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空气真新鲜。”好不容易终于可以下地活动,叶子焉迫不及待的就出了房间,闻着没有丝毫药味的空气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眼皮抬了抬,君夜寒看着叶子焉脸上毫不遮掩的欣喜,沉默。若不是为了救自己,叶子焉根本就不会受那么重的伤,当然也就不用趴在床上挺尸这么长时间。花谨言弄的那些药,光是闻气味他都知道有多难喝,叶子焉却喝了这么长时间。感动?内疚?心疼?君夜寒分不清自己心里究竟是哪种情绪多一点,只知道自己本来毫无波澜的心境因为叶子焉的受伤而乱了。
“夜寒,陪我走走好么?”叶子焉感慨完了,转过头就看见君夜寒瘫着脸不言语,只是那眼神却不怎么像是高兴。
点点头,君夜寒自动走到叶子焉身边,以备可以随时出手将人扶住。虽说叶子焉背上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可到底是在床上趴了这么久,不可能一下子就能活蹦乱跳。
不是不知道君夜寒的举动出于什么理由,叶子焉一面高兴对方对自己的体贴,一面又郁闷这体贴仅仅是出于同伴朋友的立场。唉,他要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君夜寒的点头啊?
“哟,道长这是陪着叶少出来晒太阳了?”促狭的笑了笑,野山遗老调侃的眼神投给了君夜寒,暗自在心里同情叶子焉求而不得。
眼角抽了抽,叶子焉现在觉得野山遗老完全是故意的,明知道他还处于单恋的状态,还总是抱着君祭酒跑到自己跟前秀恩爱。
“酒娘,等陶寒亭和宋南天的恩怨了结了,咱们就离开洛阳吧。”无视了野山遗老的调侃,君夜寒觉得自己早晚会被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整治成彻底的面瘫。“是非太多了,还得看人脸色,还不如跟梦想战队他们一样自己干”
“你说的也有道理。”其实君祭酒也想过,他们这十来个人完全可以照着游击队的模式来干,既不用看人脸色也不会对上太硬的骨头。“这样吧,待会儿我们大家聚到一起讨论讨论。”
“既然这样,不如现在就找地方商量吧。”虽然很想跟君夜寒单独相处,可叶子焉觉得这种事关集体的事情还是早作决定比较好。大事面前,他那点儿小遗憾也就不算什么了。
“也好。走吧,去我房里。”说着,君祭酒就在帮会频道里通知大家开会。“南天别院的事情我们免不了要跟驻扎在那儿的拜月教动手,叶少就别去了,你的伤势还是继续养着比较妥当。”
皱了皱眉,叶子焉并不想在大家都拼命的时候独自在后方待着,可他也清楚自己的状态还没法跟人打斗。“那你们也多加小心,拜月教的武功路数我们并不了解,谨慎些总是好的。”
第68章 [卷三第二十八预谋行刺]
[卷三第二十八,预谋行刺]
陶寒亭神色复杂的看着地上宋南天的尸体;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十年了;这十年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多少次午夜梦回,妻子惨死的画面一次次戳着他的心;就像是中了附骨之毒;痛不欲生。十年;他恨不能把宋南天凌迟,用仇敌的血肉祭奠亡妻。而今;大仇得报,九泉之下的妻子能够瞑目了吧?可;他却忽然不知道以后该做什么了。
带着基友们解决了外面企图冲进来解救宋南天的拜月教徒;君祭酒一跳上台阶就感觉气氛不大对。宋南天已经死了;肥胖的尸体就横在陶寒亭脚边。然而陶寒亭的脸上却看不到半分欣喜;一点都不像是苦熬了十年最终大仇得报的样子。跟基友们互相看了看,君祭酒看着大家都有些疲惫的样子,心下无奈。陶寒亭只怕是仇恨了结之后的空虚了吧,但这会儿可不是发呆的时候啊,南天别院离皇城算不得远,若是狼牙军闻讯赶来,只怕他们就不好脱身了。“陶大人!”
君祭酒刻意拔高的声音终于引起了陶寒亭的注意,转头一看,[忘川]诸人都站在那里。停止运转的脑子,在看到众人身上的血污时终于恢复工作。“那些拜月教徒,如何了?”
“黑齿长老应该是调了一部分去保护黑齿如意,我们还不算太吃力。”陶寒亭脸上的怔忪尚未散去,君祭酒只能在心里叹息。“不过,陶大人,这里不是久待的地方,还是快些撤走才妥当。拜月教徒人数不少,我等一时间不可能全数诛灭,难免有漏网之鱼跑出去报信。这里离皇城不远,若是狼牙来了就不好走了。”
“啊,你说的是。”抬脚正要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陶寒亭随手从地上捡了把大刀,一刀将宋南天的头颅斩下。
眼睁睁看着陶寒亭撕了宋南天的衣服将那血淋淋的脑袋包起来带走,[忘川]诸人多多少少有点膈应,却也不好说什么。人家要拿敌人的头颅祭奠亡妻,他们能说什么呢?
