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没有农民造反军想拔掉汝宁军这个火炮阵地,可是那种无组织的进攻,遇上了外围汝宁军的严密防守,那只是飞蛾扑火,凸显那些农民造反军愚蠢的武勇罢了。
而这时候,已经有四万多的农民造反军已经过了河。张献忠把扫地王和太平王等首领召集在了一起,问道:“你们的老营人马过河了没有啊?”
扫地王还是垂头丧气地待在一边一言不发,太平王回答道:“基本上都过来了。就是东西都丢在了河对岸,现在正忙着让其他兵丁过河呢!”
张献忠顿时有些急了,他大叫道:“那些没用的人管他干什么啊?先把东西给拖过来。到了这时候你们还不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我们老营的四万多人就足够了。只要有钱有粮,哪里拉不起一支人马来啊?”
接着张献忠又拍了拍扫地王的肩膀,说道:“兄弟也别泄气,多少大风大浪我们都过来了,打到我们身边只剩下几十人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这人少了,反而我们灵活很多呢!”
……
长久的炮击就是让农民造反军溃不成军,接着就该骑兵上场了。
这次汝宁军将把所有的骑兵都派上。除了骑兵军团的两个骑兵团作为冲锋的主力以外,刚投诚的六百多骑兵、护卫吴世恭的大多数亲兵和骑兵共七百多骑、临时安装上马具的炮兵团和工兵团驮马的客串骑兵一千一百多骑,都将成为后续的部队投入战斗。
而到了这个时候,所有的骑兵也早就准备好他们的战马了。
吴世恭见到陶辛骑着马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立刻就皱起眉头喝问道:“小辛子!你想到哪儿去啊?你的位置可是要护卫好我啊!”
吴世恭当然有着私心。打仗总有危险,万一陶辛有个好歹,那小洁还不得伤心死啊?还是把这个臭小子安排在自己身边放心啊。
没想到陶辛回答道:“师傅!没事!我已经长大了,可以打仗了。等这次回去,我还要让我娘找您来提亲呢。”
吴世恭是差点一口恶血喷出口。看着陶辛那嘴边没毛的样子,吴世恭是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标准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了。
而且现在亲兵们还都围在身边,吴世恭的偏袒又不能够做的太明显,所以在考虑了一会儿以后,吴世恭摆摆手说道:“去吧!”接着又叮嘱了一句:“自己小心点!”
骑兵们分成了左右两个集团,就等着最后一轮炮击的结束。老天爷也似乎要送给汝宁军一个开门彩,一发六磅的炮弹恰巧击中了一座浮桥,把整座桥砸成了两截。
浮桥上的人马纷纷落水,惊叫声,呼救声是此起彼伏。而农民造反军渡河的队伍也更乱了,后面的人群蜂拥而上,推掉那些正在过河的大车,让自己挤上桥。
维持秩序的农民造反军连忙阻拦,可是红了眼的人群是寸步不让,当有名兵丁举着刀想要威吓这些人时,那些想要过桥的人就毫不犹豫地用手中的刀砍了过去,场面一下子失控了。
“别管啦!我们自己先过河啊!”有位维持秩序的头目大叫道。
其他维持秩序的兵丁也反应了过来。现在已经不是那些装财物的大车能不能够过河的问题了,而是他们自己能不能及时地逃过河。天大地大,还是自己的命最大。所以什么也不用多说了,先杀出一条血路吧。战斗立刻在各座浮桥的桥头爆发了。
汝宁军的两个骑兵集团分别向着两翼横向拉开,接着排好了一行行的队列,每个人都明白的看出,汝宁军是要发动总攻了。
毫不奇怪,留在这里还没有渡河的七,八万农民造反军都开始拥向了浮桥。
这也就是从众心理,羊群效应的结果。只有极少部分见到自己没可能上桥的农民造反军才向河流的上下游逃了出去。反而是这些人倒暂时保住了安全。
汝宁军两翼的骑兵开始驱马快步走了。中间的两个千人方阵也开始压前,随后跟着的是吴世恭亲自率领的一千多人的中军。而工兵团留在原地护卫着炮兵团。
在尖哨声中,骑兵们开始冲刺了,他们像是两把大锤一样狠狠地砸到了农民造反军的人群中。
第一排的骑兵砸完以后,立刻向着两侧避让,接着就是第二排,第三排。连续地冲撞甚至把一些农民造反军挤压向了汝宁军千人方阵的方向。
正好赶到的千人方阵立刻就是火铳轮射,密集的子弹又把这些挤压出来的农民造反军给压了回去。
整支农民造反军就像是洋葱一样被一层层剥去。在十几轮的冲撞砍杀以后,农民造反军已经被挤压到了人挤人的程度了。
当十几排骑兵队列都冲撞了以后,在两翼的骑兵指挥号令下,骑兵再次整队,整个战场顿时出现了一个停顿。可是那些农民造反军却惊恐地望着三面逼近的汝宁军,等待着他们的下一轮屠杀。很多人都忍不住痛哭流涕起来。
要知道,现在这些没过河的农民造反军大多数可是一些老弱妇孺了。那些青壮要么已经作为老营的人马过河,要么已经在刚才和汝宁军的战斗中阵亡了。
可汝宁军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第二轮的冲撞又开始了。可这次只冲撞了七,八轮,汝宁军的骑兵就兴奋地大叫道:“打通啦!打通啦!”
