灸所需的尖细银针,泽纾一见这针要刺向自己,当即就怕了。可怜他小小年纪要受这番苦痛。
好容易才哄得他乖乖平躺着,几针下去,刺激了穴位,果然好了许多。
“泽纾怎么样了?”皇帝和贤妃进来便问。一室之又是慌紧慌忙的行礼请安。洵晏上前道:“好多了。搅了父皇母妃休息,臣儿万死。”贤妃上前看了几眼,问道:“泽纾向来身子健朗,怎么突然就不好了呢?”
“臣儿从三哥那儿回府,就听小德子禀报,还来不及查问因由。”
皇帝点头沉声道:“救要紧。”
过了半个时辰,泽纾终于退热,郑太医和李太医皆都舒了口气,出来回禀。田夕独自里边陪着。
洵晏先出声问:“两位太医如何诊断?”
郑太医与李太医对视一眼,眼中有几分犹豫,皇帝冷声道:“实话实说。”
李太医上前回道:“是乌头反。”
“乌头反?”
“即是半夏,瓜蒌,贝母,白蔹,白芨掺用,这几味药药理相克,服用多次将致死。”郑太医简练补充,点明要害。
洵晏神色蓦地阴沉,不需皇帝开口,马上高声道:“将乳娘带来。”原本也防着太医查问饮食,便将乳娘一道带进宫了,此下恰好问讯。
乳娘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心惊胆战的跪地回道:“小公子晨起还好好的,午觉睡醒,先是烧起来,接着又呕吐不止。”她惊恐的睁着眼睛:“不关奴婢的事,奴婢绝不敢谋害小公子啊。”
李太医看向皇帝道:“应当是午后膳食所致。”
乳娘连声求饶撇清,洵晏已是不耐:“小公子午后进过什么?”
“只有,一碗,一碗海参白米粥。”乳娘哆哆嗦嗦的答。海参白米粥口味清淡,不易下药,洵晏眯起眼睛:“可想仔细了?若有隐瞒,马上拖出去杖毙!”皇帝与贤妃端坐上方,冷眼看着,只等一个结果。
乳娘正要哭饶,见洵晏一个狠戾的眼神,忙垂头苦思片刻,不多时,果然道出:“午觉睡醒,还进了蛤蛎葵菜羹。”
这便是了。
洵晏回身奏道:“父皇,臣儿需得即刻回府,从头查处。”
皇帝点头道:“此事绝不可轻纵了。且细查,及时回禀。”王府下没那么大的胆子,泽纾年幼更不可能得罪了什么,必是有幕后指使!
洵晏称诺,又对贤妃请求道:“这里便劳母妃费心照看。”贤妃自然应承:“这里就别挂心了,本宫和夕儿都。”
宝亲王府一夜不眠。从膳食查起,伺候奴仆直至厨房庖丁,没一个逃得掉。洵晏雷霆手段,审问得清清楚楚。
第二日御前回禀,洵晏拎出几分供词上呈。皇帝看罢大怒,对杨庆林道:“去把老十二给朕找来!”
证物证确凿,十二皇子指使下买通宝亲王府的一个厨房小厮,将药物送入,趁不备加入羹汤里。许是自知劫难逃,不多时十二皇子便来了,面色苍白却不乏镇定,或者说认命。
“畜生!那是朕的亲皇孙,的亲侄儿,怎么下得去手!”皇帝把供词丢到他脸上,十二皇子闭了下眼,纸张硬实的砸到脸上,不疼却是让心刺痛得很。
“十二弟,只问一句,与母妃哪里对不住,要下此狠手?”洵晏紧盯着他,他与洵晏对视,眼中渐渐显出疯狂与恨意:“与贤娘娘是对很好,但那些好不过都是施舍可怜罢了。凭什么要什么有什么?凭什么就得低一等?同是皇子,为何能封王到如今还只是个空有其名的皇子!”
