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吴世恭回到大营以后是很不欢畅,他吩咐杨如松道:“你马上让那些番人都洗上三遍,要都洗的没有味道了。等到晚饭过后,把他们都带过来。”
冈萨雷斯少尉等三十一名葡萄牙人进入了吴世恭的大帐,骤然间从暗处进入了灯火明亮的大帐,使得冈萨雷斯这些人的眼睛也有些不适应。眯着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冈萨雷斯才看清楚了大帐内的情况:只见到一位年轻的明国武将坐在帐中大案后,脸色严肃。
冈萨雷斯犹豫了一下,然后弯腰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尊敬的将军,我们是来自西方的佛郎机人,是应大明朝孙元化大臣之邀,为明军教授火器战斗的。忠心感谢大人的营救。上帝保佑你!”
可能冈萨雷斯有些激动了,所以他的语速就有些快。吴世恭一听那种语调也很熟悉,就是那种香港人说普通话的味道。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广东人说官话啊!再加上冈萨雷斯夹杂着葡萄牙的口音,这怎么让吴世恭听的懂呢?
于是吴世恭不耐烦地一拍大案,大声说道:“你说什么啊?”
看到吴世恭好象是发火了,杨如松就有些误会吴世恭的意思了。他立刻拔出了腰刀,大声对冈萨雷斯他们叱喝道:“见我们大人难道不懂得行礼吗?都给我跪下磕头!”
看到大帐中的护卫都拔出了明晃晃的腰刀,冈萨雷斯他们是毫不犹豫地都跪下磕头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不磕头也不行啊。
其实当时的西方人到中国,根本就不抗拒跪下磕头,无非也就是入乡随俗罢了。再说,在西方看到教皇,很多贵族也要跪下亲吻教皇的鞋子呢,西方也是有这种礼节的。至于以后为什么西方人甚至不愿意向中国皇帝磕头,那也无非是他们已经看不起落后的中国了嘛。
不过吴世恭倒很享受这样的过程。看到现代往往趾高气昂的白种人,撅着屁股跪倒在自己的脚下,吴世恭的自豪感是油然而生。吴世恭在心中是得意地想道:“这百年国耻终于从我穿越以后被打破啦!”
所以吴世恭的心情也顿时是阴转多云。毕竟还要笼络这些外国人。所以等到他们磕了几个头以后,吴世恭就笑眯眯地说道:“都起来吧,站起来说话!”
西方人到底心眼直,听了吴世恭的话以后,他们都从地上爬了起来。不过这时候,冈萨雷斯这些人看着吴世恭就带有一些恐惧了。他们被关押太久了,都已经成为了一群惊弓之鸟了。
吴世恭尽量放缓了语速,问冈萨雷斯道:“本官说的话,你听得懂吗?”
冈萨雷斯回答道:“听得懂。将军!”这次冈萨雷斯的语速也很慢,经过多年粤语歌曲熏陶之下的吴世恭,也听明白了冈萨雷斯的话。
“那好!先生贵姓?”吴世恭又问道。
“将军,鄙人姓冈!”冈萨雷斯在中国也待久了,所以也就用中国人的习惯介绍自己的姓氏了。
第344章 起了疑心病
“姓冈?”吴世恭就有些奇怪了。外国人有这种姓氏的吗?连中国人之中也很少听说这个姓氏吧。
见到吴世恭有些奇怪,冈萨雷斯又解释道:“鄙人全名是胡安·冈萨雷斯。其实按照我们家乡的规矩,我的姓应该称呼为冈萨雷斯的。”
这下子吴世恭是听明白了。原来叫冈萨雷斯啊!这才象是一个人的名字啊!如果冈萨雷斯知道吴世恭心中的真实想法,肯定会被活活给气死。
不过这时候吴世恭的恶趣味又上来了。凭什么要迁就那些外国人,不可以让他们起个顺口的中国名字的啊?在现代的吴世恭,看到那些白领,得意洋洋地说着他们的英文名字的时候,就有些很看不惯。最可气的就是,有位上春晚的艺人,他的英文名字竟然叫做“小沈阳”。
于是吴世恭立刻是一锤定音地说道:“你就姓冈吧。冈先生,你们来自哪里啊?”
