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再过些日子便是新年了。如今处处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雍正突然话锋一转。
朱佑樘愣了愣,随即笑道:“可不是嘛。再过些日子,我也要封笔休息了。”
“不过,奴才观这宫中却是稍嫌冷清了一些。平常百姓之家,总要有个内宅主事的妇人,由她张罗着迎来送往的人□故。这些内宅之事,她们总比男人细心些。”说到这里,几乎是明目张胆的说后宫没人女主人不行了。
而朱佑樘也反应了过来,脸色大变:“连你也要催着我娶妻不成?”
“陛下这是怎么了?”雍正本就是踮定朱佑樘不会为了这一点小事儿与自己翻脸,这才敢开口直接问出来。可如今见到朱佑樘如厮模样,顿觉有些不妥。难道自己竟是说错了什么不成?
可惜话已出口,如今的情形也早已是骑虎难下了,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但话里话外却是多了几分妥协。“其实这本是陛下的私事,奴才本不该问。可是陛下好歹递个话出去,也算全了臣子们的忠义之心。”
“原来他们竟是闹到了你那儿去了吗?”朱佑樘一听,有些生气了。
倒不是气雍正告状,而是气那些臣子们实在是不知所谓的瞎胡闹,竟是闹到了雍正那处,扰了雍正的清净。
要知道,雍正平日里忙的事情实在不少,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也不过是稍作闭目养神而已。要好好睡上一觉也是不易之事。更何况朱佑樘初初登基雍正更要紧紧的把握住东西两厂,掌控住朝臣们的动向,更是脚不沾地的忙着。
朱佑樘有过好几次趁着夜里偷偷从密道里跑去雍正房间的纪录,后来发现雍正总是不在房间休息,而每次找到他时,雍正都是在书房里批条子,或者是和侍卫们商议事情,整夜整夜的睡不了觉。实在太累了,也只是在书房里闭目养神一番,又很快就起来继续处理事务。
可那帮喜欢多管亲事的臣子们,竟然还去骚扰雍正,让他不得安生?
朱佑樘看着比之以前消瘦不少的雍正,满心的爱怜。尤其是那眼下淡淡的黑眼圈,更让他添了几分憔悴。
“你多久没有好好休息,没好好吃饭了?你忙得不行,可偏偏那帮臣子们还去打扰你,真真是一群不知所谓的东西。”
雍正闹不明白怎么话题说着说着,便转到了这里来。可是皇帝责问臣子,雍正少不得还得说上几句好话,讨讨情:“大人们不过是忠于国事,忠于臣子之道罢了。这才来找奴才商议的。”说到这里,雍正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偷来朱佑樘一眼。见朱佑樘一副不置可否的难看的脸色,便又继续说道:“更何况,忙完了这一阵,奴才也想与陛下说说这件事儿的。”
听到这里,朱佑樘沉默了。半晌,终究是没绷住,干巴巴的开口问道:“为什么?”
“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也不可一日无主啊。”见朱佑樘问话,雍正赶忙回答:“陛下,您是一国之君,处理国家大事是您的正职,可是后宫呢?难不成陛下也要管一管宫人们的月例银子之事?布置节庆之事?约束后宫之事不成?况且陛下到今无后不说,甚至连个妃子都没有,说好听些是陛下不近女色,说难听点的呢?纵然臣子们口中不说,也怕朝庭之外那些不知事情的人说闲话啊。最让人担心的是,明朝之外的那些国家,把这件事做话题,街头巷议一番啊。”
说了一大堆,雍正终于开口总结起来:“陛下,还请您以国家为重啊。便是不纳妃子,也很该娶个皇后,坐镇后宫,母仪天下。也让陛下再无后顾之忧啊。”
这一字字一句句的话,皆是为了朱佑樘着想,朱佑樘便是有心要驳上几句,也驳不出个所以然来。诚如雍正所说,无规矩不成方圆,总不能让他一个一国之君,除了国家大事之外,不宁处理一些本该由女子来做的宫中事务吧?
