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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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择手段-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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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想活命,势必得舍弃任何软弱……
  但,这样就坚强了吗?从此感觉不到痛了吗?
  东恩雨从咬牙哽咽,变成颤抖哭泣,滚落泪水就像串连珍珠,一颗颗晶莹剔透,她试图抿嘴压抑悲伤,却敌不过爆发的情绪,逼得女人吞下泪水,咸腻滋味让她张嘴呼吸,无法克制地嚎啕大哭。
  "…因为我必须这么做阿……我得这着做……"死命抓紧陈正的衣服,就像在海上抓到唯一浮木,双腿不断往下沉的错觉,让东恩雨摇头哭喊,"…对不起…对不起……呜……对不起……"空荡荡的房间,只剩女人的道歉。
  是愧疚,扯着东恩雨往下沉,打算让她溺死在良心里。
  不过陈正救了她。
  男人张开手臂将女人抱住,手掌顺着东恩雨的头,轻轻拍抚,就像哄孩子般,安慰。
  他知道东恩雨在卧底里做过什么、认识什么人、陷入什么情况、被谁救起……
  一遍又一遍,穿插多少谎言和真实?
  但身为执法者,逮捕犯人是天经地义的事,如此简单道理,三岁小孩都知道,然而,当这个身分涉及感情层面,又该如何是好?因为相好过,所以放任事态发展?因为留有情面,所以睁眼说瞎话?在理性与感性间,永远只能走一条路。
  陈正拍着东恩雨的背,无法开口安抚。
  在他眼里,没有极好、极坏,洪凡或许以身为警官的身分,替梧堂开路,但中间牵扯多少故事却没人知晓,若非事情严重到让上层注意,陈正也未必会掀老友疮疤;表面光鲜亮丽的议员,私底下却干了这么多肮脏事,就算被杀,也是死有余辜,所以他怎么会怪东恩雨呢?说她对或错,没有意义,她完成自己的工作,却陷入另一层禁锢……
  何苦呢?
  东恩雨咬牙,哭得不能自己,当所有情绪爆发,她只能承受强烈吞噬。
  好似要挖出心脏看看黑白,才能停止的自我厌恶,让女人哭得沙哑。
  陈正蹙着眉,紧紧揽住颤抖不已的女人,沧桑的面容上,只有浓浓不舍。
  "别哭,恩雨,别哭了。"男人闭起酸涩的双眼,低声呢喃。
  "…陈叔…呜……我没心…以后…怎么活……"东恩雨埋在陈正怀里,双手紧紧拽着男人的手臂,"……我该怎么办…呜……怎么办…怎么办……"如果做为一名警察,必须公正无私,东恩雨做到了,她将所有毒瘤铲除,还给北区一切安宁。
  然而,她却为自己留下冰冷和无措……
  当茫然占据心头,东恩雨只能把头压低,因为她已经看不见任何路,唯有看着自己,才能找回重心。她做了这么多,有谁感谢过她?仅仅’任务完成’四个字,她得背负多大罪过?就算不必对他人负责,女人却无法与良心妥协。
  无疑是摧毁自身的折磨,日以继夜地折磨着……
  "没事的,不会有事的,"陈正缓缓睁眼,低声说道,"妳会没事的,恩雨,所以别哭了,又不是娃娃,哭成这样多难看?妳瞧,这不是活得好好的?能说,能哭,喘着气,不是好好的活着?"
  男人低头将东恩雨拉开距离,用袖子抹去东恩雨满脸泪水和鼻涕,"瞧妳这模样,让人看了笑话,再哭下去,明天眼睛肯定红肿。"陈正边说边擦去不断滚落的眼泪,混着灰尘,女人的脸被弄得又脏又花,狼狈不堪。
  东恩雨垂着头,任由陈正揉着脸颊,她已经累得无法管外界眼光,现在她只觉得疲惫压在身上,连抬眼的动作都吃力,所以女人只能放缓呼吸,让发热的身子停止颤抖,她只想闭上双眼,等待时间流逝,等忽略这种噬心的疼痛,等忘了什么叫良心……
  "走吧,"陈正看东恩雨终于稍微冷静下来,一张担忧表情放松许多,"回家吧。"
  他扶起东恩雨,女人却因为车祸导致脚踝受伤,走路时摇摇晃晃,陈正扶了东恩雨几步,干脆直接背起女人。
  趴在陈正背上,东恩雨没了平时’熟女’模样,在陈正身边她依旧是个孩子。
  轻闭上双眼,感受胸前的温暖,她现在才发觉,陈正的背是这么宽大,肩膀上扛起的,远比女人想的还多,苍苍白发下,是多么坚韧的灵魂。那个扶养她长大的陈叔,从来没有放弃过她,虽然总板着张脸,却总在她跌倒时,愿意伸手向前。
  就像现在……
  当她快被沼泽淹没时,将她拉起来。
  胸口胀痛已经消失,开口道歉时,压抑许久的情绪瞬间溃堤,眼泪夺眶而出,混着不安滚落,那种毫无美感的大哭,宛如走失的孩子般无助,却让东恩雨获得解脱,撇去任何掩饰、面具、阴谋,纯粹为了认清自我而松懈。
  一句,回家吧。
  让东恩雨感到无比安心。
  "…陈叔……"几乎快睡着似地嗓音,传进男人耳里。
  月光下,陈正背着东恩雨走下山坡,拉长的影子,温馨重迭。
