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吴世恭也没亏待了那些卫所兵。吃饱喝足那是肯定的,而且吴世恭还答应了寇丰海:在未来围攻登州城的战斗中,不会把那些卫所兵作为炮灰来使用,就让他们在后方做些辅助的工作。
所以很快的,寇丰海就和吴世恭熟悉了起来。吴世恭也和蔼地问着寇丰海本地的情况,寇丰海也是有问必答,毫不隐瞒。
不过当寇丰海说到:自己的那个千户所处在海边,军田都以盐碱地为多,出产不高,所以很多军户需要煮盐来贴补家用的时候。吴世恭立刻是浑身一激灵。
自己不正是需要盐吗?这里也不正是靠海吗?自己在扬州的小盐场也确实出盐不多,又有着扬州盐运使和大盐商祈家在背后作怪,总有些不安稳。是不是就在这里开一个盐场啊?
不过也没必要马上和这位千户寇丰海说出自己的想法,也没必要交浅言深。不过却很有必要找些专家来咨询一下。于是吴世恭立刻让杨如松安排信使,给扬州的陆家和郭家传个信,让他们立刻安排人到登莱和吴世恭商议一下开盐场的可能性。
吴世恭为了钱财是刚闹出了一番事,可现在又想着开盐场去挑战朝廷的盐铁专卖了。这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的真实表现啊?不过再怎么说,吴世恭的伤疤也好了太快了一些吧。
朱大典的手令也确实好用,征发地方的粮草也特别方便。不过,吴世恭的行军路过的地区也确实太穷,所以征发的那些粮草,在河南军吃用了以后,也所余不多。
也没有再遇上什么其他卫所军,估计那些卫所军因为路程较近,已经是赶到了登州城下。在一路悠闲的行军以后,河南军终于在九月二十一日赶到了登州城南部。
让吴世恭有些奇怪的是,直到了这个时候,明军都没有攻下登州城。当吴世恭去明军大营复命的时候,恰好遇上了明军军议,吴世恭也正好是一同参加。而在军议中,朱大典和高起潜都是愁容满面,在安排了明军征募各地民夫,要大造工事长期围困登州城以后,朱大典和高起潜就草草地结束了这次军议。
出了中军帐以后,吴世恭立刻向刘泽清打听明军的作战情况。可刘泽清紧皱眉头,并没有在这里给吴世恭介绍情况。他只是邀请了吴世恭到他的营中饮酒。而在去刘泽清营中的这一路上,吴世恭听到了刘泽清在不断地叹气。吴世恭的心中是一沉,看起来是作战不利啊!
果然不出所料,当吴世恭和刘泽清干了一杯酒以后,刘泽清告诉了吴世恭一个坏消息:“长敬老弟,袁衡袁守备毙了。他被一发铁弹打在了脑袋上,只靠他的衣饰才把他的遗体给认了出来。唉——!惨呢!”
吴世恭一听以后,惊讶地差点松手把酒杯掉到了地上。再怎么说,这一路上风雨同舟,联军的各位武官之间总有些感情。但这大风大浪都过去了,没想到袁衡在最后一战中却丢了性命。这让吴世恭感到万分伤心。
在稳定了一会儿情绪以后,吴世恭开始询问起详细的情况来。
刘泽清倒没隐瞒,他告诉吴世恭说:在九月一日,明军主力逼近登州城。但是叛军并没有龟缩在城内,而是据城与明军发生了三次大战。
而在那三次的战斗中,激烈程度比黄县会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双方的火铳不仅是大规模的使用,连火炮也成规模的使用了。就在第二次的战斗中,袁衡守备不幸身亡。
而在前两次的战斗中,身处绝境的叛军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从战果来说,明军应该是处于下风。但是在明军的顽强阻击,以及辽东军的到处堵漏之下,最后依靠着人数优势,明军成功地把叛军压回了城内,叛军也完全丧失了与明军野战的能力。
而在第三次的战斗中,明军就开始尝试攻打登州城。而一开始的战斗也相当顺利,此次登莱叛乱的煽动者,伪都元帅李九成上阵搦战,被辽东军的祖宽一箭射死了。
于是士气大振的明军顺势攻城。但此时登州城上,由孙元化督造和购买的西洋火炮发威了。造成明军的伏尸数里。
而当明军的火炮射击的时候,又是由孙元化设计的,完全以抵御西洋火炮为标准加固的登州城是蔚然不动。而此次攻城战也完全打掉了明军强攻登州城的能力。
万般无奈之下,朱大典和高起潜也只能够在刚才的军议中,制定出长期围城的攻城法,希望能够用断粮来彻底消灭这支叛军。
不过从打听来的消息来看,登州城内,除了那些留做军妓的年轻女子以外,所有的百姓都被叛军给杀害了。而叛乱以后叛军搜集的粮草,也大多数运到并储存在登州城内。再加上登州城本身拥有的大量粮草,这围困的日子就不知道要持续到猴年马月了。
祝所有的朋友们中秋快乐!
