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斯菲尔端起切好的草莓蛋糕,没解除武装直接坐下的Saber摸着肚子掂量了下,伸手接过的同时道谢道。
舞弥给切嗣的小瓷杯里倒了点清酒,看起来格外憔悴的老男人在扫了一眼场面后,视线最后落在士郎的身上发起了呆。
真是的,完全不知道在搞什么东西。
远坂宅的时臣发现找不到同盟者的身影后,烦躁地用手指不断敲击着桌面耐心等待,同时在心底对这次圣杯战争做出了最完全的总结。
等得实在不耐烦的时臣不得不稍微违背了下协议,那时Archer刚又一次死在野猪王的撞击下,脸面都挂不住了当然不会找同盟者的麻烦。
恰好得到了退场的机会,Archer充分发挥了“你的就是我”的精神,丢下一句反派意味十足的“下次见面的时候就是我复仇的时刻!”后带着P○V潇洒无比地消失了。
即使士郎明白他讲的是游戏,实在有些汗颜。
虽然Rider还意犹未尽,不过在看到韦伯偷偷打了个哈欠后便提着韦伯的领子站了起来。
“呀啊,真是不错的宴会呢!你们真的不考虑下加入我的军队吗?”不知道死心为何物的Rider又一次企图抛出了橄榄枝,虽然没有得到赞同的回应还是大笑着唤出了牛车,正如来时那般声势浩大的离去了。
顺利获得舞弥的手机号码后,士郎觉得这趟的目的也完成得差不多了。爱丽斯菲尔从最开始就表现出了接纳,Saber的态度也逐渐缓和了下来,舞弥看起来面无表情也不再有警惕,唯独切嗣没有什么表态。
不过这也是士郎意料之中的,毕竟现在的卫宫切嗣还是魔术师杀手,不是那个会坐在旁廊上喝茶能晒一下午太阳的男人。只是离席时,从切嗣身边走过的士郎分明听到了一句轻飘飘的“谢谢”。
士郎有些不明白为了什么。
其实切嗣说出口的时候自己也觉得浑身别扭,只是这句话是真实的。可能是为了士郎陪伴他的未来,可能是为了完成了他无法完成本以为早就抛弃忘记的愿望,也可能两者都有。
但这个简单的词汇从来都是士郎想要从切嗣口中听到的,无数次他幻想过那样的画面,老爹会像小时候那样摸着他的脑袋笑着说。
鼻子有些发酸,士郎不敢回头去确认自己听到的是否是真实。
无论如何也不想在切嗣面前丢脸,士郎加快步伐朝前迈去,吉尔伽美什在看到士郎肩膀微妙的抖动时就坏笑着拿出了手机,绕到士郎前面飞快地拍了一张。闪光灯在眼前猛然一晃,不得不伸出手阻挡的士郎才意识到这代表了什么,再看去吉尔伽美什已经在前方好几步的位置回身得意洋洋地挥了挥手中的手机。拥有傲人视力的士郎轻易就看到屏幕上分明是他红了眼睛的模样,连忙气急败坏地追上去。
“你几岁了!”士郎压低声音怒吼道。
“哦哦~还哭鼻子的人有资格说这话吗?”吉尔伽美什轻松保持距离,游刃有余地啧啧了两声。
“我才没!”士郎这时候只想狠狠撕了吉尔伽美什的嘴。
切嗣望着两人追逐着相继消失在视线中,爱丽斯菲尔走到他身边挽住他的臂腕,另一只手顺势滑下去扣住了切嗣身侧的手掌,随后将身体靠了过去。
收回视线的切嗣低头就看到妻子抬头朝他一笑,读懂了了爱丽斯菲尔眼中的意思,紧紧都反握住她的手,露出了僵硬却欣慰的笑容。总觉得一直压在心头的什么东西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落地,只能将幸福扭曲成痛苦的男人突然间能够体会到几分暖意。
“我真是个残酷的人。”明明是那么糟糕的愿望,那孩子却替他完成了,这样的自己如同得到了解脱一般,切嗣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想要发自真心的微笑了,同时泪水也毫无预兆地从眼角涌出,手掌的微颤清晰地传递了过来,爱丽斯菲尔闭起眼睛安静地靠着自己丈夫。
“是个好儿子呢切嗣,之后介绍他给伊利亚认识吧。”虽然明白守护者不可能总是停留在现世,但爱丽斯菲尔还是如此提议道。
“…………恩……”听到女儿的名字,切嗣带着浓浓的鼻音应道。
Saber注视着两人的背影,就算是她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去嘲笑男人的软弱行为。
舞弥走到她身边,如同松了口气般抿了抿嘴唇。
“这样好吗?”Saber很想问,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听到自己的声音她才发现到自己无意识将想法说出了口。
难不成就因为这样所以她才被称呼为不懂人心的王吗?!
