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拿些废铜烂铁来表示诚意啊?那官军抓贼也是天经地义,老子凭什么借给你们道啊?”
当第三次听到“废铜烂铁”这个词以后,冯为康突然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位吴屠夫是在嫌送的银子太少了。
于是冯为康立刻磕头道:“将军息怒!将军息怒!这次我们八大王说了,现在小的带着的这些薄礼只是见面礼,只要将军肯借道,那我们再送将军二万两!”
“啪!”冯为康立刻听到吴世恭又重重地拍了一记大案,“你们打发叫化子啊?老子只值这么些银子啊?你也不用说了,叫张贼什么的洗干净脖子等着老子来杀吧。送客!”
“且慢!且慢!”冯为康差一点后悔得连肠子也青了,虽然出发前张献忠要求自己逐步地讨价还价,争取少支付给吴世恭一些银子,可自己这么做又是何苦呢?节省的银子又不是落到自己腰包里去的,可没谈成事那可就真要了自己的老命啦!
于是冯为康立刻亮出了底牌:“小的的话还没有说完,先前的二万两是八大王送的,其他几家大王也合起来送给将军三万两。合计是五万两!五万两啊!”
吴世恭似乎火气也散了,他轻蔑地“哼”了一声,说道:“张献忠好大的一个名号!革左五营也是好大的一个名号!这么多年来,抢到的银子也不下百万了吧,现在就拿出五万来打发老子。哼!也不要说老子不给你们机会。一口价!八万两!没银子用其他财宝来抵价也行。给你们明天一天的时间考虑,不送来的话,老子后天就发兵开打!听好啦!机会只有一次,你们明天不给的话,老子就动刀枪亲自来拿!”
“是!是!是!小的一定把将军的话带到。”冯为康现在是什么都先答应下来再说。
“还有!”吴世恭接着说道,“汝宁府、归德府和叶县这里都是老子的地盘。你们不要靠近那里五十里,汝州城和南阳府城不能够动,否则的话,老子就再次出兵和你们来个不死不休。说完了。滚吧!”
等到冯为康走了以后,吴世恭立刻把陶辛叫了进来。立刻安排全营派双岗,密切防备在这个时候,农民造反军趁着自己的大意来个偷营。
等到冯为康回去一五一十向张献忠禀告以后,张献忠都为吴世恭的贪心而感到惊讶。不过这也基本上打消了他的疑虑,认为吴世恭确实是个贪财的武官。
而第二天的情形就更不对了。汝宁军那里加倍派出了骑兵分队,监视着农民造反军的一切活动,连汝宁军大营中也是一副磨刀霍霍的景象,似乎是要准备着决战。
于是张献忠在与其他首领商量以后,索性就把价值八万两银子的财物送了过去。反正能够用银子解决的问题就不是大问题。再说,这些财物又不是金银,都是以古董、字画和首饰宝石为多,本来销赃就很难,出手给卖兵器给农民造反军的晋商也就是个白菜价,还不如这次都出手吧。
现在张献忠他们就盼望着吴世恭信守承诺了。没想到事情相当顺利。在约定以后,在腊月初四双方各后退二十里,在腊月初五又各退二、三十里,接着汝宁军就返身回叶县,农民造反军也暂时返回河南府去了。
第444章 官军在哪里
在撤退之前,吴世恭派了一小队骑兵把汝州城的燕同知送了回去,并且告知了他汝州城暂时安全了。吴世恭当然不会向燕同知说明农民造反军以钱买路的事实,所以在分别的时候,被软禁良久的燕同知是大喊大叫,以为吴世恭的汝宁军已经抛弃了汝州城。
吴世恭正好趁机对着燕同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也稍稍出了一口恶气,报复了一下当时助纣为虐的汝州官员。反正吴世恭也想好了对朝廷的说辞:打精神病患者是不需要理由的。
而被吴世恭打得鼻青眼肿的燕同知被丢回汝州城以后,发现了南路农民造反军确实远离了汝州城,也暂时只能够打落牙齿往自己肚子里咽了。
直到腊月初八,谨慎撤退的汝宁军才回到了叶县。因为害怕南路农民造反军看出破绽,吴世恭不敢放任何部队先行撤退。所以直到这个时候,薛勇才率领着他的那个步兵团急行军赶回归德。可就是这样,最宝贵的两天时间就这么耽搁了。
虽然这次吴世恭无中生有的利用南路农民造反军的错觉骗到了大量的财物,甚至这些财物放到北京城里发卖可能价值更高,可能会超过十万两,可是吴世恭的担忧却一点儿也没有减少。
毕竟这三十万的农民造反军可以说是皮毛无损,他们这个威胁就根本没有消除。至于与农民造反军的协议,吴世恭也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估计在条件成熟以后,那些农民造反军的首领也会立刻撕毁了这个协议的。
虽然不知道这些农民造反军的首领为什么脑子抽筋了,要送给自己重礼要求汝宁军撤退,可吴世恭肯定明白那些首领是不知道真实的战场形势的。
只要日后这些首领反应了过来,那么这三十万农民造反军很快就会卷土重来的。可是现在的吴世恭却只能够象位消防队员一样去扑灭火势最大的地方,很多将来可能发生的事,吴世恭眼前只能够顾不得了。
腊月初九,吴世恭在叶县留下一个步兵团以后,全军急行军赶回汝宁府本部。可就在出发的时候,山川司司长薛志农急马赶到叶县,向吴世恭禀告最新的情况,于是吴世恭就把薛志农给一同带上了。
“归德府的情况怎么样啊?怀庆府靠近黄河的地方情况又是怎么样啊?”吴世恭一边骑马,一边问道。
“小人是初六从家里出来的。在那个时候还是一切正常。不过因为要绕道归德回汝宁,所以当地的真实情况可能有些变化。”薛志农回答道。
“没事就好啊!”吴世恭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些,“那家里的情况又是如何呢?”
