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那祝你今晚一切顺利。”既然人家也是来做生意的,就别扫了人家的面子,那就客套的敷衍一下吧。如果夏尔知道葬仪人所指的“生意”是什么,那么他一定不会祝他顺利的。
夏尔没再理会一直以来都很奇怪的葬仪人,转身与塞巴斯蒂安走进了宴会厅……
一进门就看见多罗伊特子爵迎面而来,看来是特意站在门口等他的呢。
“欢迎您的到来,夏尔?凡多姆海恩伯爵。”多罗伊特子爵礼貌的对着夏尔行了个礼,表示对他的欢迎。
“很荣幸能够受邀参加您的晚宴。”夏尔也礼貌性的回礼,他本能的对多罗伊特子爵特别的没有好感,谁让他曾经绑架过自己呢。
寒暄了几句后多罗伊特子爵就宣布了宴会正式开始,紧接着就是贵族们最喜欢的舞会时间……
像夏尔这样的伯爵是可以在现场优先的挑选舞伴的,于是那些高傲端庄的贵族小姐们对于自由有可能即将要成为凡多姆海恩伯爵今晚的舞伴而感到兴奋,一双双期待的眼睛紧盯着夏尔不断的在传达着“请选我,请选我”这样的讯息。
夏尔面对这些贵族小姐们真是头痛,于是不经意间用余光瞥了一眼塞巴斯蒂安,他的执事此时正很是欣赏的望着那些让他头疼的贵族小姐们,那眼神简直就像是在挑选自己的猎物般炽热。
“混蛋,这个色魔。”夏尔看到正对那些女人们表现出极高兴趣的塞巴斯蒂安很是生气,便低声的埋怨着,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张狂了,居然敢站在他的身边那么嚣张的看着别人。
“塞巴斯酱。”夏尔大声的叫着他的执事的名字,热闹的现场顿时一片安静。不知道这位伯爵这个时候大声的唤他的执事干嘛。明明应该选舞伴的嘛。
“是,少爷。”塞巴斯蒂安右手扣左胸,微微的颔首。
“我们跳舞吧。”本来安静的宴会厅此刻一片哗然。夏尔不屑的看着那些人们惊讶的表情,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塞巴斯蒂安也因为夏尔突然的决定微微的惊讶了一下,然后便恭敬的回答:
“Yes; my lord……”少爷,你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啊,因为你总是出乎我的
意料。
执事伸出右手,微笑的邀请着他的少爷,夏尔的手轻搭上塞巴斯蒂安的手,两人转身踏入舞池的中央,其他人也随着他们的舞步纷纷的踏入舞池共舞起来。
塞巴斯蒂安看着夏尔好像阴谋得逞般满足得意的表情,觉得这个少爷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啊,可是这舞没跳多久,自己的脚倒是被踩了无数次了。
“少爷的舞步真是令人惊叹啊。”塞巴斯蒂安不禁挑逗起夏尔,故意的说着嘲笑的话居然还讲的那么委婉。
“…………,那还不都是你教的。”夏尔抬头仰视着塞巴斯蒂安,听到塞巴斯蒂安那句委婉的“夸赞”他舞步的话,夏尔有那么一点开心,这句话,他曾经也说过吧。
“哦?是么,我居然教过这么让人欣慰的学生吗……哦呦,少爷,你这是第几次踩我的脚了,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的。”塞巴斯蒂安逗弄夏尔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又被夏尔踩了好几脚,这几脚谁知道少爷是不是故意的呢。
“真的都……忘了吗……”夏尔不再看塞巴斯蒂安,因为倔强的他此刻眼中已经满是不想任何人察觉的悲伤。
“…………”虽然夏尔低下了头,可是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悲伤哀戚的气息却怎么也躲不开塞巴斯蒂安的眼睛。自己真的应该记得些什么吗?自己与这少年究竟发生过什么,为什么他的眼神总是那么的绝望,那么的哀伤,那种悲伤甚至感染到这个恶魔,让他情不自禁的总是为那纤细哀伤的少年心疼。
“以前……我们也这样跳舞的啊……”夏尔的声音在嘈杂的宴会厅内显得那么的无力弱小,到后来几乎就快要听不见声音。
没有勇气问那个人为什么可以对他们的过去忘的一干二净,为什么可以不顾他还沉浸在他给的温柔中而转身就可以像陌生人一样毫不留恋的不记得那些过往。可是,塞巴斯蒂安,你真的都忘了吗?但是为什么我爱吃什么,我的习惯你却都记得呢。你究竟怎么了,难道是不想要我了,所以就全都忘记了吗。那我,要怎么办呢,还这么爱你的我,要怎么办呢……
“是么,难怪……”难怪看见你的悲伤我会那么难受,也许我们之间真的是有过什么的吧,但是你所期待的那种东西,我并没有啊,是不是因为那种感情我给不了所以我就都忘记了呢,我的身份,不能被那些不该有的东西牵绊啊!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只能说抱歉了,可是为什么我却那么难过呢……
不记得那些过往的塞巴斯蒂安,只能靠想象来解答着自己的疑问,他以为他曾经是因为给不了那个少年伟大而自己又没有的感情而忘记了他们之间,就连他是如何的为这个少年那样的痛过甚至是导致今天这一切的深情付出也一并忘记了……
多罗伊特子爵宴会厅侧门的马车上。
