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也观察着这一次次的试探,要找到城墙上防御的薄弱点。而后金军在几次吃亏以后,也都缩在城墙后面,轻易地不敢露头。只有在白杆兵登上云梯以后,才起身射箭、扔石块。而当后金军起身以后,他们往往又一次地被火铳射击。因此,后金军的防御做的是相当的艰难。
而秦良玉并没有利用后金军的难过就发起了总攻。她只是一次次地消磨着后金军的兵力,打击着后金军的耐心。对秦良玉来说,在总攻发起之前,能够尽可能多的消耗后金军的兵力,打击后金军兵丁的心理,对于攻城的时候,减少白杆兵的伤亡是很有必要的。
而吴世恭这一整天都是无所事事。他只是忙着训练着自己的兵丁。因为那九百名兵丁,虽然在长达两个月的行军途中,接受了最基本的军事训练。但是,吴世恭还是利用最后一点儿的时间,让他们掌握住步兵防御骑兵的战术。
吴世恭从自己的步兵中,抽出了一百五十人,把自己骑兵所有的火铳都安排给了他们,让他们成为临时的火铳手。这也是以往吴世恭要求每一位兵丁都掌握住火铳的射击技术的好处。
当然,这些临时的火铳手,射击技术就不是那么熟练了。并且,这中型火铳的射程也只有五十步的距离,因此,吴世恭也不要求这些火铳手做什么三段射、五段射了。只要求他们齐射一轮火铳,能够有效的打稀薄后金军冲锋的骑兵阵形就可以了。
吴世恭又把所有的步兵分成了两队,一队是由自己千户所剩下的那二百名步兵和其他千户所抽调出来的三百名兵丁,组成了一个方阵。由周巡来指挥。
另一队是由余下的其他千户所抽调那六百名兵丁,组成一个方阵,由俞继来指挥。
吴世恭自己则率领着所有的骑兵,在两个方阵后面压阵。
吴世恭是这么想的,如果后金军的援军要冲击前面的方阵,那他肯定会冲击那个人数比较少的方阵。而这个方阵的前几排,都是吴世恭自己千户所的兵丁,他们都接受了一年左右的军事训练,反而战斗力比较强。
如果后金军的援军到来,先通过最前面的火铳手的射击,再通过方阵枪阵的阻碍,最后自己的骑兵再出击。这样起码就可以有效地拖延后金军的援军去滦州城。
当然,吴世恭也不会放弃自己兵丁擅长防御的特长,他让手下的兵丁,砍伐了一些树木,做了一排木栅栏挡在方阵的前面。因为吴世恭所在的位置,是永平城方向到滦州城必经的一条大道上。可吴世恭就这么等了一天,却连个后金军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第二天秦良玉依然是耐心地试探,吴世恭还是无聊地在等待。第三天还是如此。
第三天的晚上,秦良玉召集了所有的武官命令道:“明日众将需努力,一鼓作气把滦州城拿下。”
而就在这些天,滦州城已经被火铳又射死射伤一百多人了,这钝刀割肉的感觉,让后金军的每一名兵丁都感觉到难受之极。
尤其是那些投降的明军,他们作为滦州城内第三等的兵丁,就理所当然地被安排在城墙的第一线。所以每天的伤亡也最大。要不是那些镶蓝旗的旗丁在他们身后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他们已经早就溃散了。可就算是这样,这些投降的明军的士气,还是跌落到了低谷。
而这时候,率领着后金军主力的阿敏,也不断得到了滦州城的战报。他根本没有想到,秦良玉会不顾明军的红衣大炮没有到达,而强行进攻滦州城。更令人不放心的是,滦州城内,后金军的伤亡是这么大,守住滦州城的希望也不怎么乐观。
这就让阿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现在的阿敏再纠缠住祖大寿率领的明军主力,那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他现在只有了两个选择:一个就是:率领后金军主力去救援滦州城。可是如果那样做的话,后金军也会陷入前文所说的困境,被逼上来的明军主力用红衣大炮轰击,造成重大的伤亡。
另一个就是:拖延住明军攻下滦州城的速度,阿敏率领后金军的主力回永平城,把永平城中,镶蓝旗搜刮的人口和财物运送到关外。
阿敏仔细地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选择第二个选择。因为他估计,明军有了红衣大炮,永平四城是怎么也保不住了。失陷无非只是时间问题。
这样的话,就根本没必要让镶蓝旗的旗丁白白损失了。于是,阿敏立刻把巴都礼叫了过来。
巴都礼上前,立刻向阿敏打了一个千,说道:“向贝勒爷请安,贝勒爷叫奴才有何事啊?”
阿敏对巴都礼吩咐道:“你立刻带着三个牛录的兵马去救援滦州城。记着,如果有机会,能够冲击一下,打败那支明军最好。如果事不可为,你也要尽量地拖着明军,让我们有时间带着人口财物撤出永平城去。”
巴都礼立刻回答道:“查!”
