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的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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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骨的遗忘-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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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紧张,“对我而言,这场赌局已经开局,我赌你会为我举办一场婚礼,而你的赌注全都押在她身上,让她来毁掉这场婚礼。”

然后,她移步到他的身侧,手指轻触他紧绷的面部线条,嘴角浮起专注而职业的笑容:“我们都是愿赌服输的人。”

最后,她逃一般地离开这个空间。

她不敢去接受,他的回答是拒绝。

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勇气提出这样的赌局。不是每个女子都会愿意把自己的终身幸福放到一场乞讨而来的赌局上,并且是毫无胜算的赌局。

自那日起,郑谦与黎绘的婚期便成为半年来娱乐新闻的焦点。黎绘每每现身,她无名指端的‘鸽子蛋’都会秒杀无数闪光灯,娱记们锲而不舍地询问,黎绘始终犹抱琵琶,含笑以对。

终于在她回国后的首部电影上档的前期,不知何处传出的风声,郑黎二人的婚期终于已经敲定于年末,而他们的订婚典礼则安排与电影首映庆典同时举行。

传闻如燎原之火,一周内便成为更大报刊杂志、门户网站的标题性新闻,媒体几经转折求证,当事人都避而不答,只留给外界一个隐晦而饱含深意的公式化微笑。

六月十六日,周六。

喧哗的都市,匆忙了多日的步伐终于在这一天可以缓下来,旅居城市的年轻人们,将城市的夜生活点的炫亮。

行走在渐夜的西林市街上,你都可以遇见几对如胶似漆的小情侣,女方娇滴滴地指着黎绘唯美而华丽的海报说:“亲爱的,我们去看这部电影吧,听说晚上还有大老板郑谦和黎大美人的订婚宴直播呢——真是让人羡慕的女人,一向流连花丛的郑大公子,竟然要就这么结束他的单身生涯了,黎绘就是本事啊——”

“他们这些人也就是表面风光罢了,童话故事看多了才会乱幻想——”一向理智的男人们总是不喜欢自己的恋人歆羡他人的爱情,酸溜溜的话听起来也是言之凿凿。

“切,你们这些坏男人,自己给不了童话还不让别人看看了——”沉醉在美好想象中的女孩给了恋人一个鄙视的神情,她就是羡慕能拥有能嫁给这样白马王子的人生,难道还错了不是?

首映依然票房火爆。

但是参加首映礼的重要人物中,却迟迟未见黎绘与郑谦想身影。官方解释的后续有更重要的活动需要他们安排,影迷们没有失望反而表现的更为亢奋,举着大大的条幅纷纷表示诚挚的祝福。

此时的黎绘就坐在首映礼堂对面的休息室里,浅粉的长裙温柔飘逸,一改往日成熟性感的路线,显出她稍有的娴静端庄的一面,清淡的妆容下竟是一种待嫁女羞涩的风采。

这是荧幕下黎绘从未表露出现过的姿态。

可惜男主角至今仍没有音讯,或许他根本就不会出现,留她在这场可笑的谣言里自生自灭。这场赌局本就是她一厢情愿开始的,她说过愿赌服输的,为什么此刻,怕输的心绪无限上涌,她沉在这个自己编织的巨大谎言的网中,感到四处都是无处逃窜的恐慌向她逼近——

“小绘,你这孩子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现在正是你事业最如日中天的时候,现在放弃你会后悔一辈子的——”秦宁虽是黎绘的干妈,却待黎绘一直视如己出,她没有孩子,却在黎绘身上找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她总是觉得黎绘只要比自己更坚强更理智,就绝不会重蹈自己当年的覆辙,她定能达到事业的巅峰,而不是为了一段所谓的爱情,放弃一生的闪光点。

当年黎绘远赴美国,也是承受她一贯的思想灌输,而今天,这个向来对干妈崇敬有嘉的孩子,还是违逆了她的想法,义无反顾地要重走她那条老路。

黎绘双眼敛着狠烈的光线,猛地呷了一口杯中的烈酒,呛人的辛辣让她慢慢镇定下来,她幽幽地回道:“现在除了希望他能出现,我什么想法也没有了——干妈,你能跟我讲讲当年你和郑叔结婚时候的心情么?你还能记得么?”

那是翻江倒海都不曾想还能重温的记忆了,秦宁抽过她手中的伏特加猛地灌了一口,试图浇熄那段汹涌翻滚而来的记忆,她面露惜才之意的看了黎绘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谁能比她更了解这样的痛苦呢?

