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与不可思议,倒是你母亲听后淡淡一笑,说,‘是吗?还好并不是没有办法克制。’说罢从怀中取出一整块羊脂玉雕刻而成的玉盒,打开,里面是两颗腥红似血的丹药,遇水即化。强行给那女孩灌下药水,不过片刻,她原本充满灵气的眼睛便变得黯淡无关,整个人也是痴痴傻傻。我惊奇之下,问你母亲打算把这小女孩怎么处理,你母亲仅是轻描淡写地道,‘带回家,陪我女儿玩吧!’”
“柳柳?”
叶辋川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说的是柳柳?母亲大人给她喝了毒药?”
“不是毒药。”
叶修摇头,“是一种可以破坏脑子、抹去记忆但能够保持祭司灵力的药,当时我还以为叶大人想谋反,因为此事先皇完全不知。寻得梅氏祭司,这么大的事她全部压了下来,无人知晓。但此后数年,她一直没有动静,对先皇也是忠心耿耿,让我倍感疑惑。再然后,便听到唐安毒杀先皇,叶大人自刎随行君侧的消息。”
“怎么可能?”
虽然叶修说得清楚,叶辋川还是无法相信。
“柳柳是梅氏祭司?母亲大人让她变得痴傻?为什么?这怎么可能?”
“大人!”
抓住叶辋川的肩,叶修试图让她冷静下。
“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你看见梅落会感觉如此亲切熟悉,我见了也是一惊,因为她们有着太过类似的气质。”
“不!”
叶辋川痛苦地抱着头,“我深爱的人,我曾经想要守护一生的人,怎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到我身边?母亲大人,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皇帝想杀人
太史令大人突然不舒服,早上都没去给陛下请安,御史中丞大人倒是一早就去见了陛下,然后又去洛阳了,就连本应守在陛下身边,关怀备至、呵护有加的亲王殿下清晨也不见了踪影。这是怎么回事?人一个个都跑哪去了?
卫信眯着眼睛,看早晨刚刚升起的太阳。朝阳艳丽却不炙然,明亮的光反射在他的盔甲上,让他越发显得英武不凡、身姿挺拔,唯一可叹的,便是堂堂禁军副统领脸上总是挂着一副市井流氓的表情,让人连称可惜,辜负了这身好皮囊。
“小顺子,你家大人在吗?”
走到叶辋川所宿营帐外,卫信见张顺拎着一个食盒出来,而盒里的食物几乎没有动过。
“怎么?连早饭都不想吃了,这怎么行?”
二话不说抱过食盒重新拎进帐里,卫信见叶辋川歪坐在软榻上,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病了没胃口也得喝点粥,不吃是不行的,话说回来,很严重吗?不然,我叫老方过来瞧瞧?”
“老方?”
叶辋川有些虚弱地笑了笑,“方太医现在见你不是绕路走吗?你干嘛一个人叫得这么亲热。没什么,着了些凉而已,不用大费周章。”
“这样啊!”
卫信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话说昨儿我可听见中丞大人约你一起吃晚饭,怎么?后面发生什么了吗?今天一大早你说不舒服,她去了洛阳,你们吵架了?”
“你就不能少八卦一点吗?”
叶辋川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没见一男的像你这样对这些感兴趣。”
“你不明白。”
卫信兴奋地摆了摆手,“这都是我接近小山的谈资。”
“原来如此。”叶辋川恍然大悟,“闹半天你俩的共同兴趣爱好是这个。”
“你少装清高。”
卫信不屑,“想当年是谁跟在我和小山身后成天说若清喜欢这个、若清不喜欢那个,我耳朵上的茧都是被你念厚的。”
“人不轻狂枉少年嘛!”
叶辋川毫不脸红继续道,“那当年我在她府外念情诗、吹草叶笛,也没见你们来帮我捧个场。倒是被拒绝时双双出现了,还一人拎着一只癞蛤蟆送我,我的心啊,真是被你们伤透了。”
“我纠正一下,她送的是癞蛤蟆,我送的是青蛙。”
“有区别吗?”
“有啊,你不觉得青蛙长得文雅些吗?”
“文雅?”
叶辋川差点把口里的粥喷出来,“亏你想得出这形容词。”
“当然了,”卫信洋洋得意,“当年是我不用考科举,否则。”
“否则你一定把国子监的老师给气死。”
叶辋川学着卫信摇头晃脑道,“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首你唯一能背的诗还是因为当年要追小山姐才痛下决心,抄了二十遍才背全的,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啊!”
“好了,不开玩笑了。”
觉得再说下去只会互爆糗事的卫信决定说正经事,“其实是陛下让我来叫你,说有重要事情交给你去办。”
“又是重要事?”
叶辋川开始觉得头疼,“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我看啊,多半是回京吧。”
卫信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状,“今早陛下单独宣我,说明日经过洛阳但不停留,直接回京,所以中丞大人一早就奉圣旨去洛阳作准备,这事不可对外人言,你得为我保密。”
“当然,”叶辋川点着头。
经过洛阳但不停留,陛下是终于下了决心吗?决心在洛阳将长公主与卫曲风除掉?
