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世界冇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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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世界冇童话-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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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该结束了?
  抢救结束后,医生说现在的环境能进行的手术都是治标不治本的,又介绍了国外的医生给我,说不如稍事休整后做一次大手术。
  同时还提醒我,叶舟没什么生的意愿了,让我自己想想办法。
  病房里看到她,安静地闭着眼睛,静得像是已经睡去。
  “舟。”
  她毫无反应。
  “等你好一点,我带你去国外做手术,现在可以器官移植,什么都有希望治的。还有你的眼睛,之前已经听说有办法了。”是我为了留住她刻意隐瞒的。她羽翼太丰,如果不是目盲,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被我摧毁。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可能太晚了。我也累了。手术成功以后你就走吧,去想去的地方。我就当你是完全陌生的人,从此再无牵挂了。”不由地叹气,眼泪无声无息地滑下。
  她却忽然动了一下,泪滴便正好掉落在她手心。
  心里升起一股希望,又一点点冷却下来。
  过了半晌,她幽幽地说:“眼睛受伤了换成别人的可以再用,皮肤受伤了换成别人的可以再用,脏器受伤了换成别人的可以再用,记忆里的伤换成别人的就可以重新来过吗?这个早已面目全非的我,就算是自己都快要分辨不出来还剩下多少,你所谓爱着的是什么呢?听说器官移植后的人性格大变。那时候的我就不再是现在的我了。现在的我也根本不是以前的我。救了一个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的人,有意义吗?”
  这样的话令我哑口无言。一艘被换去所有零件的船还是原来的船吗?伤害后自以为是的弥补,还换得回那个原来吗?
  所以,我都在做什么呢?
  手术进行得顺利,视力虽然比起正常人尚且有所不及,但终归可以视物。我不知道手术究竟是什么样的原理,而那双眸子和从前毕竟大不相同。目光里总闪过迷茫,更多时候却是好像什么都已不入眼。原本她已练就了心眼,而世间还能有什么羁绊呢。
  我真的觉得陌生了。
  回国后我依言放了叶舟。她走的时候有几分迟疑。我明白那并不是留恋,只是对我满满的提防。
  竟然到了如此悲哀的境地。
  于是我索性撤掉了起初打算照看她的暗哨。司徒靖阻止说,叶舟是我的软肋,放手可以,还是应该派人跟着。最终拗不过我的坚持。所谓照看,我自己也没几分把握。既然缘分已断,倒不如断个彻底。
  所以司徒靖早已预料到会出这样的事情。那时候她说如果遭人要挟我会怎么做。那时候我颇为潇洒道,“我说过把她当做陌生人,自然不会受人要挟。”
  “对不起。”我拉开抽屉,摸出那把磨得发亮的手枪。
  “这就是你的决定?”司徒靖按在桌子上的手直接发白。
  “我对不起她已经太多了……”我始终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姐,这么多年你对我就像亲姐姐一样。这个世界于我原本没了牵挂,你给的已经够多了。其实司晨的二当家……我并不适合……”
  “这算什么?要和我断交吗?你这么说我就肯你送死?”肩膀一紧,抬起头正对上司徒靖的目光。
  “曾沧海恐怕已经准备万全……也不必硬碰硬,白白折损兄弟。不想再欠谁的,你明白么?既然之前你说放手,就让我无牵无挂地走吧。”我猛然跃起,枪直抵在司徒靖腰间,手臂圈住她的脖子。
  “而今我老了,比不得你了……”司徒靖干笑一声,“菁儿,我什么时候拦得住你呢。”
  不必她说,我这身功夫都是从她那里学来的。所谓姐姐,却也是她领养的我。这么多年从念到忘,从爱到敬。由我任性而错失的也实在太多。怎么还得起呢?
  可是叶舟……绝不再负。

  第 33 章

  入夜。黑色轿车划过归于寂静的夜晚道路,没入一片漆黑中。
  车子开入指定的巷子。气氛静得诡秘。透过车窗望向指定的地点,一栋大楼后侧的配电室入口。或者曾经计划建成小型的停车场。现在铁闸门紧闭,留出供人通过的狭小侧门,虚掩着,透出光亮。
  司徒菁静坐在车里。车子经过改装,可以抵挡常见的步枪子弹和手榴弹碎片。如果从车里走出,进入大楼,就只能任人宰割了。对于曾沧海来说,这样有利的条件,与其杀了自己,似乎还有更好的利用方式。
  来的路上,思维一片混乱。想到的不是之后会遇到什么该怎么脱身。一点一滴,全是和叶舟的曾经。上一次叶舟被绑是月下的手。也就是从那时起,两个人一步步像歧路滑去。那时虽然救回了叶舟的人,却发现她的心离自己逐渐远去。以前憎恨月,憎恨张萍,可是现在想来,到这步怪得了谁。
  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刻,叶舟还是由着自己一意孤行。在张萍手里几乎被整得死掉,回来却闭口不提。也许就是在没有尽头的忍耐中,对自己失去了希望。那些血染的时光,终归不能倒流。现在,不过是微弱的补偿。
  推开车门,径直走向侧门。
  灯光昏黄,潮闷的地下室,天花板上管道繁复。有一个大约三十平米的空间,稀稀落落地停着一些自行车。三个人凑在一张方桌旁下象棋。准确说,一个年轻人和一个老者坐着,另一个年轻人蹲在一旁。
  观棋的男孩抬头看到司徒菁,指向一旁的走道。
  向走道望去,没有灯光。走到侧面隐约能看到几扇门。走道伸出似乎是一个较为开阔的房间。
  司徒菁迟疑道:“叶舟呢,我要听她的声音。”
  下棋的两人停了手。“已经到了这儿还不敢进去吗?既然如此,司徒小姐请回吧。”
  司徒菁冷笑:“何必故弄玄虚,她在你们手上吗?”
