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侯家的父子俩,回到归德以后,也是基本上闭门不出,做出一副韬光养晦的样子。但是,在听闻天启帝驾崩,崇祯皇帝即位的消息以后,他们也感觉到,自己被起复得以重用的日子,也就不太远了。
今天,这庄子的大管事正好在庄子里。因为,这些天,侯家的夫人带着公子正住在庄子里散散心呢。
而在今天早晨,那大管事听到手下禀告说:在庄子附近有一匹无主的马匹。那大管事毫不犹豫地下令,把这匹马牵回庄子里来。这天上掉下的横财,不捡白不捡。
再说,那大管事是老爷侯恂身边的贴心人。他也肯定知道,老爷侯恂要东山再起了。自从老太爷和老爷辞官以后,侯家的下人,夹着尾巴做人的日子已经受够了,现在如果不扬眉吐气,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现在,又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惹侯家呢?
当吴世恭一行人,刚走上了通往庄子的岔道,就被庄子里的庄丁发现了。他们急忙赶到大管事那里去报信。
那大管事接到报信以后,也确不准吴世恭一行人的来数,而吴世恭一行人又有两百多精装的汉子。因此,那大管事立刻下令敲响了庄子里的钟,让庄子里,所有在外面地里干活的庄丁都退回到庄子里来。并且,关上了庄子的大门,严阵以待。
吴世恭一行人中,有老有少,所以走得并不快。当走到离那个庄子大门,还有三百步左右的距离,看到了那个庄子,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他们也停下了脚步。
吴世恭还记得,在来归德的路上,袁行山和他说的话呢。他的心中想到:不要这个庄子,也是一个土匪窝。
吴世恭把那个袁行山找了过来,询问他是否知道那个庄子的情况。袁行山回答道:“大人,小的也不知。不过,看这个庄子的规模,肯定是归德一家大的士绅的庄子。”
见也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吴世恭就派了一个胆大的护卫,到庄子前喊话。之后,那个护卫和庄子里的大管事就开始扯皮了。
那护卫肯定是要那个庄子把马交还回来。
可是,那个大管事回答的话,是又臭又硬。他断然否认庄子里有吴世恭的马。他还威胁道:“这庄子是侯家的产业,你们胆敢来无理取闹,难道是不想活了吗?”
当那护卫回来后,把那大管事说的话和吴世恭一说,吴世恭就火了。但是,他也没有这么冲动。于是,他就又把袁行山叫过来,询问他是否知道:归德是否有个侯家?
这侯家,那袁行山倒知道,就把那个侯家的情况和吴世恭说了一下。不过,袁行山毕竟是个生活在底层的商人,不了解朝堂上的状况。他只是说了:侯家有两个进士,但现在都辞官不做了。
吴世恭一听,胆气就上来了。自己这个千户虽然是个小官,但是也比侯家两个没有官职的进士强啊。
这就是吴世恭残留的现代思维在作怪了。他不知道,在大明朝,只要是一个进士,无论他是否做官,不要说是个小小的千户了,就是总兵,都没有几个敢去惹他们。
再加上在吴世恭的想法里,他的马,就是军马,那是军用物资啊!在现代,哪个不开眼的敢去抢一辆军车?被警卫的军人打死了,那都是活该。
于是,吴世恭立刻决定:要给这个庄子里的人,一点儿颜色瞧瞧。
吴世恭当然没有那么脑残。那庄子的围墙有一丈多高,而且那围墙上,还站的住人,估计这围墙的厚度也不小。而吴世恭他们却连把梯子都没有。攻进那个庄子,也就不要想了。
吴世恭的想法就是:带着人马绕着那个庄子,耀武扬威地转上几圈,再向那个庄子打几枪。吓唬吓唬他们也好。至于那匹马,那也只能够以后再说了。
可正在这时,身边有人兴奋地发出一声怪叫:“用炮把庄子大门轰开。”
发出怪叫的正是赫飞。这几天,他身上的鞭伤也好了很多,因此,也就能够一瘸一拐地在地上行走了。
刚才在浓雾里,第一个发出虚假警报的,正是赫飞。当大家虚惊一场后,虽然,还没有人来指责赫飞,但是赫飞的心里总是有点儿……那个。他更怕他的主子爷事后来教训他。因此,当他看到了他的主子爷吹响了战斗号角以后,赫飞怎么能够不在一旁吆喝两句呢?
赫飞的话,一下子提醒了吴世恭:“对啊,用炮恐吓可比用火铳恐吓的威力大多啦!”
于是,吴世恭立刻下令:先在原地,把所有的大车再围成一个大圈,让薛勇和薛强带领三十名护卫,再加上袁行山的这些人,一起保护马车里的老弱妇孺的安全。其余的人,帮忙搬炮,准备战斗。
那薛永利对吴世恭的行为也很赞同。薛永利他们这些侯府豪奴,一向是在京城耀武扬威惯了的。他们不欺负别人,别人就要念阿弥佗佛了。哪儿可以容忍别人骑在自己的脖子上拉屎拉尿的啊!