第332章 叛军离心
借酒消愁愁更愁!虽然在军中禁止饮酒,吴世恭也知道自己喝酒的样子,如果被汝宁营的兵丁看见就有些不好了,但是在当天晚上,吴世恭还是和刘泽清喝了个大醉。
吴世恭的心中是很不痛快。是有些伤感袁衡阵亡的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吴世恭起了思乡之情了。
尤其是对自己的长子薛呈麟。当薛呈麟出生以后,吴世恭却长期不在他的身边,以致于现在吴世恭对其唯一的印象,就是他一直躺在奶妈的怀中睡觉,连相貌都有些想不起来了。
吴世恭本以为登州城会很快攻克。自己也将很快地带着妻子薛雨霏和长子薛呈麟一同回汝宁全家团聚。但没曾想到,登州城的局面演变成了长期围困,而自己又要在这里待上不知道多少时间,吴世恭顿时感到心中是万分堵得慌。
清晨,吴世恭从自己大帐中起来。昨天晚上最后的情形吴世恭已经有些模糊了,只记得自己坚持要回自己的大营。
起床时宿醉的感觉让人万分难受,吴世恭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已经有些恢复了,他才披上了自己的外衣起了身。
这时候的吴世恭就想到,既然自己也想念家人了,那汝宁营的兵丁也肯定如此。吴世恭要去交待周巡,让其和军中识字的兵丁一起,给每一位兵丁和辅兵写一封家书,吴世恭再派人把这些信送到他们家中。打仗不能够回家,这也没有办法,而吴世恭现在能够做到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一出大帐,一股寒风吹来,已经是晚秋初冬的时分了,这风也刮的有些刺骨。吴世恭被风吹得是浑身一哆嗦,他又想起了那位守备袁衡。忍不住紧了紧衣服感叹道:“这人死如吹灯,真是一吹就灭啊!”
而登州城外的明军是一筹莫展,城内的叛军军将也是愁云遍布。其实根本没有城外的明军估计的那么乐观,登州城内的粮食并不多。
登莱本就不是产量很多的地区,又逢长年干旱,这官府和民间的存粮,已经下降到了一个很低的水平。所以在孔有德叛乱以后,其实并没有搜集到多少粮食。
再加上长期围攻莱州城,土匪和难民又纷纷来投,这些军粮都要靠登州城内的存粮来支撑。而叛乱又给登莱全境的农业生产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沙河会战和黄县会战的大败,又使得大批军粮落到了明军手中,因此,现在的登州城内,也只存有三、四个月的军粮了。
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本来孔有德的叛军并不怎么心慌。因为在登州城的水城内,有着大量的水师舰船。万一登州城不支,完全可以通过那些舰船把叛军给撤走。所以在明军刚开到登州城的时候,叛军还有信心与明军再次决战,就是因为叛军还留着那么一条退路呢。
可是那些叛军的军将万万没有想到,这天气竟然反常地立刻变冷,这几天,水城外的水域已经出现了大量的浮冰,再过上一些日子海面也将完全冰冻住了。所以现在舰船已经不再能够出海了。
孔有德这些叛军军将当然不知道现在是处在小冰河时期,但是被绝了后路,又身陷在绝地,登州城内的存粮又不多,所以他们现在就聚在了一起,要商议个法子出来。
“城中还有多少人?多少存粮?”孔有德问道。
“大帅,奉您的令,小的在这些天把城中的情况摸了一下。”孔有德的亲兵队长在一旁介绍道,“现在城中有我们的兵丁一万七千多人,其中原先是我们老辽军的有八千九百多。马匹三千一百多匹,老辽军的家属七千多人。抓来的苦力一千八百多。还有……还有登州城的百姓一千二百多。”
在座的那些军将,都知道这位亲兵队长所说的登州城的百姓,就是叛军留下的作为军妓的年轻女子了。孔有德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你接着说!”
“城内有粮食九千二百多石,干草的数量倒是很足,马食不缺。此外,还有肉脯二百多斤,酒一千四百多坛。盐六百多石。柴十万斤以上。军械的数量就很足了。完全还可以武装三万人以上。”
“别说这么多废话了。你就说一下吧,我们的存粮还可以支撑多长的时间。”一旁的一位叛军军将插话问道。
那些军将识字的都没有几个,让他们做数学除法,那可真是要了他们的老命了。所以一些军将也一起喧哗了起来,他们就想知道可以支撑的确切时间。
“都安静一下!”孔有德看到场面有些乱,立刻大声叫道,“老孔我昨天找了一个账房先生算了一下城中的存粮。省着点用,也可以支撑到明年正月底。”
在座的那些叛军军将是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一位军将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如果把那些马都杀了,足以支撑到来年三月海面开冻了。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天高海远的离开了。”
孔有德摇了摇头,说出了不同的意见:“马不能够杀。万一在这几个月内,明军打破了登州城,我们还可以集中三千骑兵,想办法冲出去。这也是我们的一条退路。万一现在就把这条退路给堵死了,明年三月老天爷又再次象现在一样这么怪的话,如果海水不开冻,那么我们可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那照孔大哥的话,我们真的没办法了吗?依我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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