  女人下巴搁在陈正肩上,轻轻闭上眼,让风吹凉的眼泪滑过脸颊。
  陈正喘了口气,侧过头却没法看见东恩雨。
  他只感觉脖子稍微一紧。
  "谢谢。"一句彷佛呢喃般的道谢,顺着风吹进男人耳里。
  看不见,却能听出浅浅地微笑弧度。
  陈正眨了眨眼,重新背好东恩雨,淡淡应了声," 嗯。"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的小清新即使切開也是黑的;更別提其他已經黑透的角色。〃這是灼灼自己給不擇手段的評(笑)
存文又空槽了;所以請假幾天;如果洠б馔猓幌滦瞧诰湍芾^續日更(逃)




☆、CH125  夏日午后

  
  皇家航空;机舱奢华度可说是航空之最;尽管票价昂贵,依旧常被旅客抢购一空;尤其特别受知名人士及企业大亨青睐,包机飞行也成了常有的事。经济舱内;坐位比照其它航空头等舱般;即使长途飞行也绝对不会疲惫或是无聊,机上的游乐设施更是应有尽有;为了避免孩童吵闹;每趟飞行航程绝对配上最新款的电动游戏。
  然而;当一群孩子围在屏幕前热烈讨论对战游戏时;却有个孩子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
  她被机上空姐们昵称为,小小姐。
  洁净纯白的脸蛋,漆黑如墨般的眼眸,眨眼时,彷佛是个陶瓷娃娃般的女娃,长发绑成双马尾模样,穿着桃红色中国结洋装,脚上蹬着绣有蝴蝶结的红色皮鞋,浑身充满中国年节的气息,尽管年纪尚幼,却懂得什么叫做礼貌,从登机那刻起就非常乖巧温顺,坐在位置上不哭不闹,始终低着头玩自己携带的游戏。
  一幅三十六片幼儿圣诞节凯蒂猫拼图。
  "啊!"女孩惊呼声,手上拼图滚落一片。
  她晃着腿,低头寻找滚落的拼图,视线从脚边沿着地毯往前,只见一双黑色高跟鞋映入眼帘,女孩微微抬头,是名妆容淡雅的空中小姐,她笑得温柔,优雅地蹲身替女孩捡起拼图。
  "来,拿去。"女人与女孩平视,伸手递上拼图时,为了不惊动年幼的孩子,她甚至放轻说话音量,不过女孩却直直盯着女人,似乎在戒备着什么,迟迟不肯伸手接过,莫名的僵持让空姐的笑容越发尴尬。
  "小水母,姊姊替妳捡拼图,该和人家说什么?"这时成熟女声从女孩身后传来,空姐仰面,这才注意到女孩身边的女人。身穿名牌大衣,一头波浪长发挽在左肩,看似随意却毫不邋遢,反而充满性感又妩媚的气质,女人摘下诺大墨镜后,一双墨色眼眸透出浅浅笑意,嘴角勾勒的弧度恰到好处,她说话时不经意伸手抚过女孩的头,彷佛提醒女孩该有的礼仪。
  "谢谢姊姊。"被唤做小水母的女孩闻言,接过拼图扬起一抹纯真笑容。
  空姐一愣,顿时羞红脸颊忙说不客气,飞也似地离开座位区。
  成熟女人见状,若有似无地耸了耸肩,被小水母迷倒的男人、女人多得是,身为女孩的监护人,东恩雨早就习惯了。她挪了个舒服姿势,低头继续看时报杂志,刚翻页,却被身边的女孩给扯了下页面,迫使女人注意对方。
  "妈咪,到了吗?"女孩爬上椅垫,身体越过扶手,半个身子趴在东恩雨手臂上。
  女孩眨了眨眼,忍耐差不多到了极限。
  东恩雨抱过女孩让她坐在腿上,侧过头,窗外已经能看见都市独有的繁华光彩。睽违两年再次回到北区,东恩雨心情有些激动也有些复杂,虽然人们常说时间是治疗创伤最好的良药,但东恩雨宁可说时间是裁缝师,将过往丑陋的记忆与现今缝在一起,不能舍去,却也没太在意,总归它就在那,没有消失过。
  进入国界后,机长的广播让东恩雨更有回家的感觉,只见小水母蹬着腿,下降的重心让她非常好奇,摀着肚子呵呵笑着。落地后,女人抱着小水母入境,这趟行程两人都没带太多行李,东恩雨只拉着一个行李箱,牵着小水母走进机场大厅,刚跨出大门,小水母立刻开心地大力挥手。
  "爷爷!奶奶!在这里!这里!"女孩甜如蜜糖的嗓音引起周遭旅客注意。
  只见小水母挣脱东恩雨的牵制,飞快地窜上前投入另个怀抱,对方是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虽然脸上布有岁月痕迹,但骨子里依然是个美人,微笑和举手投足间无不散发婉约气质,而站在她身边的,是个穿着风衣的老先生。
  "陈叔,陈嫂。"东恩雨拖着行李过去,微笑向两人打招呼。
  "一路上辛苦了,恩雨,"陈嫂点头笑道,"小水母也辛苦了,搭这么久的飞机一定很累吧?"她摸着小水母的头,凑上前啄了下女孩粉嫩脸蛋,逗得女孩呵呵笑着,两人看似感情很好的祖孙。
  陈叔严肃的脸,此时也和缓不少,他接过东恩雨的行李,道:"回家再说吧。"
  几人上车,小水母依旧活力充沛,从前座奶奶的腿上爬到后座,她趴在车窗边看着街道景象,由于堵车的原故,小水母看一会儿就腻了,她在车上滚来滚去,又在后座上跳了几下,最后跪坐在车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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