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好处的。
小丑正带上了个花里胡哨的拳套，不知里头藏着什么恶毒的戏码，他做出夸张失望的表情，“你知道的，蝙蝠，我并不太介意你杀了我，用枪顶着我的脑袋，卡住我的脖子，用爪子把我撕成好几百块丢在阴沟里什么的——那时的你将多么让人愉快！多么有吸引力！但是——”
他一副好朋友的样子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蝙蝠侠感到强烈的电流，那拳套——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击穿了防护服。
他努力站直身体，现在可不是示弱的时候。
“你不杀人，却干比杀人还糟的事儿，”小丑说，“这不符合我们小小的游戏规则。”
“我不知道我们还有规则。”蝙蝠侠冷冷地说。
“你这么说真令我感到伤心，蝙蝠。”小丑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不过也可能是真的很伤心。
“我知道这研究有你的份儿，毕竟你已经勾搭上警察局了，那再搭上韦恩集团也不稀奇。但你的研究太邪恶了，你们对外老说是什么被动防御，但根本不是这样，蝙蝠，你在学双面啊稻草人似的去搞精神控制！”
他看上去痛心疾首，“你难道不明白，你必须得是个正经的英雄，我们游戏的目的才能达到，——就是让你理解正义或救赎，是些虚幻无聊的东西，是监牢天顶伸进来的光线，看着好看，却根本不可能抓住然后爬出去——就像用手电筒光线架起的桥——虽然我是个疯子，但这点至少比你清楚——”
“人质在哪里？”蝙蝠侠问。
“你还是不明白！”小丑叫道，像好朋友般用力拍拍另一个人的肩膀，看着对方笔直地站在那里，表情阴森得不像活人，有点儿怀疑自己的电击拳套坏掉了。
他叫道，“你不杀我，却能彻底毁灭我，这太不公平了！我知道你厌倦不停把我送进亚克汉了，我也有点儿烦，但事儿总不能两全其美嘛——你不能总不杀人却还能赢，这不公平——”
公平？蝙蝠侠想，哥谭情况糟到了他放弃了一切能放弃的原则，才能勉强肃清和规整的地步。现在，反倒是罪犯一脸委屈地跑来跟他说，游戏要讲什么规则。这太可笑了。
13．
“这种行为比整个哥谭的罪犯加在一起还恶劣——你肯定想把我变成个痴呆——不，更恐怖，你想让我变成个老老实实的白领，然后到银行去上班！”小丑喋喋不休地说，“天哪，你变得太坏了，蝙蝠，比我想得还坏。”
他看上去伤心极了。“你的界限在哪里？这绝不比杀人好。你不是个罪犯的证明在哪里？”
真够无耻的，蝙蝠侠想，无耻得他连反驳的话都找不着了。
他不理会他，低声说道，“说起犯罪，小丑，你喜欢戏剧性。你会把人质放在一个有讽刺意味的地方——他们是在你上次绑架那个孩子的地方，对吗？一个旧仓库。我在那里救了人，而你希望我在那里再放弃另一些人。”
小丑戏剧性地鼓掌，“你太了解我了，蝙蝠侠，你得到的奖品是：你可以向着正确的方向哀悼！”
他用手指点点蝙蝠侠的披风，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先揭开幕布，女士们，先生们，我很荣幸第一个看到蝙蝠侠的真面目——”
他得意地伸手去取蝙蝠侠的面具，后者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哦，蝙蝠！”小丑高兴地说，“你终于决定为自己牺牲别人了吗？”
蝙蝠侠的手臂像铁钳一样，小丑挣了一下没挣开，他咧开嘴，说道，“别那么紧张，蝙蝠，如果你做出这个重大的决心，我会全力支持的！”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玩偶，按一下胸口的蝴蝶结，它发出诡异的干笑。
“看，我很支持。”小丑宣布，好像这是个证明似的。
蝙蝠侠慢慢松开手。小丑向手机对面说道，“可以开香槟了，宝贝儿——”电视里的小丑女放下电话，露出兴奋的笑容，拿起枪……
一阵机枪的轰鸣声传出来，空气在震动下微微颤抖，蝙蝠侠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小丑得意地说道，“我太高兴了，蝙蝠——”
“我并不这么想。”蝙蝠侠冷冷地说。
电视里传来咒骂的声音，一个名字高高响起，“超人——”
小丑猛地回过头，电视里，一出超人英勇救人的戏码正在上演。他从窗户冲进去——这也没必要，墙壁对他像蛋糕做的一样软——抓住了持枪的歹徒，人质哭着诉说感谢，一个恐怖谋杀的现场，超人一旦出场，立刻变成了大团圆的三流亲情剧，小丑愤怒地想。
“你说过你不喜欢他来哥谭的，蝙蝠！”小丑愤怒地大叫，好像被最好的朋友背叛了，“这里是咱们的地盘儿……”
“闭嘴吧，你只是个罪犯。”蝙蝠侠冷冷地说，掷出了手里那枚准备了半天的蝙蝠镖，它落到地上，便炸裂开来，里面的药物弥漫开去，这够他们睡上一个晚上了。
蝙蝠侠退了一步，抓住蝙蝠索，向上升去。外面隐隐传来警车的声音，小丑会被抓住，再一次带回亚克汉。
