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慈宁宫,太后立刻叫人传这位真正的沧海遗珠见面。
夏紫薇战战兢兢的来了,却还跟着个小燕子。
那谨小慎微的样子看的太后直皱眉,本来不怎么讨厌她,结果一看到旁边的小燕子就想到自己颇为喜欢的孙媳妇,说出口的话便重了三分。
小燕子当时就炸了,又是‘跪的容易’又是‘不七不八’,还轻功一使逃之夭夭,留下夏紫薇一个跪在那儿,抖得更厉害了。
太后为小燕子和夏紫薇的问题毫不给皇帝面子的批评他。
那拉皇后听得是心里一阵畅快,鼓掌都来不及,哪儿还会帮腔,唯一会帮腔的令妃已经被太后以养胎为命送回延禧宫了。
教训了儿子,太后又把永珏叫上前,抱在怀里摩挲他的脑袋,怜爱的说:“我的孙儿啊,可好些了?孩子呢,怎么没抱来叫哀家看看?”
永珏余光扫了眼周围,见晴儿对他点点头,便暗中用力逼红眼眶,沙哑着开口:“皇玛嬷恕罪,额尔赫身子弱,见天的喝药也没什么起色,前两天孙儿抱他去花园走了走就感了风寒,孙儿想等他病好了再来给您请安。”
太后更心疼故作坚强的永珏了,问了好些问题才放过他,叫他送晴儿去找四格格玩儿。
支开永珏后,太后板着脸问乾隆:“皇帝,索绰罗氏那件事你只叫那燕氏跟永珏道歉,别的什么都没做?”
乾隆愣愣的点头,他那颗还算精明的脑袋一扯上后宫事件简直能把人蠢哭!
太后气的直拍桌子:“那可是索绰罗家的姑娘!五侧福晋嫡亲的堂姐!你就这么纵着那贱婢欺辱索绰罗家而一点补偿都没有,你就不怕寒了八旗的心么?”
“朕叫小燕子道歉了,永珏不肯接受。”
“他要是肯接受才有鬼!”太后简直想把这个儿子塞回肚子里重生一遍,“要是你兄弟的女人把皇后推进荷花池害她难产没了,一句道歉你要不要?”
乾隆暴怒的吼道:“谁敢?朕诛他九族!”
太后叹了口气:“皇帝啊,那是永珏的嫡妻,用自己的命给永珏留下嫡子的女人,一个小混混不真心的道歉,他会接受吗?那可是杀妻害子之仇!”
乾隆张张嘴,突然觉得自己无话可说。
“索绰罗家呢?”太后又问,“可有赏赐弥补?”
乾隆摇摇头。
“你、你……”太后捂着胸口直喘粗气。
“皇额娘当心身子。”不牵扯女人,乾隆一向是个孝子。
太后语重心长的说:“你啊,再不处理就晚了!”
乾隆想了想,迟疑道:“那就给德保升一级,做礼部尚书,如何?”
太后看了他一眼:“嘉妃没了,纯妃也病的不行,哀家看,今年不如广封后宫。”
“那就令妃把。”乾隆不假思索的说。
太后断然拒绝:“不行,她是包衣出身,慧贤只要一个就够了,婉嫔是你潜邸的老人了,应该封,还有舒妃,颖嫔,忻嫔,还有那些贵人常在,都动一动,至于令妃,等她生下个能站住的皇子,再说吧。”
乾隆提不出拒绝的话,只要点点头。
太后又开口了:“皇帝,虽然永珏要守一年妻孝,但女人该赐的还要赐,哀家听说他的侧福晋即将临盆,剩下的都是些侍妾,谁来打理府务?你得再给他指一个侧福晋才是。”
后院的事一向是太后说了算,乾隆连连答应。
而另一边,永珏和晴儿并肩走着,目不斜视。
经过御花园时起风了,树叶沙沙作响。
永珏突然说:“晴儿,你马上十六了,有什么打算?”
晴儿苦笑一声:“在宫中这么多年,我就学会了怎么给老佛爷端茶布菜穿衣打扮,连账本都没有摸过,我阿玛还是异姓王,谁又愿意娶我呢?”
永珏低声道:“可跟云嬷嬷认识了?”
晴儿点点头,有了一丝笑意:“多谢你,云嬷嬷教了我很多东西。”
永珏偏头琢磨着,晴儿这婚事还真不好办,在京俊杰里年过十六还没有定亲的太少了。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到海兰察,然后立刻摇摇头,不行不行,那个憨货,一听他要娶妻爷就浑身不舒坦,决不能让晴儿嫁给他!
“永珏阿哥?”晴儿低唤了一声。
“说实话,年过十六人品端方上进的八旗男儿太少了,”永珏坦白道,“何况,云嬷嬷不止教了你管家理财吧?”还有人情往来处置奴才,甚至宫斗都教了些。
晴儿点点头。
永珏斜眼瞥她,说实话,他一直觉得晴儿这丫头聪明归聪明,可心里头总有点叛逆,跟那些读着女四书长大的姑娘不一样,心里野得很。
留在京城做个小小的和硕格格是不是有点屈才了?
这个念头一出就怎么都挥不去了。
快走到永寿宫的时候,永珏眼前一亮,听车布登扎布说乌珠穆沁亲王要进京为儿子求娶公主,这可不就是个一石三鸟的好机会吗?
