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下床,万一吹了风,得伤寒了怎么得了?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关心你。”说着说着,绣竹的眼泪就下来了。
吴世恭是最怕女人的眼泪了。当然如果这女人的相貌对不起观众那也就另当别论了。吴世恭急忙上前安慰道:“我身体已经没事了,别哭,别哭。”
可绣竹还是哭哭啼啼的眼泪流得没完没了,吴世恭在一旁有些束手无策。这小妞的眼泪还真是多。突然灵机一动,笑着对绣竹说:“我刚学会一首歌,唱给你听啊。”接着不管绣竹在一旁,扯开嗓子唱道:“水牛(妞),水牛(妞),先出犄角后出头啊……”歌词怪,唱的腔调更怪。
“噗哧。”绣竹被吴世恭逗得破涕为笑。“少爷就会作怪。”绣竹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进了卧室给吴世恭拿来外衣穿上。之后打开食盒,拿出一碗白米粥,一盘包子和一双筷子。吴世恭的肚子确实饿了,坐下后开口大嚼。
绣竹也在对面坐下,双手托着头,埋怨道:“厨房的王厨娘就给一碗白米粥。少爷都受了伤,奴婢看见灶上还炖着银耳莲子羹,想叫她允一碗都不肯。”
“没事。白米粥就挺好。”吴世恭嚼着包子满嘴含糊,满不在乎地回答道。反正自己在家中受欺负也习惯了。这也不是第一次,估计也不是最后一次,不值得生气。
“少爷,奴婢想求你一件事。”
吴世恭抬起头,看向绣竹等着绣竹接着说。
“奴婢知道书墨是做错了事,可他已经被罚了二十鞭子。听说他伤好后要被发配到庄子上种田,求少爷向侯爷求求情,让书墨还跟着你吧。书墨自己也知道错了。你是知道的,书墨是我的表哥,昨晚上奴婢的父母和奴婢的婶子烦了我一晚上。”
“没问题。”吴世恭回答的很干脆。书墨是他的贴身小厮兼书僮,那天打架时,吴世恭被他人围殴,他倒毫发无损地跑回了家,活该受惩罚。不过吴世恭觉得也可以理解,人少时被多人围殴逃跑,这种事在吴世恭做小混混时也没少干过,所以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可他不知道,在当时,主人有危险时家奴背主而逃,这简直是家奴行为准则中的“高压线”,哪个家奴做出这种行为被主家打死都不过分。书墨只被抽二十鞭子,罚去种田,这已经是吴家家门淳厚了。
绣竹听得吴世恭答应了她,开心得笑开了花。见吴世恭已经吃完,就手脚麻利地把空碗盘放进食盒,提起食盒交代吴世恭说:“少爷身子刚好,还是在床上多躺一会儿吧。”
吴世恭点点头,见绣竹提着食盒蹦蹦跳跳地走出屋子,也回身进了卧室。也不耐烦脱外衣,就挂上布帐和衣斜躺在床上。
刚穿越时的兴奋劲已过去,吴世恭接着想有什么穿越后作弊的路子。刚才那参考历史的路子不行,既然此路不通,那就换一条路。“小爷的路就是多!”吴世恭不禁自鸣得意地想道。
那就搞发明创造发大财!做一个明朝的爱迪生。可搞哪个发明呢?吴世恭前世可不是吃技术饭的,文化水平也相当低,初中都未毕业。想想,想想。对了,就搞我们中华有名的四大发明。造纸术、活字印刷、指南针、火药。多亏这吴世恭还记得住。“记忆好就是有前途!”吴世恭第二次自鸣得意。
可刚得意完,吴世恭就看到床边床头柜上放着的那几本书。看样子造纸术和活字印刷就不要想了。那就指南针。可……听听,听听,指——南——针,这个东东听起来就好复杂哦!那就只有火药了。卖鞭炮赚不了几个钱,可如果能搞出些洋枪洋炮的那就发大了!吴世恭在前世就知道,卖毒品和军火就最赚钱。
绣竹这时走了进来,看吴世恭在思考发呆,就轻手轻脚地搬了那个板凳坐在他床边,拿着幅绣样上下看着。吴世恭也没察觉绣竹进来,依旧躺着在做发财的美梦。可做美梦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的。吴世恭突然听到远处隐约传来“乒乓乒乓”的声响。吴世恭一愣,这声音太熟悉了,每年过年就听一次。他从床上跳起来大声叫道:“外面什么事?”
绣竹也被他的大喊声吓得从板凳上跳了起来。小脸有些发白,哆哆嗦嗦地回答说:“在放鞭炮。”
废话,这放鞭炮我还不知道吗?吴世恭接着问:“我问的是鞭炮为什么会响?”
“因为里面放了火药。”绣竹回答的声音不大,也说得断断续续,生怕自己的回答少爷不满意。原来火药这东东大明朝深宅里的小丫鬟都知道啦!吴世恭瞪着绣竹,绣竹也瞪着他,俩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吴世恭突然仰天发出一声惨叫,直直地重身倒在床上,粗壮的身体压得床“嘎吱”作响。
今天受得刺激太多了,绣竹的小心肝已经有些受不了了。她发怒地伸出小拳头锤打吴世恭泄愤,打了几下后发觉少爷的身体结实,自己的小手倒有些疼,不合算,撅着小嘴气鼓鼓地依旧坐回了板凳上。
也就不再做投机取巧的美梦啦。也是打发无聊。俩人就一个斜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的板凳上闲聊了起来。吴世恭突然想到了刚才吵闹的事,于是就问绣竹道:“刚才你们在门外吵些什么?是不是她们又欺负你了?”
