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问你。”帝辛往王座上一坐:“那苏护家中有几个子女?”
“这……”费仲觉得帝辛这一问奇怪,猜疑答道:“一子一女。”
帝辛一愣。
“那……”
那刚才殿上的那个是苏护的儿子?
帝辛话一滞,差点没给自己一大嘴巴。
这是儿子还是女儿,苏护还能绑错送来了?
帝辛改口,问:“你是她的舅舅,你可认得刚才殿上的那是真的苏妲己?”
费仲一愣。
什么意思?
是说苏护找人冒名顶替?
费仲慌了,赶紧一拱手,撇清:“回大王的话,冀州甚远,若问认不认得,臣也只是在苏妲己孩童时见过她一面,那已是多年以前,臣不敢说啊。”
孩童时?
帝辛的眉一下蹙得老紧,怪罪:“那你当初又说她怎么怎么美若天仙?你见都没见过,就知道她美若天仙?”
费仲抖了。
他赶紧跪下,辩称:“美艳者,众人乐道。外面人人称赞,那是一定不会错。”
他磕头,声颤:“大王,这苏妲己进宫,您不是看到吗?真的很美,真的很美啊。”
这倒是。
进宫的人的确很美。
可是那个人……
帝辛烦躁,悻悻离去,费仲瘫软地上,抹一把冷汗,喘口气,想了想,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
~~~你可认得刚才殿上的那是真的苏妲己?~~~
大王根本就没见过苏妲己,怎么突然怀疑?怎么有此一问?
费仲不解,目光伸远追随,那帝辛脚步甚快,人,早已经不见了。
帝辛这头郁闷加郁闷,寿仙宫那头,狐宝欢快加欢乐。
刚才他认出帝辛来了。
那个暖暖又好吃的大叔。
他食髓知味,幻想待会儿会发生什么好事,在高床软枕上翻来翻去,一旁站着的喜儿着急,赶紧把他拉住。
“狐……”喜儿看看站在宫里候命的那几个宫婢。改了口,压低声音:“娘娘可有什么对策?”
她早该自由了的。
她以为狐宝进宫,会幻化成她的模样。
但是不想,狐宝只是变成了少年,大刺刺地就直接奔进了殿里,虽说没有被拆穿,他这是男儿身啊,待会儿帝辛来了他打算怎么办?
“对策?”狐宝不懂:“什么对策?为什么要对策?”
喜儿一怔,急,开口:“待……”
“奴婢们伺候娘娘梳洗。”
帘外有人打断了喜儿的话。
里头站着的俩宫婢掀开帘帐,十几个手捧着东西的宫婢款款进来,在狐宝面前一字排开。
为首的一位上到前面来,对狐宝行了个礼,说:“胡娘给娘娘请安,伺候娘娘沐浴更衣。”
沐浴?
更衣?!
喜儿一惊,马上起手:“不用!”
喜儿在人眼里是婢。
胡娘又不是问她,她这一举在宫里是放肆,犯的是大忌。
胡娘瞥向她了。
眼神暗藏锐利。
喜儿被她看得心内惶惶,可是想想狐宝……
她手肘轻轻撞了狐宝一下,那小动作又被胡娘发现,胡娘眉头一蹙。
“娘娘?”胡娘柔声,温和地笑对狐宝。
狐宝瞥喜儿一眼,对胡娘:“东西放下,所有人除了喜儿全都离开吧。”
胡娘一愣。
胡娘劝:“娘娘……”
“怎么?”狐宝往右侧一个方向一指,问胡娘:“你是怕我找不到那浴池不成?”
浴池很大,用那半透的薄帘帐间隔,就在这偌大的寝宫右侧。
狐宝站了起来,往那边踱了去,众人赶紧跟随,狐宝掀帘,转脸对胡娘:“放下东西,你们就出去吧。”
胡娘瞥喜儿一眼,对狐宝恭敬点头:“是。”
洒下花瓣,在一旁放上华服,狐宝看她们忙活,突然闻到了酒香,人一醒,直接奔回到了寝宫中央。
“还有吗?还有吗?”
小小的一壶佳酿,狐宝甚是宝贝地拿起来尝了一口,雀跃地问。
宫婢愣神,赶紧一鞠躬,提裙奔去,拿酒去了。
狐宝独饮,很快就是一壶。
他看到补送过来了,拿过,又是一壶。
见过大王、臣子贪杯,可没见过做娘娘的也这么贪杯的,宫婢们面面相觑,听狐宝又催,赶紧又跑去拿了。
趁着狐宝不在,胡娘在浴池那边指挥着宫婢们忙活,“顺便”在言语上教训了喜儿。
喜儿怎么说也是千金出身,虽不骄横,但是,对胡娘这一客气说教只是口头上妥协,并不为意。
忙完,喜儿跟随胡娘步伐,来到寝宫床前,看狐宝在那猛喝,皆是一怔。
狐宝已经有些醉了。
眼神有些飘忽,俊俏的脸上泛着淡淡地酒晕。
“谁准你们的?”