汝宁军的骑兵已经冲到了淮河边,农民造反军最边上的那两座浮桥已经被汝宁军控制住了。
除了拼死在这段时间内渡过河的和零零散散的从汝宁军阵形的夹缝中逃离的一些农民造反军,其余的四万多人完全被汝宁军给围住了。
见到自己的主力完全控制住了局面,熊正恩也率领着二十门火炮上前支援。这次距离就近到可以目测的程度了,那些火炮首先射击的目标就是淮河上的浮桥。
而汝宁军的骑兵在控制了最两边的那两座浮桥以后,也立刻在桥上倒上了早就准备好的桐油,点燃并砍断了浮桥。见到自己的生路被一条条的截断,残留的农民造反军就更慌乱了。
有些农民造反军开始慌不择路地跳河而逃了。可是这么冷的天,跳下河的人都是没游几步就抽筋冻僵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冬泳的体质的。
今天的战斗进行的相当顺利,几乎每个步骤都是按照汝宁军战前计划进行的。所以打到了现在,可以说汝宁军的士气是完全起来了。
这支汝宁军从去年十一月开始征战到了现在,好几次在与农民造反军的作战中占据了上风,可到了最后总是因为种种原因而功亏一篑。
反而汝宁军却被农民造反军调动得到处扑火,甚至于汝宁府和归德府地方都遭受了很大的损失,这使得汝宁军上下都憋了一肚子的火呢?
可到了现在,终于把这几万农民造反军给围住了,汝宁军就准备把自己的怒火发泄在眼前的敌军身上。所以现在汝宁军的兵丁就象是呲人的老虎一样,盘旋在这群猎物周围,准备着随时扑上去享受这顿美餐。
而吴世恭当然也会满足手下这群猛兽的迫切心情,他命令道:“攻吧!”于是中军的指挥大旗立刻挥舞了起来。
第478章 不要这样的胜利
两翼的骑兵象一层层波浪一样拍打着农民造反军,把他们都挤压到了中间。而中间的那两个千人方阵则象在刑场一样,无情地用火铳一排排地射倒农民造反军。
死亡的恐惧积压到了极点,那些农民造反军心中就燃起了生的渴望。也不知道是谁首先领头,冲向了汝宁军的方阵,一大群农民造反军立刻是处于了癫狂状态,跟随着冲了过来,就想要在这里冲出一条活路。因此在死亡阴影笼罩下的狂化冲锋又出现了。
对于农民造反军这种困兽犹斗,其实汝宁军早有防备,他们本来就与农民造反军的人群保持了八十步左右的距离。可是这次狂化冲锋的强度也根本出乎了汝宁军的意料,连不断的火铳轮射都阻挡不住农民造反军的脚步。见势不妙,火铳统领立刻命令火铳手撤往后排,而后面准备好的装有霰弹的火炮和一窝蜂的大车则被紧急地往前面推。
方阵前几排的长枪手也立刻放平了长枪,摆好了枪阵。这也是今天汝宁军的步兵第一次与农民造反军进行面对面的搏杀,所以那些长枪手的心中都是紧张中带有一丝兴奋。
可是农民造反军狂化的人群在火铳的射击下已经变得很稀薄了,他们这些人中间还混杂着许多妇女和老人,有些人甚至是赤手空拳,所以根本称不上是一支有战斗力的军队。
而汝宁军则是前后排的长枪来回抽动,刺杀的动作是此起彼伏。从空中可以看出,汝宁军的方阵就象是两台收割机一样,把农民造反军的兵丁象田里的麦子一样一排排收割掉。场面就是一边倒。
这样的战斗,使得汝宁军的长枪兵战斗的兴奋感很快消失了。只是长时间训练带来的惯性,使得那些长枪兵都在机械般地做着动作,而他们的神情却渐渐地麻木了起来。
等到后面的火炮和一窝蜂推上来以后,霰弹和火箭的一轮齐射就把剩下的农民造反军全部打下去了。接着装填好弹药的火铳手又是开始了轮射,汝宁军的阵脚又扎住了。
农民造反军的这次反扑激起了汝宁军疯狂的火力,那些发射完霰弹的火炮也暂时不拉下去了。炮兵迅速地装填了实心弹,向着农民造反军密集的人群轰击,反复几轮轰击以后,那些农民造反军残留的脊梁骨就被完全打断了。
这时候开始麻木的就是火铳手了。虽说还在打仗,可给人的感觉就是在屠杀平民。有几个自知无望逃脱的农民造反军向着汝宁军的兵丁跪了下来,他们连连磕头乞求饶他们一命,有些磕头的还是一些白发苍苍的老者。
有些汝宁军的火铳手就有些不忍心了,他们都暂停了射击的动作,看向了火铳统领等待着他的命令。火铳首领也看到了这一幕,但是汝宁军的军规相当严格,当指挥员没有下达招降的命令的时候,任何人都不得停止作战。
所以火铳统领也只能够偏转过头,不把自己的视线对准农民造反军方向,并且把手中的腰刀用力劈下,并大叫道:“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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