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原不解的眨眼睛,看了看真田,又看了看柳,最后把困惑的目光,集中在幸村身上。
幸村一声苦笑,“傻瓜,这样一来,弦一郎就是逃狱啊,本来未必有多大的事,这下子才是捅破大天了!”
“啊,真的啊!”被幸村这么一点破,连切原都明白过来了,惊的跳起来,“那,那要怎么办?检非违使厅很快又要来拿人了吧?我们是把真田大人藏起来呢,还是连夜回立海?”
见幸村眼中已有烦躁之色,柳莲二扳着切原的肩膀,将他按在椅子上,“赤也,别说了,殿下自有主张。”
谁都不敢再出声吵扰幸村,他沉吟了片刻,站起身来,缓缓踱到真田跟前,俯□去,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对不起,弦一郎,我要送你归案。”
“什么?归案?”虽然被柳莲二按住,切原没有立时再跳起来,但一声大吼,已是让前方的烛火摇摇欲灭,“难道你要送真田大人回大牢,为什么啊殿下?”
柳沉声喝叱,“别说了,赤也,殿下的主张没错。”
真田眼中的诧异之光一闪即灭,顺从的点了点头,“是,殿下。”
柳莲二谨慎的问:“那么,几时呢?”
幸村望向窗外,天边依稀可见一丝曙色的,回头果断下令,“事不宜迟,就现在!”
观月初如一缕夜的雾气,从屋檐上轻灵的飘落,神不知,鬼不觉的穿过庭院,来到自己的房前,正要推门,忽然瞳孔乍然收缩,目光暴亮,跟着深吸了一口气,一点一点的转过身去,就看见不二裕太站在身后,用怀疑且愤怒的眼神盯着自己。
看清了是谁,观月的表情略略松弛,无声的走到裕太跟前,展颜一笑,“怎么了,是早起了,还是没睡?”
裕太眼神火热,语气却冷若冰石,“你才怎么了,好好的大门不走,翻屋檐有趣么?”
“这个……”眼前的少年,从未用如此犀利的语气跟自己说话,观月先是一愣,继而苦笑,拉起裕太的手,悄声说:“先进屋来吧,我慢慢的跟你说?”
裕太有一个抗拒的动作,但观月的手掌很温暖,也很坚定,终于还是令他顺从的进了房间。
门在身后被闩上,观月没有点燃蜡烛,只有透过窗纸的薄薄月色,打在他的蒙了白布的脸上,显得更加神秘非常。
“观月初,你到底是谁?整晚上你偷偷摸摸的,又是去做什么了?”
“整晚上?呵呵,裕太,莫非你真的一直没睡,都在等着我么?”
观月的轻笑声无比温柔,向裕太靠拢了上去,没想到后者却猛退一大步,目光灼灼如燃烧的野火,声量也拔高了不少,“站住!别再拿这些话搪塞!你还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瞒着我?又或者,根本从未对我说过一句真话!”
观月虽然无奈,仍努力保持着耐心,“小声些,裕太,迹部殿下可是极为警觉的人,你也不想我被他发觉吧?”
被观月这么一说,裕太眼中的锋芒果然黯淡了些,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语气也没那么咄咄逼人了,“观月,如果你想闯荡一番事业,不一定非要投靠迹部景吾,就算是只有我和你,同样可以……”
他这么略微放松了警惕,观月已飘到身边,伸手揽住了裕太的肩头。
不二裕太大惊,条件反射的挥手撑拒,然而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力量,却是温柔而强大,完全不容他拒绝,下一秒钟,从观月身上传来的淡淡的,带了体温的清香,已让他神魂一晃,不觉卸掉了大半的力量。
裕太暗骂自己大意,不过同时也发觉,观月根本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否则趁机重手一下,自己只怕早不能站着说话了。
感觉到怀抱中的身体一缩,尽管呈现出一种高度警觉的僵硬,但终于不再抗拒,观月才幽幽了松了口气,暖呼呼的吹在裕太的耳根。
“裕太,听我说。”观月轻推裕太,让他在在椅子上坐好,自己蹲在他面前,手掌从肩头滑下,握了他的双手,“没错,我是有事瞒着你,但我对迹部殿下并无恶意,我是真心希望他能够成为关东的霸主,震慑豪强,拱翼皇室,这其中的原委,我今后定会细细的告诉你,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两人身处暗室,四手交握,听的到彼此的呼吸,传递着彼此的温度,认识数月以来,虽然观月和自己同进同出,说说笑笑,但如此亲密的相处,还是头一回。
加上周身被一团黑暗包裹,裕太更觉得,仿佛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在身体某处蠢蠢而动,令他越来越难以坚持自己的怀疑和愤怒。
“我,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胸口剧烈的跳动,使裕太的声音都微微颤抖起来。
“唉,那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呢?”观月摘下脸上的蒙布,又捉了裕太的手,让他贴上自己的面颊。
裕太只觉得出手一片温热、光洁,哪有什么春藓的痕迹?又听观月咕的一声低笑,“好吧,我不止是瞒着你,我这个样子,也是不想被其他人认出来,裕太,再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观月声音清脆、柔软,如夜的露水,如春的游丝,伴随着听觉和呼吸,绵绵的潜入胸口,把一颗本来就在狂跳的心,一层又一层的缠绕住了。
随着他的说话,面颊的肌肤轻轻跳动,摩挲着掌心,裕太像是被某种诡秘的力量诱惑着,驱使着,情不自禁的在观月脸上轻轻抚摸,又顺着流畅的线条,一路往下,滑过他的耳根,脖颈,竟然不知不觉的,钻进了衣领。
骤然提高的体温,令裕太陡然一省,发现自己的胆大妄为,慌忙腾的站起身来,抽手不迭。
谁知这么个大动作,又令他痛楚的呻/吟出声来,不知什么时候,下腹已是坚硬火热的一团,被他手忙脚乱的一挤压,登时从头皮到脊背,都渗出了一身热汗。
“对不起,观月,我,我……”裕太只觉得,喉头如同塞了一块炭火,不管是说话,还是吞咽唾沫,都异常的困难。
观月贴在他耳边低语,满是宠溺、捉弄的意味,“没关系的,裕太,你这样对我,我没有生气呀,只不过,现在还不行哦……”
裕太的情绪,本来就忐忑激荡,这时更被他撩高了情焰,不禁脱口而出,“为什么不行?”
