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要她选个理由方能相守一世,世上还有几人如她可悲!
街道上行人与之交错而过,纷纷对她投以怪异的眼光,上下打量着这个声如洪钟又奇怪之人。段小楼亦自感身上招来数道让她不悦的探究目光,横眉冷目的环顾四周,凶神恶煞的怒吼一声:“看何看,没看过比你们家儿俊女娇之人吗?”吓得路人避她三尺,生怕被殃及。
“哼~”段小楼冷哼一声,正提步继续游走,却听闻头顶上方传来一和善之声传来:“你可是柳家姑爷?”
段小楼仰头一望,原来茶楼二楼临窗中蔼然合笑的中年男子正俯视瞧她,她还未作回应,此人已疾步下楼立与她跟前,笑然道:“果真是柳家姑爷,走走走,到我茶楼中喝喝茶,解解乏。”话落,做了个‘请’的姿势,邀她入楼。
段小楼后退一步:“你是何人?你认识我?”
男子恍然一笑,继而道:“想来姑爷还不记得我。“指了指身后悬挂的牌匾:“我是这‘一品阁’的老板,敝姓王。曾受过木夫人关照,久记于心还参加过你与木小姐的喜事,记得姑爷的模样,适才恰闻柳姑爷的声音,便想邀你到楼上歇脚吃茶。”
原是受了漂亮岳母恩惠啊,段小楼见他满目诚挚不似别有用心的不良之人,是又觉得口中确实有些干渴,便同意随他入楼。
进楼段小楼方感这茶楼经营完善妥当生意兴隆的可一点也不比京城中的青楼差,看着厅中三两人围在一桌,摇头晃耳跟着在厅中建台抚琴姑娘哼哼两句,真是有别于青楼中醉生梦死的纯净热闹。
“这姑娘原是临县商贾之女,家道中落才迫不得已出来弹奏清曲赚些碎银。”王老板将段小楼请自二楼临近琴台的雅座,顺带给直至上楼目光仍未离开唱曲姑娘的段小楼解说一道,并为她倒了杯茶。
“有钱人家的小姐缝难能依靠着素日修身养性的才艺过度难关算得不错了,换做寻常人家的姑娘约莫只能卖身为奴或落得更不堪的下场。”段小楼收回探究的目光端起茶润了口,语气中带着难得一见的丝丝漠然,让王老板微微一愕,却又在下一刻见段小楼从怀中摸出一颗银锭子搁在桌面上:“端些茶点与我,剩下的便赠送与那个姑娘,是听曲的钱。”
这足足五两的银锭除去茶钱至少还盛有三两有余,大户人家作为打赏钱也算得阔绰,可偏偏前一刻段小楼还漠然待事,现下又雪中送炭,王老板一时之间不知她作何想,也未多加理会的收了银子,吩咐小厮做事。
不多时,小厮便送来几盘精致的茶点,段小楼伸手便抓了一块塞进嘴中,合着茶水一送下肚子,老板见她狼吞虎咽的模样,笑道:“柳姑爷,若我不是知晓你是柳家姑爷,我定会认为你这几日被人薄待了呢。”
老板说的实在却也真不知段小楼这两日‘为情所困’,还真食用甚少。段小楼口中塞着糕点,含糊不清道:“老板,我看你生意不错,要不你先招呼他人。”
王老板自觉有些失礼,尴尬一笑,将提在手中的茶包送与她茶杯面前:“这是我们新烘焙的茶,你拿回给木夫人尝尝,看何处须得改进。你今日的茶点就算是我请姑爷的,你的银锭在下也尽数赠与那位姑娘了。”
段小楼低头朝一楼一瞧,果见见收了琴声的姑娘对她感恩一笑,再敲眼前包好的茶包,段小楼戏谑的目光一扫老板,不免打趣笑道:“漂亮岳母乃品茗人中一等好手,我也是略有所闻,我那便宜岳父纵观外貌是配不得我岳母,可岳母却是心爱她的紧,你可是没半点希望哦~”
老板脸色霎时惊~变,诚惶诚恐:“姑爷,你可别乱想,我只想请木夫人品出这茶是否有还藏有拙劣之出,若没有,我便打算提一等价格售卖的啊。”
见他急的出汗,段小楼也不捉弄他了,只见老板用袖口擦汗再道:“柳姑爷,你听,这曲是姑娘送与你的。”话落,便如逃生离开。
丝竹之音沁入耳中,段小楼循声朝台中再望,只见那姑娘纤细之手绵绵拨弦,琴声时而清亮高亢时而缓急有序,不可否认这姑娘的琴艺的确值得众人沉醉,段小楼却将眸光转回糕点之上,继续囫囵吞咽。
“吴老爷,听闻令公子得了进士,不多日朝廷便委派官衔与他,这对你来说可是天大的喜讯,更是我们成阳县一大殊荣,倒时公子载誉而归莫忘请我喝上一杯啊!”
“好说好说,等我儿归来,那几日你们几人的开销皆由老板包揽,保管你们尽兴。”
“那吴老爷你的钱袋子可要装满待我们来哦~”
正当段小楼吃的甚欢之时,三五人昂首阔步的踏上二楼,寻了最好的雅座随坐,段小楼见他等身着与身后跟着家卫,不用想便知定时这成阳县的乡绅,排斥的呲了下牙,便打算视若无睹的填饱肚子离开。
那几人叫了茶水,领衔而来更是自鸣得意的上方位之人,缀了口茶,忽而重搁茶杯,神色凶狠道:“我儿如今作了官,我也今非昔比,若那柳家木雅歌再与我作对,看我怎么收拾她。一个女娃也敢再太岁头上动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此人正是被木雅歌送进过官牢的吴老板,吴乾!
