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只是运气好。”少年继续装傻，“你一杯果汁就换我帮你赚十万多，你才是赚大了。”
“谢啦，要不分你一半？”缇奇凑近他，故意压低声音说道，他知道他这样说话声音听起来是略带沙哑的暧昧。
“不了，大叔，记住你欠我一杯酒就行。”少年推开一步，“不早了，我得回家。”他说着就走。
我有那么老吗？居然叫我大叔，没记错我才二十六啊，原来在少年眼里自己已经是叔级别了，缇奇有些悲哀地想，猛然觉醒时发现少年已走到门口，“等等！”缇奇在他身后叫道：“你叫什么名字？”
“亚连。”少年回过头，灿然一笑。
“缇奇。”缇奇在没有人问他的情况下自顾自地介绍自己，“下次你再来，我请你，欠你的酒还给你。”
亚连笑笑，挥挥手走了出去。
相当有意思的少年，而且漂亮。
缇奇喜欢一切美丽而危险的东西，喜欢游走在边缘的感觉，喜欢拥有截然不同双面的人。
缇奇看着亚连消失的门口，自言自语道：“我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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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这次他的活是杀掉被警察严密保护的重要证人。
诺亚的首领——千年公并没有告诉他所要杀的人与犯罪分子有怎样的瓜葛为什么会是重要的人证等等前因后果，他只需要告诉他要杀谁。
对于职业杀手来说，知道目标是什么就够了。
哦，缇奇还知道这次的目标很值钱，具体多少几百万千年公说过一次他不记得了，他自己也搞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少钱，另一方面，他仍然会在酒吧里和客人为几块钱的折扣不依不饶。
都是劳动所得嘛，几块钱和几百万块钱同样值得尊重，缇奇边想边架好枪，他心里想实际上他这种劳动无贵贱的觉悟应该去评劳模。
“可惜没人提名我。”缇奇感叹着，顶楼的风吹起他的卷发，现在即使他酒吧的同事看见他也绝对认不出他，杀手这一面时缇奇习惯衣冠楚楚的绅士打扮，头发往后拢齐，拿掉土气的厚眼镜，他黑发黑瞳，不笑时自有一种冷血的肃杀，笑时又有玩世不恭的雅痞腔调，他穿质地很好的丝质白衬衣，打标准的英式领结，罗德以前抱怨：“这到底是去杀人还是去参加婚礼？”
这小丫头连尊重死者都不懂！缇奇心想，他要参加的，是葬礼。用他的双手终结目标的生命，和他自己一样无差别的平等的生命。
他贴近狙击镜，用心地将十字交叉线的交点瞄准，目标就在对面楼房十楼的那扇窗后。
毫无疑问里面会有警察，贸然从正门闯入必然不易，那么从天而降呢？
那扇窗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一举一动，但对于缇奇，这些都不是问题。
缇奇调好焦距放下枪，他拿出一段绳索，先套上一个光滑的铁环，再将绳索系在天台外沿的栏杆上，打了个很结实的结，然后他将不锈钢倒刺勾系在绳索的另一端，塞进狙击枪口，当然，他没有忘记带手套。
这边顶楼天台高于那扇窗口，缇奇一手扣着铁环，蹲下身，单眼透过狙击镜瞄准窗边的水管，他扣下扳机，消音器很好地消去了大部分枪声。
倒刺勾急速飞过去，带着绳索钉在水管间，搭起一道空中滑索。
与此同时，缇奇一手扣环一口握枪迅速顺着滑索荡过去。
水管的强度撑不了多久，不超过十秒，但对于一个身手敏捷的职业杀手来说已经足够。
缇奇飞速地接近那扇窗，他对着巨大的玻璃窗不停扣动扳机，不断拉近的距离使狙击子弹很好地发挥了作用，玻璃碎裂坍塌的同时，缇奇也飞身进了室内。
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他从进窗的那一刻就扫射着室内，猝不及防的人们还来不及反击地纷纷倒下。
几秒的时间，子弹横飞，鲜血喷溅，室内已成修罗场。
华丽而残酷。
缇奇停止了扫射，他满意地环顾鲜血淋漓的四周，五具尸体，四具穿警服，一具穿普通衣服，缇奇走过去，弯下腰揪起普通衣服的人的头发，那张脸他认得，就是千年公给他看的照片中的脸。
他很有耐心地检查死者的枪口和呼吸，确定是否已死亡，得到确切答（百度）案后他松开手，“GAME OVER。”
任务完成。
其实他也不想随便杀人，但是既然已经被看见脸他就不能让他们活下来。
突然杀手的本能直觉灵光一现，他想也不想地急速侧身躲开，一发子弹穿过他刚才站的地方，射入墙体内。
缇奇转过身，一个满身是血勉强撑起身体的警察握着枪死死地盯着他。
“哎呀我大意了，还以为你死了。”缇奇微笑，身形骤然而动，他几步跨到开枪警察前一脚踢开他手里的枪，“我会让你马上变成死人的。”
