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阵酸楚,我那么全心全意的为她好,却换来这般怀疑和嘲讽……想起在玩具城里跑到汗流浃背的样子,真是何苦来的。既然她已经先入为主的认定我会干这等卑鄙之事,倒也省得我去解释什么了。因为,在她眼中,解释就是掩饰。
只是,望着她那冷漠的眼神,我的心又痛了。
胸口剧烈的起伏告诉我,她只需一个眼神,就能让我心痛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是谁说过:心不动,则不痛。
我到今天才体会到这句话的另一个含义——原来谁先动心,谁就输了。
我活在幻想的世界里太久,我想要的幸福从来就没有属于我过。其实她已经极尽她所能的对我好了,让我搬来和她同住,关心我的吃穿,甚至为了我推掉工作……只不过,她所做的这一切是基于把我当成了一个小妹妹。
她并没有对我动心,而我动了,所以我输了。
我们两个就这样以不同的心境互相望着,却不说话。房间里静到一个极致,我甚至能听到她床头柜上小闹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
滴答~滴答~滴答~
我用沉默的方式抚慰着我那难以言明的伤痛,然则于她而言,我的沉默恰恰是“事情败露”后羞愧的表现。
“我原来那个泰迪熊呢,是不是已经被你当垃圾扔了?”
她生气的时候语调并不会变高,还是那么淡淡的。然而却又透着一丝冰冷,散发出阵阵寒意。
我讨厌她这种不愠不火的样子,讨厌极了。
“是扔了又怎么样?”我努力的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可任谁人都能从我的话中嗅出一点火药味吧!其实,那熊在刘佳的车里。
“唉~”她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用脚踢了踢床下的泰迪熊,“这个……你也拿去扔了吧!”
这句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的扎在我的胸口上。我的身体不自觉的轻微抖动着,紧紧的咬着下嘴唇,一字一句的问道:“连我一起扔了,是不是更好???”
眼神死死的盯住她,一个卑微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不,安心你一定要说不;只要你说不,我将不再奢望,老老实实的做你的妹妹。”
“……”她并没有立即答复我,思考片刻后再开口,语气依然是那么淡然,“这里本来是给你暂住的,如果你想走……”
“不要说了!”轰的一下,胸中压抑的怒火终于被她瞬间点燃,我愤怒的吼道。佑佑啊,人家已经明摆着告诉你了,当初看你可怜暂时收留你,你怎么还想赖在这了呢。难道你是贪图她的回报吗?你不想想,人家从来没要求你做什么,你付出的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啊!
“放心,我不会赖上你的。”扔下这句话,我转身去开门。
“如果我之前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我跟你道歉。”身后飘来的这句话……是不想跟我撕破脸吗?缓缓的转过身来看她还有什么说法。
她忽然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我想,你对我会有那种想法应该只是一时冲动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胸口的那把尖刀插得更深了!安心啊安心,你可以拒绝我,但你不能否定我的感情。冲动是吧,好啊,那我就冲动给你看看。
上前两步,两只手往她肩膀一推。
“啊!”她被我这突然的举动弄得猝不及防,下意识的惊呼出声。
我不给她反抗的机会,就势跪上床,压在她身上,两手分别摁住她的手腕。
她试图挣扎着要起来,奈何我此刻的力量大的惊人。
看着她徒劳的样子,我露出了魔鬼般的胜利微笑。然后俯下身去,吻上了她的唇。
好甜,好软~喉头发出满足的呻吟。上一次被她“强吻”,我脑袋空白,完全没体会到个中滋味,现在该轮到你满足我了,不是吗?
我已经不满足于唇与唇的碰触,无师自通的伸出舌头试探着往里面挤了挤。咦,竟然没遇到阻碍?我的舌头挤进她的牙关,然后……碰到了同样的柔软。
哼,你也动情了,不是吗?
刚才的怒气已经消失殆尽,漫天的情丝将我罩在其中,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想要再多爱她一点。
两片柔舌在互相试探着,挑逗着,纠缠着……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和喜欢的人亲热是这样一种感觉,真是前所未有的体验。难怪那时总是下意识的拒绝王哈哈的吻,他终究不是我心里的那个人。
几乎吻的快要断气了,我才抬起头,满目柔情的俯视她。只是一个简单的吻啊,仿佛已经耗尽我所有的力气。
她的面颊微红,轻轻的喘气。好美,我深深的凝望着这张脸,有一天,她会像我迷恋她这样迷恋上我吗?会有那么一天吗?会吗?