见无人偷听,永珏压低声音道:“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晴儿,眼光放开些,别老盯着京城这一亩三分地,在这儿,你永远是异姓王家的和硕格格。”
晴儿脸色一正:“你的意思是?”
永珏挑起嘴角,摇摇头:“没什么意思,只是有感而发罢了,我过两天再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在写还珠,所以有的部分免不了用原著,特此声明。
ps:猜猜永珏的小主意,是哪三鸟呢?
☆、一石三鸟
永珏没等到车布登扎布的信,却等来了太后的懿旨。
老太太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是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她竟一口气给谨郡王指了三个女人,还赐下两个侍妾。
来看看热乎乎新出炉的后院花儿们:
一个侧福晋——满洲正红旗,陕甘巡抚吴达善之女,瓜尔佳氏布尔和,这位当初因年纪太小而错过的女子,兜兜转转几年,终是成了永珏的女人。
一个庶福晋——满洲正蓝旗,多罗额驸、丰台大营参领图古勒长子,扬州知府德隆之女,色赫图氏伊哈娜。
一个格格——汉军正黄旗,刑部员外郎韩斌之女,韩氏瑞雪。
还有宁氏云儿、马氏桂兰两个侍妾,直接被送进府里。
童心未泯的哈姬兰直接拉着林若茵下注,赌郡王府里第一场宅斗是谁挑起的。
哈姬兰押庶福晋瓜尔佳氏,原因很简单,一个是生了孩子进位,一个是直接赐婚,瓜尔佳氏不跟色赫图氏对着干才怪。
林若茵出乎寻常的押了侍妾贾元春,以她对这个女子的了解,不怎么得宠的过了三年,她蛰伏的也差不多了。
瞧这两个女人的无聊游戏,永珏郁闷的直翻白眼。
他守着妻孝呢!
送女人来有什么用?光看着就能解馋了么……
不行,他得找点事儿做,不然就要有某种很丢脸的死法了!永珏恨恨的握拳。
几日后,乌珠穆沁亲王查干巴拉来京觐见,为长子哈斯额尔敦求娶公主之事传遍了朝野。
下朝时,乾隆和傅恒脸色都不太好。
原本纯贵妃病重,求了皇帝的旨意让十四岁的四格格嫁人,乾隆选中了富察皇后的侄儿,傅恒嫡长子福隆安,就差下明旨了,可偏偏此时喀喇沁蒙古来求。
乾隆待嫁的女儿只有博西勒一个,宗室格格倒是不少,乾隆倒是想再收养一个,可惜血缘已经远了,查干巴拉也不会乐意的。
至于他的弟弟们,都是没有女儿缘的,弘昼有一个海霍娜,弘瞻干脆只生儿子。
永珏才不管乾隆和傅恒心中的纠结,直接拐去后宫,找太后玩儿他的一石三鸟之计去了。
自从晴儿回宫,福尔康一直很不自在,一方面,他放不下温柔秀丽才华动人的皇上亲女,另一方面,他又舍不得带着整个亲王府做嫁妆太后疼爱非常的晴格格。
日夜辗转,深恨自己为何如何难以抉择。
这一天,他他往漱芳斋走去,说来也巧,晴儿带着几个宫女,迎面走来。
“晴儿,你在五台山还好吗?”福尔康深情款款的问道,眼中几乎流淌出来的温柔与浓情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他的心意。
晴儿脸色一青,直后悔为何图方便只带了几个宫女。
她后退一步,冷着脸道:“福侍卫,请不要逾越你的本分。”
福尔康仿佛受了迎头痛击一般,后退了好几步,瞪大鼻孔,“晴儿,你怎么能这样说?”
“为何不能?”晴儿脸色更青了。
“你明明知道的,去年雪夜,我们谈天说地……”福尔康激动的上前一步。
“你离我远点!”晴儿几乎尖叫起来。
福尔康正想乘势而上,打动她的时候,只觉得有人狠狠一脚踢中他的膝盖窝,力道之狠,直接让他噗通跪倒在御花园的青石板上。
福尔康嗷嚎着,眼泪都下来了。
那叫人牙疼的咔嚓一声,真不知是石板裂了,还是他的腿裂了。
福尔康忍着剧痛回头,这才看到永珏抱臂站在他后面。
“永珏阿哥,你怎么能如此残忍的殴打朝廷命官?若是皇上知道了……”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开口,似乎打算抗争到底的样子。
永珏不等他说完,抬腿又是一脚踹在他脸上,喝道:“狗奴才,爷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晴儿一挥帕子:“晴儿见过谨郡王。”
几个宫女规矩的行礼:“奴婢给谨郡王请安,郡王爷吉祥。”
福尔康那精彩的变脸简直能直接上台表演,两个大鼻孔呼哧呼哧的喘气。
“一个奴才,得了恩典尚主,不知感恩,竟然还敢纠缠和硕格格?狗胆挺大啊,”永珏眯起眼睛冷笑:“看在令妃娘娘的份儿上,今天饶了你这奴才,若是下次再见你恬不知耻的纠缠晴儿,爷踹断你的命根子!”
噗——
周围看热闹的侍卫太监们哄笑一片,年轻的小宫女憋笑憋得脸通红。
福尔康又气又怒,一口气提不上来,翻着白眼倒了。
晴儿冲永珏感激的笑了笑。
“你这是往漱芳斋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