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照孔大哥的话,我们真的没办法了吗?依我看,我们还是降了吧!找人到城外的官军那里谈谈条件吧,如果条件不过分的话,我们还是回去吃军饷吧。”
猛的听到这条建议,屋中是为之一静。叛军走到现在,投降也提出过好几次,但那些投降都是为了以后的诈降。而这次投降的建议还是叛军内部首次提出的真的投降。
孔有德是在内心里很反感这个建议。因为他知道,自己诈降了这么多次,先后蒙骗了这么多的文武官员。如果这次真的投降以后,就算是崇祯皇帝放过了自己,那些其他的官员也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因此,现在在场的叛军军将中,只有自己和耿精忠,还有李九成的儿子李应元是绝对不能够投降的。
不过孔有德也不能够否定这个提议,要不然,有可能现在就在登州城内,立刻发生叛军之间的火并。甚至在座的其他叛军军将,都会把自己的首级割下,送到城外的明军那里去邀赏。在这乱世期间,会去相信什么兄弟情谊的人,那还真的还在他们娘肚子里待着呢!
于是在斟酌了一下以后,孔有德就说道:“去探探口风也好。安排人出去一趟,不过投降也有一个条件,我们在座的所有人都要保全,以往的事也都既往不究。否则的话,告诉城外的官军,我们死也要死战到底的。”
“还有,在座的各位也不要心急。到时候真的没粮,城中的那些苦力和百姓也可以充饥。我们也都是苦日子里过来的,别告诉我老孔,你不知道吃人肉。只要耗到了开冻,我们就立刻远走高飞。暂时也就这样吧。老耿你留一下,我还有些话要与你说说。”
等到其他的军将都离开以后,孔有德对耿精忠说道:“老耿,你我,再加上现在在皮岛的老尚都是当年跟着毛帅起家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在一起喝过酒、红过脸也打过架,就是没有在背后捅过刀子。所以现在我老孔也只相信你。”
“而到了目前的状况,连我们东江镇出来的人都不能够完全相信。你我各出一支部队,守住城内的粮仓和水城,再把那些老辽军的家属都搬迁到水城内。再怎么样,我们自己也都有了一条退路。”
耿精忠点点头,接受了孔有德的好意。不过他问道:“那些想投降的该怎么办呢?”
孔有德是一声冷笑,回答道:“就让他们去谈谈吧。让他们死了这条心也好。我也看出来了,城外的那些官军就想着要我们的脑袋领功呢,哪儿会接受我们的投降。就算是我们真的想投降,他们也不会信。以前我们玩诈降计也玩得太狠了一些了。”
“那是不是……?”耿精忠用手做了一个刀砍的动作询问道。
孔有德考虑了一下,回答道:“现在还没必要。毕竟还坐在一条船上,这城内可不能够乱。不过可以考虑以后多突几次围,也不能够在城中死守,也要给城外的官军以压力,让他们不能够放大胆来攻城。”
耿精忠是再次点了点头。又可以借刀杀人,又可以消耗城内的一些兵丁节省粮食,孔有德的这个计策还是挺不错的。
而这时候的吴世恭已经把寄写家信的事安排了下去。不过现在还不能够忙着这件事。河南军要先开到登州城的南面建造好自己的营地。接着要构建包围登州城的工事呢。
当天晚上,当营地粗粗建成以后,吴世恭向杨如松下令道:“明天去找几个熟悉本地情况的向导来。最好要有熟悉登州城内情况的。找来以后,就与本官一起到登州城外观察地形去。”
第333章 互相钓鱼
没想到杨如松找向导就找了三天时间。熟悉城外南部小山区的向导好找,可是熟悉登州城内地形的人不好找。当时登州城内就没有逃出几位百姓。
不过吴世恭也不心急。在这些天,吴世恭也已经粗粗看了自己所需要驻守的防区。那片小山区虽然山体并不是十分高大,但是都很陡峭,山上也长满了灌木和树木。这使得大军很难通过这个小山区。
当然,零星的人从山间小道上通过也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吴世恭并不在意有什么零星的叛军逃跑。叛军在外又无任何援军。吴世恭也不是和孔有德的叛军有着血海深仇。逃走几个也没有什么问题。
于是吴世恭就把自己的河南军的大营,设置在了小山区的一个较大的山谷之内。砍掉了大营周围的树木杂草以防叛军火攻,再派人看守住附近的几条山间小道。就这样简简单单地在自己的这一处围困住了登州城内的叛军。
当杨如松找来了四位向导以后,吴世恭就带着他们从大营出发,翻越前面的几座小山直接去观察登州城的南城墙。
在走了一段山间小道以后,所有人开始在向导的带领下进入灌木丛。因为这是吴世恭所要求的,他要求向导就要把自己这些人带到最靠近城墙的那个山头上。
反正有着前面的护卫用刀斧开路,吴世恭行走的也挺顺利。直接到那个山头的路也不太远,所以在半个时辰以后,他们就来到了那里。
吴世恭他们趴在山头后面观察着。这里离登州城的南城墙有着二百五十步左右的距离。而这里也不是正对着南城墙的中间,而是正对南城墙的最东面靠海的地方。
听向导介绍说:吴世恭现在所在的山势和登州城的南城墙成为了一个不标准的梯形。吴世恭这里离南城墙最近,有着二百五十步左右,而另一头的山头,离南城墙就有四百步左右了。
而吴世恭正面对着的城墙里面,就是登州城的水城。吴世恭眺望了一下,确实隐隐地看到几根船只的桅杆。
一边汝宁营的几名亲兵正在紧张地描绘地形草图。吴世恭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四处。发现面对城墙一边的山坡是更陡峭了,根本没办法让军队开下去。
吴世恭不禁感叹道:“这登州城修造的位置还是真的好啊!”
