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有时候还厚不过一片花瓣。
宴会弄成这样她留在这也没意思。
她起手,由肖儿扶着起来,家臣与一众嫔妃见她要走,齐齐恭送。
黄贵妃临走时对黄飞虎瞧了一眼。
黄飞虎低头回应,黄贵妃眸子一移,瞥到了比干脸上,此时比干依旧眈着青巴不放,青巴已经走远,黄贵妃收回了美眸,也提步离开了。
“你没事吧?你有没有感觉怎么样?”
寿仙宫里,帝辛连手都抖了。
他一回来就冲到浴池边把喜儿抛了进去。
他马上就跳下去,拼命泼水给她洗着,喜儿无措,呛水猛咳,看暖水化红,帝辛焦急帮忙,只怕狐宝着了黑狗血的道,却听:“是啊,是啊,你有没有感觉怎么样?”
帝辛闻声一愣。
他一转头,狐宝眼睛汪汪,就蹲在池边,也一脸担心地看着喜儿。
帝辛傻了。
“你……她……”
帝辛愕了半天。
末了,他终于明白,退了开来,难以置信,恼:“你骗我?!”
他一直都以为舞者地上跳舞的这个女子是狐宝化身变幻的。
他知道这些是驱邪破煞的黑狗血的时候,他的心都差点蹦出来了。
怎想得竟然……
狐宝微微扬嘴,耸耸眉,很得意地对着他笑。
那模样,气得帝辛不打一处。
帝辛甚是愤怒,“哗”地一下从池里出来,丢下他俩就走。
狐宝微微一怔,赶紧摸来斗篷,追了出去。
花园幽静,花瓣随风散落,全身湿答答的帝辛被狐宝一把扯住。
斗篷往帝辛身上一盖,狐宝把他紧紧箍进了怀里,帝辛奋力一把他推了开去,狐宝背脊一下狠撞石灯柱上,吓得帝辛一怔。
“怎么哭了……”
帝辛别过了脸去。
帝辛脸上其实没有泪,眼眶却是极红。
人,是被人当了傻子的极怒尴尬。
狐宝喜欢这样的帝辛。
因为,这意味着……
“你爱着我。”
狐宝走近来,凑到帝辛耳边低声。
“没有!”
帝辛马上就反驳。
“你爱着我。”
“没有!”帝辛怒声反驳。
“哈……大叔爱着我~”狐宝的额头抵到帝辛的头侧了,环抱上他,一张俊脸上,月牙儿似的眼睛笑眯眯,盯着他的侧脸,已经自顾自美美,在那甜甜陶醉:“大叔爱着我~”
帝辛原本想跟他较真的。
但看狐宝这个样子,而且还怕他着凉特地拿斗篷追出来找他,帝辛气不是恼不是,想要挣扎开,却被狐宝紧抱入怀。
帝辛微怔。
心里,莫名漏了一拍。
他摸上了狐宝背脊。
狐宝把自己的下巴枕在了帝辛的肩膀上。
狐宝的身体很凉,而且心跳得非常地快。
帝辛担忧:“如果你真的有被黑狗血泼到,你会死吗?”
“不会。”
狐宝很肯定地回答让帝辛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
帝辛心里这样想。
但是,他没有发现。
那张他不见的俊脸上,血气尽退,眼睛旁边,青筋往太阳穴、额上渐渐攀爬扩张。
帝辛的身上满是黑狗血的味道。
即使隔着斗篷,触碰到狐宝的皮肤,烫且巨痛。
但是狐宝舍不得放手。
一双金色妖目缓缓睁开。
他如同安慰一般,保证:“一点事都不会有……”
强忍着,狐宝闭上了眼睛。
脸上青筋失控狰狞。
帝辛心里忐忑不安,却丝毫没有怀疑,怀抱着自己的少年,此时的那张俊脸早已经跟鬼魄无异了……
深夜,比干做了个梦。
梦见山野间,青天白日。
自己仰头看天,妖气肆虐,耳边,尽是众妖的狞笑。
比干紧张恐惧。
薄汗,自背脊渗出。
他听那刺耳凄厉,受不了捂上双耳,却无补于事。
一股股妖气自身旁窜过。
比干险被带倒,忍无可忍,大怒:“何方妖孽,出来见我!”
“丞相。”
话音刚落,便有一女声响起了。
“丞相。”
比干闻声往左一看,不想,右边又传来了叫唤。
一股股妖气纷纷落地,化作一个个媚眼妖艳女子皆盯着比干,血红的嘴角展露着诡异笑意。
比干惊得一退。
他想逃,一转身,猛地对上一双金目,霎地一怔。
“你……”
他连声音都抖了。
“丞相……”眼前狐宝俊脸阴柔,笑意满眼,低声:“这么着急,您打算去哪里啊?”
比干眼中满是恐惧,身体僵硬,趔趄一退。
“您忘了吗?”
眼前的狐宝妖气逼人,轻声:“你还欠着我东西呢。想走?”
