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整个人都贴在削壁上。
哪知道邀月宫主这么胡乱发泄内力之下,山壁竟然也开始龟裂,匕首从山壁上滑落,那峭壁竟是向内陡斜的,所以匕首才会直落到底,那回声许久才传上来,显见这悬崖深得怕人。之后藤条又被震得裂了开,小鱼儿暗骂了一声,已经不及自救,竟真的摔了下去!
他只觉耳朵里都灌满了风,身于往下直坠,这时如说他心里害怕,倒不如说他觉得很有趣、很舒服。无论如何,自百丈高处往下跳,有这种经验的总不多。
待离崖底越来越近的时候,小鱼儿竟脱了自己的外衣,攥住了外衣的四个角,并把内力用韧劲灌入外衣,把外衣当成了一把简易的‘伞’,这“伞”兜住了风,他下落之势自然缓了。
不过衣服的面积有限,并不能抵消所有冲力,小鱼儿调整好姿势,待落地的时候背先着地,而后自然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把力道卸了去。
小鱼儿看了眼那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变得破破烂烂的外衣,感叹道:“衣兄呀衣兄,你实在是救了小鱼儿一命,我该给你立个墓纪念你才是。”
说着,竟然动手打算在地上挖个坑,把那件外衣埋起来。别人都在注意各种忌讳,比如不提病啊,死啊的,小鱼儿倒好,兴致勃勃的给自己立起了衣冠墓。
花无缺倚在门框上,原本很茫然,但是他突然灵光一闪,精神为之一振。想当初,小鱼儿每每受伤,他都感同身受。而这次,他身体并未觉得任何不适,这也就是说明,小鱼儿没事,他没死!
想到这里,花无缺一阵风一样的冲进了竹屋,之后又一阵风似的冲了出来。
他站在崖边,心中的郁气一扫而空,身子一跃,竟真的向那深不见底的绝壑跳了下去!不过他并未真的掉下去,因为他也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小鱼儿就藏在崖壁上面,他翻身跳下去的时候,手里已经握住了一根树藤,悬在崖下四处观望,并没有发现小鱼儿的踪迹。
花无缺望了望深不见底的悬崖,手一松,就真的跳了下去。
这悬崖就像是一个倒梯子,花无缺手里握着一条钢索,在离地面大概还有二十丈距离的时候,挥舞着钢索插进岩壁,借着这一缓冲力度,大大减弱了往下的冲力,而后对着地面连续拍上几掌,直至两方力量抵消,在空中翻了一个身,安然落地。
两边的悬崖组成的地形就像是一个大瓶子,崖底是一片修建的很漂亮的草坪,碧绿色的眼色让人看了就觉得心情舒适,周围有许多树木,这些树也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岁月,一棵棵都又高又大。
小鱼儿原本蹲在地上挖坑,听到动静回头一看,结结实实的呆住了,失声道:“花无缺?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那老妖婆把你也打下来了?”
花无缺见小鱼儿安然无恙,松了口气,笑道:“我就知道你没死,不过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受伤,会不会饿,所以就给你送药,送饭来了。”说着接下身上的包袱,包袱里面果真有干粮和疗伤用的药。
小鱼儿觉得自己都快不会说话了:“你从这么高的地方,冒着生命危险跳下了,就是为了来给我送饭?!”小鱼儿觉得心里又酸又麻,这是他第二次有这种感觉,全都是因为花无缺这同一个人。
花无缺笑道:“是啊。”他环顾了四周,奇怪道:“这个地方怎么连一丝风都没有,看起来是个完全密闭的地方。”
小鱼儿被他气得抱着臂坐在草地上:“是呀,完全密闭的大瓶子,蟑螂都爬不上去,咱俩就在这里被饿死好了,刚好也算得上同归于尽。”
花无缺跟着坐在小鱼儿旁边,看着小鱼儿气呼呼的侧脸,问道:“你生气了?是因为我下来找你?为什么?”
小鱼儿怒瞪着他,道:“谁让你来救我了,我一个人在这里舒服的很,你以为自己武功高强就能随便跳悬崖吗?!你以为你就真的不会受伤,不会被摔死吗?!”
花无缺笑了,框定道:“你是在担心我。”
小鱼儿被说中了心事,难得的脸红了下,嘟囔道:“谁担心你了……”
花无缺笑道:“我很开心。”
小鱼儿道:“我们都被困在崖底了,有什么好开心的?”
花无缺道:“你说的一点儿也不错,我既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也没有真正恨过一个人,没有痛苦,也没有欢乐。可是在认识你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喜怒哀乐几乎尝了个遍,我才第一次知道,原来我也可以有这么丰富的感情,而不是一个活动的木头。原来,体会过了痛苦,才知道快乐是那么的可贵!”
