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为了对方不顾一切的感情,想来他年轻的时候也是如此吧,只是岁月催人老,很多东西都渐渐的妥协了。爱情这种美好的事物,在他看来是多么的不真实,多么的虚幻,现实总会把它给击碎了。可是眼前的发生的事情,无不在证明他错了。
要说国晴无论如何也要阻止国光他们的原因,恐怕他自己也不能完全理清。可以说是不能接受离经叛道的事物,可以说是怕家族以此蒙羞,也可以说是在他内心深处,在尔虞我诈的环境中生存久了之后,对各种最为真实的事物反而不敢相信了吧。而且那是存在于他们兄弟直接的一种爱情,如果不是今天他亲眼所见,他也不会相信,他们之间有所谓的爱情。
他始终认为他们还年轻,经历的太少迷惑了自己的感情,把兄弟情亲情错当成了爱情。可是他心里很清楚,即使是在深的兄弟情,会为了对方做到这一步吗。他们兄弟之间,如果说开了那也是存在竞争和厉害关系的,抛开自己的一切死心,为对方为条件的付出,如果只是兄弟情那还能做到吗。他明白,只能是自己至亲至爱的人才会如此。
国晴反思了自己,心想,关于国光的小泽的事情,就让他好好考虑一下吧。之前的确他连考虑的想法都没有,只想把他们从不归路上拉回来。现在想想,或许他所认为的不归路对国光他们来说却是幸福之路呢。三人乘坐的车子飞快的路上奔驰着,都沉默不语,但是心里都在回顾着今天短短的十个小时所发生的事情。今天的事情也让他们心里所存在的那块坚冰在悄然的融化,相信了之后,原来不能想象,也不能理解的事情,其实接受起来也没有那么难。
国光隔着玻璃,看着里面的小泽,很想自己陪在他的身边,可是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他只要留在这里就好。放下伏在玻璃上的手对川子他们说道:“川子妈妈,我在这里等小泽醒来就好。”
“国光。”川子本想让国光进去的,也许此时在小泽心里最能给他力量的不是她这个妈妈,而是国光。她明白国光是个懂事的孩子,心疼的拍了拍他,国光的着急和心痛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国坚和国光两个人在外面,川子在里面,静静地一起等待小泽的醒来。等待的时间仍然是漫长的,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小泽仍然是昏睡的样子,甚至连任何痛苦的表现都没有,就像睡着嘞一样。国光不免心里开始担心,如果小泽有任何的反应,反倒应该是一个好现象,可是现在似乎是太安静了。
“国光,别担心,会醒来的。”国坚发现国光似乎脸色突然苍白起来,安慰似的说道。其实他心里也很不安,小泽太安静了。
“嗯。”国光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国光,你先去休息会,再过会就把川子换出来吧。”国坚考虑到时间太长,国光会熬不住的。
国光本想拒绝,可是看到国坚爸爸坚决的样子,只能把要拒绝的话吞在嘴里。深深看了一眼小泽,按照国坚的话去休息了。国光躺在床上,怎么也没办法放松,更别提可以入睡。闭上眼睛,满眼都是小泽倒在他怀里的画面,小泽甚至是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国光心里苦笑了一下,他根本就没有办法跟他讲话,但是那时小泽的眼神他看懂了,很明确的告诉他不要。可是他想要替他做些什么的机会他也没有给他,就那样冲动的动手了。
国光当时就从小泽的眼神里看到了他的决定,可是只是一瞬,他根本就来不及阻止。不是对小泽的身手不信任,可是他的顾忌是对的,对方手里的武器还是威胁到小泽的生命了。虽然当时他要去替代小泽是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只是他想这样做,而且必须这样做。可是这并不代表国光想换一个人继续被威胁,他们被交换的时候,自然也是对方最放松的时候,他们就可以趁此机会动手。
国光不自觉的收紧了握住的拳头,事情总是不按照人所期待的方向进行,所以金田的计划失败了,他们的计划也失败了,而小泽的计划也失败了。国光在心里祈祷,小泽从来没有做错什么,如果是因为他们的事情受到惩罚的话,惩罚他吧,他已经付出了很多。国光原本对这些东西是不屑一顾的,可是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也不可避免的妥协了。
国光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就时间就过去了,天已经完全亮了,阳光完全照了进来,预示着今天是个好天气。国光突然惊醒,一下子翻了起来,看了看表,原来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了。起身往监护室走去,透过玻璃看到里面,明显川子妈妈已经很累,用手支撑着身体,强忍着没有倒下。这一天大家是真的疲劳了,精神和身体的双重疲惫,从小泽失踪的那一刻起,大家的神经就没有松过。