想到这里的叶辋川再也无心用早饭,放下粥,一把拉住卫信。
“走,我们赶紧去见陛下,让陛下等多失礼。”
“哎!”
卫信大叫,“忙什么,刚还一副病歪歪的样子,现在就这么精神,你装病哄我呢?”
洛阳城
太守府
看着一身便服,却手持圣旨的江若清,洛阳太守很为难。
“中丞大人,您让我一天之内把洛阳这么大的城给仔仔细细清查一遍,下官真的很为难,您看。”
“太守大人,我只说一遍,明日陛下即入洛阳,若是期间有宵小惊扰到圣驾,后果你明白。”
负手身后,打量着太守府大厅陈设的江若清说的声音不大,语调中却带一种迫人的威势。
“当然,当然。”
太守不住点头,以袖拭额上冷汗,“中丞大人说的是,只是城中情况复杂,衙门里的人手又不够,实在是。”
“我带来五百禁军,他们会听从大人安排,另外,我给大人提点下,城这么大,您不用派人处处去搜,只需抓住客栈、酒楼、码头这种人口流动性大的场所,自然事半功倍,其余地方,可以让每条街的里长担保上报,无须士卒们每户去查。”
“中丞大人真是聪慧过人,年少有为,让下官打心眼里钦佩。”
太守马屁拍得脸不红、心不跳,极其自然,“大人请放心,下官这就去办,一定确保陛下安全,将那些来历不明、流窜到洛阳的人统统赶出城去。”
要的就是这句话。
江若清点点头,“快去办吧!”
“哎。”
见江若清暂无离开之意,洛阳大守心中忐忑不安。
“大人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下官一定竭尽所能,让您满意。”
“你忙吧,我去西门看看。”
看到太守袖内半隐半露的银票,江若清强忍下内心的厌恶,如此道。
“西门?”太守不解,“西门有什么好看的?”
“运气好,会遇见一位熟识的朋友。”江若清淡淡道。
“朋友?”
见江若清领着三十名禁军向西门走去,太守越发迷惑。
“见朋友不是直接去家里,用带这些人吗?”
“你们退下吧,常平,你守在外头,若有人来,一概给朕挡了。”
“是。”
待帐内只有皇帝与叶辋川两人,皇帝走到一侧,从书案上拿起一把长剑,拔出,但见剑光似水,寒气逼人。
“好剑!”叶辋川开口赞道。
反复看了看,皇帝却将剑收起,放回盒中。
“剑虽好,毕竟是杀人的利器,朕此刻已有身孕,实在不宜碰此凶器。”
原来如此,叶辋川明白了。
“臣愿作陛下手中利剑,誓死保护陛下。”
“太史令大人请起。”
皇帝点着头,很满意叶辋川能够闻弦歌而知雅意。
“朕把人都叫出去,就是要和大人谈些不可让第三人知晓的事。”
“陛下请说。”
来回踱了几步,站在叶辋川面前,皇帝突然道:“你敢为朕去杀长公主吗?”
敢,我做梦都想!
纵内心情绪激荡,叶辋川低头,以此掩饰下自己不太自然的表情。
“臣是陛下的臣子,自然听陛下的话。”
“你不用害怕。”
没有忽略叶辋川表情的变化,皇帝自以为是地安慰着。
“长公主并无太大过错,又救驾有功,昔日还为大周、为朝廷付出很多,本不应如此。只是朕没想到她不仅纵容曲风在洛阳胡作非为、欺市扰民,还暗中勾结北燕,竟将我燕赵兵力部署图送给对方,幸而云笺指挥得当,燕赵郡才没有什么大的损失。朕这一生,最嫌恶的便是出卖国家、只顾自己利益的人,身为朕的皇妹、护国长公主,如此行径,着实伤朕的心。”
“臣明白,臣听从陛下的安排。”
“好。”
皇帝也不再多做解释,仅是直接吩咐道,“朕已告诉卫信,明日启程去洛阳,然后穿城而过、回长安,你与常平领着人带长公主与卫曲风去安乐郡主府,朕已备好两束白绫。”
皇帝指了指案上的木盒,“圣旨也在里面,不过只有安乐郡主的,知道长公主的怎么报吗?”
“知道。”
叶辋川清了清喉咙,以一种遗憾惋惜的口气道,“长公主爱女心切,意图劫走钦犯卫曲风,被侍卫失手恪杀。”
“错!”
皇帝自己念道,“长公主爱女心切,意图劫走钦犯卫曲风,被众侍卫阻拦。见事已至此,长公主心如死灰,为免安乐郡主一人孤单,遂取白绫三尺,相伴爱女于九泉之下。呜呼!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这句诗是这么引申的吗?叶辋川有些汗颜。
“臣遵旨!”
“具体的安排你和常平商量吧,不过主要还是锦衣卫动手,他就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