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三个人都觉得后背凉冰冰的。心中对朱隶更加佩服。
协助城墙上的人将伤者和死者送下城墙,朱隶和燕飞相对坐在地上。
自从燕飞回来,两个人只是目光对视了一下,没顾得上说一句话。
“燕王说,让你守十五天。”
朱隶吁了一口气,十五天,太漫长了,连续地守城,将士们异常疲惫,战斗力已降到了最低,如果李景隆再来两次这样的攻城,破城几乎是必然的。
“燕王还让我告诉你,李景隆胆小如鼠,好大喜功。”
胆小如鼠?李景隆惜命朱隶是感觉到了,看这些天的攻势,不仅是打法保守那么简单,李景隆一直用绝对优势的兵力来攻城,而他自己在这样的优势下,还是远远地指挥,从不靠前。
“燕飞,你的马呢?”朱隶眼球一转,忽然问道。
燕飞得意地笑了:“那可是一匹好马。燕王知道你还活着,兴奋地问我要什么,我就亲自到燕王马队里挑了匹最好的马,要了过来。今天这种情况我可舍不得让它上战场,把它藏在那边的树林里了。”
朱隶摇晃地站起来:“走,看看你的马去。”
“什么?!”燕飞吃了一惊。就算借了你的光要了匹马,也用不着现在去看吧。看朱隶站起来的样子,似乎累的走路都要打晃了。
朱隶靠在城墙上,用脚尖踢还坐在地上的燕飞:“怎么,你还怕我抢了你的马?!”
燕飞站起来:“你休息一个晚上,明天再去,你喜欢,送你有何不可。”
朱隶笑了:“我是很累,你说李景隆会不会也很累。”
“不会比你累,不过,今天攻城的将士们都很疲惫。”
“如果我这个时候带一队骑兵去偷袭他们,李景隆会怎么认为?”
燕飞也笑了:“他一定认为你守城的兵力富富有余,不过这个事情交给我好了,你用不着自己去。”
“我要让李景隆看到我,让他知道驻扎得离城这样近,我随时有可能取了他的性命。”朱隶哈哈一笑,摇晃着走了两步,回头道:“给我半个时辰的时间,你先去通知常百川,让他挑选一百名精神饱满的军士,在宣武门等我。我们去看看你那匹漂亮的马,顺道吓吓李景隆,让他搬搬家,离我这么近,想打我就打我,老子太郁闷了!”
燕飞不明白郁闷是什么意思,看着朱隶歪歪斜斜地背影下了城墙,心中一笑,这家伙,说话都跟别人不一样,真是诡计多端。
常百川挑选的这一百名军士今天都快憋出火来了,听说有任务,一个个兴奋得不得了,摩拳擦掌,就等着朱隶一声令下,也去拔拔他们的大营。
半个时辰后,朱隶换了身衣服,精神抖擞地出现在大家面前,然而几处渗出血迹伤口,让大家都想像得到朱隶刚经过了怎样的一番苦战。
城门大开,一百匹战马如旋风般冲了出去。
燕飞紧挨着朱隶纵马奔驰,别人看不出来,他却心中明白,朱隶只是暂时恢复了一小部分真气,现在跟别人动手,他还不如一个普通人。
一眼看见燕飞的马,朱隶忍不住赞叹,那真是一匹好马,四肢细长,匀称有力,见一百匹战马狂奔而来,不惊不慌,只是抬起它那相当俊俏的马脸,打了个响鼻。
“燕飞,你这一趟可是赚着了。”朱隶伸手想要抚摸马头,那匹马警惕地后退一步。
燕飞哈哈笑道:“你也有不被买账的时候。”
朱隶一撇嘴,想霸王硬上弓,转而一想自己现在可没这个本事,嘿嘿一笑:“别着急,回去在慢慢收拾它。”说着翻身上了自己的马,“走,去看看跟咱们玩了一天的老朋友去。”
第083章 北平守卫战之心头之患
“穿凿”战术朱隶忘了是从什么地方看来的,今天用在李景隆的大营里倒很合适。
李景隆将营盘扎成了三角营,本是互为犄角,却因朱隶他们行动过于快速,跟本还没来得及反应,朱隶已带着一百名骑兵在三个营盘里各跑了一圈,弄得每个营盘都人仰马翻,还趁机杀了一些躲避不急的军士,一边跑,朱隶让军士一边喊:“李景隆,爷爷来了!”