“国光,怎么这么快就起来了?”国坚询问道,他本想让国光多休息会,可是国光还是没怎么休息。
“国坚爸爸,我身体很好,没事的。”转头看向里面,“让川子妈妈去休息吧,她已经很累了。”
国光也知道妻子的身体也快支撑不住了,想了想,敲了敲门,示意川子出来一下。川子出来之后揉了揉眼睛,而且眼睛里也泛着血丝,整个人完全是一副病怏怏的的样子。
“川子,你休息会,里面让国光守着吧。”国坚摸了摸妻子的头,温柔的说道。
川子想了想,没有反对,虽然她很想一直守到小泽醒来,但是她的确是精神不济了。小泽也应该期望国光在他身边陪着他的,有国光在他们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国光准备好后,轻轻的推门进去了,走进去之后,似乎是感觉到了小泽的呼吸,不自觉脚下加快了步伐。走进坐在小泽身边,想要伸手去握小泽的手,突然意识到小泽现在两只手都在输液,急忙把手缩了回来,改为抹了抹小泽的脸。仔细看了看连接在小泽身上的仪器,显示各种生命现象是在正常范围内的,可是为什么就是不醒呢。
离十二小时的期限只剩一半了,越接近那个期限,国光心里就越忐忑。不知为什么就想对小泽说话,他不确定可不可以在这时候说话,可他就是觉得他说的话小泽一定可以听到,而且他是想听自己说话的。
国光本不是个话多的让人,以前小泽要国光多说几个字都很困难,可这次国光却突然开窍了。国光的声音很轻,有着属于手冢国光的独特的温柔,他们之间那么多的回忆,一下子都涌进了国光的脑袋里。这些记忆也使得国光的心平静了下来,徐徐的说道:“小泽,你不是说过等我们老了还要一起去海边散步吗?”
“我们之间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呢,等你醒来后不管有什么阻碍,我都不会再和你分开了。”
“小泽,你说我们毕业了之后去做什么呢,我想继续打网球,你觉得怎么样?”
……
国光期待着小泽有些许的反应,可是他还是失望了,安静的病房里,除了他的声音之外只有机器的声音,小泽连一声呻吟的声音都没有。就在国光乱想的时候,身边的仪器突然变换了声音,是警报。国光一看是血压和心跳都开始下降,心里慌了一下,但还是很及时的按下了呼叫器。
这一下,又是一片慌乱,医生护士很快就感到了。国光他们虽然着急,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也只能在外面,隔着玻璃看医生在那做急救。显然国光他们都意识到小泽这次很危险,本来就紧绷的神经更是绷住了,如果再有一丝刺激,那么就会毫不留情的绷断。
因祸得福
急救之后,显然急救措施很有效,小泽的心跳血压等基本都稳定了下来。看到医生从里面出来,国光他们终于心里安定了些。看医生在里面忙碌,他们的确是什么忙都帮不上,不免产生了一种很无助的感觉。忍足毕竟是医生,了解病人家属的心里,拍了拍国坚的肩膀说道:“放心好了,虽然刚才的确很凶险,但是现在已经没问题了。”转头看了看病房里的小泽,“求生意志很强的人是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的,相信你们也知道小泽他舍不得你们吧。”说着,忍足笑了,家人对病人的支持的确很重要。
“嗯,谢谢你了,忍足,真是麻烦你了。”国坚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忍足,虽然他们是朋友,但是还是要谢谢他。
“医生的职责你忘了吗?”忍足打趣得说道,“不过,好久不见你这个大侦探大忙人了,有时间聚聚吧。”忍足这样说,也无形中缓解了几人心中的紧张不安。
“没问题,就怕你这个著名的外科医生没时间。”国坚也跟着玩笑了一句。
忍足没有接国坚的话,而是又恢复了认真严谨的状态,严肃的说道:“还有件事情没说,经过这次抢救,可能小泽昏迷的时间会有所延长。不过,恢复的好的话,也可能会很快。清醒的时间现在我们也不好说,要进一步观察。”
国光想到危险期的事,急忙说道:“忍足叔叔,那小泽处于危险期的时间是不是延长了?”
忍足淡淡一笑,说道:“虽然这次是突发状况,而且比较凶险,但是好在是安全度过,所以以现在的状况来看,各方面都很好,小泽暂时没什么问题了,术后危险期也度过了,只要安心等他醒来就好。”
“嗯,谢谢您。”国光心里一直悬着的石头终于可以落地了,一直紧绷的神经也稍微松弛了些,幸好小泽没有让他失望,小泽还是那个永远不会让他失望的人。想到这一点,国光心里又开始痛,虽然小泽大多数的情况下很是孩子气,但是小泽每次都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好像他比自己更能了解自己一样。那小泽想要什么,他全部了解吗,他只知道小泽想要的是他们能够永远在一起,可是其他呢?
医生走后又恢复到之前的样子,国光再次回到小泽身边守着他。也许是心里的作用,病房里也变得生机了起来,哪些冷冰冰的仪器似乎也被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