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郎!
迹部心中觉得莫名的愤怒以及失落。他没有被信任——或者说,是他的无能为力和犹豫不决使得他自己失去了被信任的资格吗?
可恶!现在不是像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迹部集中起精神对付眼前这个少年。
现在就算跟他解释也没用,而且,看样子还是不要解释的好。迹部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总算是恢复了平日里那个骄傲少年的模样:“给我一个让我答应和你合作的理由。”
龙雅微眯了一下眼。他刚刚说的没错,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迹部就能拿到证据,然后把美国队整垮。即使没办法在青选赛期间找到证据,凭迹部的背景和手段,要做到这件事易如反掌,而他到现在也没做。
看样子,迹部一点都不着急?或者另有计划?
如果真是这样,迹部是绝对不会透露半个字给他的。
短短几秒内,龙雅已经将利害得失以及所有可能的情况和后果都在心里预演了一遍。直陈利弊看来是无法打动这个少年的,龙雅想。
迹部看着眼前的少年正在思考着,不出几秒钟便露出一副已经打算好了的样子,不由得感叹眼前的这个少年,甚至隐约有了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龙雅决定赌一下。毕竟他什么筹码也没有,按道理,是连赌桌也没资格上的,更何况自己对面坐着多大的一个庄家呀。
“因为我们的目的一样——都是为了保护自己心中很重要很重要的、不可替代的人。所以,我们应该合作。”
龙雅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如沐春风。
迹部愣怔半秒,嘴角也显出了几分笑意。眼前的少年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敏锐而且勇敢,义无反顾,同时拥有沉稳的性格和缜密的思考。是个让人不由得庆幸他是伙伴而不是敌人的家伙。
最重要的是,那样的几乎完美的少年,提起自己心中的那个人的时候,眸中的那样似曾相识的认真和怀柔。
迹部终究是扬起了笑容。
“合作达成。”
至于慈郎那家伙……回去再收拾!
龙雅站在走廊里头,看着外面无边无际的雨。
他并没有期待放晴,或许是早就料到了这场雨会持久的下着。
和迹部的合作协议已经达成,迹部答应提供支持,而他会亲自去揭美国队的老底。按说,他现在应该是信心满满的筹划着要如何让美国队那个教练和凯宾吃饱了兜着走,起码也要保证龙马不会被伤害,可他现在却是思绪乱成一团。
手指轻轻地一下下敲着窗沿,雨水沿着玻璃窗缓慢的滑落,几股汇成一股,最终一下子滑落到了窗轨里头。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烦躁什么。事情发展的出奇的顺利,他理应高兴才对。只要有迹部的保证,就不用担心自己势单力孤。
但他同时知道,迹部也好美国队也好,都不是他烦躁的理由。
脑海中浮起自家弟弟那张脸,永远带着漠然和骄傲,兴味被挑起时唇角勾起的弧度,那双眼睛逼视着敌人,像是一只小兽。倔强顽强,争强好胜。
刚极易折,他家弟弟还不知道这一点。
想起这张脸,龙雅内心的烦躁却更甚。
源头是自己,他对自己说。无论是什么情绪,源头总是自己,绝不会是他人。
有时候是贪婪,想要的未得到,得到了还想要,于是焦躁;有时候是占有欲,认定了属于自己的东西背叛了自己,离开了自己,越走越远,于是愤怒。
龙雅突然讨厌自己不会抽烟。如果这时候手头有烟,点燃,看火星明灭,深吸一口气然后被烟呛得说不出话来,流出眼泪来,或许会清醒一些。
他强迫自己专心思考怎么对付美国队那个该死的教练。
致幻剂——不知道在哪里的致幻剂,尽管可以肯定那个教练知道,并且就在集训地——还有愤怒的凯宾。
最后,是绝对不能受伤害的龙马。
龙马……
——龙马……他看得到我为他做的这些吗?
突然冒出来的念头让龙雅一下子收回了敲打着窗沿的手,寒意四侵。
很想问这个问题,很想知道答案,并且很希望答案是肯定的。
那么,即使知道,那又如何?
也不过是哥哥的义务罢了。
龙雅苦笑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扯了一章废话… …文风的突然转变也让我自己措手不及……一个对话能拉这么长啊……而且还没几句话!… …#
凌翼你再不更我就要开H了啊你记着!
