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蒋宗把一堆奏折送了上来,笑道:“雨督主,您也真会躲懒。这些奏折里面说的虽说并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儿,可到了您的手里,您却看都不看一眼就送进宫来了。快快接回去,也算为陛下分忧了。”
对着蒋宗的话,雍正也没什么可驳的。他点了点头,示意一旁听到朱佑樘来了,便赶过来的谭鲁子把奏折从蒋宗手里接了过去。
朱佑樘见状,给了蒋宗一个赞赏的眼神。
“是奴才的不对,倒教陛下特特儿的送过来。”雍正看在眼里,开了口:“陛下,这位是奴才的兄长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笑着上前,再次行了一礼,口中请罪:“陛下,属下本该在接管日月神教之后便要立时上京面圣的。可是因为是夺位得来的教主之位,一时教中有些不安稳,才拖了这么长的时间。不过,错了就是错了,还请陛下责罚。”
“你既是有苦衷的,朕又怎么会责罚与你呢。”更确切的是,朱佑樘怎么会责罚雍正的兄弟呢。
“请陛下不责之恩。”
朱佑樘一时也吃不准雍正的心思,不知是否因为东方不败在这里,所以不愿在此落了朱佑樘的面子,雍正行事很是平淡,更看不出生气的迹象,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但朱佑樘总不就这么回宫吧。
于是,他对着雍正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里隐隐有着谄媚之意:“化田,难得你哥哥在此,你必是要整治一桌子酒席的为其接风洗尘的,可不介意朕也来蹭上一顿好酒好菜吧?”
这理由合情合理,况且又没有让人拒绝的余地,雍正索性便不拒绝了,只是话里还是要意思意思的:“西厂的厨子哪里比得上宫中御厨呢。既然陛下不弃,奴才便让他们挑拿手的做了送上来,望陛下不要嫌弃便是了。”
“怎么会嫌弃呢。”朱佑樘极自然的执起雍正的双手,见雍正并未有挣脱的举动,朱佑樘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宫中一个简单的青菜都要用十来种调料烹制,送上来时根本就吃不到那青菜的清香,反而多了一股子肉味,真是让人腻歪的不行,还不如你们这么简简单单的倒还好些呢。”
“那就好。”雍正听罢,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可惜的是,朱佑樘没有察觉到那抹笑意的古怪……也许察觉到了?只是不愿意去拆穿罢了。
……也许还是当初就拆穿了比较好!
朱佑樘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肴,除了鸡鸭鱼肉这些例行的菜色之外,竟然还有五六盘的青菜。而且这五六盘的青菜尽数是放在自己的面前的……
雍正就坐在朱佑樘的右手边。只见他夹了一大筷子的遏蓝菜到朱佑樘的碗里之后,淡淡的说道:“陛下不是说吃不惯宫里的青菜,里面尽是一股子肉味吗?想必陛下也不想吃肉的,所以奴才便让厨子整治了这几盘的青菜,陛下尽管吃罢是了,不管的话,奴才再叫他们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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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七十四章 。。。
事实证明;把那五六盘的名色青菜吃完;用以讨雍正欢心还是有些用处的。最起码在眼看着天时渐晚之后;雍正亲口提出了要换朱佑樘回宫的建议。
朱佑樘求之不得;欣然应允。
上了马车,朱佑樘看着想要骑马坠在后方跟着的雍正;笑道:“化田何必如此讲究,不如随朕一起到车里头来;便是要护着朕,这般倒更便宜些不是吗?”别看他说时那般自在,其实心中可是忐忑不安得紧。
偏生雍正听了;非但没有反驳了去,反而只沉吟了片刻,便下了马来,稳步走到马车前头,然后抬着头,眼神清冷的看着站在车上的朱佑樘。
朱佑樘没曾想对方真就过来了,又见对方直直的看着他,不由得微一愣神。索性他很快又回转了过来,伸出一只手来,意要搀着对方上车。不过,当雍正果真抓着自己的手上车时,朱佑樘又傻了眼了。
“陛下,快些进去吧。时候已经不走了,总不能拖到宵禁的时辰吧。”雍正轻轻的蹙了蹙眉,很快又松开。
“那……那咱们就进去吧。”朱佑樘回过神来,拉着雍正进了车内。
马车开出了西厂,往着皇宫的方向晃晃悠悠的向前走着。马车内朱佑樘看着雍正,不知该如何开口,好半晌才道:“胤禛,你可是气我?”
“……陛下何出此言?”雍正看着把自己当做易碎物品一般对待的朱佑樘,不由得叹了口气:“陛下,今儿个是奴才想差了,您莫要与奴才计较才是。”
“你还说不生气?到现如今,只你我二人在这马车里,你还唤我陛下,还自称做奴才,不是气我可算是什么呢?”
