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白猪的生命力十分旺盛,在马佳颜的养护下,竟然活了过来,而且还完全恢复了健康,没留下什么后遗症。
而这么一来,白猪也就变成了马佳颜的包衣了。那马佳颜倒也记着白猪的救命之恩,对白猪也挺好,所以他也成为了包衣中的一个小首领。
这次围攻锦州城,满清是八旗总动员,牛录额真马佳颜和白猪都被抽调到围困锦州的部队中。而马佳颜就给白猪配发了战马、盔甲和兵器,完全把他当成了旗丁看待,并且让他负责所有自己的包衣,使得白猪也成为了包衣的一个小头目。
当皇太极赶至锦州以后,熟知宁锦一带地理形势的皇太极果然沿着长岭山脉绕到了洪承畴的背后,在十九日,于松山西侧的戚家堡扎营。
第二天皇太极就命令士兵在明军身后挖掘了三道深八尺、宽丈余的大壕,对洪承畴的十五万大军实行了反包围,并且切断了明军的粮草补给线。同时,他还派其弟多罗武英郡王阿济格率军攻击笔架山,夺取了明军屯集在那里的十二堆粮食。
皇太极这几个有力的军事行动使得本来还算有一点士气的明军一下子蒙了头,将士们人心惶惶,战斗意志立时下降到冰点。洪承畴好像也没想到清军的援师来得这样快,而且一来就绕到自己的背后,只得集中全力先对付身后之敌,希望能重新打通运输线,夺回军粮。
二十一日,明军对皇太极的营地发起攻击,虽然兵力占优势,却没有取胜,有些将领见到清军中皇太极的黄盖,知道是皇太极来到军中,竟然还没有交锋就溃退下来。
“你这犊子养的,见到了皇太极的黄盖腿都吓软了,连上去撒泡尿都不敢,有什么脸来说我啊?”
“你又怎么样?都打到壕沟边上了,连派人填沟都做不到。又不是让你填,你手中的刀是吃草的?砍几个脑袋就能逼着兵丁上前了,就是把他们的尸体填进去也行!真是猪脑袋。”
“你俩别嘈嘈了。笔架山那里怎么回事?放群羊在那里也可以挡鞑子一阵,怎么会被鞑子打下来呢?”
“草!也别说笔架山了,鞑子挖壕沟的动静都发现不了,长岭那面又是怎么回事?……”
……
二十一日晚,洪承畴的中军大帐内是一片嘈杂,各路明军总兵是相互指责,吵到最后,众人之间也有了些火气,竟然用话语有舍到洪承畴的无能。被清军一截了后路,一断了粮道,洪承畴那高大的形象是轰然坍塌,这时候的明军中就陷入了一片混乱。
吴世恭躲在大帐的角落中暗自打量着,他发现洪承畴的脸色是越来越青。到了最后,洪承畴终于按捺不住大拍了一下大案,这巨响声终于让大帐内暂时恢复了安静。
“都吵些什么?都吵些什么?”眼见着洪承畴的额头和脖子上青筋都爆出,脸色也是青里透红。洪承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住火气,放低音调说道:“诸位立誓报效朝廷,目前正是机会。虽然粮尽被围,应告明吏卒,守亦死,不战亦死,若战或可求生。我决心孤注一掷,明日望诸君尽全力破敌。”
洪承畴的一番话,终于使得大帐内恢复了正常的气氛,而明军也终于开始了紧急军事会议。首先当然讨论下一步的作战方向。因为军中存粮顶多够维持三天,所以几乎所有的将领都主张先撤回宁远,再图长策。
张若麒和马绍愉也同意这个意见。其实即使决意撤兵,也必须先突破清军在西侧的战线,因而总难免要有一番大战。所以洪承畴最终决定第二天倾全军进行一场决战。
但是这次决战就要拼老命了,而且将会决定明军撤退的顺序。毫无疑问,先锋和断后的两支部队最危险,所以一说到这里,大帐内是一片安静,都不愿意做那出头鸟。
吴世恭也保持着沉默,不过他眼角观察到洪承畴不断地在注视着自己,忍不住在心中长叹一声,首先打破了沉默:“督师大人!末将不才,就做个先锋吧!”
这话一说,让洪承畴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下来,而大帐内凝固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这最麻烦的问题总算是解决了一个了。
“好好好!本督知长敬素来忠勇无双,必会马到成功。本督也不能亏待,来来,你有何要求尽管提。”洪承畴微笑道。
“无他,多给骡马,多给麻袋即可。”吴世恭说道。要通过壕沟,必定要先填埋,而用骡马驮着装满土石的麻袋,就可大大地提高速度,所以吴世恭就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可!”
