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不太科学的晚餐让切嗣破天荒地担忧起自己的胃,第二天才有机会将自己的发现告知了她,等说完才发现妻子的笑容明明看起来很普通,却让男人没由来的一阵别扭。
“哎呀,是切嗣的亲戚吗?”爱丽斯菲尔交叉着手指摆在胸口,有些惊喜。
“不。”切嗣肯定地摇摇头。
反正他是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印象,切嗣的记忆很好,哪怕是现在还能回想起自己每一次行动的细节。当还没有名到被称呼为魔术师杀手的时候,切嗣便是独自一人,在捡到了舞弥之后,也最多就两个人搭档。
切嗣生活的标准从不是为了享乐,食物仅仅是汉堡快餐,睡眠只需要一席之地,甚至往往长时间内不曾闭眼过一次,吸烟的量夸张到足够自杀。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切嗣不仅仅是眼神已经死去,连心灵都逐渐迷失。人类所必要的娱乐活动,他一样都没有兴趣,包括最为本能的性。所以切嗣从未想过卫宫士郎是和他过去有关联的人,这也是他如此坦然的原因,有什么理由要为未来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而承担责任呢?
“也许只是个巧合?”Saber提出了合理的解释。
“爱丽,守护者应该有可能回到过去的吧?”切嗣理所当然地无视了她,这让Saber的脸色难看了几分。爱丽斯菲尔安慰地朝Saber笑了笑,才回答切嗣的问题:“当然,时间对于英灵是没有意义的,Saber她们会来自过去仅仅是因为我们使用了圣遗物而已。”
切嗣莫名觉得有些心虚,当然他拒绝承认是因为Saber不信任的眼神所造成的。
“是叫士郎对吧,士郎看起来和切嗣不太像呢,果然男孩子是像妈妈的。”爱丽丝菲尔突然感叹道,让正在喝水的切嗣差点被呛到。
“爱、爱丽?”面对妻子跳跃地思维,切嗣向来淡然的表情都快绷不住了。
“切嗣不是没有其他亲戚了吗?”爱丽斯菲尔看起来多了几分天然,理所当然地眨了眨眼。
“不……但是还没……”切嗣感觉到有恶狠狠地视线戳了过来,不用抬头就能感觉到Saber散发出了骇人的杀气,显然已经认定了切嗣的不忠。但更让他心情复杂的却是爱丽斯菲尔的态度,正常情况下明明应该要生气才对啊,但爱丽斯菲尔却更像是松了一口气:在自己必将消失的未来,切嗣还能获得幸福真的是太好了,哪怕是和其他女人结合。只是,稍稍有一些羡慕吧。
面对这样的妻子,切嗣微微皱起眉头,抬手揽住了爱丽斯菲尔的肩膀。
“无法确定是真名前,还是别太早下定论的好。”舞弥在察觉到切嗣的劣势后便提出了非常中立的意见。
“恩,不能排除使用了障眼法的可能性。”切嗣肯定了舞弥的说法。
“我刚刚就是这么说的……”Saber不死心地咬牙说道。
“但是守护者的话应该没有办法调查出什么,姑且当做一种可能性,别太在意吧。”切嗣认真地看向爱丽斯菲尔,似乎想说服她别再深究这方面关系。
“这不是很好办吗?”爱丽斯菲尔歪头轻笑道。
“……什么?”切嗣看不透妻子笑容中的含义,只能不解地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的肉看起来通不过审核呢,所以只能跳过了【熊吉脸
☆、第十二章
雁夜的意识还处于模糊状态的时候就已经分辨出他周围的环境不对,在身体能动弹的瞬间条件反射的捂住了手臂,才想起来单凭触摸是无法确认到令咒的。
“醒了啊。”
完全陌生的声音从上方响起,雁夜倒也没有慌神,抬头看了过去。要是对方对自己有敌意,显然他不会有再次醒来的可能性。红发的青年,娃娃脸,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但眉宇间却带着些许沧桑的气质,想必比外表看起来要更加老成吧。此刻青年正捧着一只散发着微热的马克杯,跨坐在椅子上,手臂搁在椅背上,看起来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察觉到自己正躺在从未见过的房间沙发上,雁夜可以确信并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对方表现出来微妙的关切也完全无法理解。说起来,刚刚他碰到手的时候就发现了,怎么皮肤像是长期泡在水里一样的皱起。最后的记忆,是他因为体力不支而躲在小巷的垃圾堆休整,然后……似乎被什么重物砸到,陷入了昏迷,眼角只撇到了一抹深红。
明白雁夜存在很多疑问需要理清,士郎抬起马克杯小抿了一口咖啡。不过,顶着腰酸背痛的士郎第一时间冲进浴室就看到不知何时出现的Berserker站在雾气之中,抱着□的雁夜。
就算看到了士郎也没有擅自发动攻击,表现得一点都不像是个发狂的家伙。
士郎倒也没有露出什么惊讶,虽然缺失了一部分理性,但本质这种东西是不会改变的。看来雁夜的状态的确一度糟糕到了就算是Berserker也能理解再泡下去要完蛋的情况,于是在Master成功被泡烂之前将他从浴缸里捞了起来,但是无法判断下一步应该做什么的骑士,便老实地站在了原地。
一想到一血差点在自己手上产生,士郎就觉得心情复杂。
“感觉如何?”