朱隶留意到前面两个营盘的将领仓促组织军士拦截他们,虽然等他们调动好了,朱隶他们已经从另一侧离开,但在第三个营盘,将领们调动军士并不是拦截他们,而是布出了一道防线。
朱隶知道李景隆在这个营盘。
他并没打算冲破防线,而是做了个手势制止军士们的喊声,而后气沉丹田,用仅有的一点真气高声喝道:“李景隆,爷爷看你来了。”
朱隶这声爆喝,吓得李景隆的脸都白了。他清清楚楚地听出了这是朱隶的声音,朱隶不是失踪了吗?什么时候跑到城里去的。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几天打得这样辛苦,原来朱隶在指挥守城。
一百匹战马没停,贴着防线杀了出去,当大家刚松一口气的时候,朱隶又带着人再次穿凿,像看花灯似的,三个营盘各跑一圈,然后扬长而去。
这次穿凿并没有给李景隆造成多少人员损失,却搞得人心大乱,这对朱隶而言,比杀掉几百人更有利。因为军心涣散对于任何一个军队来说,都是致命的。
回到城里,燕飞直接将朱隶送回将军府,朱隶也没有再坚持,燕飞回来了,他今晚可以不再睡在城墙上,况且,他实在没有这个体力。
几乎是滚下马的,朱隶靠燕飞扶着走进了阔别了多年的卧房,沈洁还在城墙边忙着做“战地护士”,一回到城中,她就义无反顾地担当起了这个角色,并且全情投入,这几天朱隶没有回来,沈洁也没有回来。
小芸是城里后勤大军中的一员,每天同一大群妇人一起做饭送饭,将军府里年轻力壮,手脚利索的人都去守城了,整个将军府就剩下索菲亚、张伯和两个年纪大的老人。
索菲亚也很想去,无奈语言不通,只好留下来照顾孩子,听到朱隶回来,忙把孩子交给张伯,自己跟了进来。
燕飞打着手势让索菲亚烧水,自己到张伯那里找了一大堆药材回来。
朱隶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直到被燕飞拖起来,穿着衣服被扔进了大浴桶里。
燕飞的手也随之伸进水里,三下两下将朱隶的衣服都给扒了,衣服粘在了伤口上,被燕飞一撕,鲜血随之涌出,温热的药水趁势而入,疼得朱隶差点嚎出来,若不是索菲亚在,真会光溜溜的串出浴桶。
燕飞没理会朱隶一张能吃人的面孔,将朱隶的整个身体都压进水里。鲜血越流越少,疼痛渐渐变成麻酥酥的感觉,很舒服,朱隶感到了深深的倦意,头靠在燕飞的手上,嘟囔道:“你很神哦,这一招从哪里学来的?”
不等燕飞回答,朱隶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燕飞嘱咐索菲亚保持水温,半个时辰后把朱隶叫出来,自己返回了城墙。
药水泡伤口是在杀手训练营生活时常用的,这种药水有消炎止痛杀菌的作用,还能活血化瘀。那个时候燕飞还不满十岁,每次训练完,身上都会青一块紫一块留下很多伤口,就会被人带到这种药水里泡着,后来才知道这么做不是好心给他们疗伤,而是让他们不会因伤停止训练。
朱隶几乎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躺在床上的,朦胧中似乎是索菲亚把他从浴桶里叫出来,帮他包扎的伤口。
想到索菲亚,朱隶有些脸红地笑了,转眼索菲亚跟着他快六年了,朱隶几次托周王将索菲亚送回国,都没有成行。随着时间的过去,朱隶看出索菲亚越来越不愿意离开他们了,收房?收个洋女人做小妾,确实很刺激,只是沈洁和小芸会怎么想?
唉,还是想办法把她送回国吧。
冲着喊他吃了饭再走的小芸说了句:“一会回来。”朱隶骑着马直奔西华门,经过昨天那一战,西华门的守军需要重新调配,朱隶需要先摸摸情况。
攀上城墙,燕飞也在,正指着远处跟架着拐杖爬上来的冯三虎说着什么。
朱隶挤到他们两个中间:“三虎,伤好些吗?”
“没事了,哪那么精贵,若有人来攻城,我冯三虎还能大战三百回合。”冯三虎大咧咧地说道。
“恐怕今天没人来攻城了。”燕飞指着远处隐隐的尘土,“昨天朱隶那一招凑效了,我觉得李景隆在后撤,已经派出去了探子,一会能收到确切的报道。”
朱隶看着远方笑道:“李景隆真听话,日后遇上好好夸夸他。”
燕飞笑骂:“遇到你这种无赖,敢不听话吗?”
冯三虎则竖起了大拇指:“朱将军的计谋真是无人能比。”
朱隶翻翻眼睛:“还计谋?!你没听见他在骂我无赖吗?”
三人一起哈哈大笑。
没多久,探子回报,李景隆果然带了大部分后撤二十里,在郑村坝驻营,只剩下都督瞿能带着一万军士没动。
瞿能?!
朱隶皱皱眉头,这个人已经不年经了,此番上阵是带着他儿子一起来的。此人跟过蓝玉,经历过多次战役,立过头功,不仅能打,且足智多谋,这几次交手,瞿能没少让朱隶吃苦头。
得想办法把这个人除掉。
朱隶望着李景隆离开的方向:“为什么留下一万人?”
“虽然大军后撤,但李景隆不会放弃攻城的。”燕飞接口回答。
“嗯。”朱隶点点头,“小芸做好了饭菜等我们呢,走,先去吃饭。”
燕飞嘿嘿笑道:“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朱隶瞥了燕飞一眼:“想办法也要吃饱再想,饿着怎么想?三虎,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骑马不方便。”冯三虎装出痛苦的样子指指自己的腿,他忘了刚才怎么吹牛还能大战三百回合。
朱隶知道他找借口不去,也不勉强,说了句:“我一会就回来。”拽着燕飞下了城墙。
“这里有饭,你自己回府里吃吧。”燕飞转身向城墙下的班房走去。
“喂。”朱隶拽了一把燕飞:“走,回府,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
“走就是了,这么啰嗦。”
军士牵来燕飞的马,朱隶想起前一天晚上那马不让他接近,好胜心起,先燕飞一步去牵马,那马果然警惕地后退,朱隶一错步,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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