“这些天利爷一直在操练着新军,杨司长的工坊司也在加紧制造的兵器。可生产火铳是来不及了,只能够打造些枪头、刀剑的,先把那些没兵器的护庄队武装起来。现在已经编练了近八千新军。”
“哦?不错嘛!”吴世恭欣喜地笑道。
“还不仅仅如此呢。杨司长工坊司的那些工匠和学徒还私藏了许多火铳和兵器,他们自己也编练了二千多人。姑爷您也不用说,那些人可都是当兵的好苗子啊!训练上手是特别的快,而且他们都是一直试验火铳的,连火铳射击都比一般兵丁强。这些人就叫着嚷着要保卫我们汝宁军呢。”
“胡闹!”吴世恭笑骂道,“这些宝贝疙瘩我可舍不得让他们上战场!”
薛志农也笑出声来。他接着说道:“还有呢!迟明那个童子营也是士气高涨,天天拿着我们发给他们训练的小枪小刀在操练着呢,还几次到邓先生和利爷那里去请命呢。”
“更胡闹了!”虽然吴世恭骂声很大,但是他也笑得更欢畅了,“童子营这些孩子都是我们汝宁军的未来,你看现在小辛子和迟明他们不都是成长起来了吗?如果现在他们有个什么好歹,那我们还不心疼死啊?还要我们这些做大人的干什么啊?快些传令回去,让他们都好好在家里待着,用到他们的时候,我会亲自安排的。”
薛志农连忙笑着解释道:“姑爷!倒也不用这么着急,利爷和邓先生早就吩咐下去了,说的话和你现在说的一样。现在的他们都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呢。”
这时候的吴世恭才算是对家中基本上放心了。因为去除十个民团的兵力,汝宁军本部已经有着八千新军,汝宁府城内也有乔松和薛强的四千人。再加上万一有变,多少能够从汝南和汝北山区的护庄、护路队里调过来两、三千人。野战是肯定不行,但保住汝宁军大营和汝宁府城是绰绰有余的了。
“这次北路陕匪的消息很重要,你们山川司做的不错!”吴世恭对薛志农夸奖道。
“应该的。姑爷!”薛志农回答道,“不过我们山川司安排在开封城的人手这次损失了一大半。送信的有八人,回来的却只有两个,唉——!”
吴世恭沉默了一下,问道:“那些没回来的人家中都安顿好了吗?”
“按我们汝宁军的标准都安排下去了。”
“再问问他们的家属,有什么不过分的要求都答应下来。”
“是!姑爷!”
“还有,那送信的俩人现在在哪儿啊?”
“暂时安排在大营中休息呢。”
“等我回汝宁以后,你安排一下,我亲自为他们授勋。这次他们可是立了大功了。”
“是!姑爷!”
正说到这儿,远处突然出现了四位身背红旗的骑兵,那正是汝宁军中送急信的信使,见到他们的到来,行军的部队立刻闪开一条道,把信使让到了吴世恭的跟前。
“大人!急信!”
陶辛立刻跳下马,亲自把信使手中的鸡毛信送到吴世恭的跟前。吴世恭拿出信一看,立刻就把信扔在了地上,大骂道:“左良玉这个王八羔子!”
来的信正是汝宁军安排在怀庆府黄河边上的暗哨点送回来的。这信交待了北路的农民造反军在腊月初三夜晚正在渡河,而负责黄河沿岸防御的总兵左良玉遇敌畏缩不前,退回了开封城,放任了农民造反军的行动。
也是恰巧,薛志农出发没多久,这信才送到汝宁军本部。邓启帆和薛志农看了以后,立刻向着钱绮的铁三角处派遣了一千新编练的新军,然后派快马送至吴世恭处。
吴世恭立刻询问道:“勇子出发了多久啊?估计到了什么地方啊?”
陶辛在一旁回答道:“是昨天午时出发的。到现在为止已经近十个时辰了。他们带走了三百多辆的大车,按照我们汝宁军急行军的标准,应该已经离我们一百里左右了。”
吴世恭点点头,立刻下令道:“让三河的骑兵军团准备一下,马上出发增援钱绮。”
“是!大人!”陶辛的回答相当标准。
就在这时,突然四、五十丈外有人大喊道:“长敬兄!长敬兄!放我过来!”
吴世恭一看,正是已经被放出来的周俊吾被自己的亲兵给拦在外围。吴世恭压抑住胸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