“奴……罢了。”雍正果然不再自称奴才,“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儿罢了。此番见了阿秀,想到以后他也是不可能有子嗣的了,不免有些忧虑……佑樘,我、我想娶亲了。”
雍正的话说了出来,便沉默不语了。而朱佑樘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于是气氛一直很凝重。就在这种气氛下,马车到了皇宫,在乾清宫前停了下来。
先送了朱佑樘进了寝宫,看着默然无语的朱佑樘,雍正的心有种不可言语的失落。其实东方家并没有子嗣的问题,雍正想要的不过是对方的一个态度。
毕竟,在东方不败出现之前,雍正就未曾有过子嗣的打算。如今,东方不败和马进良凑成了一对,也不足以让雍正有想要娶亲为东方家传宗接代的冲动。
可是,朱佑樘的态度模棱两可,让雍正在心中叹息一声,算是彻底的死心了。
把朱佑樘送进了南书房,就在雍正想要走的时候,却被朱佑樘拉住了手。
朱佑樘先是冷声一句,让伺候在南书房的太监宫们们都退了出去,接着又用带着一丝悲凄的声音道:“胤禛,别娶妻,好吗?”
朱佑樘虽然表了态,不过,雍正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反而问了一句:“为什么?”
出乎雍正意料的是,朱佑樘不再顾忌着皇帝的身份,一把冲到雍正的怀里,就仿佛多年之前,那个幼小的少年,在得到雨化田的爱护之后,最喜欢做的事情一般,窝在对方的怀里,然后霹雳啪啦的说了一堆的话:“我不管,我就是不喜欢你成亲。我知道你怨我忽视了你,可是我第一次当爹,难免就有些心慌意乱的,你怎么能因为这个而怨我呢?”
“怨望这个词太沉重,我承受不起的。”雍正蹦出这么一个词来。当年,雍正的后宫,最忌讳的,就是怨望这个词。
“不是你怨望,而是我怨望。即使你怨我恨我,我也不会允许你娶妻纳妾的。”朱佑樘突然发狠道:“当初你让我娶妻,我娶了。现在你要娶妻,我却不会让的。你就随了我这一次不行吗?”说着话时,朱佑樘的脸却埋在雍正的胸膛,让人看不到他的脸。
不过,雍正却敏锐的发现自己的胸前有了湿意,竟是忍不住轻笑了起来,一直垂在身旁的一双手举了起来,一只搭在了朱佑樘的背后,一只放在了朱佑樘的头发上,轻轻的抚着:“我答应你,我不娶妻。”
“真的吗?”朱佑樘并没有抬起头,还是埋在雍正的胸前,似乎在享受着雍正难得的温柔。不过,雍正知道并不是这样,毕竟朱佑樘的身子绷得紧紧的,一丝也不敢放松。
“我骗你做什么。”要知道,雍正最耻做那女儿之态,这个试探的法子,还是东方不败逼着他做出来的。所以,当雍正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之后,哪里还肯像个女子一般的欲擒故纵呢,当即就把事儿说出来了。不过,雍正并没有把东方不败供出来。
朱佑樘也不傻,之前因为着急雍正,难免就有些不知所措。可是如今听到雍正回心转意,便慢慢的冷静了下来。这一冷静,就察觉到了其中的猫腻。
雍正之前说的话,和他之后的话明显与他的本性不太相合。再一联想到东方不败的突然出现与雍正的突兀也正是在东方不败出现之后发生的,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当然,朱佑樘并没有想过要报复什么的。毕竟如果不是东方不败,小心眼的雍正也不会听到自己的心声,也不会这么容易的解开一半的心结了。至于剩下的一半,显然就要靠自己平日里的行动来表现了。
朱佑樘顿觉心满意足,还寻思着要给东方不败一些好处来表扬一下他。不过,也要下一些拌子才行。
要知道,他刚才急得差点就要抛下江山不做皇帝不要皇后更不要子嗣,就这么跟着雍正走了呢。
索性他没说。
要知道,雍正是个有原则的人,最是看不上那些没有责任心,遇到不顺心的事,动不动就要抛弃一切的人。但凡有点责任心,也该知道以天下为重的道理。
所以说,朱佑樘确实很难做人!
朱佑樘抬起头,任由雍正看到自己满脸的泪水加鼻涕,然后装做很是倔将的样子,用袖子一把把脸给擦了个干净。
当然,他小瞧了雍正的洁癖。眼泪也就罢了,这鼻涕实在是超出了雍正心里所能承受的范围。虽然这个人是自己喜欢的人,雍正仍是难免觉得恶心。只是想到自己的试探让朱佑樘很是伤了阵心,这才忍着想呕吐的欲望,笑了笑。只是这笑比哭还难看。而胸前的那股子凉意,也让雍正周身的不舒爽。
雍正有心想把这衣服换下来,但又怕这种如同嫌弃一般的举动会再次伤害到朱佑樘的心,只能默默的忍了下来。
朱佑樘这回倒是乖觉,看了雍正的脸色,再看了一眼雍正的胸前,不由得谄媚的笑了笑:“我这儿虽没你的衣服,但前儿个有一个新来的绣娘不小心把我的一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