“葬葬,我们待在这里干什么啊。”格雷尔本来以为葬仪人是要和他约会的,可是此刻他们却一直坐在这个马车上,并且坐了好久但葬仪人似乎依然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你等工作,我等生意啊。”葬仪人悠闲的坐在马车里,丝毫看不出他是来工作的。
“这贵族的宴会哪会有我们的工作啊,待在这里还不如去你那吃饼干。”格雷尔开始抱怨,明明是满心期待的约会呢,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变成工作了啊。
“呵呵,会有的。”很快就会有的,本就是无情的生物怎么可能被感情牵绊住,他的本性是什么就是什么,就让自己来证明一下吧,证明自己所想的是对的,证明他们这种不死的生物是不会有感情的,证明当初没有救那个带给他温暖的少年是对的。可是他搂着格雷尔的手却又加紧了几分力道。那么怀中的这个人呢,自己对他又是怎样的呢……
葬仪人又一次的抚摸着袖中的紫色小瓶子,每一次抚摸它的时候好像就会让自己很安心很温暖,不会去想那些让他不愿意承认的伤心后悔的过往,那紫色的瓶子可以让他觉得很幸福,尽管那幸福也许并不是他自己的……
塞巴斯蒂安的心情随着夏尔带给他的悲伤变得凌乱,他多想抱紧那个此刻脆弱悲伤的少年,可是却又本能的想要推开他,不想要被他的情绪影响着自己,他不能够被谁影响,那样的话他会变得懦弱,他不许自己懦弱,因为那将会是整个地狱的劫难……
所以,当他看见在他与夏尔身边慢舞着的多罗伊特子爵时,便做出了一个让夏尔极其愤怒也让他自己感觉很难过的举动……
夏尔忽然觉得自己被推了出去,等到明白过来的时候抬头看到的人居然是多罗伊特子爵,此时自己的手正被他握着,夏尔恼怒的想要挣脱那人的手,却在挣扎时看见了塞巴斯蒂安,此时他的执事正搂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与之共舞。
塞巴斯蒂安看见夏尔向他投来的目光,那目光中有愤怒,有失落,还有悲伤,像是被抛弃的猫咪一样充满让人怜惜的痛苦……塞巴斯蒂安不敢再看那冰蓝色的眼睛,因为他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心很乱,甚至有些不知名的细小疼痛,那痛就像是被尖细的针扎一样,不会特别的疼,可是一下一下的戳着他的心脏,痛苦的那样绵长。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会有这样的感觉。他只想快一点的逃离那个让他这样难熬的视线,他不想承认他把那个少年从自己的怀里推走的时候居然那么的不舍……
夏尔看见塞巴斯蒂安只轻轻的往他这边扫了一眼,然后就与那个正与他共舞的女人说笑,只见塞巴斯蒂安低头在那个女人的耳边悄悄的说了什么,惹得那女人一阵害羞的娇笑。
“混蛋,你这个大色魔”夏尔在心里开始暗骂塞巴斯蒂安,不止一遍的在心里咒骂他。
“只是交换一下舞伴,伯爵不会拒绝吧。”多罗伊特子爵抱着夏尔开始旋转起来。
夏尔没有拒绝,塞巴斯蒂安,既然你把我推给别人跑去跟其他的女人跳舞了,那我也不要再和你跳舞,再也不要。夏尔在心里赌气的想着,可是眼睛却还是忍不住的往塞巴斯蒂安那边瞄,塞巴斯蒂安还是一脸温柔的微笑,那女人也是笑得一脸的幸福。
“伯爵,你与我的小知更鸟好像啊,我也是在一次宴会上遇见她的,她可真是可爱啊,要不是伯爵对我一脸的冷漠,我差点以为你们是同一个人呢。”多罗伊特子爵玩味的看着夏尔,欣赏着夏尔由白变红,再由红变青的奇怪表情。
“多罗伊特子爵,请您自重。”夏尔冷冷的警告着他,心里却十分的不安,不禁在心里暗暗的叨念,千万可不要让他发现啊,我可不想要人知道我曾经有过那样的打扮,被传出去的话凡多姆海恩家的声誉就全都毁了。
终于,舞曲结束,大家都纷纷散开来开始酒会。夏尔跟诸多人寒暄过后忽然想起塞巴斯蒂安怎么好像没跟在自己身后呢,于是便在宴会厅里寻视了一周,居然一点塞巴斯蒂安的踪迹都没有。而且葬仪人不是来做生意的吗,怎么从头到尾都没看见他的出现啊,那个人还真是有够奇怪,不能用正常的心态思考。
“可恶,居然擅离职守。”在找遍了宴会厅的所有角落后,夏尔终于相信塞巴斯蒂安没有在这里。就算是没有了契约可你至少还是我的执事吧,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呢。
夏尔今天简直要被那个执事气坏了,随手端起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从宴会厅来到庭院,夏尔焦躁的心情总算是因为这微凉的晚风而稍稍平静了些。把一室的喧嚣全部抛在脑后,在种满各种花花草草的庭院内慢慢的散步。
走到一处草丛时,隐约的听到草丛中有细微的声响,夏尔好奇的随着那声响靠近草丛,想一探究竟。忽然一个黑影从草丛中窜了出来,不禁吓了夏尔一跳。
“喵呜……”一只黑猫盯着夏尔叫了一声,便快速的转身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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