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冷冰冰的仪器似乎也被感染了温度。国光替小泽掖了掖被脚,似是小泽只是单纯地睡着了一样,不久之后他就会醒来了。自从确定了小泽真的没事了之后,国光的心情好了起来,连那双清冷的有些暗淡的眸子也散发出了光彩,就那样温柔的看着小泽。
国光怕吵到小泽,所以再没有说话,现在他不用再担心小泽以后再也听不到他说话了。国光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糟糕,小泽要是醒来之后看到他的样子又会忧心了,然后又是一串唠叨了。哦,不对。即使醒来了,他应该还没有力气说话。
国光没有注意到,被子里小泽的手微微动了一下。直到国光注意到小泽眼睛眼皮动了一下,国光有些不敢相信,怀疑自己看错了。仔细再一看,没有了。国光不免心里失望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再次恢复了信心。国光想自己刚才一定是精神不集中所以才不能确认的,所以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泽,不想错过小泽的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
这次国光没有任何的怀疑,确认小泽动了。小泽的浓密的睫毛一阵颤动,眼睛再次动了几次,就像快要睁开的样子。国光激动不已,喊着:“小泽,小泽。”国坚他们明显地也发现了国光的动作,冲了进去。他们三人一起围在周围,没有让他们失望的是,这次小泽缓慢地睁开了眼睛。国坚看到小泽醒了,之前一直绷着的脸瞬间柔和下来,川子更是激动的留下了眼泪。
就在他们高兴的时候,医生和护士进来了。国光看到小泽醒来之后没有忘记按呼叫器,叫医生。他们知道不能再在这里打扰医生,不舍地退了出去,静静地等待医生检查的结果。里面的检查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医生就从里面出来了。忍足摘下口罩,对他们说道:“情况很好,小泽已经醒了,但是由于刚醒,意识还没有恢复,身体各项机能也需要慢慢恢复。”
“太好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川子激动的说道。
国光听完医生的话,也不顾礼貌问题,就再次回到了病房里。国光一走进去,就发现小泽似乎认识他了,神色间显得很激动。一个箭步跨到小泽身边,说道:“小泽,你看到我了吗?”
小泽想开口叫哥哥,可是无论怎么挣扎开口都很费劲,想说的话就像憋在嗓子里,没有办法发出声来。
国光急忙安抚道:“小泽,别着急,先别说话。”小泽听明白了国光的话,不再挣扎了,但是眼神很明显在询问,他怎么了。
“小泽,你做完手术刚刚才醒来,所以身体机能还没有恢复,再休息几天就会好了。”国光慢慢解释道。
小泽仔细想了好久,才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被绑架,被威胁,然后他中枪了。眨了眨眼睛表示他想起来了,本来还想问后来的事情,又意识到他现在说话是困难的事,就放弃了。
“小泽,你醒了真好。”国光的语气里是满满的感慨,夹杂着历经要失去的恐惧后重新得到的幸福之感。
小泽不知道他是在鬼门关转了两圈的,可是听国光这样说,也明白了自己一定让他们很担心。渐渐地看清了眼前的人面容憔悴,往日的那些光彩也消失不见了。心疼地神色不自觉流露出来,下意识地想抬手去抚摸眼前的人,奈何手上一点力气没有,只能不甘心的放弃。心里说着,哥哥,我没有告诉过你,既然上天让我来到你们的身边,无论如何我都会一直在的。
国坚和川子详细咨询完医生之后待在外面没有进去,两个人很默契地把空间留给他们。川子靠在丈夫身上,感叹地说了一句:“国坚,我们一定要好好保护他们。”
“嗯,这是当然的了。不过,或许这两个孩子不要呢。”国坚笑笑说道。
“也是。”川子更深地依偎在了丈夫的怀里。
很快,手冢爷爷他们就赶来了医院,大家都很高兴,第二天小泽就醒了过来。小泽看到爷爷他们,不争气的眼泪就从眼角流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见了一直很疼爱他的爷爷,小泽就不争气地从眼角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手冢爷爷见到这样的小泽,心里难受,疾走两步,坐在床边。眼神柔和但还是绷着脸说道:“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看小泽似乎委屈更胜,像很小的时候一样,在他这个爷爷面前撒娇的样子,弯起嘴角,说道:“整体表现不错,继续努力。”
国坚他们看到这爷孙两的互动,都忍不住笑了,川子更是在心里感慨,希望经过这件事情,父亲能谅解国光和小泽吧。这次以后,让他们分开,无论对谁那都是折磨。川子在心里盘算着,怎样才能好好劝劝父亲和大哥。
国晴自想通了之后,看着躺在床上的小泽,心里有些内疚,说到底他以前是没有考虑过孩子们的想法的,忽略了孩子们的感受。干咳了一声,开口说道:“小泽,好好休息,康复了好尽早回家。”
回家?小泽有些不敢相信,国晴爸爸的意思是他理解的那样吗?他可以回家,不用和哥哥再分开了吗?