“……”雁夜不想轻易回答。
因为士郎穿了件略大的白色羊毛衫,袖子的位置刚好将令咒遮住了,以至于雁夜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士郎身为Master的身份,只当是对方是个多管闲事的好人罢了。会选择躲避在那样的肮脏场所也是为了避免和普通人的接触,无论是警察还是这类型的人,已经身为魔术师并参与了那样的战争,就必定要学会隐藏自身。
这本是雁夜最为讨厌的世界,命运的嘲弄让他在抛弃一切逃离开之后最终还是如同飞蛾补火般投身进其中。
“唔,我觉得你还是查看一下的好,间桐的魔术我不太了解。”间桐家的魔术师士郎只见过慎二而已,不,严格来说慎二压根不能算是一位魔术师。
听到士郎的话后,雁夜顿时警惕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本来就狰狞的面容在露出了防备的神情后,给人一种恶鬼般的恐惧感。
被虫子啃噬破坏的躯体早就开始了腐化,左半边的神经基本已瘫痪,左眼的视力完全消失,眼部周围的肌肉也完全麻痹,哪怕成功取得了圣杯,他的生命也即将消失。
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更糟糕吗?雁夜轻蔑地笑了,既然对方也是同道中人,他把那句本来只能理解好意的话语当成了劣质的威胁,显然以为士郎一定对他做了什么手脚,想要看他发觉之后惊慌失措的模样。
简直就是做梦。
对于雁夜的想太多,士郎毫不意外。抬手把半杯咖啡一饮而尽后,将空掉的杯子置于旁边的玻璃茶几上,士郎起身将椅子转正后,朝沙发拉近了几步再次坐下,伸手抓起雁夜的左手臂。
无法抵抗的雁夜咬紧牙关,毕竟是身处敌营不知道会暗藏着什么陷阱,作为最后王牌的Berserker他是不会轻易使用的。
在捡到雁夜之后,士郎就做过仔细的检查了,他一生也算是见识过了魔术的多样性,倒不如那些自甘堕入邪道的魔术师似乎连使用的魔术都失去了本来绚丽的色彩,就算是那些包装的格外华丽只为蛊惑人心,其本质也不过是黑暗腐烂的。
雁夜体内的虫,现在不是作为攻击手段而埋入的,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大概就是间桐不为人知的秘术了。每一分每一秒都经受着体内虫潮的折磨,以肉为巢,蚕食着血与灵,建立起丑陋却庞大的循环系统,本应该是备受祝福的降生和死亡,却只能徒增宿主的痛苦,由轻到重不断敲响死神临近的钟声。
最为麻烦的要算是强行构成魔术回路的那类型虫子,虽然现在这种虫子状态看起来特别萎靡,也足够说明对人体的危害性。
士郎对于此等残忍的手段很是愤慨,也对必须时刻忍耐住这样非人痛苦的雁夜也多了几分尊敬,同时庆幸慎二并不是正规的魔术师真是太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热水里泡久了的缘故,本来活跃的虫子此刻都显得很是无力,甚至有一部分虫卵已经死去。即使雁夜还没察觉,确实减轻了小些痛苦,也算是应祸得福。这样的状态没有让雁夜的情况看起来更加糟糕,不过雁夜本身的状态实在不适合再去泡一次,不然在虫子们完全待机之前这个可怜的男人就要先行一步了。
“治疗类的魔术我并不会,所以无法帮助你什么,我很抱歉。不过暂时不驱使Berserker战斗的话,应该不会变得更加糟糕了。”
将雁夜的手臂小心地摆放回原位,士郎抬头认真地告诫道。
“你……”突然意识到眼前的青年真的只是单纯想帮助他,雁夜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
明明连他是Berserker的Master都知道,这个谜样的男子却在企图照顾他的身体?
哈,这大概是雁夜这几天来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无论这个人意图什么,雁夜所确信的只有一个:“不可能,我必须获得圣杯。”
“圣杯不会完成你的愿望。”士郎摇了摇头,明知道对方不会相信,却还是忍不住说道。
“愿望……”雁夜自嘲地笑了起来,他的愿望没有人可以替他实现,能够做到的只有他自己,所以这必须是由他来完成的。
“那种东西怎么样都无所谓,我只需要赢得胜利,这样就可以……”察觉到自己竟然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谈论这些,雁夜立刻闭上了嘴巴。
对于这样有些无礼的举动,士郎也只是和善地笑了一下,任何人对于自己的隐私都有权利保持沉默,更何况他们两人连相识都算不上。
不过说到这个……
“自我介绍晚了,我叫卫宫士郎,接下来会相处一段时间,请多多指教。”士郎礼貌地朝雁夜伸出了手。
“什么意思?”雁夜的神情古怪了起来,似乎不能理解士郎话中的含义。
“对于你这样的情况,我可不能让你再到处乱跑了,在养好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