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明白。
不就是救了两个娃娃吗?
怎么就变成了教唆弑君的主谋,怎么好端端的一个家就这么没了呢。
晨曦,深宫里。
狐宝看着摘星楼下新造的池子,一脸的兴奋。
“大叔,你看,你看。”
他指着没水的池子里蜿蜒着的一大堆蛇、蝎、毒虫,像小孩新得了什么好玩的玩意儿,好开心:“你看,快看。”
帝辛就坐在玉栏边,看着那一堆让人毛骨悚然的毒物,脸上是木然的。
狐宝自顾自兴奋,抬头看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一瞬地,很失落。
很快,他便是恼怒。
本来他跟帝辛之间好好的。
一直都是好好的。
却因为回来了,因为压力,因为这里的人和事,变成现在这样。
他火大,他想找东西发泄,他好想烧光这一切,突然……
“大王。”
有一个侍卫快步来到帝辛面前跪下拱手。
狐宝一怔。
只听:“两位王子找到了,晁雷将军带同他们还有商容丞相在偏殿求见。”
找到了?
竟能这么快,狐宝挺意外。
反正无聊不是?
狐宝狭长美目瞥帝辛那木然的脸一眼,嘴角淡淡一扯。
“去,就说我们一会儿就到。”
侍卫愣了一愣,但是对上狐宝双眼,心中一惊,马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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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血溅~
偏殿上,黄飞虎和比干都在。
两人看着两位王子,一个心里忐忑,一个心急如焚。
“晁雷将军,这话可不能乱说!商容丞相只不过是收留了两位王子,怎么就成了弑君的主谋了呢?”
晁雷看了看忿恨瞪着自己的商容,轻笑一声,问比干:“人人都知道两位王子意图弑君,人人都怕被牵连躲得远远的,可他为什么就不怕,还把两位王子窝藏在他府里。”
“那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还是个人!”
比干恼怒。
末了,黄飞虎心烦手一挥,两个擒住商容的侍卫一下放开了手。
晁雷微怔。
他看黄飞虎示意他过去,他看了比干和商容一眼,走了过去。
在角落处,黄飞虎低声:“你这是怎么了?想立功想疯了?”
“不是啊,我就是想……”
“想什么?”黄飞虎气恼瞪了他,小声:“你以为孩子小就一定有人主使?你还想拖商容下水?这件事不明摆着简单么?就是两位王子耍横!到时候大王一问,两位王子一口直接说没有的事,你得罪商容,你收得了场吗?”
晁雷一愣,末了,看向商容他们,想了想,也是。
他只是怀疑啊。
两孩子在他家里被发现,要说商容脱不了干系,最多也就是包庇罪。
商容是三朝的元老,又是先帝的托孤大臣,包庇什么的,这能算得了什么。
晁雷闹了个没趣,不说话了。
他向商容对不住一拱手,比干一声冷呵,忽闻侍卫通报,大家转身看去,帝辛到了。
帝辛身边多了一个年轻人。
大家微怔,末了,面面相觑。
“这……”
很面熟啊。
比干想了半天,而后看向了商容,商容想了又想,这人……
“妖怪!”
两王子大叫让商容一怔。
末了,晁雷忽来的一句更是让大家错愕。
“这不是苏娘娘么?”
年轻如他,眼神如炬,一眼就认出来了。
大家一下皆看向他了。
他确定是苏妲己没错,一时间也不觉得什么。
但是猛一想,苏妲己不是个女子吗?
他猛地一愣。
大家的眼睛都睁大了。
他们难以置信。
比干打量着狐宝,低声:“怎么可能?!”
高挑,俊秀。
一双眸子是黑色的,却潜藏着妖异,瞥了众人一眼。
帝辛在宝座上坐下。
看两王子挣扎,竟一点情绪都没有。
直接就:“拖出去,斩!”
比干他们又一愣。
两王子被抓退下去。
商容惊惶上前:“不可,大王!不可啊!”
大王看到一身狼狈不堪的商容,竟没能认出来,问:“你是何人?”
他们又一愣。
末了,商容无措了一把,赶紧抹掉脸污,整理头发,老朽身躯鞠了一鞠:“……臣商容,臣是商容啊。”
帝辛看着,眉头一簇,突然地,又怒:“混账!你堂堂一国丞相,前来见我,朝服不穿,怎么如此一副狼狈模样?”
晁雷一听,慌了。
比干和黄飞虎一听,觉得帝辛不对劲了。
商容一拱手,却没说,只道:“说来话长,说来话长。”
这说来话长,帝辛听了好像没什么反应似的。
听两位王子一直在那“妖怪!妖怪!”地叫,帝辛狠心一摆手,商容看那些侍卫要把人拖走,他一下跪下了,激动:“不可!大王,不可啊!”