他带着温柔的微笑，毫不迟疑地对着警察头部开了一枪，子弹在进去时只是一个很小的枪眼，出来时却带出大量血液和脑浆，溅得警察身后雪白的墙壁大片大片的鲜红。
警察的尸体倚着墙壁，他仍维持着死前的样子，还睁着眼睛，他看上去年纪已经很大，头发白了大半，不，现在已经几乎完全被血染红。
“还好没弄脏我的衣服。”缇奇吹了声口哨，他看了眼地上的警察尸体，不放心地各在要害处补上一枪。
现在动静这么大应该很快就有警察来，还是快走吧。缇奇走回窗边，对着空中滑索道射了一枪，断了的绳索立刻软软地挂下来，缇奇扯了扯水管处的绳结，质量不错，估计还可以撑五六秒。
他跃出窗外，单手握住绳索直直地飞速往下滑去。
两座楼之间是幽巷。他的车停在巷子尽头。
听到此起彼伏的警报时他已一派绅士模样地在车里，YI手扶着方向盘，YI手懒洋洋地撑着头，眼睛望着红灯边数着秒数边耐心等待通行。
合法公民。枪在后备箱。
缇奇实在是喜欢双面间的感觉。等会换件衣服准备晚上去上班了，说起来，离见亚连已经过了一周，怎么还没有再来？
大叔，自己有这么老吗？缇奇望向后视镜，明明很帅啊，或许是调酒师时的样子很废。
缇奇想着突然就看到了正在想的人。
亚连正走在路边。
缇奇慢慢开车，边从车窗看他。
他真的很漂亮，完全的美少年类型，纤细的身体显得手脚很长，五官精致地像罗德玩的美人娃娃，白色明明是很冷的颜色，但成了他的发色就是柔软的温暖，阳光下，缇奇注意到亚连的左脸上有一道酒吧灯光下看不分明的印记，浅浅的红，竟使得他的脸带了点桃花艳色。
缇奇考虑要不要停车去叫他时亚连却停下了脚步，他掏出手机接起来。
对了，上次怎么没想起来问他要手机号，我都情场圣手了怎么这个都忘了！缇奇边责备自己边继续看美人。
然后他看到亚连的脸色突然灰暗下去，他紧紧地握住手机，静静地不说话只是不住摇头，似是发生了难以置信的事情，渐渐地他的身体开始轻微颤抖，似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
隔了太远听不到手机里对他说了什么，但看到亚连这么失态缇奇突然觉得有点心疼，他突然有冲动下车冲到亚连面前，他有自信能为他分担。
可是，缇奇的手在碰到车门时停住了，这个样子怎么去见他，怎么解释现在这个有型有款的绅士和邋遢的调酒师之间的差别，怎么解释这么个状况。缇奇迟疑了一下，他还不想为谁放弃他双面中的任何一面。
毕竟缇奇不是十几岁恋爱大过天的少年。
他再抬起头寻找亚连时已不见了少年踪影。白痴啊自己，管他见不见的，先跟着他到他家啊，知道人家住哪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懊恼不已的缇奇狠狠拍了下方向盘。
沮丧一直伴随到晚上，回到CHOOSE酒吧恢复成邋遢样的调酒师郁闷地应付客人，连花式也没兴趣甩出来，直到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我要一杯酒。”
真是喜出望外，缇奇抬起头，“亚连，怎么这么久才来？”
“你在等我吗？”少年看起来情绪很低落，缇奇猜测是不是还是因为白天那个电话的缘故，于是问道：“心情不好吗？”
亚连显然不愿意多说，只说：“你欠我的，该还了。”
“酒是吧？没问题，不过先说好，我不是卖酒给未成年人，我是请。”缇奇来了精神，调酒也像耍宝似的想让亚连开心，谁知亚连却一直没什么表情，心事重重地完全不像上次来时的单纯模样。
“好了，这可是我独家秘笈，一般人再多钱我也不调给他。”缇奇将酒递给他，上层是浮动的亮蓝，中层是流动的华紫，底层是凝结的银灰，配上倒锥形透明高脚杯，的确漂亮。
“很……好看。”亚连望着那杯酒。
被夸奖的缇奇很得意地扶扶平光眼镜，“这种酒虽然漂亮但是度数很高，优雅、华丽而危险，就是这个意思，所以你只能喝一点……喂！”
在缇奇话还没说完的时候，亚连已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缇奇一边惋惜一边无奈：“慢慢品才好。”
亚连抬起眼睛看他，喝了酒之后他的眼睛越发明亮，即使昏暗的灯光也不能让他的光彩更黯淡些，他对他笑笑，断断续续地说：“不好喝……苦的……”
“酒当然没有果汁好喝，未成年人。”缇奇伸手把酒杯收回：“我给你倒些水。”
亚连揉着眼睛，含含糊糊地说：“为什么……还会有人要喝酒，是不是像电视里说的……喝醉了就什么都忘了……”
“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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