虽然叛军也不可能从自己这里突围,但是如果要攻打这处城墙,一定要从前面的梯形长边处把军队开入。而且也就约三、四百步的空地,全部都在登州城上的火炮的射程之内。还是老老实实地围困吧。不要再去做梦强攻下登州城了。
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好看了,就只等着那几名亲兵画完草图以后就打道回府了。可就在这时,登州城上突然出现了几名叛军,他们也在观察着城墙外面,没一会儿,他们就发现了山头上吴世恭这一行人。
吴世恭所处的那个小山并不高,目测也只比登州城墙高上十来丈左右。但是相隔了二百五十步,这些高度差距也就忽略不计了。
在吴世恭的汝宁营中,对敌军火器的防备是很严格的。按照操典,就是要象现代一样,趴在地上隐蔽着。对于侦察隐蔽也有着很严格的要求,一般并不会被敌军所发现。
但是,这次吴世恭带出的还有陈中之和江澄这些人,他们的随意性就很大了。根本就不隐蔽自己,高高地站在山头上观察着登州城。甚至他们还对汝宁营的谨慎态度有些不以为然。
其实陈中之和江澄的做法也没有什么错。因为现在吴世恭这些人所处的位置都在火铳和弓箭的射程之外。而且当时火炮的发射也挺麻烦,所以只要在远处看到叛军炮手的动作,完全就有时间让自己躲到安全的地方。
可吴世恭的汝宁营可不是这么想的。虽然他们是在火铳的射程之外,但是还有一个名词叫“流弹”呢。再说,谁说的准没有暗藏的火炮呢?说到底,吴世恭也是一个很怕死的人。
反正现在城墙上的叛军已经发现了吴世恭他们。不过叛军也并没有动用火炮射击,他们不断向吴世恭他们做着挑衅的动作,嘴里还大声骂着什么。
不过距离是这么的远,吴世恭他们也没兴趣去回骂。完全就是浪费唾沫嘛。可就在这时,一名向导突然神色激动,他跳到了山头的最前沿,和城墙上的叛军对骂了起来。
这向导的语速飞快,又说着山东的方言,吴世恭他们就看到他脸胀得通红,手舞足蹈地好象就要摔下山去。
“把他拉回来!”吴世恭下令道。
几位亲兵上前,架着这名挣扎中的向导拉回到了安全的地方。
“怎么回事?”吴世恭厉声喝问那名已经瘫软跪倒的向导。
“大人啊!”那名向导立刻跪着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还磕头大叫道:“大人啊!您要给俺报仇啊!”没磕几下头,那名向导的额头上就见血了。
“别再磕头了,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吴世恭使了一个眼色让亲兵拉起已经受伤的那名向导。
那向导也不再磕头了,接着他讲了一段凄惨的故事。也无非就是那名向导就是登州城人,他因故离开登州城而全家留在城内。之后全家被叛军所杀,而他独自逃生什么的。
听完这个故事以后,吴世恭是沉默不语。这让吴世恭能够说些什么好呢?现在的吴世恭又没有能力攻下登州城。再说,相对而言,这名向导的遭遇还不是最悲惨的。起码他还逃了出来。登州城内全家被叛军所杀,而导致绝户的百姓绝对也不会少的。
而就在这时,一名亲兵又大声叫道:“大人您快看,叛贼拖了个姑娘上来了。”
全部人的视线立刻又转向了城墙。只见到几名叛军拖着一个女子,撕扯着她的衣服,接着轮番做起了……的事。他们一边做着,一边还向吴世恭他们炫耀地叫喊着什么。
“奶奶的!”吴世恭立刻是骂出声来。叛军的这架势是一点儿也不把自己这些官军爷爷放在眼里了嘛。
见到了画草图的亲兵已经画好。吴世恭立刻下令道:“我们先回去。”
接着吴世恭又对那名已经有些发急的向导说道:“今天我们也没办法收拾那些叛贼。过些天,我们把火炮拖上来,打死几个叛贼为你全家报仇。”
身边的军官和亲兵立刻是一片叫好声。他们也早就受不了叛军的嚣张态度了。
但是把火炮运上这个山头还是挺不容易的。不过毕竟河南军的人多,在经过了五天的砍树、开路、压实路面和在山上开了一道“之”字形的道路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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