这一跪,引发大家都跪下了。
帝辛看着,火起来了,暴躁问:“你们这是干什么?”
“大王,这可都是与您血脉相连的亲人,是您的亲生孩儿,是殷商未来的皇储啊。”
“照你这么说,皇储想要弑君,取而代之,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
狐宝突然插嘴。
商容一顿,怒目相向。
末了,他对帝辛道:“大王,请听臣一言。”
“我不想听。”
“大王。”比干急了。
他对帝辛恳求:“商容丞相为官多年,忠心耿耿,受群臣敬仰,求大王且听他一言,臣等不甚感铭。”
“那好,说吧。”
“大王。”
“自大王被妖所掳,朝中混乱,异心四起。大王回宫之后,多疑猜忌,杀戮大开,竟毫无巩固之意。三纲尽绝,人心惶惶,祸害一生啊。大王,望大王以成汤尧舜为敬,修行仁义,整治朝纲,则天下幸甚,万民幸甚啊。”
“够了!”
帝辛越听越火,厉声一喝。
狐宝一字不漏地听完了,一双狭长美目阴冷冷地眈到了商容脸上。
那种狠让人不寒而栗。
嘴角轻微且讽刺地一提,狐宝一脸“看吧”似的瞥帝辛一眼,想着自己的帝辛为什么要为了这么一些只会指责他的人执着地回到这里,他声音淡淡:“要大王修行仁义,那你就是说大王他不仁不义啰?”
大家一愣。
黄飞虎一拱手,想帮话,不想商容已经火大了,怒:“我一片丹心,日月可鉴,用不着你在这里搬弄是非!苏妲己,自你进宫以后,祸事不断,你明明就是个男儿身,竟侍君于后宫,还干涉朝政,你祸乱三纲,你才是那个罪……”
“混账!”
帝辛打断,怒恼:“商容,本王身是一国之主,怎能容你评判羞辱!你现在竟然还辱骂后宫,你可知道,这是大逆不道的死罪!”
大家一下慌了。
“大王……”
“来人啊!”
侍卫马上上前。
比干和黄飞虎一下更见惊慌了,黄飞虎大声:“大王!商容丞相心系社稷,用词重了,也是无心之失,求大王念他是三朝的元老……”
“不用说了!”帝辛正在气头上,怒:“今天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拉下去!”
“大王!”
黄飞虎和比干一惊。
两侍卫上前要掣肘商容,商容老眼一瞪,大喝:“我乃三朝元老,先王托孤的大臣,你们谁敢拿我?”
迫于气势,两侍卫竟心怯一退。
商容对帝辛苦劝:“大王,你听信挑拨,猜忌多疑,君臣大义已荡然无存,锦绣江山也岌岌可危。大王,再这样下去,你怎么对得起先王,你怎么对得起列祝列宗啊?”
帝辛怒不可竭。
他大喝:“给我行刑!”
两侍卫一下大力把商容扭抓起来了。
商容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挣脱了去。
商容好绝望。
他眼看着这眼前完全是鬼迷心窍了的帝辛,突然地,哈哈大笑。
“老夫年迈,死又何惜啊。”
他老眼满是泪,仰对苍天:“先王,先王,老臣无法及时劝阻这个昏君,辜负了您的嘱托啊,我有愧,我有愧啊。先王,先王,老臣商容来啦!”
突然地,商容一头撞到了柱子上。
热血喷溅。
惊心的红刺激了帝辛双眼,让帝辛胸口一窒。
帝辛的眼眶突然红了。
眼睛瞪得老大,光色,在眼眶中打转。
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呼吸越来越重。
狐宝没有发现。
他看着那倒下的身躯,看着比干他们悲愤叫嚷,一边嘴角淡淡地,提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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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挑拨~
外面,刑场上。
烈日开始暴晒。
殷郊、殷洪被反茧,跪在刑场上。
围观的人好多。
听执行官念着罪书,殷洪年纪小,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心里害怕,一直哭,一直哭。
“我不想死,呜……哥哥,哥哥,我不想死啊。为什么……呜呜……我们是父王的孩子啊,为什么父王要杀我们啊?”
殷郊眉头紧蹙着,咬紧了嘴唇。
他也很害怕。
当初他天真地以为这么闹不会有事。
因为一直如往常,他们以前怎么任性,母后都只会稍稍责怪一下,而父王,不都一笑而过不是?
但是现在。
他的腿都是抖的。
稚气的脸只是在强作镇定。
他一想到自己快要死了就很后悔。
他后悔当初一时冲动,后悔带上弟弟去闯宫,后悔害了弟弟,也害了他自己。
“不要哭了。”
他说着,紧咬着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低下了头,末了,听到执行官叫行刑,心里一惊,抬起头来。
刀锋,来到了脖子后。
有人大力地把他们的头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