就连Saber都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有点糟糕的时候,舞弥却淡然开口回答道:“恩,那个人,切嗣总是故意做那些事情来折磨自己,这样就好。”对于舞弥来说,切嗣是拯救自己的人,虽然她早就习惯于将感情隐藏起来,表现出冷酷的性格,但在心中的某一处还是不希望看到切嗣如此自虐的追求痛苦。
“那么你呢?”Saber转头看向舞弥,虽然她心中是偏向爱丽斯菲尔的,但每个人都应该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我会继续呆在这里,直到切嗣不再需要我之前。”舞弥转身就想要离开。
“不会的,你是切嗣的同伴。”并不是想为那个男人辩解什么,Saber无法说出安慰的话语,像舞弥这样的女人也不需要。
舞弥的脚步一顿,摇摇头消失在阴影之中。
☆、第二十五章
Assassin有点小激动,身为一个合格的暗杀者这样的情绪是糟糕的,所以他只不过狂喜了一瞬而已。
屏息隐藏在缝隙之中,他的双眼牢牢盯着远处的两个模糊身影。这样的距离在夜幕下很容易将目标丢失,即使是Assassin也不敢放松精神,要是贸然再接近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发现,那就意味着完结。所有找寻Caster主从下落的□都是相同的下场,消失。反正他的目的只不过是确认他们的落脚点,Master给予的命令中没有战斗相关的要求。
四肢紧贴在墙壁上,比起人类更像是爬行类的动物。小心翼翼的露出半个脑袋,Assassin亲眼看见目标进入的一幢大楼。缩回去的同时飞快地后退撤离,一路狂奔了一段距离后才落在小巷中将他所看到的一切情报报告回去。
“说完了?”一个轻佻地声音不耐地响起。
没有半分停顿,Assassin暗叫不好头也不回的朝前方飞扑了出去。
光亮从身侧映照了出来,还没来得及挣扎,Assassin就感觉到自己被无数尖锐的东西刺穿了背部,在大脑能反应过来之前便化为一团黑灰散落开。
“鬼鬼祟祟的小虫子。”吉尔伽美什站立在围墙之上,厌恶地低头扫了一眼便隐去了。
“呀,今天还真是久违的痛快!”Rider高声道,不过在他们现在所处的高度,也只有韦伯才能听见。
“你是爽了……”韦伯抱进围栏小声嘀咕。
“小鬼你说啥,我听不见。”凭直觉Rider知道韦伯一定说了什么,他扭头凑向小Master。
“看前面啊你!”空不出手的韦伯只能用脚尖踢了踢Rider的小腿,刚想做出呲牙咧嘴地表情却突然感到胸口骤然一紧,从胃部泛起了一阵恶心。
“可恨……可恨……可恨……!”
“不想死……我不想死……为什么是我……”
“那种家伙……去死……去死……救救我……”
“■■■……■■……■■■■…………”
“啊啊啊啊啊啊啊……………………!!!!!!!”
愤怒、悲伤、恐惧和其他无数的感情交杂在一起,从四面八方钻进韦伯的大脑之中。清晰的话语也相继溶成含糊不清的嘶吼,只有满满的恶意还在逐渐膨胀起来。
韦伯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勉强维持意识已经是极限。双手无力地松口,整个人被风压一吹便轻易倒向毫无阻拦的后方。还好Rider眼明手快的一揽,将韦伯按回了牛车之上。
“喂怎么了小子。”Rider猛地一拉缰绳,急速奔驰的牛车立马调转向下沉去。
强烈的不适感消失得干净,大口大口喘息的韦伯实在没办法马上就回答Rider的问题。Rider也不催促,轻拍着韦伯的后背。
休息了好一会,韦伯才身体一滑,一屁股坐下。
“……那是什么?”捏紧胸口的布料,韦伯愣愣地自言自语道。
“有什么在吗?”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的Rider不解地抓了抓后脑勺。
“有啊!就在刚刚那里!那么邪恶的感觉!”韦伯回身指着过来时的方向,焦急的口气中还带着深深的恐惧,他的精神差一点就要崩溃了,就算从未经历过,他也早就从书中了解到这是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无论造成这一切的是什么,都是天大的麻烦,要是不快清除掉一定会造成非常惨烈的后果。
韦伯吞咽了下口水,他并没有自信解决掉这样的突发事件,但就让他当做没注意到就离开也实在对不起他的良心。
“虽然我是什么都……看起来是很糟糕的东西呢,要回去看看吗?”Rider看了一眼韦伯就知道他在纠结什么,这种时候他要是不开口的话估计这个小家伙能纠结一辈子。
“……我……”韦伯直白地打起了颤。
“别担心,我就在你身边。”Rider蹲□子,冲着韦伯咧嘴一笑。
不可思议的,只不过是一句话语而已,韦伯竟然真的冷静了下来,和Rider对视了一眼后,他不想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不能做出让Rider看不起的逃避举动,于是他坚定不移的点点头。
“不愧是我的Master。”Rider揉了揉韦伯的头发,这次韦伯没有大叫着跳脚抗议。
深红的披风张扬的打开,武装覆盖在全身,跨上牛车的Rider朝韦伯伸出了手。
胸口随之一揪,不好的预感笼罩了下来,但韦伯还是将手递了过去,在Rider的拉扯下踏上了牛车。
抓紧Rider的披风,韦伯抬头看了眼这个男人伟岸的背脊,甩了甩脑袋将不安和害怕都丢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