第753章 安定军心
吴世恭也不是个愣头青,他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逞英雄。可现在的明军中,也就是吴世恭的汝宁军最强,所以开道的任务也只有当仁不让了。在这种危难的时刻,也没心情玩什么保存实力的那一套,能够选择的,当然就是同舟共济、共渡难关了。
而且汝宁军到了辽东以后,督师洪承畴确实对吴世恭不错,到最后,经常多拨给吴世恭粮饷。虽然与汝宁军的需求还有些不足,需要吴世恭就地购买,但相比其他各路明军,汝宁军的待遇已经是很不错了。所以在这时候,就不说知恩图报吧!起码吴世恭也要做到将领的本分,要服从洪承畴的命令。
而吴世恭开了一个头,另一位将领也自告奋勇了。玉田总兵曹变蛟自愿断后。虽然蓟辽总督洪承畴是属意实力第二强的吴三桂来断后,但是曹变蛟的部队实力也不错,又是洪承畴的亲信将领,值得放心,所以洪承畴对这个结果也能够满意。
之后就是其他各路明军了。他们之间也没有发生什么争执,都服从了洪承畴的安排指定的顺序,于是这场紧急军议就很快结束。洪承畴就早些放那些将领回自己的大营,让他们安排部队休息好,准备明天的决战。
当那些忧心忡忡的将领走出大帐时,其他将领都没有发现,落到最后的吴三桂和王朴心领神会地对看了一眼,接着他们俩又同时露出了了然在心的微笑……。
忧心忡忡的吴世恭回到了自己的大营,却惊讶地发现余继他们这些军官正在等待。他们都是眉头紧锁,同样是忧心忡忡。
“怎么了?”面对着不知不觉围上来的军官们,吴世恭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
军官们安静了一会儿,迟明突然叫道:“大人在,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跟着大人一起冲出去。”也只有迟明这样盲目崇拜吴世恭的青年军官,依然对吴世恭是盲目崇拜。
“可是……可是我们后路被截了啊!”余继犹豫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目前的汝宁军可是遇上了成军以来最大的危机,他们与其他明军一起,完全是被清军给包围了。说实话,遇上这样的情况,就是最强悍的军队也不会无动于衷,所以汝宁军的这些军官就感到十分担心。
“放心吧!督师大人已决定,明日全军撤退,由我们汝宁军作为先锋。”吴世恭还是保持着微笑,要显示出自己的胸有成竹,“你们等会儿都下去部队,让儿郎们早些歇息,让他们养足精神,准备一鼓作气撤回宁远。”
“诺!”军官们异口同声地立正道。
“你们也无需担心。”吴世恭接着说道,“我们来辽东就是打仗的。明天的战斗,无非就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打仗嘛,性质并无什么不同。而且我们汝宁军平日都训练熟了,该怎么过壕沟、该怎么破障碍、该怎么冲阵?现在都不用教了吧!而且在出发之前,我们全军还练了这么久的时间,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按平日里训练的打。”
“诺!”听了这话,军官们也稍稍有些安心。
可军官们依然没散去,余继又皱着眉问道:“大人!儿郎们有些军心不稳,大人您就说几句,让小人们传下去,也能够安稳一下军心。”
“这样啊!”吴世恭也皱起了眉头,他想了一会儿说道:“就这么说吧!告诉儿郎们,我们汝宁军从来没抛弃过一匹战马,所以更不会抛弃一名战友!”
说实话,这句话很朴实,并不是什么激昂的口号,不会让人听了以后热血沸腾。可就是这句朴实的话,却让人相当安心,用在此地也效果极好。
被截了后路,被断了粮道,说不害怕那就是谎言,所以在这时候就很需要集体的力量。如果身处在一个团结的集体中,作为个体的兵丁就会安心,他们相信自己不会被抛弃,也就能够发挥出正常的战斗力。
而汝宁军一贯采取的不抛弃每一位兵丁的做法已经是深入人心。更有说服力的是,汝宁军竟然会不惜代价把战死的战马都火化带回埋葬,更何况人乎?所以现在吴世恭的这句话不仅仅是对士兵的承诺,而且士兵对这句承诺也是深信不疑。
最后为了安定军心,吴世恭还花费了小半个时辰亲自巡视大营,并让自己的亲兵分成十几队到大营各处大声宣告,就是宣告他刚才所说的承诺。而听了这承诺以后,兵丁们也都进入帐篷内休息,都安心地养精蓄锐,准备着明日的大战。
“大人!外面有人来送骡马和麻袋!”一名亲兵跑到正在巡视大营的吴世恭身前,轻声地禀告道。
“好!一起去看看。”
吴世恭随着那名亲兵快步走到大营门口,只见一位游击服饰的武官带着几百名兵丁,牵着马,拉着装有麻袋的大车,等待着汝宁军的接收。
吴世恭连忙行礼道:“谢过这位将军了。不知可否知晓尊姓大名?”
见到吴世恭的行礼,那游击也忙不迭地还礼道:“末将严三龄,吴总兵客气了。末将是标营的,正尊督师大人令,给吴总兵送来骡马五百一十二匹、大车五十一辆、麻袋五千多。请吴总兵清点。”
总督洪承畴在这时候也不惜血本了。那些麻袋大多数是空的粮袋和盐袋,所以很好搜集,可是那些骡马和大车就是总督标营里调拨出来的,由此可见洪承畴对于吴世恭的厚望。
“哪里还不相信严大人。”吴世恭立刻笑着说道。接着他挥挥手让自己的亲兵去交接马匹、大车和麻袋。
“严大人!到本官大营里去喝杯茶?”吴世恭客气地邀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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