他说的没错，他已经厌倦了这样的游戏。看着他杀人，看着他一次一次逃脱。他试图毁灭城市的黑暗，却让黑暗更加浓郁，那他只好再堕落一些，试图去挽救。但这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嘿！”一个声音说，他转过头，超人站在身后，仍是那身傻兮兮的制服，和灿烂的笑容。
“我后援做得怎么样？”他得意地问。
蝙蝠侠没理他，他转头去看停在楼下的警车，警察们正训练有素地跑向大楼，到了超人和蝙蝠侠退场的时候。
“我以为会有夸奖。”超人继续说，“我一直在听下面的动静，当听到你说出地点时，我立刻就冲过去了。”
蝙蝠侠取下面罩，声音低沉冰冷，“你不需要我的夸奖，超人。”他说。
“我是个不错的罗宾吧？”超人说。
穿黑斗篷的人轻轻笑了。既不是蝙蝠侠，也不是那个花花公子的笑容，有些严峻，但是如月光穿透云层。
“把西装穿上。”他说，开始脱去蝙蝠衣。“等会儿救护车来时，我想布鲁斯？韦恩和星球日报的记者最好在那里，毕竟有好几个人看到我们进来。”
“我可以装成很害怕。”克拉克说。
“这个我更擅长。”布鲁斯说。
他走到电脑旁边，熟练地切换了些按键，可是屏幕并没有任何改变，仍全是小丑狂笑的脸。他微微皱了下眉，手上动作加快了。
克拉克站在后面看着，这是一场哥谭式的斗争，虽然自己帮了忙，可整件事的风格完全是照着蝙蝠侠来的。
“系统里被开了个后门，除了很少几个人，没人有这样的权限……”蝙蝠侠喃喃说，盯着一堆的屏幕，蓝色眼瞳反射着无数流动的光。
“但你现在该回去休息了，布鲁斯，电击可能会造成内出血，你伤得够重了。”克拉克说。
“他们在研究所里头有内应，我得把他挖出来。”布鲁斯说。
“你可以明天再做，你的伤——”
“没关系，只要再花一点时间，我就可以追踪到。”布鲁斯不耐烦地摆摆手，“你回旅馆去吧，我记得你明天还有个采访。”
克拉克看了他一会儿，翻出手机，打了一个号码，说道，“阿尔弗雷德吗？我想你恐怕需要来接布鲁斯回家，他伤得很重，根本不能再工作了……他不听我的，他正在研究所……”
他挂上电话后，布鲁斯怒视着他。
克拉克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说道，“阿尔弗雷德二十分钟内就过来。到时你可以跟他吵。”
在离开研究所的时候，克拉克可算见到了布鲁斯？韦恩讨人嫌的本事，——当然他可能是把对自己打电话叫阿尔弗雷德的怒火，一股脑儿全发泄到了警察的身上。
“我真是不明白，我交的税金养的不是警察，是群清洁工还是怎么的？”他冷嘲热讽，“每次都是事情结束后你们才出现，打扫打扫房间。整个过程，我呆在办公室里担惊受怕，小丑在忙着犯罪，你们在干嘛？一边吃甜甜圈一边看电视？”
“呃，他们赶到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克拉克在后面说，“就车速来说……”
“关你什么事！”布鲁斯说，“肯特先生，我允许你在报道中引用我的话，我受够他们的低效率了！”
“可是他们的效率已经很高了！”克拉克说，也顾不得这时候装平凡，开始像超人一样忙着安慰被害者。“我想你一定本来不是这个意思，韦恩先生，你只是受到了惊吓！”他加重语气，布鲁斯当然不是那个意思，他和警察局一向合作愉快。
“他真的被吓坏了。”他对一脸愤怒的警员说，“他刚才在办公室里，吓得都快要跳楼了。”
“可惜我没跳，记者，让你失去了一个得到好新闻的机会，太遗憾了。”布鲁斯嘲讽。看来他真的很生我的气，克拉克想，阿尔弗雷德就这么吓人吗？
“我很高兴你没跳。”他干巴巴地说。
抬着罪犯的担架走了过来，小丑正在昏迷当中，布鲁斯看了一眼，突然朝他走过去。克拉克跟在后面，看到那人低下头，仔细地查看小丑的脸。那确实是小丑的脸，克拉克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
“请远离罪犯，韦恩先生。”警察冷冰冰地说，“你如果掉了一根头发，我们可赔偿不起。”
布鲁斯又看了几秒钟，才转身离开，冷冷地说道，“你们当然赔不起。小丑不过是个疯子，没有多个脑袋也没有多条手，你们折腾了这么多年，就是解决不了他。”
阿尔弗雷德的车子在外面停下，他下了车，对布鲁斯说道，“请上车吧，韦恩少爷，别用您伟大的口才折磨这些可怜的警察了。”
“我自己有车。”布鲁斯硬梆梆地说。
“上车吧，少爷，我一个老头子本来正在睡梦里，这么大老远跑来接你……”阿尔弗雷德说，克拉克几乎能感觉到周围警察对布鲁斯鄙视的眼神了。
布鲁斯冷着脸坐进去，克拉克连忙跟着进了车子，关上车门。
14．
“关于今晚的袭击，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布鲁斯？”他问，“我帮了忙，也许你会愿意让我采访你？”
“你开玩笑吧。”布鲁斯说。
“如果佩里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却什么也没采访到，他会开了我的。”克拉克说。这很大一部分是真的。
“你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