“为什么?为什么我嫁的是你儿子,你却要百般阻挠呢?”微醺的黎绘睨着眼望着秦宁,歪着嘴角问,“有时候我真觉得奇怪,你关心我远胜过你的子女,现在竟还要阻止我去爱你的儿子,真是个奇怪的母亲——你知道吗?曾经我甚至举得,郑谦和郑敬那么喜欢我,那么仰慕我,只是因为我能得到你的关爱,真的——因为有你的关心,我在郑谦的心目中才会有那么高的地位,想来也真是可笑——”

黎绘一个人对着一大瓶伏特加喁喁私语,她以为秦宁可能不在听,她只是自己酒后才有胆量说出来,她最心底的怯意。

“不要喝了。”秦宁夺下她举起的整瓶酒,“我认识的黎绘,不到最后关头是不会放弃的,现在你怎么都不能允许自己醉下去,既然已经把场面铺那么大了,就算是残局也得自己想办法清醒地去收拾好,这都是你自己一手策划的——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外面的人看到你失意狼狈的一面,去洗手间收拾收拾形容,我刚刚看到郑敬和她父亲已经来了——”

郑谦不想做的事,向来不是任何外力能怂恿动的。

而今天齐正容却成功了。

虽然后座的人还是如石化了千年的石头一般纹丝不动,但齐正容自我安慰,至少是上了这车了,把人载到了那边也不会让岔子出的太大,他料想郑谦他还是没有必要拆黎绘的台的。

他有一万个理由可以不去,但去了就不可能是泼冷水去的。

此时此刻除了黎绘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他的确也是在心底暗暗的较劲,想试探那千分之一的几率能否实现——周雨濛,是不是真的你眼睁睁地看着我娶别的女人都可以不再理会?

如果是真的,那样也好,我就真的愿意放下你,重获新生。

订婚晚宴被几个电影工作者安排地如影片中的场景一般唯美浪漫——

礼堂门口的冰雕天使已经在初夏的空气里等两位主人公等的香汗淋漓,白玫瑰堆砌而成的墙壁淡然绽放,几株含苞的百合错落点缀,圣洁之中透着温馨的气息,早已开瓶陈列的香槟酒纷扬一股甜美的香气——这样的气息竟让他想要流眼泪,场面越是温馨动人,心间的遗憾就越重,他多么希望,此刻一眺望,她就盈盈而立,站在宾客的中间接受祝福。

可以那个笑容莞尔的人,不是他想要的容貌。

心底一片灰。

自他出现的那一秒,镜头已经如影随形的捕捉而来,他知道黎绘这一次同意了外界的直接采访,甚至有电台采用了现场直播的方式,这场他们之间光明正大的计爱,谁也猜不到将会如何收场?

此次订婚宴宾客已经不再少数,就连西林市的几家大商家也都给足了面子前来捧场,只可以目光再三逡巡,关于‘锦华’的人,竟只有覃夏一人。

穆遥奇同周雨濛谁的影子也没有出现。

郑谦本就是面色冷峻的人,他没有表情的时候,总是显得特别的疏离,镜头对准他的摄影师都心感疑虑,如此大喜的日子,这位冷面大少难道竟也吝啬到一个微笑都不肯给。

但是关于他的镜头还是一个都不敢落下的全数捕捉,随着他渐进的步伐,两头的摄影机缓缓将他和黎绘的距离拉近,从现场直播的画面上看去,就像是浪漫偶像剧里的婚礼场面,男主人公一步一步走向女主人公,然后深情款款地执手相看——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喜剧就将开端的时刻,厅堂的大门口疾步跑来了一个人影——

一个衣衫普通,形容枯槁,与整屋子的上流社会人群找不到半点共同点的中年妇女,她步子很急,以至于跑到喘气都无法竖直身子,瘦弱的身躯站在因她的出现而骤然无声的厅堂里,随着自己疾速的心跳声不住地战栗——

“李姨——”齐正容震惊地几乎要吞掉自己的声线。

郑谦随着旁人的声音回转过身,见到了将近半年多都未曾见面的‘保姆’,目色难抑万分的讶异,锁着眉望向齐正容寻求答案,而此时此刻站在他身后的父亲和秦宁已经惊骇道连声音都没有发出。

“李阿姨,你怎么来了——”奔上前去搀扶住李姨急喘身体的是郑敬,在齐正容的介绍下,她也同郑谦一样和她亲生的母亲偶尔有着淡淡的交流,郑敬对她的认识,也不过是一个手艺很好的钟点工阿姨而已。

“阿谦——”她的身体还在下沉,声音气若游丝,执着眼急切地望着郑谦那边,“不要,不要做违逆自己心愿的事,阿谦,我不希望你后悔一辈子——”

她叫他阿谦,而不是‘少爷’。

郑谦呆若木鸡地伫在那里,望着这个突然很陌生却又有着莫名熟悉感的女人,心里一阵纠扰的疼。

他走不过去,这短短的十几米路,像是隔了几个银河系一般遥远,他回头望了站在一边同样震惊的秦宁,心中蓦地了然。但这也是惧意万分的了然。

“绢文——”郑东奎缓缓吐出她的名字,二十几年了,她终于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竟是这幅场景。

儿子的订婚宴上,她成了一个搅局者。

他还来不及赶过去,她已经软软地倒在了郑敬的怀里——

郑敬耳际只听到秦宁冷峻的声音:“她是你们的母亲。”

郑谦的步子也没能站稳,结实地倒退了一步,用目光向父亲讨说法,郑东奎终于回转过神,疯了一般地拨开人群跑向前抱起了多年前的妻子,他竟也有哭的眼泪都失去控制的一天,疾声呼喊:“快找人叫救护车——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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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同月的同一天。

汀东还在那个多雨的季节。

穆遥奇赶到汀东第一医院的时候,天光已经完全被夜幕吞没。

他刚踏足到手术室前,一声破空而出的婴儿啼哭声让把他的所有神经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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