于是,薛永利带领的十几个人,检查马匹,又从大车上卸下环臂铁甲穿上,准备在轰开庄子的大门以后,率先冲进去。而其余的人,开始搬炮。
那虎蹲炮的重量并不是很重,也就是三,四百斤吧。当然,薛濂给吴世恭的炮的口径都很小,所以,都是些小炮。主要是为了让吴世恭运输方便。
那些护卫一起忙碌,有的找木棍,有的解大车上包扎的绳索,没有多大功夫,一门虎蹲炮就已经捆扎好,护卫们喊着劳动号子,把虎蹲炮向庄子的大门口搬去。
吴世恭也是意气风发,他拔出了那把武士刀,大声发出了战斗宣言。也许这把武士刀上有着一个日本武士的器灵,吴世恭喊的那个战斗宣言的调子都变味了。
“把庄子轰开,大家冲进去以后,金票是大大的,花姑娘是大大的有啊!”
金票是什么玩意儿?可能这些护卫不懂。可是那花姑娘是什么?是个男人都知道。所有护卫的劳动号子都喊的更带劲了。
那庄子里的大管事,本来还是很趾高气昂的。但是,看到那个喊话的护卫回去以后,没有多大功夫,那群人就把大车围住了大圈,一帮汉子准备来攻打庄子了。
那大管事这时还是故作镇定,心里自我安慰道:这庄子他们打不进来。就算是打进来了,庄子里都有三、四百个庄丁呢。自己肯定吃不了什么亏。
可是,当他看到薛永利他们穿环臂铁甲的时候,那大管事有些慌了。他也跟着侯家的老爷侯恂,到外面开过眼界,知道这次肯定是碰到了军队了。
而且不是一般的军队,而是精锐中的精锐。因为,一般武官身边的亲兵卫队,身上有副皮甲就不错了。只有主要将领身上才会有铁甲。
在明朝,军队的名声并不比盗匪好多少,甚至还不如盗匪。因为盗匪还需要虚情假意地讲一讲江湖道义,可军队连这一层遮羞布都不需要。
当看到对方开始搬炮的时候,那大管事的心是彻底凉了。庄子的大门再厚,也防不住大炮的轰啊!
当听到对手那里隐隐约约地传来:“花姑娘是大大的有啊!”那大管事是彻底崩溃了。这也是因为,是个男人都知道,什么是花姑娘啊!
不光是那大管事崩溃,在围墙旁听着的侯家夫人也脸色惨败,她声音尖锐地叫道:“你是怎么办事的?他们有什么要求都答应他们。”
而那个侯家的公子的裤裆里,早就是湿淋淋的。
吴世恭也根本不可能知道那个大管事的心理活动,好不容易把炮搬到离那个庄子二百步的距离。把炮架好。突然,大伙儿都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也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笑声,引起了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等笑声告一段落后,吴世恭问道:“怎么?没人会开炮?”他的话接着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
那炮兵可是技术兵种,这些护卫就没有一个人会开炮的。再说,开炮又不是点爆竹,一点就行的。吴世恭是十分地无奈:那么你们这些人,这么起劲地搬炮干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个护卫喊道:“快看啊!那庄子打白旗啦!”
打白旗的含义反正大家都懂。吴世恭心想道:“能够以和为贵也好。”于是,他就又派了那个护卫到庄子跟前谈判。
这次谈判就没有什么扯皮了。就是对于吴世恭提出的:他们有五匹马被庄子里牵走的说法,那个大管事也是捏着鼻子承认下来。
另外,庄子里还给了吴世恭两口猪,五头羊和两坛酒作为犒劳。还给了吴世恭一百两银子的压惊费。不知道这压惊费的说法是不是该倒过来。
本来,那个大管事还以为吴世恭他们需要女人,他还准备着找几个粉头给吴世恭他们呢。可是,见吴世恭他们也没有提起,那个大管事也乐得装傻。
把这些战利品领回来以后,吴世恭分给袁行山二十五两银子和一口猪。那袁行山死活不肯收。
吴世恭就坚持道:“虽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但是,在前面的浓雾中和现在的庄子前面,你的那些伙计,总归是为了保护车队出过力了。”
听到吴世恭这么说,那袁行山也就把这些收了下来。吴世恭也把其余的银子交给了薛永利,让薛永利给这些护卫们分掉。
接着,吴世恭宣布:第一次分战利品就这么算了。但是,以后的每一次战斗后的战利品,不许私藏,全部统一分配。参加战斗的人员分两成,后方做辅助工作的人员分一成。其余的七成,作为伤残和死亡战士的抚恤金和部队发展的基金。
对于吴世恭的这种分配,那些护卫都没有异议。
不过,估计那些护卫还惦记着花姑娘呢。所以,还有一副心有不甘的神情。吴世恭又对他们大声吼道:“都想些什么呢?记住!我们到归德来,不是来做土匪的。就算是你们想,那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等到吴世恭一行人走了以后,那大管事立刻派人去打听,吴世恭这些人的来头。没多大功夫,就知道了吴世恭是到归德卫下面一个千户所里,做一个署理千户的。
那大管事把这些情况都向老爷侯恂禀告以后,那侯恂沉吟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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