胡娘厉声,骂的是那俩个补酒的宫婢。
俩宫婢惊慌跪地,胡娘一巴掌打俩,吓了喜儿一颤。
喜儿这一下心里警醒了。
这个女人,好狠。
胡娘瞥向她了。
她心一惊,赶紧拉了狐宝一把,胡娘双眸转了方向,看着狐宝,狐宝倒是还清醒,说:“我没醉,你们走吧。”
“没醉就好。”胡娘温和笑开了,柔声:“大王还未来,娘娘请勿贪杯,不然娘娘醉了,无法伺候大王,大王要是怪罪起来,我们所有的人都担当不起啊。”
狐宝没理她,手一挥,要求清场。
胡娘手一起,对狐宝行了个礼,领着所有的宫婢,退了。
狐宝目送大家离开后,拿着壶酒踱到了浴池边。
喜儿看他摇摇晃晃,怕他醉掉池里发生意外,拉他一把,被他挣脱了去。
狐宝直接就把衣服褪了。
与斯文俊俏的脸蛋完全不搭的精塑上身露了出来。
线条华美,肌理强硬。
喜儿一下脸红耳赤,赶紧转身遮脸,想想那胡娘应该不会折回来,她避嫌,羞乱丢下一句,头也没回,走了。
狐宝没理她,放下那壶酒,踢开了衣裳,下到了暖暖的池里。
温水浸泡,酒气上脑,他昏昏忽忽趴在池边,半醉半寐,殊不知,帝辛早已回来,就在那帘帐之后盯着他,一脸复杂。
此人不能留!
帝辛眼中闪过了杀气,手暗暗摸到腰间,把那寒光闪闪的匕首从那匕鞘里缓缓地拉出来了……
———————————————————————————————————————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叔滴奋斗~
杀!
☆、以为~
帝辛执起匕首冲进来惊愕地发现原本躺在池边一动不动的狐宝不见了。
感觉背后有人,他猛地转身,突然被扑上,一下摔倒在地上。
金目怒视、尖牙外露。
把帝辛强压在地上的狐宝居高临下,喉咙里发出如同野兽般的低嗥让帝辛惊惧。
“你是妖?!”
满身酒气的狐宝金目微眯,转脸把视线投到了帝辛手中紧握的匕首上。
“你想干什么?”苍老的声音带着怒气,狐宝突然抓起帝辛拿匕首的手狠狠地砸到了池边硬石上。手骨受挫,痛入心肺,帝辛惨叫,一咬牙起腿翻身,连带狐宝一起掉入池里。
他猛地从水中腾起了。
匕首已经换手,他发狠朝水中狐宝扎下,被一条巨狐尾扫了出去,帝辛飞出池外,头意外撞到了柱身上,钝痛,接着便是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帝辛没来早朝。
殿中等待着的众臣议论纷纷,末了,箕子对比干道:“你看……”
比干叹气摇头,瞥向了身后一侧站着的苏护。他与苏护的目光正好对上,两人皆客气扯了扯嘴角,各怀心思,把目光移开了。
黄飞虎久等,有点烦躁。
他上前问侍卫长:“大王呢?”
“这……”
那头跑出来一个人。
那人小声在侍卫长耳边说了些什么,侍卫长眼中情绪一闪而过,马上就对众臣高声:“大王有令,今日不早朝。”
“什么?”
“怎么这样?”
“被迷惑了啊……”
“不事朝政,贪图Y乐,只怕以后……”
大家窃窃私语,全都传进了苏护的耳朵里。
苏护心里不是滋味,上前问侍卫长:“我想求见大王。”
侍卫长对苏护拱手,低声:“苏伯候,大王他还没起来呢。”
“这……”苏护眉头一蹙,想拉住要走的侍卫长再问,不想,他的肩膀被丞相商容轻轻搭上。
他回头:“老丞相……”
商容淡淡一笑,对侍卫长摆摆手,侍卫长对两人拱手一揖,退了。
苏护被商容劝走了。
在朝房,商容看苏护坐在那愁眉不展,便伸手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苏护抬头:“老丞相……”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商容淡笑,坐下:“朝中的风言风语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也并非因你女儿才起。说什么苏娘娘一进宫就迷惑大王,是难听了点,但是,你不必介意。进宫的苏娘娘是你的亲生女儿,她的秉性是好是坏,难道你这个做父亲的会没信心?”
他女儿的秉性当然不差。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进宫去的那个并不是他的女儿。
“老丞相。”苏护想说,但是想了想,又怕说出来会引起什么轩然大波。为了家族的利益,他唯一能做的,是静观其变,而眼下,他抿着唇,点了点头,只能沉默。
这头因为帝辛不早朝群臣们议论纷纷。
那头,正等着狐宝来请安的几位姐姐们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胡娘快步进来了。
她行礼,坐在皇后一旁的杨妃马上就问:“怎么样?”
“回杨妃娘娘的话,大王和苏娘娘还没醒。”
还没醒?
杨妃眼睛稍稍睁圆,末了,看向姜皇后。
姜皇后品茶,没出声,黄贵妃一旁看了,说:“这都跑了两趟了,还没醒?太阳都快打西边下去了!”
胡娘头一低,姜皇后瞥她:“你去那边候着吧,什么时候他们醒了,什么时候来报。”
“是。”
胡娘躬身,立即快步无声踱了出去,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