虽说朱佑樘有心想让雍正来处理,可是雍正本来便是太监,再让他做此事,总觉得会折辱了他,让他恼了自己。再说,雍正也与他一样,甚至比他更忙。更何况,让雍正来做,这不是暗指雍正是女子吗?日子一久,便是朝臣们也不会愿意的。
想到后来,顾虑重重的朱佑樘便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见朱佑樘有些呆呆傻傻的模样,雍正也不由得有些急了。自己说了那么多,怎么陛下连个动静都没有?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顿时,雍正便有些欲言又止,半天才开口问道:“陛下,您若实在不愿,奴才便帮帮陛下想个法子,再拖上一段时日吧。可御医们医术高明,必可解了陛下的忧虑的。”
说完,一向保守的雍正也不由得羞红了脸。
那片红晕衬在雍正白皙的颊边,更显得雍正的倾城之色。
朱佑樘看得呆了一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雍正说了什么。朱佑樘正沉着人想要反驳几句,可心神一动,想到了什么,便随即改口对洪殿内的宫女太监们道:“你们且退下吧。”
一时间,御书心内的宫人们皆告罪后退了个干干净净,整个大殿内,只留下了雍正与朱佑樘二人。
大约猜到朱佑樘想说些什么,雍正便摆出一副低眉顺眼,洗耳恭听状。
“凭你与我的交情,我也实不愿瞒着你。”朱佑樘执起雍正的手,哀声叹气:“你也知道,当年万贵妃着实不待见我,而父皇一心扑在万贵妃的身上,又哪里管得上我呢。更何况母妃又早逝,我、我直到现在……”一想到马上要说出口的话,朱佑樘的脸立马变得通红通红的。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在雍正的耳边低声说了出来:“我直到现在,还未经人事。”
说完,便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雍正错愕了一下,可想想这些年来宫中的情景,也觉得很是如此,不由得有些同情起朱佑樘来。虽说当年德妃不待见他,可是该配置的,教皇子懂人事的宫女,却没少配怕。
雍正抽出一只手,拍了拍朱佑樘的手,道:“既然如此,便由奴才失礼一次,帮着陛下选一名宫女进来,伺候陛下吧。”
“别!”朱佑樘忙抓紧雍正的手,不让他有挣开的机会。“我、我实在是不愿意跟个不认识的宫女……”
“那便由陛□边的宫女们伺候着,好吗?”雍正又想了个法子出来。
谁知道朱佑樘还是一个劲儿的摇头:“那些宫女们对我来说,就是个宫女。若碰了她们,让她们有了别的念想,又哪里还愿意好好的服侍我?怕整日便要勾着我了。”
雍正叹了口气:“这不行,那也不行的。奴才一时之间,实在没法子可想了,还请陛下指条明路吧。”
一听有门,朱佑樘眼睛一亮,兴奋了起来。
这一兴奋不要紧,可问题就在于朱佑樘忍不住把心里话给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不如由代田来帮我吧!”
“陛下在说什么?”雍正听罢,脸立马就变得黑沉黑沉的,一挥手便甩开了朱佑樘的手,冷冷的问道:“奴才方才没听清楚,还烦请陛下再说一遍吧。”
朱佑樘心中一凉,也有些懊恼自己的孟浪。本来想好了,要按步就班、循序渐进的。没想到方才一阵头脑发热,便把话都给说出来了。
只是,事到如今,已容不得朱佑樘退缩了,该说的话,还是得说。于是,便见他脸红耳赤,作那天真无知的模样,喃喃道:“不、不行吗?可是我很喜欢化田啊。而且何思于也告诉过我,只要喜欢的,便可以做啊。即使是男的,也没关系。”
朱佑樘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理所当然的想到:虽然只是借用一下他的名字,但是好歹也让他被雨化田给记恨上了。以后护着他一点便是了。啊,既然已经被记恨上了,那何思于应该也不在乎这恨意多或少吧?以后有什么问题的话,也继续用他的名字来给自己解围吧。
雍正有些恼了那何思于,无缘无故的竟然教朱佑樘这些事情做什么?教就教了,竟然还教他男人也可以。本来这孩子就有些不近女色的,虽然这一点颇为像我,可是我也不是一点女色也不近啊。如果我一点也不近,那弘晖、弘历、弘昼和弘果他们是怎么来的!
最重要的是,若朱佑樘被教的断袖了,那可怎么办?
雍正本想驳了朱佑樘的话,可是看到朱佑樘眼睛湿漉漉的,一副期盼的眼神看着自己时,雍正也不知为何,竟然鬼使神差之下,便答应了下来
可话一出口,雍正便后悔了。
但说都说了,只是用手帮着朱佑樘一次?吧……
雍正迟疑了一会,终究还是‘被’妥协了。
14
14、第十四章 。。。
朱佑樘自然不会在御书房这种没情趣的地方,让雍正‘教导’自己。
所以,听到雍正答应了下来,朱佑樘便马上拉着雍正,去了御书房内侧的寝宫,那是他平日里累了的时候,休息的地方。
雍正看着前方那张挂着黄色丝绸绣着双龙戏珠的床幔的紫檀木大床,头一次尝到了手足无措的滋味。“皇、皇上,还是……”
反悔的话还未说完,朱佑樘便把雍正推到床边坐下,然后自己就把手搭在雍正的肩上,半弯着身子直视着雍正:“化田,真的可以吗?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很高兴啊。”
好吧,这一回真的说不出口了。
雍正尴尬的叹了口气,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朱佑樘左顾右盼了一下,虽然这是他的提议,可是怎么也没想到雍正竟然会答应。心中除了兴奋之外,朱佑樘还有一股喜悦。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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