“这个吻……还满意吗?”她红唇微启,那摸样让我越发迷醉。
点点头,呵,这感觉何止用满意来形容。
“那作为代价,你可以告诉我,那只熊被你扔到哪里了吗?”明明是她在我身下,说话时却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哗啦啦,一盆水从头到脚把我浇了个透心凉,代价?之前的忽然变脸讨好,刚才那炽热的吻,动情的回应,紊乱的呼吸……竟只是一次荒唐的以物易物的交换吗?我已然出离愤怒了。
全身脱力,颓然的倒在她身上,伏在她的胸口,失声痛哭,“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连一个玩偶都不如吗?”
我彻头彻尾的败给她了。
她就这样任由我大哭了好一会儿,然后撑起身子,探寻的问我,“其实,你没有扔掉,对吗?”
天哪,她只知道她的那个破烂熊,从来就没有关心过我,连一点施舍的安慰都不给。
我任由汹涌而出的泪水顺着两颊淌下,冲她吼道:“扔了,扔了,你再也找不到了。”
然后一摔门,跑出了房间,离开了这个所谓的“家”。
☆、第52章 不做乖乖牌好不好
为什么,你让我不要胡思乱想?
为什么,你非要告诉我你有一个喜欢的人?
为什么,你可以为了一个玩偶就如此对我?
为什么,你总是看不见我的真心?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带着这么多悲哀的“为什么”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心痛到已经麻痹,没知觉了。
不知不觉走到公车站,随便挑了一辆车坐上去,也不知道到了哪,然后下车,又随便的挑了一辆上去……如此反复,像一个孤魂野鬼,游荡了大半个北京城。
直到夜里11点,公车都停开了,我从末班车上下来,发现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抬头看了眼旁边的公交站牌,角门?还是不知道在哪里。只是从公交牌上的线路大概判断是在城南吧。天哪,我怎么就从望京跑到这里来了。
我跑出来两个小时,安心竟然连一通电话都没打给我……佑佑,认清楚现实吧,人家根本就不在意你是死是活。
蹲在人行道旁的台阶上,茫然了。蚊子走后,我甚至连个投奔的地方都没有。偌大的北京城,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我,一无所有。
不知道一个人在路边蹲了多久,手机突然响了。
心头一跳,会是她吗?
可惜来电显示清楚的告诉我——NO。
一摁下接听键,电话那头就传来左小芋那略带调皮的声音,“我说表妹啊,把表姐一个人丢下,跑哪快活去了?”
在这陌生的清冷的伤心的夜里,左小芋的声音听起来竟然那么亲切,我“哇”的一声就哭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你怎么啦?”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那么急切。
我无休无止的嚎啕大哭显然吓坏了左小芋,她着急的问道:“别哭别哭,你现在在哪?”
将公交站名告诉她后她只嘱咐了一句,“在那别动,我来找你。”然后,挂断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左小芋在昏暗的路灯下把一个迷路的“小朋友”捡上了她的车。
忽然置身于一个温暖的空间,窝在舒适的车座椅里,几分困意悄悄的朝我袭来。我懒懒的靠在椅背上,侧头看着窗外,微微开了点车窗,凉风扑面。这种感觉怎么似曾相识?是了,一年多前,离开怀柔片场那天,也是这样。
左小芋和强哥一样善解人意,我不说,她也不问,就这么默默的开着她的车。
左小芋租的房子就在公司附近,我还是第一次参观。其实,也没什么心情参观,就是进门的时候下意识的扫了一圈。
没来由的想,这里要比她那里乱很多哎,不过这才像80后嘛。唉,怎么又想起那个人了。
左小芋显然很不好意思,说要整理一下,我赶紧拦住她,说自己也没比她好到哪去。
“你一个人租这样的一室一厅,贵吗?”我一时找不到话,随便闲扯。
左小芋点点头道:“不便宜,不过我在酒吧唱歌还负担得起。”
忽然想起她可是伯克利毕业的高材生,怎么就回国当起酒吧歌手来了。
面对我的疑问,左小芋不置可否道:“我学的是音乐教育,一直想回来后去幼儿园教小朋友们,可是……”
“可是你父母不同意?”
左小芋面露讶色,“你怎么知道?”
我无奈的自嘲道:“我和你一样,刚进唱片公司的时候,还被我家老太后赏了一耳光呢。”
闻言左小芋扑哧一声笑出来,“老太后,垂帘听政那种?”
“正是,正是~”说完我拍了拍坐着的沙发转问道:“晚上,我可以睡这吗?”
左小芋连忙摆手道:“我睡这,你睡我的床。”
“这鸠占鹊巢的事儿我可干不出来。”我坚持睡沙发,要知道我拗起来,可是谁也没办法的。
我们两人一起把沙发展开,然后左小芋抱了被子和枕头来放在上面。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左小芋看我突然捂着肚子眉间微皱的模样,又着急起来。
有点胃疼,我这才想起为了找那个破烂熊没顾得上吃晚餐,有些难为情道:“你家有方便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