皇帝气得唇上软须颤颤的发抖。洵晏淡淡道:“封王的不止一个,与母妃对真诚,从不曾看低。这理由未免太过牵强。”十二皇子瞳仁倏地睁大,迅速说了句:“还能有什么?”洵晏上前一步,哂笑着说:“还能有什么自己最清楚。谋害皇孙是死罪,父皇仁慈,顾念血缘亲情或许饶一命,别因为一糊涂,连累了旁的。”他的生母胡昭容为皇帝厌恶,数年不见圣容,胡昭容母家荣衰更是系与他一。
皇帝看了洵晏一眼,眼中多有探究,洵晏恭谨低头道:“十二弟是臣儿的亲弟弟,泽纾是臣儿的亲侄儿,如今更是如亲子般疼爱,皆是血亲,臣儿与父皇一般为难。但,臣儿不得不执意要为泽纾讨个真相,五哥天之灵有知,也能放心。”皇帝听罢,想起早早去了的皇五子洵昊,冷睨向十二皇子狠声道:“说!”
洵晏先前那番话已叫十二皇子动摇,听皇帝这一威逼,心防瞬间塌陷,他膝行向前,扯着皇帝的长袍哭道:“臣儿知错了,泽纾是七哥唯一的子嗣,若是死了,七哥后继无便失了储位的可能,四哥,不,是臣儿自己觊觎储位,臣儿该死。”皇帝低头逼视他道:“方才说,是谁觊觎储位?”
“是,是臣儿自己。”十二皇子坚决道。洵晏心内冷笑,总算没蠢到把什么都说出来,这点东西也够父皇猜疑了。
皇帝不再追问,只气极了怒骂道:“好,很好。贱婢生的儿子果真子如其母!”洵晏趁此跪下道:“国法情两难全,只求父皇念十二弟也曾纯然尽孝的份上,从轻处罚。”
“纯然尽孝?笑话!皇十二子即墨洵旦,用心险恶,戕害亲侄,藐视君威,不配为皇族之,将其贬为庶,幽禁宗正寺。”皇帝每说出一字,都让十二皇子瘫软一分,直至被押下去。洵晏依旧垂首跪着,唇角露出讽刺的弧度,只一瞬便又是恭谨的模样。
出了甘露殿,洵晏去接了田夕与泽纾,一家三口,一道回府。泽纾不知道自己受了多大的险难,现下好点了,又笑嘻嘻的跟洵晏说话。洵晏对他有问必答,格外怜惜疼爱。田夕仍是心有余悸,洵晏执她的手保证道:“今次是疏忽了,绝没有下次。会好好护着们母子,一世平安。”
那日当着几个皇子的面跟四皇子说一句用之谈,不过是因着四皇子为沉冷,又是过分自矜自傲,她小小讥讽一句,四皇子必定视作奇耻大辱,定要报复。她朝堂上做了防备,只待他忍耐不住显出错漏,却不想此阴毒至此,对泽纾下手。若不是她心感不对,请郑太医与李太医诊断,寻常大夫谁不怕牵连,几个敢明言说出王府唯一的小公子饮食被下了毒?!
田夕摇摇头,勉强笑着道:“不止们,自己也是。”没了,即便一世平安,余下的时光一又有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念叨几句。
首先是,我今天发现那个多了几只地雷,作者君反射弧长,神经突触特别多人就比较迟钝,一堆的东西辨不大出,现在才谢谢二少爷、沧澜、还有残酷月光,貌似有点晚了,真是不好意思。
接着是盗文问题,这个我阻止不了,只希望您能稍微缓缓么?别那么急ok?
最后,我很认真的想了进展慢的问题,也许作者君本身就是个特别慢热的人,然后这文随她妈,就是这速度,不过等洵晏和田夕感情稳定下来,肯定会快的,因为我主要想写她两。
最后的最后,谢谢听我唠叨哈,真是太高兴了。 ,伊人好逑。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庆熙四十四年十二月十三;皇太后吕氏薨,举国哀痛,帝哀之甚,几度昏厥。坐于太后寝宫三日三夜,不进一食。群臣宗亲跪求于宫门外,以苍生之名请之敛。唯皇七子晏久跪于殿外;感同身受;帝嘉其孝。
皇太后梓宫入先帝介陵。
庆熙四十五年春;帝积哀成疾,大病三月;嘱皇子晏监国。皇四子晋锋芒不避;晏对之艰难;朝政渐由皇子晋把持。
————《庆熙本纪》
冬去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