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手中,岂不是得不偿失?”
夏夷则敏锐地察觉到谢衣对行兵打仗这个话题不喜,遂主动打住话题:“谢前辈说的是,晚辈受教了。”
沈夜一直没有加入他们的讨论,此刻却盯着夏夷则静静思考:夏夷则为什么会对行军打仗如此在意?莫非是哪位武将?没听说啊……还有那些来刺杀他的人,训练有素,不像是野路子……
乐无异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三人的心思,没心没肺地夸奖夏夷则:“夷则你好聪明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师傅,不如我们做个方便军营里使用的偃甲鸟吧?”
谢衣瞥他一眼:“你先把手里几个偃甲做完再说吧。”
“哦哦,对哦!还有好几个没做呢……”乐无异苦了脸,“夷则,你再等等吧,做偃甲鸟的材料没有了,等我把手里的东西做完,到时候再研究研究。”
“在下说笑,乐兄不必当真。”夏夷则迟疑了下,还是说,“日后再说吧。”
“好。”
几人正说着,天已大亮。
华月、小曦、风琊陆续醒来。几人整理好行装,一起进城。
既然准备一起走,大家都提前商量过路线和日程,沈夜一行人和夏夷则急着赶路,所以路上安排多有匆忙,而乐无异要陪谢衣要绕到纪山回静水湖故居一趟再去长安。几人约好,到江陵分别。
进了城,乐无异催促着大家找了间客栈打尖,吃过早饭后,舒舒服服洗了个澡,众人这才继续赶路。
乐无异牵着小曦到集市上逛了逛,买了些调料和材料,其余人也备了些干粮,安排妥当后一起出发。
出了城,便是官道。
沈夜他们都骑马,夏夷则本是御剑而行,这回也不得不改了方式,被乐无异拉去买了三匹马,他们两人加上谢衣各骑一匹。
夏夷则问起:“乐兄,你们此前,难道都是步行吗?”
“不是啊,我们在西域的时候就骑骆驼,在山上就步行,在海里就坐船,天天步行,谁吃得消啊!”乐无异骑着马,看了眼慢悠悠在前面骑着马的谢衣,悄声说,“其实我师傅有做过一只偃甲飞船的,但是那东西太大,他送人了……”
夏夷则看他表情沮丧,安慰道:“走到哪里都有最适合的方式,只乘坐飞船的话,恐怕不好安置。”
“也是。”乐无异点点头,“不过我法术不好,不然就可以像你一样御剑了……夷则,你的法术跟哪里学的?”
“乐兄是想问在下师从何方?”
“对啊,你师傅是谁?什么门派?厉不厉害?”
夏夷则想起师傅,笑得很温和:“我师从太华山诀微长老,师尊他性情潇洒不拘小节,这些年教了我许多法术和为人处世之道。我自小在太华山长大,师尊对我恩重如山,若不是……若不是此次有急事,我此刻应当正在听他教诲。”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乐无异猜测,“那你师父一定是个爱说教的老不修!”
“呵呵,我师尊怎会是老不修……”夏夷则被他这说法逗笑,“我师尊他虽然已经几百岁,却因修真炼道而保持容颜不改,姿容非常人所能企及,况且……他并不是因循守旧之人,万不是乐兄口中爱说教之辈。”
“咦?这么有趣?”乐无异兴致上来了,“真想见见你师傅。”
“若是有机会……在下必当为乐兄引见。”
他们二人聊着天便掉了队,风琊在前方回头吼了一声:“我说你们两个小子磨蹭什么呢?还不快赶路!今晚又想露宿街头吗?”
“哎呀糟了,都落后这么多了!”乐无异大叫一声,连忙挥起鞭子赶上去,夏夷则紧随其后。
第十四章
华月有些奇怪,夏夷则与乐无异认识不过月余,怎会对他如此担忧?她一边用法术暂时控制住乐无异的身体,一边观察着夏夷则的神态。后者看着乐无异,脑中不知在想什么,只是思虑颇多,一片紧张不似作伪。
谢衣到楼下去询问掌柜,沈夜带着风琊到了后厨。
因为这个客栈较为偏僻,现在还未天黑,客栈中吃饭的人少,厨子们都很闲,除了少数几个备菜的学徒,掌勺师傅们都站在门口闲聊。
沈夜他们一出现,完全与杂乱繁忙的后厨格格不入,几个师傅静下来,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走上前来问:“两位客官怎么到后厨来了?”
沈夜问:“闲云阁的菜是哪位师傅做的?”
一个老师傅走上前应下:“是我做的,客官哪里不满意吗?”
沈夜看着他:满是油渍的袖套和围裙,老实憨厚的一张脸,手因为常年握菜刀和锅柄生满了厚茧,看着他们的时候,眼中充满了对他们的不满……一看就是对自己厨艺极有信心。
风琊直接朝他质问:“老头,你是不是在菜里……”
“风琊!”沈夜打断他,转向老师傅,“请问师傅可有哪几味材料是所有菜里都放了的?”
“所有菜里?”老师傅拧起眉,“盐和水。”
老师傅隐隐察觉到什么,紧张起来:“两位,菜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是菜不新鲜吗?”