到了第四天的早晨,秦良玉开始正式攻城。吴世恭也依然到达阻截后金军援军的位置。而这个时候,巴都礼也率领着三个牛录,近七百骑的旗丁,出发去救援滦州城。
第172章 血色城墙
天一放亮,秦良玉就把军队开出了大营,到了滦州城的脚下,准备攻打这滦州城。一开始,秦良玉并没有动用冲车,还是象前几天那样,派出几小队白杆兵通过云梯去攻打城墙。
后金军也以为秦良玉依然在消耗自己的兵力,因此,在白杆兵架设云梯的时候,并不露头,害怕被火铳打到。只有当白杆兵爬到了云梯一半的地方,才探起身子用石块、檑木往下砸;用金汁往下浇;用箭往下射。
而白杆兵一看到后金军的这些动作,也依然跳下云梯往后退,火铳手接着射击。这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前几天的轨道了去了。
可就当后金军正以为可以喘上一口气的时候,突然,从撸车后面,还有白杆兵后面的阵形里面,跑出来大批扛着云梯的白杆兵。
他们汇合退下来的白杆兵,集中在城墙的一处后金军兵力比较少的地方,一下子发动了总攻。而在措手不及之下,有几个白杆兵顺利地爬上了城墙。
秦良玉在后面看到有白杆兵爬上了城墙,虽然她的脸上没有显露出来什么,可是她的拳头使劲地紧握了一下。秦良玉兴奋地想道:“爬上去了!”
秦良玉赞许地看了身旁的书墨一眼。这主意就是书墨出的。这是利用后金军惯性的思维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也不要说,书墨这小子在攻防城池的时候,会使的阴招是特别的多。
爬上城墙的白杆兵是越来越多,城墙上,站在防御第一线的那些明军的降军有的被杀,有的掉头就跑。可他们身后那几个督战的镶蓝旗旗丁确实悍勇,在杀了几个逃跑的人以后,他们就扑向了白杆兵。
当然也是很快的,这些镶蓝旗的旗丁也都被白杆兵给干掉了。可就是这么一拖延,躲在城墙底下藏兵洞里的大批后金军就上来了。
渐渐地,爬上城墙的白杆兵就落在了下风。因为后面的白杆兵,他们从云梯上爬上来的速度总是不如后金军的。再说,白杆兵的兵器也不顺手,因为要爬云梯,他们都弃了惯用的白杆枪,而都用着刀斧。因此,冲上城墙的白杆兵非但没有扩大缺口,反而被后金军打得步步后退。而火铳手因为敌我交错,也不敢射击以防止误伤。
所以到了最后,冲上城墙的白杆兵大多数都捐躯了。剩下的最后几个也从城墙上跳了下去。跳下城墙的白杆兵,摔断骨头那是肯定的,他们能不能保住性命也只有看天意了。
看到最后,秦良玉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但是还是脸色平静,声音平稳地说道:“派冲车强攻。”
这几十天的功夫,白杆兵一共建造了两辆冲车。而这一次的强攻,秦良玉就把这两辆冲车都用了上去。
冲车的样子有些象移动的楼房。在它的下面,一般安有轮子,上面就是高几层的攻城塔。冲车的最下层是推动车前进的兵丁,而其它几层装载着攻城的战斗兵丁。
在冲车面向城墙的一面,还开有很多小洞。利用这些小洞,兵丁可以从冲车中直接向城内射击,也可以直接攻打城墙上的守敌。
但是冲车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移动的速度比较慢。当白杆兵推动冲车以后,滦州城内,每一个后金军都知道了,明军的总攻已经开始了。所以,纳穆泰把几乎一半的兵力,都集中在了冲车过来的那面城墙这里。
随着冲车离城墙越来越近,双方的兵丁也都屏住了呼吸,准备着这一次的生死搏杀。
面对着这两辆冲车的方向,后金军在城墙上聚集了大量的兵丁,就等着冲车的到来。可就在这个时候,冲车边上的有一队白杆兵立刻架起了云梯,向着城墙上派去。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又使得后金军是一阵忙乱,他们连忙分兵到云梯那个方向。而就在后金军分兵这么混乱的一段时间内,在冲车底部推动冲车的白杆兵立刻喊起了号子。这些白杆兵一同发力,冲车的速度一下子快了许多,接着,冲车重重地撞在了城墙上。
城墙上的后金军立刻向着冲车蜂拥过来,这时候,在冲车里一直没有任何举动的,秦良玉从吴世恭这里借调的火铳手,从小洞里伸出了早已装填好的火铳,射出了一排齐射。
这排齐射,一下子把后金军给打蒙了。他们上前的步伐也停顿了下来。就等着后金军的这么一停顿,冲车最上层的,面向城墙的那块木墙一下子倒了下来,这木墙也无形中成为了从冲车架设到城墙上的一座木桥。
在冲车里的白杆兵立刻冲出了冲车,向着城墙上杀了出去。前面几个白杆兵,他们跳上城墙以后,手拿着超长的狼筅来回扫来扫去,把自己身前扫出一片空地来。
而他们身后的白杆兵也迅速地跳上了城墙,排列成阵形,手持着白杆枪,向着后金军就杀了过去。并且这时候,冲车下面已经聚集了很多白杆兵,他们排好了队伍,依次登上了冲车,爬上城墙,支援前面已经登上城墙的白杆兵。
看到自己的白杆兵登上城墙的人是越来越多,秦良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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