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二]容我醉时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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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二]容我醉时眠-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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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夜点点头:“我们在路上拖了许久,想必他们早已布局完毕,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了。”
  两人一同沉默下来。
  太子有朝中势力相助,砺罂有魔气加持,两人联手,只怕整个长安都已是他们的囊中物。
  夏夷则甚至忍不住想,他那身在病榻的父亲,是不是早就……随即他否定了这种可能,不,还没有。如果那个人真的出了什么事,会有人告诉他的。
  仅仅是这一瞬间的迟疑,他很快收起,与沈夜四目相对,缓缓开口:“那么,接下来的恶战,沈大祭司……”
  沈夜微微一笑,眼神轻蔑倨傲:“本座与砺罂的恩怨,自然由本座来解决,至于太子殿下……本座身为流月城大祭司,不便干扰他国内政,三殿下保重。”
  夏夷则当然不会让沈夜插手宫廷内乱,再怎么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可不敢冒险。更何况……沈夜看着也不是个好相与之辈。他若真的敢让沈夜搀和进来,只怕……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于是,抱拳示意:“诸位保重,夏某告辞。”
  “保重。”沈夜道,顿了顿,又补充道,“听说乐无异是定国公家的小公子?”
  夏夷则眼睛闪了闪,道:“在下不知。”
  “哦,没事,随口问问。”
  “既已无事,在下便告辞了。”
  看着夏夷则转身离开,沈夜回头对华月和风琊吩咐:“华月,你去查探砺罂在长安的下落,重点去查太子府。风琊,你与我们的眼线取得联系,将流月城状况随时告知于我。”
  “属下遵命。”
  “哥哥,那我呢?”小曦仰头问。
  沈夜微笑:“你跟在哥哥身边就好。”
  夏夷则没有直接进入长安。
  他一路上虽多遇艰险,长安与宫中的消息却一直都没有断过。
  他自小在外修道,少在宫中居住,然而圣元帝对他颇多宠爱,朝中大臣亦对他多加赞赏,这么多年下来,他自有一些眼线,身后亦有几家势力扶持。
  太子与二皇子刚愎自用心胸狭窄,多为人不喜。朝中许多大臣一直劝他早日回京,商讨大计。然而他与圣元帝之间颇有嫌隙,加之母妃红珊之死让父子俩反目,夏夷则心有怨恨,更不愿入宫,与那些人整日争权夺利。
  他师傅清和真人早些年教导他时便偶尔问起他对帝位的看法,那时他满心厌恶,根本不想提及,便僵着脸不说话。清和无奈,拍拍他的肩膀,让他练剑去了。
  后来行走江湖,见得多了,总算沉稳几分。每每回宫,两位兄长的做派嚣张跋扈,让他百般不堪,更不想沾染那些秽气,连带着对父亲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这些年两位兄长做事太过分,朝中好几桩案子都出了差错,江淮的洪水和北方的干旱救灾迟缓,朝廷发放的救灾银两又出了纰漏,贪赃枉法、官官相护,种种罪状罄竹难书,百姓怨声载道。每次他外出时看到那些苦命的百姓,都恨不得就地将他们绳之以法!
  朝中几位老臣见他心系百姓,纷纷热心帮他张罗起来。夏夷则虽不想理会,却每每被他们说动,不由自主就会到他们口中出了事情的地方走动,体察民情,也看看当地的官员风气。
  走得多了,看得广了,便觉得百姓疾苦,岂是居于庙堂之上可以轻易体会的?
  圣元帝虽于亲情方面对他们母子多有亏欠,但于治国,总算尽心尽力。
  至于他两个哥哥……夏夷则冷冷一笑,这江山若真的交到他们手里,还不知会乱成个什么样子!
  听半个多月前的消息说,他二哥已经被他那位心狠手辣的大哥以谋逆之罪关了起来,而他那位叱咤风云几十载的父皇,也早已陷入昏迷无法处理政事。整个长安,尽在他大哥掌握之中。
  夏夷则远远看着长安。
  这个城市喧闹繁华,人来人往,夜夜笙歌,那些暖红的灯笼和悠扬婉转的歌声将整个都城衬托得愈发歌舞升平。
  护城河里偶尔飘过几盏灯女儿家放出的河灯,点缀着与城中喧哗截然相反的静谧的城墙外围。
  平静安宁的护城河,笙歌醉梦的长安城,还有那暗夜中隐藏的锋利杀机。
  大臣们的府邸都被监视起来,最近的消息根本无法传达给他,夏夷则不敢贸然入城。他不愿连累他人,想了很久,却发现无人可以联系。
  忽然,他想起什么。犹豫了很久,才拿出乐无异给他的偃甲鸟。
  他想起乐无异说过的话,若是需要他帮忙,传消息给他即可。
  乐无异……征西大将军、定国公乐绍成的独子。
  夏夷则闭了闭眼,不知是否该让乐家搀和到自己的事情里来。
  夜风吹了很久,城外山坡上,缓缓飞出一只木制的偃甲鸟,向静水湖方向飞去。

  第二十六章

  静水湖。
  谢衣正在偃甲房修理偃甲,乐无异咋咋呼呼地跑进来,嘴里大喊着:“师傅师傅!夷则来消息啦!他们已经到了长安……额……师傅,你在做什么?”