  “既然这么想不如回去,也省了良心不安,”老者道,“司徒小姐肯来,却连人在不在我们手里都想不通吗?”
  司徒菁走近老者,眉头皱起。不等另外两人反应过来,司徒菁的枪口已经指向老者。
  观棋的青年脸色微微一变,落入司徒菁眼中。
  三人都没有动作,老者缓缓道:“大家都是对曾先生直接负责的,拿去我的命也没有用。”
  司徒菁直盯着老人,知道所说都是实情。现在回头也许还来得及……
  司徒菁收起枪向内间走去。穿过甬道,一共四个房间,门都虚掩着。尽头的房间没有安门。
  灯忽然打开。
  “叶舟……哼,果然是骗人的。”
  “她不在这儿,这不过是一个堂口而已。”
  “……”
  “司徒小姐既然来了,就不必急着走吧。”
  司徒菁解开风衣,露出腰间的炸药包,“这个分量,足够你们一起享用了。”
  “哈哈,司徒小姐好胆量。”
  司徒菁举起手枪隔空虚指,退入甬道。身后忽然传来利刃破空的声音。侧身避过,开枪,闪入房间中。房里的人不及反应,中枪倒地。手臂被割破,血渗出来。司徒菁静立在门口,隔着一扇木门仍旧可以感受到杀气。回头看整个房间都是密闭的。手机尚有微弱的信号。
  如果在这里被抓,一定会作为要挟司徒靖的筹码……
  “菁儿?!菁儿你有没有出来……整栋楼已经被围住,电源也切断了,曾沧海他撑不了多久了……”
  “嗯……叶舟不在这里,她应该也在楼里。姐,求你……”
  “……好。你快过来……”
  电话被司徒菁那端强行挂断了。司徒靖微微怔愣,“吩咐下去,看到叶舟……保住她,不惜任何代价。”
  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闷雷。司徒菁瞳孔骤然放大。电话拨回去,却只剩下了苍白的重复,“不在服务区……”
  你就这样离开了吗?不要见我最后一面,也不要见叶舟最后一面吗?
  司徒菁,我是不是不该放手,是不是该早一点告诉你,带你从孤儿院逃跑的那天起,我就发誓一辈子要和你在一起?!
  “不要等了,直接攻上去!”
  “曾先生,保卫系统被强行破坏了,现在不能确定司晨的位置。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请你先离开。”
  曾沧海背对着办公桌,没有灯光,整栋大楼的电源都被切断了。向楼下望去,夜幕下黑黢黢的水泥路面上停放着一圈型号不同的车子,却都是司晨的。这股近乎透明的力量,竟然无可阻挡。
  “叫梁安澜来。”
  封闭的房间静悄悄的。一片漆黑里,空调机也停止了运作。让人不由烦躁。
  门轰然打开,搅动过分安静的空气。手电光扫过空的椅子和椅子下断裂的绳索。
  叶舟身形一闪,刀片扣在来人颈子里。
  “安澜?”退后几步。
  “是……”梁安澜低垂着目光,魂不守舍的模样。
  叶舟摇头,“你要见我吗?”
  梁安澜微微一愣,轻笑道,“嗯,见到了,放心了。你走吧。”
  “曾沧海……就这么放过我了?”
  “他……他说后悔了,这么做有失身份。他说对你是放是留,权力交给我……”脑海里念头一闪而逝。梁安澜忽然愣住。
  彼时梁安澜惊慌失措地冲进办公室。曾沧海一如从前抚弄着梁安澜的头发,“安澜,你陪我度过这段时光,很好。我很满足。我这把年纪了,不该有什么放不下。我以你的名义把叶舟请过来,你不要生我气。”不顾梁安澜吃惊的模样,曾沧海把房间钥匙塞到梁安澜手里,“想来想去,我这么做不对,有失身份。天台上有条管道,做成通风口,是救命的。叶舟为了你来的,你该送她走。”曾沧海说着,拍了拍梁安澜的肩膀,轻吻在她脸颊,便轻推在她腰间:“快去吧。”
  原来,只是为了让自己跟着叶舟一起走……到底发生了什么?曾经武断地让自己乖乖呆在身边的,怎么竟然要自己走?明知道他肯放过叶舟不是出于大度或者其他,只不过是跟着叶舟自己更有活下去的希望。可是至少他最后放过了自己。
  “不对,是他让你送我走的?为什么会突然断电?你是不是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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