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一愣。
比干也一愣。
比干差点忘了这件事了。
现在费仲一提醒,他掐指一算,还真是。
“大王。”
比干一拱手帝辛马上起手一扬。
帝辛知道他想说什么。
但是,帝辛不想放走姬昌。
他直言:“我不想听!”
“大王……”
“大王,不可言而无信啊。”
箕子这话一出,原本想要说什么的比干一下转脸看向了他。
帝辛原本的好心情完全消失殆尽了。
他脸一沉,瞥着箕子,有些生气,道:“怎么?难道我堂堂天子,就连这个也做不了主么?”
“大王。”箕子拱手:“西伯侯论实力,的确是个祸患没错,但是他为人正直,一生忠君,大王以莫须有的猜测,就把人强行拘禁起来,传扬出去,难堵一众悠悠之口啊。”
“是啊,大王。”比干接话:“西伯侯一族一直忠心耿耿,他尽忠报君,一进朝歌,来而不返,我们若不能拿出个说法,只怕他的族人为求自保,会成为成汤的祸患啊。”
“大王!”
箕子一拱手,劝呼。
帝辛心里气不过,暗暗咬唇,别过脸去。
费仲在一旁看戏般看着,厚厚的嘴唇一瞥,冷笑。
末了,他看该到他插缝的机会,他便禀:“大王。”
“不如……”他看比干和箕子都瞪着他,看他想说什么,他暗暗笑笑,说:“就把西伯侯宣上殿来,观其言,让他表明决心,再做定夺吧。”
比干和箕子面面相觑。
帝辛原本想拒绝的,不想,比干和箕子看他如此排斥,赶紧也拱手请求。
一呼,似是百应。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一同高呼“大王”一下都随之跪下了。
帝辛是那个气啊。
他怒不可竭,看着两位王叔。
末了,只得准了。
不久,老朽的身躯蹒跚而谦卑地迈进了朝堂。
牢里不比在外头。
被困多日的姬昌原本胖胖的身躯而今足足受了一大圈。
他很累,很渴,很饿,苍白起皮的嘴唇,粗糙无光的皮肤,眼袋低垂,眼圈黑黑的两大片,两眼无神得很,被凌乱的头发遮盖着,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只要推一下倒下去就再也起不来了一样。
“大……大王,臣……”他的动作很慢,努力拱起无力的手,声音嘶哑干涸道:“拜见……大王。”
他的惨状被比干他们看在了眼里。
同朝为臣数十载,私底下也是无话不谈的老朋友,大家看到他,不由得眼中一热,箕子愤慨,对帝辛一拱手:“臣恳请大王,念在多年君臣的份上,放西伯侯回去吧!”
“臣等,恳求大王,放西伯侯回去吧!”
一众,又再纷纷跪下。
帝辛怒气抬眸。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厉眼一瞥,看向了软软跪倒在自己面前一直低着头的姬昌。
衣衫褴褛,态度谦卑,身体虚弱。
那极为可怜的模样,帝辛看着,想着自己在野外时的经历就极为之恨。
拳头,暗暗握紧了。
帝辛极力忍耐着,喉结滑动了一下,硬吞下了怒气,开口:“你有什么想说?”
“我……”
姬昌缓缓抬眸,嘴微微一张,双目突然绿光一耀。
他整个人都定着了。
一直无声愣在那里。
帝辛等不到他说话,眉头一下皱得更紧了,不由得正眼看向了他。
“西伯侯?”
比干和箕子都发现了。
帝辛正等着呢,他们觉得奇怪,唤了姬昌一声。
姬昌突然咧开嘴笑了。
苍白粗糙的脸上,笑得非常地怪异。
他突然:“大王……不得善终啊。”
大家一愣。
比干的心里“咯噔”一下。
“……你说什么?”帝辛的话,隐含了极怒。
比干一下抬眸看向了帝辛。
箕子慌了,赶紧:“侯爷!”
“你……”姬昌抬起眼来,幽幽的垮着的皱纹双眼,直直且无神地盯着帝辛,干裂的唇一下一下,低声:“……不得善终啊。”
所有的大臣们都慌了。
大家甚是莫名其妙,比干和箕子甚至找不到能为他开脱的话,费仲在那听着,也眼睛睁得老大的,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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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内,白色毛茸茸的狐狸眼中绿光褪尽。
金色的眸子眯成一条线,獠牙张开,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它懒洋洋地蜷缩在假山石堆上,晨光铺在软软的背脊上,白色的茸毛尖在轻风下微微摆动着,泛着一层淡银似金的光。
灵耳轻微一动,它缓缓睁开了眼睛。
此刻,青巴就站在它的面前,正定定地盯着它。
它眉头一拢。
一人一兽,就这么相互对看,谁也没有主动挪开目光,谁也没有说话。
久了,它先腻了。
它不想理他,伸展了四肢,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尘,想要从假山上跳下离去,不想,青巴突然:“你到底想干什么?”