“将军,我们是佛郎机军官。”冈萨雷斯一边说,一边还鞠着躬,经过了刚才的磕头,他对礼数是不敢有一些怠慢。
“佛郎机人?那你们怎么会跑到登州城内的呢?”吴世恭并不知道孙元化雇用西洋军官的事,所以提出了这个疑问。
“尊敬的将军,我们是受孙元化大臣的邀请,为贵国军队教授火器而来。我们在一年多前,不幸地遇上了贵国军队的叛乱。作为有着荣誉感的军人,我们当时在登州城内随同孙元化大臣一同和叛军进行了战斗。我们一共战死了十二人,包括我们的指挥官特谢拉·科雷亚上尉在内。之后由于战败,我们向叛军投降。直到现在被将军您救出。在这里,我谨代表我的同仁,再次感谢将军的慷慨相助。”
“你们都是佛郎机军人啊?”吴世恭立刻是喜出望外,“那么你们对火器的使用必然是很精通的啦?”吴世恭顿时觉得自己仿佛是捡到了宝。在他的心中,现代西方的大炮巨舰、火器犀利,那印象是太深刻了。
“尊敬的将军,我们就是来教授火器使用的。”说到这里,冈萨雷斯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骄傲的表情。
“那就太好了。既然本官救了你们,那你们就把知道的一切西方军队知识,都教授给我们的汝宁营吧。”吴世恭是毫不客气地说道。应该说,是毫不客气地命令道。什么三顾茅庐的这一套,吴世恭就不会玩,还不如这样直接地下达命令呢。反正这些佛郎机人也不敢反抗,现在他们这些人还都捏在吴世恭的手里呢。
听了这话以后,冈萨雷斯和手下主要的军官眼神交流了一下,接着冈萨雷斯一咬牙,对吴世恭说道:“不是我们不领情。正因为我们离家太久,都想着早些回去。但我们也感谢将军您的此次相救。这样吧,是否我们可以只留下一个月,为大人训练指导一下,之后我们就一定要回家的。”
冈萨雷斯的请求倒也很合理。所以吴世恭也很理解。被叛军关押了这么久,早些回家和自己的亲人团聚也是很通情达理的事。不过吴世恭也想着汝宁营从这些佛郎机军人身上多学习一点儿,所以就和冈萨雷斯商量道:“一个月太短,就三个月吧。只要三个月的时间一到,我就把你们放回去。”
冈萨雷斯这些葡萄牙人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虽然还不能够立刻返乡,可是毕竟有了个希望。但是,这时候西方人身上的那种逐利的本性又占据了上风,几位领头的葡萄牙人又用眼色示意着冈萨雷斯。而冈萨雷斯接到眼色以后,犹豫了好一会儿,接着象是下定决心一样,对吴世恭说道:
“尊敬的将军,当时孙元化大臣说好给我们每人一个月五十两银子的报酬的,而之后由于贵国军队的叛乱,这笔佣金却并没有支付。而且,我们被关押了也有十二个月了,所以到现在已经有十五个月的佣金未付了。而且,阵亡的特谢拉·科雷亚上尉等十二名军官的抚恤要另外支付。这当时都是与贵国的大臣孙元化有着合同的。请将军报告贵国朝廷早日支付。”
说完这些话以后,冈萨雷斯有些心虚地看着吴世恭,生怕他的生气。冈萨雷斯的报价肯定是虚报了不少,因为当时的孙元化,除了雇用冈萨雷斯这几位军官是这个价格的以外,其他一些人的费用要远远地低于这个价格。甚至这些葡萄牙人中有几位技师,他们是随同孙元化购买的西洋火炮而过来的,根本就不需要支付任何报酬。
而现在这些合同都烟消云散了,冈萨雷斯就想胆大地混水摸鱼一把,反正现在是吴世恭有求于他们,这时候怎么不抓住机会敲竹杠呢?不过,到底刚才的磕头给了冈萨雷斯他们很大的心理阴影,所以他也很小心地看着吴世恭的反应,生怕吴世恭生气。因此可以这么说,让人磕头在有些时候也是很有一些特殊效果的。
吴世恭的脸色确实沉了下来,在现阶段,无论是谁敢打吴世恭银子的主意,那都象是踩了吴世恭的尾巴一样。不要说外国人了,连外星人都不例外。
但是吴世恭又怕自己的不答应,会导致那些佛郎机人的离去。那可就是大损失了。可这事又不可以明着向朝廷禀告。按照吴世恭对大明朝廷的了解,凭着崇祯皇帝和朝廷的那些大臣的鸟性,都是一群死要面子,硬充天朝上国的货色。他们肯定会答应这些佛郎机人的要求的。可这么一来,吴世恭也肯定留不住这些人了。
看到了吴世恭紧皱着眉头,杨如松也开始有些长进了。他立刻大喝道:“你们这些番人,投降了以后也想着要拿银子。没得丢了咱们军人的脸,还好意思和我们大人说。”顿时,帐中的所有护卫都露出了鄙视的神情。
但是这些葡萄牙人被杨如松骂了以后,却很是不以为然。这也是东西方军人之间的文化差异了。西方军人觉得身陷绝境之后的投降,并不是什么丧失军人荣誉感的事。要不是他们是身处客场,可能这些葡萄牙人还会反唇相讥了。
但是毕竟冈萨雷斯的心理压力重,见到了大帐中的气氛也很沉重,他也就退了一步,主动向吴世恭说道:“当然,为了感谢尊敬的将军的营救,我们为将军服务的那三个月是不收报酬的,以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
可是吴世恭连一两银子也不想支付。但是眼前的局面再走下去的话,那就陷入僵局了。于是吴世恭咳嗽了一声,转移了话题问冈萨雷斯道:“一直知道你们是佛郎机人,但佛郎机国到底在什么地方啊?”
这也是吴世恭没有细问,如果吴世恭知道那些葡萄牙人是孙元化从澳门雇佣的,那他也绝对不会问这个问题的。
可是,又怎么能够从口头上指出一个国家的方位呢?冈萨雷斯听了吴世恭的问题以后,也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吴世恭也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他微笑着从大案后站起,绕到冈萨雷斯身前,拔出了自己的武士刀,在地上画起了吴世恭所记忆的欧洲地图来。
也感谢现代的填鸭式教育,吴世恭画的欧洲地图还挺标准。画完以后,吴世恭指着现代欧洲的一个个大国询问道:“佛郎机国?是不是英国?是法国?是德国?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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