“装什么蒜!你这臭老头竟然敢在菜里下毒!”风琊一把揪起他衣领,凶神恶煞地问,“说!是谁派你来的!”
“你……你干什么!”老师傅被他吓了一跳,挣扎起来,为自己叫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下毒!老夫在这客栈做了三十年的厨子,怎么会砸自己的招牌!你不要血口喷人!”
沈夜这次却没有拦下,而是观察着其他围上来解救老师傅的人,发现他们的表情的确又气愤又紧张,夹杂着骂骂咧咧,显然对他们这些不速之客十分怨恨。
一个学徒站出来指着他们骂道:“你们到底是谁派来找茬的!我师傅做了这么多年菜,方圆百里都叫得上名号,你们胆敢踢馆?老子跟你们拼了!”
沈夜轻哼一声,一挥袖子,那人便定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闲云阁的客人是吃了你们的菜中了毒,你们居然说这与你们无关?呵,当真好笑。”沈夜示意风琊松开那老师傅,冷着脸吩咐道,“你们最好马上告诉我,到底是谁下的毒,本座或许可宽容一二,如若不然……别怪本座心狠。”
“你……”有人愤愤不平。
老师傅咳嗽着拦下,也冷着一张脸,跟沈夜对峙:“嫣儿,你们几个去查查今日的菜和调料可有问题。”
“师傅……”
“快去!”老师傅喝道,面对沈夜不卑不亢,“老朽从不做这昧着良心的事儿,今天若找不出问题,你们怎么也得给老夫一个说法!”
沈夜不语。
风琊不放心,跟着他们一起进去检查。
谢衣带着掌柜也赶到了,看到他们这剑拔弩张的场面,不由得诧异:“这是……”
沈夜淡淡摇头:“稍等。”
倒是老板极其紧张,不分青红皂白就朝老师傅骂过去:“老子雇你们来做饭是裳你们一口饭吃!你们竟敢给客人下毒!你们……”
“老板,事情还未问清楚,您还是不要急着责备他们。”谢衣从中调和,“再等等看。”
不一会儿,风琊跟着那几个学徒一起出来,脸上表情都十分难看。
老师傅心中一沉:“嫣儿,怎么回事?”
那位叫嫣儿的女子咬着嘴唇,闭上眼咬牙说道:“食材和调料都没有问题……”
“那你们怎么……”老师傅脸色一变,抖着嘴唇说,“你的意思是……”
沈夜压低了嗓子:“风琊?”
风琊硬着头皮回答:“回尊上,是水。”
老师傅直接晕了过去。
老板身子都软了:“你说什么?水?锅里的水还是井里的水?”
风琊嗤笑一声,“锅里的水哪里够毒死一个客栈的人。”
“什……什么……客栈里还有那么多客人……井里的水可是通往其他村庄的啊……”老板也晕了过去。
“什么?!”谢衣的脸色也变了,语气严厉起来,问在场几位还清醒着的人,“井里的水通往哪里?会影响几个村庄?”
嫣儿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十……十几个……怎么办?他们会不会?公子,这毒不碍事吧?”
“不碍事谁来找你们!”风琊狠道,呸了晕倒的两个人一口,走过去问沈夜,“尊上,现在怎么办?”
谢衣为风琊这声“尊上”挑了挑眉,平日里华月都直接称呼沈夜为“阿夜”,小曦叫他哥哥,而这个风琊总是存在感不那么强烈,印象中似乎从未在他们面前直接喊过沈夜,都是沈夜吩咐他居多。这个“尊上”可不是处处都有的啊……这人又是什么身份呢?
沈夜凉凉瞥了风琊一眼,后者脊背一寒,顿时知道自己失言,不敢再说话。
“你继续查探到底是何人下此毒手,务必找出真凶。”沈夜道,又补充一句,“抓到人记得留活口。”
“属下明白。”风琊躬身告辞。
“哥哥!你们找到凶手了吗?”小曦的声音传过来,两人回头,就见小曦跑着朝他们喊,“大夫已经到了,华月姐姐叫我来找你们。”
“小曦慢点儿。”沈夜蹲下接住她,问道,“乐无异如何了?”
“华月姐姐帮他控制住了伤势,几位大夫正在看呢。”小曦认真回答,“客栈里还有几位客人也中了毒,华月姐姐叫人把他们搬到一起,跟几位大夫一起商讨解毒办法呢。”
“好,知道了。”沈夜看到谢衣从井中打了一桶水上来,往一只竹筒里装,忍不住问,“你这是?”
“收集一些井水,方便几位大夫查出毒性。”谢衣将竹筒封好,又重新装了几只。
沈夜问他要了一瓶过来:“可否借谢公子的偃甲鸟一用?”
“叫我谢衣便好。”谢衣看他端详着手中的竹筒,疑惑,“沈先生借在下的偃甲鸟是打算做什么?”
沈夜也学着他笑:“你也像月儿一样叫我阿夜好了。至于借偃甲鸟……我有个朋友,于毒蛊之术颇有研究,说不定交给他看看能帮得上忙。只是,我这位朋友居住之地距离此处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