“傻孩子,天都快亮了,我们的迹部殿下也该起床了,或许,他也是一夜没睡呢……”
“观月,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是孩子!”
“好吧,好吧,裕太你不是孩子,你已经是一个男子汉了……”
观月贴着裕太胸口的手掌,沿着他的胸膛、肋部、小腹直下,在那个鼓起的部位,顽皮的一按,随即向后跳开,暧昧的格格低笑。
“啊——”裕太惊呼,真是恨不得地下裂开条缝隙,让自己钻进去才好。
他固然对观月还有怀疑,还有不谅解,但陌生、强烈,充满刺激的情(欲)洪流,已将这一丝残余的理智,彻底淹没……
虽然精神上处于振奋的状态,但上半夜和忍足的纵情颠倒,消耗了太多的体力,还是让迹部从大牢回来后,上床就合了眼,反正主意拿定,天亮后照着办就行了。
当晨曦微露,他习惯性的睁开眼,就听见外头急促的脚步声,跟着凤紧张的声音到了门前,“殿下,殿下,您醒了么?”
迹部跳下床,套上中衣,掩了忍足在自己身上弄出的那些不堪痕迹,开了房门,果然凤长太郎一脸焦虑的站在门外。
一看见迹部,不等他发问,凤就急切的禀报:“殿下,出大事了,昨晚真田大人在大牢中,被人给劫走了!”
“啊?”迹部的脑子彻底惊醒,直接的反应就是,立海国的人出的什么大昏招!
不行,他必须立即进宫,这里可是京都的地面,那帮家伙未免胆大狂妄过头了,简直无异是送死!
本大爷欠了那个黑脸的情分,还有那个白脸的,名义上还是自己的未婚夫,虽然可气又可厌,可眼下也只能先救人,再算账了。作者有话要说:观月没有玩弄小裕太呢,这点大家不要怀疑,不用担心……
老公替你领罚
这一回;迹部连桦地也不带;一路快马加鞭;驰奔皇宫。
才到了通往皇宫的御道口,就看见两排重甲持刀的卫兵,此时东方已透出曦光,御道上仍是灯笼、火把通明,让人一看上去;就生出警悚之心。
“来者何人,快快下马!”立即有卫兵冲到御道中央;用长戈遥指迹部。
戒备如此森严;看来这个不平静的夜晚;的确是发生了了不得大事。
迹部也不再耍性子;迅速翻身下马;向着卫兵队伍喝问:“这里谁是首领?我是冰帝国迹部景吾,有要事拜见天皇,赶紧给本大爷让道!”
他来势汹汹哦,气魄惊人,当值的卫兵首领不敢怠慢,跑上前一看,认出是迹部,连忙躬身行礼,“果真是迹部殿下,下官防务在身,无礼之处,望殿下海涵,这就请吧。”
说着向后一挥手,身后的卫兵立刻撤了戈戟,给迹部让出条道来。
迹部把缰绳丢给那首领,也顾不上华丽不华丽了,撩起袍服,飞快的奔向皇宫大门。
到了宫门口,迹部报上名号和来意,马上有侍者领他入内,一路还不住的叮嘱,“天皇陛下心情不太好,稍后殿下说话,请千万小心些。”
“怎么了?”迹部事先探问,为了让自己早有准备。
“唉,这里头原委,我们做奴婢的,又怎说得清。”侍者只是摇头叹气,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侍者带领迹部,曲曲折折的绕了几圈,来到一个偏殿,远远望去,殿上也是灯火通明,门外同样层层把守。
侍者先上了阶梯,站在殿门外,小心翼翼的向里头禀报:“陛下,冰帝国世子迹部景吾求见。”
里头威严的“唔”了一声,侍者才轻轻的把殿门推开一条缝隙,向迹部做了个请的动作。
迹部一脚跨进门槛,厚重的大门又在身后阖上了。
迹部才向殿内望了一眼,就愣住了,来之前虽然早有了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