小鱼儿很不能适应这种煽情的场面,他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屁股,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转移话题道:“你说,这草地这么整齐,一定有人经常修剪,不过为何这里却见不到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地下皇宫
花无缺想了想,笑道:“这里应该有密道之类藏人的地方,既然有人在这里出入,那么我们也就有机会脱困了。”
小鱼儿眼睛四处乱瞄,“那密道到底在哪里呀,我看这里也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花无缺笑道:“我有办法。”他连身子都没站起来,也没有去一处处搜查翻找的打算,反而一掌贴着地面,闭目凝神,突然看着一个方向道:“那棵树有问题!”
小鱼儿惊奇的看着花无缺,特佩服的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上辈子他是跟着萧眯眯才知道那棵树有古怪。
花无缺边往那棵树走过去,边笑道:“我只不过是用内力化成网,在地面上往四面铺开,这样,地下任何一个细微之处,就逃不掉我的眼睛了。”
他说的容易,不过世间又有几个人有如他这般的内力以及控制力?最起码,小鱼儿自问做不到。
两人走到那棵有问题的大树前,小鱼儿蹲下身子,摸着一块树皮道:“你瞧,这树皮像是常常被人用手摸的,人为什么要摸这树皮,显然只有
一个解释——这株树必定就是道门。”
花无缺定睛一看,这株树下半截的树皮,竟和上半截不同,上半截的树皮粗糙,下半截的树皮却光滑得很。“不错,你的观察力很好。”
小鱼儿有些心虚的接受了花无缺的夸赞,其实要真的让他自己找,他还真不一定找得到,这不是占了重生的便宜么。
小鱼儿敲了敲树皮,笑眯眯的问道:“请问有人在家吗?”
那块树皮突然移动起来,好好的一株树,竟突然现出了个门户!
小鱼儿笑道:“这户人家不怎么懂礼貌嘛,有客人来了也不知道前来迎接。”他瞧着那个黑梭梭的洞口,弯着腰似乎想要钻进去。
花无缺拉住他道:“这里面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你怎么能就这么贸然进去!”
小鱼儿叹道:“不然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花无缺把小鱼儿拉到身后,“我先进去。”说着便直接钻了进去。
小鱼儿还真是第一次被别人这么护着,这感觉让他觉得甜丝丝的,笑嘻嘻的跟着也钻了进去。
这树洞里面竟然是个地下皇宫!
一个身披红色披风的女人懒懒的斜倚在上位的王座上,她的姿态是那么的诱人,她的容貌是那样的柔美,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笑盈盈的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面目温柔的就像是等待夫君回家的妻子。
这样一个看起来非常无害的女人,却让他们觉得背脊发凉,实在是因为这地下皇宫里,除了那个少妇之外,还有许多美貌少年,只是这些少年骨瘦如柴,面黄肌瘦,双眼无声,一看就是被掏空了身子的模样。
这哪里是什么无害的妇人,这分明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寡妇!
花无缺本能的握住小鱼儿的手,把他掩在自己身后,温文有礼的对着这少妇道:“弟子并非有意打扰,实在是不慎落了崖,而这崖底也只有阁下一户人家。还望阁下为弟子指一条明路,待弟子离开后,必定会重礼酬谢。”
灯光照在花无缺那张完美无缺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完美的白玉石雕。
那女人听了花无缺的话后掩唇笑了起来,柔声问道:“为何你们两个同时失足落崖,不知你们彼此之间是什么关系?”
小鱼儿从花无缺后面探出头,对着红衣女人做了个鬼脸,笑道:“我们是什么关系,关你什么事。”
花无缺捏了捏小鱼儿的手,示意他别捣乱,之后对红衣女人和道:“我们是好朋友。”
红衣女人看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笑道:“不对,我觉得……你们像是一对殉情的小情人。”
花无缺眼神微冷,“阁下说话还是谨慎点的好。”
红衣女人笑道:“难道我猜错了?”
小鱼儿觉得有趣,笑嘻嘻道:“你没有猜错,我们呀,就是殉情的情侣。”他对着花无缺眨了眨眼睛,笑道:“哥哥,你说是不是呀。”
花无缺无奈的看了小鱼儿一眼,点了点头。
红衣女人娇笑道:“那太好了,你们就可以同时做我的皇后,我可不介意我后宫的人之间相亲相爱。”
花无缺这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皇后?”
红衣女人娇笑道:“没错,你看,这些都是我的后宫。”她瞪着身边那些少年:“还不过来拜见新的皇后?”
那些少年哪里敢反抗,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没有红衣女人的命令,他们简直连停止磕头都不敢。
花无缺看着眼前荒唐的一幕,觉得今天见到的事情说出去都不一定有人相信。他看向小鱼儿,那眼神似乎在说:“要不要直接制住这女人,我们自己在找路离开?”
小鱼儿对着他挤了挤眼睛,示意他别着急。他看了这些磕头的少年,笑道:“磕完头就出去吧,我要和皇上喝酒了,快出去……妃子若想和皇后争宠,皇后吃起醋来,是要砍你们脑袋的。”
少年瞧着他,那模样倒当真像是瞧见了个妖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