国晴显然是看明白了小泽的疑惑,有些尴尬,对着一旁自始至终没有和他眼神交流过的国光说道:“国光,你就留在医院好好照顾小泽吧。”转头对小泽说道,“小泽,你觉得怎么样?”国晴感慨,还好他及时醒悟了,否则,他就会离这两个孩子的心越来越远吧。即使国光不会到不认他这个父亲的地步,可是以后他也只会是个父亲吧。
小泽还没有转过神来,毕竟这个转变实在太突然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因祸得福?他在鬼门关转了一圈之后,得到了国晴爸爸的谅解?
“嗯,知道了。爸爸,我不会大意!”国光虽然诧异,但很快释然了,爸爸终究是相信他们的感情了,他心里始终崇拜的那个爸爸一直都在。原本他是想过,如果爸爸继续阻止他们的话,那么他会选择和小泽一起离开这里,即使小泽也不同意。还好,现在无论是他还是小泽都不用再为难了。
听到哥哥这样说,小泽才终于确定了,他心里一直期盼的事情变成了现实,他没有做梦,眼角弯着弧度,再一次流下了泪水,当然这次是开心的泪,满足的泪。
川子强忍着自己心里的不平静,手指轻擦着小泽眼角的泪水,笑着说道:“这孩子,怎么又哭了,果然还是个孩子。”看来,她不用费力去劝大哥了,国光和小泽不用再那么辛苦了。
不安与释怀
医院里日子对恢复中的小泽又是享受又是折磨,享受的是有自己亲爱的哥哥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折磨的是只能乖乖躺在床上不能随便活动。小泽每次有幅度大一点的动作就会扯到伤口,疼痛传递到大脑里,使得小泽的眉还是微微皱了起来,虽然他是极力忍耐没有让自己表现出来。
国光一进门就看到小泽皱眉,疾走了两步,说道:“小泽,怎么了,哪不舒服?”
小泽经过了几天的恢复,氧气罩已经摘掉,也可以顺利的说话,所以他一下就否定了国光的话:“我没事,哥哥。”
这样国光就没白小泽是伤口痛了,所以再一次的安抚小泽说:“小泽,这几天是长伤口的关键时期,所以不能动作太大。”
小泽心里很无奈,这样的话,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现偏差的话,不是第一次出现了。虽然心里这样想,但还是乖乖应道:“嗯,哥哥。我明白,就是有时候就忘了。”
“听医生说你现在可以吃水果了,你想吃什么?”国光坐在床边问小泽。
“那就苹果吧。”小泽眼睛扫了一圈,就觉得红红的苹果有点食欲。
“啊。”国光拿起一个已经洗干净的看起来比较好吃的,细心的切成小块,牙签插了喂给小泽吃。小泽吃苹果是从来不削皮的,他坚持苹果皮营养丰富,坚决不能丢弃。
小泽丝毫没有在意的享受着哥哥的服务,不知为什么就噗得笑了出来,笑得动作自然不小,又一次的扯到伤口。
“什么好笑的?”国光说着放着冷气,不妨冷气,小泽不会止住笑意。
国光一直失效的冷气这次却起了作用,小泽不再笑了,认真的说道:“哥哥,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一个笑话而已。”小泽是绝对不敢告诉自己的哥哥,他想到什么的。看他明显不信自己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哥哥,要不要我说给你听听?”
国光自己想象一下他听到一个冷笑话,没有反应,然后小泽却笑得很夸张的画面,心里颤抖了一下,断然拒绝:“不用了,你要好好休息。”国光主要还是担心小泽笑了然后会痛,小泽伤口疼得时候,每次他都在极力忍耐,不想让自己知道。但他还是能从小泽细微的表情变化中看出来,小泽胸口疼的时候,他的心同样也在痛。
“嗯,好吧。”不一会小泽就感觉眼皮很重,又想睡觉了,不知不觉间就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
这段时间,虽然国光始终陪着小泽,还有家里人不间断的照顾,小泽真的感到很幸福。除了医院这个环境,一切都很美好,美好到让人会忍不住怀疑这不是真的。在小泽的内心深处,一直还是有个不安的声音,有时候他就会忍不住去想,现在这样是不是只是暂时的,国晴爸爸是看在他受伤的面子上才这样的。等他身体好了的那一天,一切就又会回到从前的样子。
或许这些不安的根源是他没有亲耳听到国晴爸爸同意他们在一起,还有爷爷态度到现在也是不明确的,虽然他这次对于受伤是没有清晰的感觉,但是想起记忆中他倒下的最后的画面,不可避免的心里还是会后怕。这些他都隐藏得很好,没有让国光觉察到,越接近出院的日子这种不安也就越强烈,他甚至幻想过时间就停在这里,那么他就可以不用在这样患得患失下去。
“小泽,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今天早点休息!”国光是义正言辞的说这样的话的,自从小泽身体可以动了之后,每天晚上都要被他闹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