☆、越前龙雅VS贝克
如果我为了你站到最高处。
——我当然愿意为你这么做,只要你希望,只要我可以。
如果我站到了最高处,看所有人在我脚下庸庸碌碌,看眼前锦绣繁华,身后宫殿群立,头顶苍空中有烟花漫天迷乱眼。
可是,你却已经无法与我比肩而立。再多的繁华也不过是沤珠槿艳。
——叫我如何陪你石泐海枯。
龙雅看着面前这个少年,一头金发,面目隽秀,偏偏带着与这副面孔不太相衬的争强好胜、固执不化。他先前一直以为这样的少年理应在阳光下笑容嫣然,平和宁静,尘世喧嚣不可侵染,像是一幅画。
不过,现在这样的少年凯宾,也没有什么不好。画一般的少年只能存在在画里,不食人间烟火,如烟如雾。
直觉这个少年若不是因为心结,一定能和龙马成为好朋友,因为他们何其相像。一样的不驯和好胜,只是一个柔韧一个锋锐。
龙雅事前花了点时间调查凯宾的过去。按道理,凯宾应该不会因为龙马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冲动到要去做出那样的事,而且似乎他已经后悔了。这样很好,至少不用折损了这么个和龙马如此相像的少年。
结怨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凯宾的父亲曾被越前南次郎打败,因此凯宾决心一定要打败龙马。
这样的少年,会做出使用致幻剂来加害别人这样的决定,只可能是一时冲动难抑。现在他后悔了,龙马不会有事,但依旧不能放过美国队。
并不是正义感过强,也不是因为和迹部达成了协议。或许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原因。
龙雅绅士的微笑着,流水清风一般的温和:“请问,美国队的教练在么?”
凯宾看他一眼,愣了一下,然后也有礼貌的笑着点头。
撇开他暴怒的时候不谈,其实也是个美式教育下调教出来的有礼貌的家伙。待人热情不够但是足够坦诚,没有七七八八的粉饰在脸上,看上去分外舒服。
龙雅自忖没什么好寒暄的,于是礼貌的感谢了一下就绕开凯宾,径直走向美国队的休息室。龙雅清楚的知道凯宾一直在疑惑的看着自己离去,但却没有回头给他一个回应。他不想和这个少年有太多交集,于是全然当自己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的疑惑,依旧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去。
美国队的教练贝克和调查到的一样,是一个很会耍手段的商人,称不上是个教练。
龙雅想起先前在调查的过程中无意间听闻的事情——是发生在葛利斐兄弟和菊丸、忍足的比赛的时候。葛利斐兄弟的双打招式被菊丸忍足所破,却依旧使用,因为贝克教练拜托他们输掉比赛。而因为是贝克教练的要求,葛利斐兄弟就毫无怨言的接受他的剧本,输给忍足和菊丸。
不过又是一出好戏而已。演的人言不由衷,看的人心不在焉,但只要观众满席,拉下帷幕,这出戏便算是成功。
而跟这样一个商人做生意,只需要步步为营,不用花费时间猜度他的真实意图,因为他的真实意图永远和切身利益密切相关。
只要小心的不亮出自己的底牌,就能让对方一无所有。
龙雅微笑着坐在贝克面前,十足贵族风范。贝克不知道他是谁,但也不敢轻言怠慢。
待到切入正题,贝克脸上的笑容只让人觉得谄媚。
交易达成只用了不到五分钟时间。
贝克用手上的麦角酰二乙胺,来交换一个让日本队全军覆灭的机会。
龙雅微笑着对贝克说,只要这个药在美国队的地盘之外被发现,那么无论怎样都能解释清楚。不仅可以借机把这个药跟美国队之间的关系撇的一干二净,而且还能拖人下水。
如果日本队被除掉比赛资格,成绩作废,那么先前再骄人的战绩也不作数。
贝克并不询问龙雅为什么要处心积虑让日本队大败,甚至不惜诬陷日本队——据他所知,日本队的王牌,越前龙马,可是他的亲弟弟。
但是做商人的都明白,对方不想说的,那就永远不要问。切身利益摆在眼前,这样的交易只要这样的利益。
贝克权衡片刻便答应下来。然后便是客气的笑着送龙雅离开。
贝克毕竟不是白痴,凭借刚刚的简短谈话,他便能相信龙雅的手段。而且是他自己比不上的手段。甚至,和他的合作,某种意义上是出于对于深不可测的畏惧。
龙雅微笑着转身,动作优雅如同中世纪贵族,一举手一抬足都是挥之不去的高贵血统的证明。
有时候,设陷阱已经成了猎人的本能。
贝克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的时候,恍然发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大陷阱。
他被越前龙雅——那个危险的男人耍了。
取消教练资格,逐出美网协会,美国队的教练自此易主。
贝克瞪大着眼睛看着中年男子身后抱臂微笑的龙雅。
他低估了龙雅。他以为龙雅只是孤军奋战,以为龙雅哪怕是骗他也没有足够的力量与他对抗。可现在,窃听录音、录像,以及现场找到的证物,明白无误的将矛头指向了贝克。
贝克依旧不知道在龙雅背后的那个力量是什么,他只知道,这个力量可以支持他做违法的事情,并在这之后保证他依旧能够站在这里微笑面对他。
贝克咬牙切齿,但无能为力。
少年浅笑着,眸中深不见底。
“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