没人再说话,一行人自南天别院背后的山路撤离。而在他们离开之后没多久,得到消息赶来的狼牙军只能对着一具没了头颅的尸体郁闷不已。混乱之中,没人发现即将举行婚礼的准新郎官——宋南天的独孙已经不见了,同时失踪的还有别院里一个新招的护院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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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篝火堆,千涯的心情不太好。她以为在扬州抵挡倭寇和一刀流忍者的时候已经锻炼出来了,在天策府也见识了不少,可今天看到陶寒亭那么干净利落的砍掉宋南天的脑袋……她还是觉得难以接受。也许,这是因为自己到底不是土生土长的大唐江湖人?
“怎么无精打采的?”叼着跟草,长风渺懒洋洋的样子全不似打过一场混战。“大家都在忙着收拾东西、告别什么的,偏你一个人跑这儿待着。难道说,我们阿涯在这营地里遇到了春天,所以舍不得走了?”
如果变身漫画人物的话,自己现在肯定是满头黑线吧。无语的盯着长风渺,千涯真觉得这家伙能跟君祭酒成为知己绝对是因为物以类聚。“虽说快三月了,可离春天还早着呢,别拿我寻开心啊。”
“哟,火气不小啊。”痞痞的一笑,长风渺伸出手直接招呼上千涯的脑袋,愣是把人家规规矩矩的发型给弄得一团糟。
“长风!”气鼓鼓的护着自己的脑袋,千涯开始觉得自己应该像君祭酒学习,直接隐藏了帽子的外观就把头发披散着算了。没见那野山遗老和道长总爱拿把君祭酒的头发揉乱么?可什么时候长风也染上这毛病了?
“好,好,不跟你闹了。”轻咳了一声,长风渺努力让自己表情定格在严肃上面。可惜,此刻千涯鼓着包子脸的模样真的让他有点绷不住。“说吧,你这儿究竟闹什么呢?”
见长风渺终于正经起来,千涯放下手,捡起树枝继续戳着篝火堆。“我……我只是有点不适应,砍人头什么的……。”
眼神飘忽了那么一下,长风渺不知道该说这答案是比自己的猜测好还是坏。嘛,只要不是真对哪个NPC动心了就好,恩。“咱们现在可是在乱世啊,阿涯。”
长风渺的语气有些凝重,千涯听得出来。可惜,知道是一回事,感情上能否接受又是另一回事。“我知道,真的,可是这跟在扬州打倭寇不一样。毕竟,咱们都知道岛国有多可恨,能够亲手干掉一些他们的祖先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哪怕这并不是真正的历史。但是……安禄山也好,李唐也好,不都是咱们天朝的人吗?杀人不过头点地,死了都死了,为什么还要把人家的头给砍下来呢?”
“阿涯,官道两边立威柱上的那些残骸,都忘了么?”
君祭酒的声音忽然在千涯背后响起,理所当然的吓了千涯一跳。可原本想要抱怨的话没能说出来,因为君祭酒的话让她一瞬间就想起了那些狰狞的尸首。不,严格的说,的确是残骸。有的没了头,有的没了手脚,反正几乎就没有完整的。一下子觉得心里闷闷的,好像有什么沉重得不得了的东西压在那里。
“这就是冷兵器时代的做事方式,就算没法接受,也只能看着。”拍了拍千涯的肩膀,君祭酒倒是没有千涯那么难受,毕竟在天策府那段日子她已经看得麻木了。自己,也算是在刀山火海尸体堆里爬过了吧,呵。“东西都收拾好了么?离了这洛阳,或许会好些吧。”
“君丫头,君丫头!”
粗犷的喊声响起,三人闻声转头,营地的守卫喘着气向他们跑过来,看上去很是着急。
“封大叔,出什么事了吗?”仗着萝莉的外表,君祭酒跟营地里的大叔级NPC关系都还不错。
“那穆玄英来了,说是要跟咱们商量进宫行刺的事情。”撇了撇嘴,被称为封大叔的守卫明显不怎么赞同这么疯狂的计划。“要我说那群耗子简直就是找死,那安贼的地盘是那么好进去的吗?拜月教几大长老都在呢,这不是上赶着送死是什么?我说,君丫头,你们可千万别答应。虽说那安禄山不是好东西,可我们到底是恶人谷的人,没必要拼死拼活的争那么个义士的名声。”
心知封大叔是担心他们的安危,君祭酒受用的回了个笑容。“放心吧,封大叔,陶大人和米丽古丽大人还在这儿呢,他们总不能越过两位大人勉强我们什么。”
“那行,你们心里有数就成,陶大人肯定不会同意的,你们只管推到陶大人身上就好。”压根儿不觉得自己有犯上的嫌疑,封大叔放心之后脸色好看了不少。“话我带到了,你们也赶紧过去吧,别让陶大人久等。”
点点头,君祭酒同长风渺、千涯一起朝陶寒亭的房间走,路上通过帮会频道跟其他人互通了消息。
“颜大人不惜以自己的命替我们铺路,要我们拿他的头颅当做拜帖,我等怎么能辜负颜大人一番苦心?素问黑鸦陶寒亭是铁铮铮的汉子,当年风雨镇之事让多少江湖人敬仰,谁知今日却叫人如此心寒。陶大侠,你真忍心让颜大人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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