狐狸闻言,动作一顿。
它眉头又是一拢,瞥眸看着青巴,看青巴直勾勾盯着自己,它知道,青巴是找茬来了。
它不走了。
而是又在原地趴下。
茸茸胖胖的身躯蜷缩起来,尾巴往毛茸的脸前一挡,它闭上了眼睛,不理他。
它的态度很明显。
但是青巴一点都不识相。
他依旧定定地站在那,眈了许久。
末了,青巴淡淡:“不懂放手,终有一日你会害死他。”
这句话一出,狐狸灵耳微微一竖。
但是它依旧是一副慵懒的模样,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在乎。
青巴瞥它一眼,转身走了。
步行,是出御花园往大殿方向。
狐狸满不在乎的样子在青巴转身之后消失了去。
它引颈,静静地看着他远去,一时间,心中原本就有的空洞越来越大,那种抓不住的隐隐恐惧在心中蔓延扩散。
青巴不见了,它垂下了眸子。
就在它即将陷入沉思的那一刻,突然……
“嘿!”
狐狸一愣转脸,吃一惊,“扑”地一下四爪一晃,白胖白胖的茸茸身躯一下打滑从假山上自由落体。
“嘭”地一声,随即是吃痛呻吟。
摔得满身是草的狐狸一下七窍生烟,现獠牙,张爪大叫:“老猫!!”
话一出,狐狸一愣,眼前出现了一双人脚,它抬头,看到是路人,吃一大惊。
它马上就想拔腿逃了,可是从假山上下来找他的老猫刚好挡住了它的退路。
狐狸“嘭”地一下化回了人形。
他往后一退,眉头一蹙,回过头来。
他眈着路人,一副极度提防模样,路人看着,淡淡一笑,说:“你认为你逃得掉吗?”
逃不掉也得逃啊!
狐宝眼一戾,下巴一扬,应他:“如果我尽全力跟你拼了,未必不能赢!”
老猫最不愿意看自己人打自己人了。
他没好气劝:“狐宝……”
“你一定会赢。”
路人打断了老猫的话。
他脸上挂着的笑容几乎是不可见的,淡淡:“我的祖先从未教过我打架。”
两兽微微意外。
末了,看路人不像是来抓人的,狐宝将信将疑,原本绷得紧紧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了。
“那你的祖先有没有教过,得饶人处且饶人?”
老猫听了,一笑。
狐宝侃他,也暗乐呢。
但是看路人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了,而是定定地盯着他,他不免又有些紧张。
“怎么?”
“你不可能永远跟他在一块。”
路人这么一说,狐宝原本渐好的心情一下消失了。
“说到底,你还是来抓我回去的!”
心里压抑许久的火又琤琤烧了起来,狐宝的双眼满是戾气,面对着这样的他,路人却一点都不慌,倒是很淡定。
他抬起了满是灵气的黑色眸子,好看的双唇微启淡淡:“娘娘是不会放过你……”
话还没说完,“铮”地一声,尖锐锋利的钺刃一下抵在了路人的咽喉上。
“狐宝!”
老猫一下惊了。
路人的下巴因此而抬起了。
狐宝咬牙,末了,耐着火气,道:“在娘娘面前,你是唯一能够帮助我的人。”
“我为什么要帮你?”
钺刃,霎地一下又逼近了几分。
“狐宝!”
路人的脖子开始渗血了。
但是相比老猫的又气又急和狐宝的愤怒,他静默地看着狐宝,与他直直对视着,好像钺刃架着的根本就不是他的喉咙那样。
“狐宝……”
“三天。”路人下了最后通牒。
正想着法子劝的老猫一听,抓狂了,怒叱路人:“你给我闭嘴!”
“狐宝!”老猫已经彻底怒了。
狐宝看了他一眼,看他猫眼圆瞪着,已经端出了老大的模样,末了,狐宝咬牙抿唇,最后只得把手放下。
钺刃,一下从狐宝手中粉碎消散了。
路人放下了下巴,看了狐宝很久,末了,走了去。
狐宝看着,心有不甘,深深一吸气,开口:“你说,你想要什么?”
路人闻声,脚步一滞。
他明白,狐宝是想跟他做交易,换来日后应付女娲娘娘的最后一丝希望。
他的脸微微一转,却并没有回头,声音低低:“你身上并没有任何……我想要的东西。”
狐宝的眉一簇。
他恼极了。
心中怒火中烧,他脱口而出,直接:“这么迂腐,难怪你会被人屠族!”
在旁的老猫一愣,斥:“狐宝!”
路人突然转过身,把脸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