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奚完全被来人的阵架吓到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愕然地望着月言,希望她能告诉自己应对的方式。毕竟她知道,这个女人是沈卓桥的母亲,可能就是她未来的婆婆,不便得罪。
“有教养。”沈老夫人冷声一笑,“这话谁都有资格说,可就二位说来实在可笑。一个有教养的女人,会让自己的孩子到处认爹?昨天是我家卓桥,今天又变郑家大少——西林市的富家公子到底是有几个有这个福气当了这两个孩子的父亲?”
当着孩子的面,竟如此言语奚落,柳奚淬不及防:“沈夫人前来,究竟有何赐教,还望及时言明,两个孩子还小,这般言语侮辱,实在有失沈家夫人身份。”
“你自己看!”沈夫人身边的女子将前日的报纸甩到柳奚面前,大帧大帧的图片都是有关于她的,正中央的画面是佑安哮喘发作时郑谦抱着无助的她低声安慰,边上更附有三张陈年旧相:当年黎绘归来是闹得满城风雨的周雨濛依偎在郑谦怀里的画面、暗色小巷里穆遥奇搀扶着步履蹒跚的周雨濛画面,甚至连秦家老太爷生日时与邱家大少相携共舞的旧画面都没有放过——周雨濛当年混乱不堪的情感生活再次被冷冷地甩到了她的面前,“如此人尽可夫的女子,竟有脸在我们面前提教养。六年前就想方设法地勾搭上流社会的年轻公子,为搏出位了。只是没想到销声匿迹了六年,今天竟没脸没皮地又扯上卓桥,你们这两个处心积虑的女人到底想要什么?名誉、金钱、地位、男人的垂怜?那也不至于这么低贱地拿孩子来搏吧——”
人尽可夫、想方设法、处心积虑、没脸没皮、低贱。
原来这些就是打在周雨濛身上的标签,即使时隔多年,改名换姓,她都没有办法把这些过去撕掉。
这究竟是江月言害了柳奚,还是周雨濛的名声辱了江月言,已经无从考证了。
只听清亮的一个巴掌声响,江月言不动声色地上前掴了还在言辞咄咄的女子一巴掌,冷言厉色:“当时是沈卓桥自以为是地把这两个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谁也没有欺骗他。别以为你们沈家有什么了不起,谁都急吼吼地挤破脑门往里冲。沈夫人你还记得当时你说这孩子,就算穿上龙袍也当不了太子的时候,我可是怎么回答你的?我警告过你,这西林可不是你沈家一家的天下,这孩子还真是名副其实如假包换的太子爷!今天你们在这里说的每一句话自己都最好记住了,省的哪天郑家追究起来,还要我提醒你们说了什么!”
柳奚颤抖着双手拿过报纸,图文并茂间,笔者犀利的字句远比沈家来人的更为刻薄:
‘周雨濛为入豪门,私自服食催卵药,挟皇子以令天子,郑谦躲避六年,终不敌双子威胁,只得痛刀斩断与黎绘婚约——’
“不是这样的——小奚你不要相信这些记者写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些都是黎绘放的信息——你不能去相信——”江月言看着她拿着报纸失魂落魄掉泪的样子,忙跑过去抢下她手中的报纸撕了个粉碎,疾言辩解。
最后换来的还是沈家二位的冷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文章即使有点添油加醋,应该也跟事实相去不远,没有这些照片做实据,谁敢贸贸然编这些毁人清誉的故事来——”
“月言,周雨濛真的是这样的人么?”她搂着女儿的手都没了知觉,难道她的这双儿女都是周雨濛当年算计郑谦的一段——“我以前真的是这样的人么?”
“不是的。周雨濛不是这样的人。”破门而入的两个男子,相继来到他们最关心的人身旁,郑谦紧搂过她颤抖的身子,心疼至极地将她泪眼婆娑的容颜贴入胸口,掏出手机给助理拨通电话:“我要做一个专访,今天就给我安排。?/li》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这个坑结束了,其实很想开江月言的坑。。。
亲们想看郑家妹妹的呢,还是沈家少爷的??嘿嘿,虽然都是坑啊~~~
57遗忘21
在郑谦同沈卓桥吃人的眼神下;两位不速之客也只得偃旗作罢。
柳奚被郑谦紧护在怀里,虽然沈母的话对她而言仍是不明就里;但她清楚没有无缘无故地责备。此次虽然受伤的是自己;可间接被刺的最痛的应是月言;她们当着月言的面责备自己利用孩子妄图与大富之家攀交;其中必是处心积虑不少时间,每一句咄咄逼人的言辞;哪一个字不是含沙射影地把两人一起包括进去——
虽然跟江月言相处了将近五年;但她对这个女子的往事从未曾追寻过;月言把旧事掩地极深;她曾经想过之所以能跟月言走的这般亲近,或许是因为她们彼此都像是没有过去的人——
却不知;她们的过去一个比一个更沉重。
郑谦的到来,柳奚并没有表现抗拒。反而沈卓桥的出现江月言丝毫没有领情,反是像找到了怒气的发泄口,反手一个巴掌,狠狠地骂了一句,“你们沈家不要欺人太甚!”便夺门而出。
沈家夫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被生生刮了一巴,不闪不必,甚至还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当场气得能喷出火来,当着这是在别人家的店里,实在没法发作,只得息事宁人,走为上。
佑安勾着小脑袋目送沈家一家人离开小店之后,终于雀跃地蹦了起来:“坏老太婆,竟然欺负完月言姨姨还想欺负我妈妈——难怪你儿子娶不到老婆!”