他发狠之声恰巧被琴声方毕便引得的雷鸣掌声给压了下去,段小楼一字也未入耳,可与吴乾同桌吃茶的同行人听得分明,他们笑脸拍着马屁道:“你说的极是,这木雅歌哪是你的对手,暂不说她是个女子,瞧她经商的手段也不能与你相提并论啊,你何苦让她来烦你的心呢”又指了指楼下弹琴之人,笑的不怀好意:“再则又江姑娘的琴声在此刻相伴,吴老板你还有闲心去想柳家的黄毛丫头吗?”
吴乾的目光锁定下面的倩影,脸色果然缓了几分,叹息道:“可惜,江姑娘的琴声相隔太远,听不真切。”
同行人听出他话中意思,连忙招来小二,吩咐几声,便见小二急匆匆下楼到台中到江姓女子身旁耳语几句,片晌后,她便提裙只身来到二楼众人身前,只是眉宇紧颦让人看得出的勉强
“江姑娘多日,琴艺真是一日胜一日。”
对于眼前这些人看着赞美实则消遣,江凌燕僵硬的牵动下嘴角:“多谢赞扬。不知小女子是否可以弹奏?”她想琴毕早离。
吴乾贪婪的目光绕在她身上一圈,点头同意。远坐的段小楼瞧见这娇弱的女子双眸阖目而奏,姣好的侧脸是不加掩饰的心不甘情不愿,段小楼紧捏手中的糕点,心中升起一抹对富贵之人的痛恨。却也得忍下这口气,否则就坏了这姑娘的求生手段。
琴声断,江凌燕欠身一拜便准备离开,不想吴乾蓦然开口,话中有话:“姑娘若是答应早进了我府中做客,就不必吃这些苦,更会有银子为你父亲治病。”
江凌燕并未转身,直道:“小女子生来福浅,怕是再难进富贵之家。今日献艺已毕,诉小女子先行离开。”
吴乾骤然起身拉她,铁青着脸:“姑娘三番四次不接受我的好意,莫不是瞧不上老夫?”
“只望吴老爷莫要太抬举小女子了。”江凌燕不卑不亢的对视。
两人争语不休,又拉扯不断,正当江凌燕手腕被拽的生疼之时,只见吴乾倏地放开她的皓腕叫疼一声,恨然朝他扔杯打疼手背之人:“哪来的山野陋夫,居然敢打伤我。”
段小楼气定神闲的起身扬首饮口茶,拿起最后一块糕点,慢条斯理的走到额满青筋的吴乾面前,人畜无害的一笑,片刻,猝然将手中糕点在他脸上揉碎:“哪家的老狗逃院,居然在此地乱吠!”
☆、第25章
在场所在之人见此状俱是惊措不已;吴乾更是气的全身发颤,颤指段小楼:“给我宰了这个王八羔·”。
‘子’字还未脱口;既被段小楼狠狠的一脚踹在肚腹之上;跌坐在地上;惨白着脸捂住肚子呜呜叫疼。
段小楼临危不乱的见他所带会家子蜂拥而上向他挥拳踢脚,乍时段小楼宛若游龙般鲜明灵活的周旋在围剿她的打手中;游走在各招各式间,青色身影潇洒武动。顷刻间;本是悠雅二楼成了阽危之域;尘埃四起,桌椅茶具更是成了无辜的陪葬品,‘噼里啪啦’砸的支离破摔,更吓得一楼的客人纷纷朝外逃窜。
“哎呀,各位大爷别打了,别打了,别打了。”问询而来的王老板见此,手在空中无措比划,回应他的是一个被拳脚无眼而飞踢来的大块头,他惨叫一声便被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一直被凌乱打斗场面干扰而未有机会外逃的江凌燕吃力扒开他身上的重物,拉起他伺着段小楼不断消弱对方武力的机会逃了出去。
出了楼,江凌燕急然吩咐身旁而立的楼中小二:“快去衙门报官!”
王老板扶着腰对着另一个小二亦催促道:“顺道给柳家通个消息!”
“是,我们这就去。”两小二得了吩咐各奔目的地匆匆而去。
柳府,幽幽亭台外荷花已尽情怒放,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清香,木雅歌单手托腮,低眉闲阅石桌上的搁放的书籍,清风微佛,荷叶随风摆,木雅歌一动不动,好似失神看书,过了半响,身后的果姨实在是看不上,不禁轻唤一声:“小姐。”
木雅歌未有作响,果姨上前轻摇下她的细肩,她这才惊然回身望去:“何事?”
果姨一叹道:“小姐,若你不放心姑爷,让家丁寻她去,何苦在这里呢?两个人面对面好好说便是,总好过独身在此走神。”
木雅歌被道中心事,面上清浅一笑,口是心非:“我哪有走神,果姨你别瞎想,且我并未不放心那人,她与我并未有何关系,我方才只是看书看得太投入了,未听到你的声音而已。”
果姨指了指那本根本没被翻页过的书,挑眉看她,意思在明显不过:你还不承认你走神,那本书你就没翻过!木雅歌蓦然窘迫,继而故作镇定的阖上书,语气平稳道:“这本书有些深奥,需一字一句的专研方能悟透。”
她越是波澜不惊,越有欲盖弥彰之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