没想到绣竹见提到刚才的事就特别气愤,把绣样往床边一放,就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原来刚才那领头的中年妇女,是吴世恭大哥,也就是恭顺侯世子的夫人的奶妈兼陪嫁大嬷嬷。未来的恭顺侯府管事婆之一。好恐怖的身份哦!听到介绍到这里,吴世恭吹了记口哨。
那大嬷嬷有个心病,就是她三儿子的婚事。她的三儿子是个麻子,又是个瘸子,估计从小即生过天花,又生过小儿麻痹症。但他顽强地生存了下来,就是落下了残疾。所以婚姻对象十分难找。可那三儿子的眼光却很高,随着他母亲来到恭顺侯府后,看到绣竹,就心动了。于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他母亲。
那大嬷嬷知道了儿子的想法,本来也没有什么办法的。因为,吴世恭再怎么样都是主子,他房中的丫鬟基本上会成为吴世恭的通房丫头,如果受宠有了孩子甚至会被抬为小妾。可没成想到,吴世恭入了赘,未来基本上没有了娶小妾的机会,因此,那大嬷嬷心眼又活了。她为这事求了世子夫人,世子夫人也答应了下来。
于是,那大嬷嬷就认为这场亲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今天带着她的几个三姑六婆来相媳妇了。可绣竹听到这亲事就不乐意了。再加上那大嬷嬷可能要对未来的媳妇要先立立规矩,所以口气也比较硬,所以双方发生了争执。
说道最后,绣竹气愤地挥舞着小拳头,“就是不嫁。”接着立刻换了付可怜相,哀求吴世恭道:“少爷,你可得帮帮我啊!”
“少爷我绝对支持你!”吴世恭也学着绣竹的样挥舞着拳头,“又是麻子又是瘸子那就太过分了,如果只是麻子这还差不多。”
“嗯?”绣竹瞪大了双眼,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说错了,如果只是瘸子这还差不多。”吴世恭接着戏弄着绣竹。
这下子绣竹明白了过来。少爷今天清醒过来以后,就太可气了,绣竹拼着小手疼,也要多捶少爷几下。绣竹捶打着吴世恭,吴世恭嘻嘻哈哈地在床上左躲右闪,趁着绣竹不注意,拉住绣竹的手腕,把她拉进了床,乘机吃了绣竹几记豆腐。俩人就在床上打闹了起来。
一边打闹着,吴世恭一边想:“这样天天调戏小丫鬟的小少爷生活真是不错,如果继续下去,终究有一日,我会升到十级,成为一个在街头调戏小姑娘和小媳妇的小恶霸的。生活真美好啊!”
“咳咳”门口突然传来了咳嗽声,俩人停止了打闹向门口看去,是吴世恭的老爸吴惟忠和他的大哥吴世勋。吴惟忠看着俩人脸色十分不愉。
绣竹象一个受惊的小兔般一下子窜出床,缩到了屋角,低下头一福,用比蚊子大不了的声音打着招呼:“侯爷,世子。”
吴世恭也从床上爬了起来,弯身行礼道:“侯爷,大哥。”
第4章 嫁妆
恭顺侯吴惟英最近做了一件很没面子的事。尤其对于既有面子,又很要面子的他来说,就显得特别痛苦。
十几天前端午节,宫廷盛宴,那些皇亲国戚和勋贵们欢聚一堂。开宴没多久,按常例皇上退了席。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本来就是欢宴,如果皇上在,宴会的气氛就有些沉闷了,皇上也不想做那添堵的人。更不要说现在的天启帝要抓紧时间搞自己的兴趣爱好了(就是做木匠)。皇上离开后,留下了自己的大太监魏忠贤作为宴会的主持。
不要说,魏忠贤确实是个人精,很快把宴会的气氛调节到高潮。可吴惟忠却无心娱乐,他是带着目的来参加这场宴会的。吴惟忠的子女逐渐长大,慢慢地都要成家立业。可吴家的产业就这么多。公中的产业不能动,留给世子的产业要比上代留给自己的只能多不能少,否则自己岂不是成了败家子?此外,族中旁系的接济,人情往来,还要养着亲兵、清客、戏班子,这一切的一切都要花钱。
吴惟忠以前由于文人的心态,比较清高,基本上与魏忠贤没有什么往来。可他虽然富贵,可儿子们基本上都闲居在家。家中是进项少出项多。就是世子吴世勋这个进士也因为身份问题既不能外放做个知县,又不能在京城做个要害岗位,只能在礼部这个清水衙门坐个清水的冷板凳。穷则思变,吴惟忠也就想和魏忠贤拉拉关系。
要知道,京城有上百家勋贵,还不算在南京城的,大明朝太平了两百多年,这些勋贵的家族也迅速扩大,其生殖速度可以媲美于老鼠的繁殖。可适合勋贵子弟的官职就这么多,因此,谁在皇上面前有影响力,谁的问题就能够得到解决,其中,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就是绕不过去的一道坎,更不用说是基本能代替皇上做出决策的魏忠贤了。可在平时日子想找魏忠贤,吴惟忠估计自己也没有什么机会,因此,乘着这次宴会,吴惟忠就想舍了脸面求魏忠贤给自己儿子几个官职,就算能够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