“安安,谁教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柳奚自觉在郑谦怀里待得太久了,尴尬地推开他,慌忙拉过门口语无伦次的儿子,耳根子的烧还在蹭蹭往上窜。
小家伙还没骂够就被母亲硬拽回来,心里很不解气,嘟着嘴还一副委屈相:“那老巫婆她真的不是好人,老挑我和宁宁的毛病,嫌我们不配做她的孙子孙女——不过幸好我们不是她的孙子孙女!哼,谁爱当谁当——坏人!”
“小朋友不可以骂大人的,妈妈怎么教你的!恩?”柳奚刮了刮他因为赌气翘的老高的嘴巴,璀然一笑,佑安对着母亲询问中带着宠溺的笑容,只能软软地败下阵来,低着头对手指,“知道了,月言姨姨叫我们不能跟她一般见识。”
“这才乖嘛——”柳奚揉了揉儿子的小脸蛋,脸贴脸抱着他哄,在孩子面前,即使心中扎着再痛的刺,也要了然拔出,她要强大,不是为了自己,而是自己是这两个生命的依靠。关于过往,哪怕真相再可怕,她都应该坦然面对,不管佑安佑宁最初到来的初衷为何,都已经不重要了,只需要知道他们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
每次她抱着孩子的画面落到他的眼里总会变得那么刺目,心脏便跟着没来由地疼,上前一步怕惊扰了美梦中的画面,退后一步怕她们从此在他的视线中隐匿——他只能僵直地站立着,仿佛自己生来就是一株植物,没有半分挪动的自由。
隐约间,感觉到裤腿被人扯动的细微触觉。他缓缓低头,小女孩才及他半人高的身子,高高地仰着小脑袋,乌溜溜地眼珠子定定地望着他:“叔叔,叔叔,你真的是我和安安的爸爸么?你为什么不要我和安安?你为什么讨厌我们?”
小女孩摇着裤腿的小手紧紧拽着,拳头捏得死紧死紧,好像生怕一松手他便要跑掉似的。灵动的眼珠子巴巴地望着他,问着问着就委屈地掉起眼泪来,吧嗒吧嗒一颗颗真的像碎掉的珍珠一般砸下来——那一刻他才领悟到为什么要把女孩子的眼泪比作珍珠,因为在父亲的眼里,看着女儿掉眼泪真的比敲碎万千绝世明珠还要心痛。他终于受不住一把将佑宁揽至怀里,贴着她馨香的额角,感受到梦里那个一触就碎的温度,好像心脏就在此刻莫名其妙地膨胀起来,满满当当的,像是随时随地会爆炸开来一般,“爸爸没有不要你们,爸爸以前犯了很大很大的错误,深深的伤害到了妈妈,没有能陪安安宁宁一起长大,爸爸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这么坏的爸爸,宁宁还要么?”
“郑先生,佑宁还小,说了什么你不必当真——”抱着佑安一进内室便看到郑谦抱着眼眶红红的女儿柔语相慰,“还有,谢谢你今天能赶来帮我们解围,现在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你可以回去了。晚了回西林车多,我怕会塞车。”
她仍是据他以千里之外,也在他的意料之中。郑谦只能黯然松开抱着佑宁的双手,只是小佑宁难得才终于获得父亲的怀抱,搂着郑谦的脖子怎么也不肯撒手,小丫头像是卯足了吃奶的劲决不再让父亲同自己分开,郑谦原本松开的手臂都不由得收紧,他也是多么不舍得撒开双臂,放她们再离开。
“宁宁乖,不要郑叔叔抱了,郑叔叔要回家了——”柳奚只能暖声相劝,原本她这一对儿女便是极为懂事明理,自小便极为体贴母亲独自带大她们的难处,一向都很听她的话,只是今天佑宁却第一次这么忤逆她的意愿,紧贴着郑谦的脖子大声冲母亲嚷道,“他不是郑叔叔,他是爸爸,是我和安安的爸爸!是爸爸啊——”
“宁宁!”柳奚一时语滞,但又拿女儿莫可奈何,只能尴尬又焦虑地望着郑谦,希望他能理解她的苦衷,把女儿放回她的怀抱。
“就让我抱她一会儿,过会儿会有个采访会在汀东录影。我不想再留谜团给你们了,我从不敢奢望你能原谅我,从再见到你的那刻起,我便已经决定以后不会左右你的任何决定,你若执意要赶我出你们的生活,我便是再想见你和孩子们,都决计不会再在你的视线里出现一秒。”他望着她略微恼怒的双眸,内心完全能读出她难以启齿的为难,他知道她已经退无可退,柳奚清清白白的世界,实在无需再为多年前的周雨濛再变得纷扰不堪。
柳奚只能牵着佑安的手,默默地低头向后退了一步,这个男人有着莫名的压迫力,让她无形间便只想着后退,跟他保持距离。
好像潜意识里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在压迫着她,让她不要靠近这个人。
一听说是郑谦愿意接受访问,西林市最大的访谈节目《非常欣声》整个栏目组为其倾巢而来。索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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