“除非……”他的手轻轻地伸向了比干的心脏位置,菱角分明的嘴冷冽扬起:“您先把它……交出来~”
“啊!!!啊~~~~~~~~~~~~~”
巨痛,比干的胸膛被利爪活生生抓穿。
撕心的痛,狰狞的笑,这一切,让比干自梦中惊醒弹起,一下摔趴在地上。
汗,一点一点地滴在了地上。
比干两手按护狂跳心脏,一双老眼瞪得老大,两片无血色的薄唇不断颤抖着,这个地方依旧是巨痛无比,就像真的曾被谁活生生撕扯出来过一样。
这里……
这里是家中书房!!
比干往后一下倒靠在桌案边了。
急促地喘着大气。
一双老眼紧闭。
狐宝那副得意狰狞的妖魅模样盘旋在他脑中,怎么都挥之不去。
比干突然记起了什么,赶紧去翻书搜桌,寻不得,六神无主,却听敲门,惊惶:“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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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计量
“老爷,是我。”
外面传来的是管家的声音。
比干慌乱,好不容易压制住恐惧,提防:“什么事?”
“方才有一老道,来到府门前,交于小人一道灵符,说是之前忘了,如今务必要呈献到老爷手上。”
灵符?
比干怔了一怔,起身了。
双脚依旧发软,他扶着台,吞咽着,待了很久。
他本想走去开门,最终却是选择在椅子上坐下。
“进来吧。”
他声音不高,但是外面足以听到了。
管家进来,低头恭敬,把东西献在了桌上,比干一看,是一道书画诡异的符咒。
比干一愣。
他深知是遇到高人了。
他急:“人呢?”
“会老爷的话,人刚刚走。”
“……追。”比干一下赶紧扶桌支撑起来,令:“快追!”
天牢里。
出现了一道倩影。
伯邑考察觉了,抬头,看清来人是谁,着实一怔。
“妲己……”
喜儿闻声,转脸抬眸。
一双眼睛幽幽,看着伯邑考,是那么地复杂。
她看着眼前这个让她思念了多年的男人,末了,眼睛微眨,垂眸,却不说话。
“妲己!”
伯邑考凑到牢前来了。
相隔仅仅是一堵铁栏,人,却是那么地遥远。
伯邑考眼巴巴地看着她,正如当年,喜儿得知要被召入宫时,她眼巴巴地看着他。
“妾身不是妲己,名叫喜儿。”
喜儿抬眸,与伯邑考眼睛相对着,那张唇,一动一动,一字一字:“那年入宫,真正的妲己已经在路上……死了。”
伯邑考一愣。
但看喜儿双眼,伯邑考知道:“不是的,你就是妲己。”
伯邑考伸出手想要抓住她。
喜儿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却来不及退开,一把被扯撞在笼牢前。
那一瞬,是心动。
伯邑考从身侧抱着她,隔着铁牢,却是那么地紧,那么温暖。
泪,自喜儿的脸上滑落下来。
这一刻,记起了往日的美好。
记起了山花浪漫时,两年轻的身影无忧无虑地,在黄黄花丛中奔跑。
“救我……”
喜儿闻言,转脸抬起了眼眸。
那一双眸子幽静深邃,她看了伯邑考很久。
她低低:“你爱过我吗?”
“我一直都爱着你。”
喜儿的眼眶又再湿润了,看着伯邑考的双眼,探究一般,无血色的唇边一张一张:“不曾变过吗?”
伯邑考的眼中也是泪光闪闪,情义切,说:“你觉得呢?”
喜儿的眼眶红红。
“那……”她垂下了眸子:“你愿意带我走吗?”
伯邑考微怔。
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变化。
他心念一转,问她:“妲己,你还愿意相信我吗?”
喜儿的眸子抬起了。
伯邑考看着她的眼睛,看了很久很久,伯邑考很是认真,低声:“自古天子在上,为臣子者,身不由己。经过你被迫入宫这件事,我父亲……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正因为如此,而深陷囫囵。”
“妲己,救我们出去,待我父子脱险,回到西周,我们一定会杀回到朝歌城,我会亲自迎回你……原本就应该属于我的女人。”
那一刻,心动了。
那一刻,心也碎了。
脸上的泪痕已干,妲己的眼眸,一直看着别处,复杂难陈,唇上淡淡,说:“好……”
夜色,乌云朦月。
灯火妖娆。
纱帐内,半人雪白的狐妖和帝辛极尽缠绵。
“……为什么大叔今天这么乖?”
帝辛仰躺着,承受着狐宝所有的重量,狐宝引颈,似吻非吻,眼中带笑,低柔:“竟然肯让我为所欲为。”
帝辛柔柔一笑,摸着狐宝绒绒的耳朵,却因为狐宝的使坏,眉头难耐一簇。
狐宝的一吻,把他眉头上的纠结化开了。
狐宝轻笑着,爬起了身来,骑在了帝辛身上,舔咬嘴唇,一副准备再大吃特吃的模样,看帝辛羞红上脸,他不由得弯下腰在帝辛脸上狠“啵”一个。
“大叔,我们建一个酒池肉林好不好?”
“为的什么?”
“为了庆祝大叔大婚之喜啊~”
帝辛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