  只见谢衣桌前摆着一大推散落的零件和图纸,旁边摆着几个小瓶子,还有分堆摆放的草药,他正将小瓶子中的水倒入桌上的偃甲中,低头认真观察时还不忘在一旁的手札上记录几句。乐无异仔细看了看,那偃甲与他们前段时间做的滤毒偃甲十分相似,不过看起来更加精妙,木栓和机括都灵活了许多。
  “师傅,这是?”
  谢衣将滤过的水倒入碗中,拿银针和一个小药包搅了搅,发现水变了色,浅浅的黄色看起来像泡过的茶,甚至有些淡淡的药香。他有些失望地放下银针,揉着额角,对徒弟解释:“上次我们做出的偃甲还是有些不足,但是时间仓促,只能暂时使用。最近我重新设计了这个偃甲,想要试试能不能将井水里的毒解开,只是……”
  他叹了口气,显然没有成功。
  乐无异凑近看了看,有些惊异:“师傅,您把有毒的井水和大夫们开的药包都带回来了?”
  “带了一些回来。”谢衣稍作解答,看到他手里的偃甲鸟,便问,“你刚刚说夏公子来了消息?他们已经平安到达长安了?”
  “到是到了,不过他们分头去做自己的事儿了。”乐无异面露担忧,“夷则说,他现在没办法回家,也因为某些不方便说出口的原因无法投宿客栈,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问我能不能帮个忙。师傅,您说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啊?”
  闻言,谢衣眼睛稍微眯了眯,问道:“他是想让你帮忙找住处?”
  “差不多吧。”乐无异坐下来,对这个没太在意,“我让他去找我爹就好啦,家里房子多得很,他去住上一年都没事儿。不过……夷则一向不愿意麻烦别人的,这次却向我开了口,是不是遇到什么大麻烦了?凝音石里也没说……”
  苦恼地抓了抓头发,仍在乱七八糟地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儿,乐无异面对谢衣新出来的偃甲都没有太大兴趣了,一双茶色的大眼睛郁闷地半眯着,长而卷翘的睫毛落下半片阴影,看起来奇怪地有些被遗忘的委屈。
  谢衣失笑,劝道:“夏公子为人谨慎,自有他的打算,无异你不要太过担心了。”
  “谁担心了。”乐无异嘀咕了一句。
  嘀咕完,还是对着偃甲鸟传了消息,让它先给爹娘传递消息,再去找夏夷则。对爹娘说起这事的时候,大大小小零零碎碎的事情说了一大堆,什么要朝阳的大房间,厨子要做拿手菜,缺什么补什么……若不是早就知道两人只是朋友,乐无异这样子简直像是让爹娘照顾准儿媳……
  谢衣一直含笑听他说完,看偃甲鸟飞出去了,才道:“你考虑清楚了?”
  “考虑?这要考虑什么?”乐无异为他莫名冒出的问题愣了下,没反应过来,“您是说帮夷则?”
  谢衣点点头:“是啊。”
  “帮个忙还要想很久?”乐无异不太理解,“夷则有困难,我能出力,自然就帮一把,也不妨事。”
  “你啊……”谢衣摇摇头,却没有再说。
  乐无异还想再问,却发现谢衣腰间多了条石头挂件,不由问出声:“咦?师傅,你什么时候买的?这绳子上是玉佩?哎不对……好像是石头……”
  谢衣低头看了下自己腰间系着的东西,尴尬了一瞬,侧身避开他的目光,强自镇定道:“没什么,别人送的小玩意儿罢了。你爹娘前几日不是让你早点回去?你何时动身?”
  他这话题转的生硬,乐无异却没发现。
  平日里谢衣经常帮助别人,有些人为表感激之情会赠他一些小礼,谢衣大多委婉谢绝,偶尔盛情难却,会留一两件小玩意儿作纪念。他还以为是上次客栈里有人送师傅的礼物,没有多想。顺着谢衣的问话说:“本来打算再陪您在这儿住一段时间,可是……”
  谢衣听他口中犹豫眼神躲闪,挑了挑眉:“怎么?”
  乐无异干咳两声,小声哼哼:“我想早点回去看看能不能给夷则帮个忙……”尾音低如蚊呐,却隐隐带着担忧。
  谢衣心中叹气。他这个徒儿善良乐观,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有一颗赤子之心,对待亲友总是亲近关怀。虽然少了些防备顾虑,却比其他人活得开心肆意。
  夏夷则与他认识不过月余,却已得他真诚以对,倾力相助,可见他这徒儿对夏夷则有多信任。
  谢衣敛下眉眼,不欲多说。
  虽然无异日后知道真相时难免会有些伤心失望,他这个做师傅的,现在却不能妄加评断。
  “师傅?”乐无异喊了声。
  “哦,无事。”谢衣笑了笑,“你既已决定好,便按自己心意去做,无需顾虑为师。”
  “那师傅你呢?要跟我一起去吗?”
  谢衣摇摇头,指着桌子上的偃甲和材料,说道:“我想把这个偃甲做出来。”
  “可是偃甲也没办法完全把毒性解除啊,师傅,你想到其他办法了吗?”
  “还在想,慢慢来吧。”
  “那您什么时候去长安?我爹娘可说了,这次一定要拉您回家过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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