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达亲自给姚可可斟酒,“阿ken没看错人,paris你真的很本事~!”
大功臣却无甚胃口,“POL哥过奖了,其实这次并没有做到最好。”
珀达知她的意,淡淡一笑,“多留港几周而已,无所谓,只要能让那个鬼得到应有的下场,我就权当观光了。”
“阿ken没介绍错,POL哥你真的很大度。”姚可可笑着一饮而尽,跟住毛遂自荐“假如POL哥不嫌弃,我很乐意当导游。”
男人当然不反对。
三人和乐融融地食完饭,各自取车。珀达坐上布金龙的车,姚可可坐进自己的车。
刚系好安全带,一抬眼,见到布金龙扒住车窗冲她笑。
“有事?”她问。
“晚上有空么?”他说,“我知有家不错的店,法国菜做得几正。”
“是店里见,还是你来接我,”她也笑开来,“当然,也可以我来接你。”
“我来接你。”布金龙凑到她面前。四目相接的瞬间,轻轻一个吻落在她侧脸。
稍后,姚可可目送布金龙的车驶离。
她打开提包,找出纸巾往脸上擦,一张一张不间断,直到纸巾用尽。
那一小片被擦红的皮肤隐隐作痛,提醒她一些无法忘记的事情。
她呆坐了一会,然后告诉自己绝不能垮,要坚持下去。
必须坚持下去。
约莫半个钟的车程,姚可可抵达夏阳大厦八楼B。
屋内已有两个男人。一个是金丝边眼镜,另个是圆寸和尚。哦错,不是和尚。
出家人都六根清净,这位圆寸男士显然贪恋红尘。
“我TM就知!”圆寸男一见她就脏话出声,“无端端地掳人,搞得被警队除名这么惨,原来是惦记陈永仁!”
“你才知么,我以为你早就知道。”姚可可冷笑,“CIB首席也不过如此。”
“我不过如此,那你呢?!”梁笑棠愤而起身,揪起姚可可衣领就吼,“你TM嫌命长还是怕你细佬地下寂寞啊,这么急着去陪他!你不知布金龙的底么?!你玩不起的,MADAM!!”
“玩不玩得起我自己最清楚,不劳你费心!”姚可可昂头怒瞪,“咁多时日你又做成过什么,laughing sir!!”
“我怎么做事,做成什么,不需一一同你汇报吧MADAM姚!!”梁笑棠气急败坏地叫。
端坐沙发的巩家培保持微笑,任由二位下属瞪眼叉腰。
不多时,二人分开,一左一右坐去上司手边。
“兄妹吵架平常事,”老头慢悠悠地讲,“只要别忘记本心就好。”
“我没这么无能的大佬。”姚可可轻蔑地笑。
“我也有不起这么本事的细妹。”梁笑棠摊摊手,轻嗤一声。
沉默沉默再沉默。
姚可可先来打破。
“珀达一心要把苗正初告到坐监,我就以协助调查为由,令珀达留在香港。”她说,“通过这桩CASE,不仅令到布金龙信任我,也可以拖延珀达返泰的时间。”
“听起来不错。”梁笑棠痞笑着接口,“但你会不会太低估布金龙的智商。”
“我高估你的能力倒是真。”姚可可勾起嘴角,“义丰、布金龙、杨骏风,以至珀达,这四者息息相关………………珀达卖货给杨骏风,杨骏风利用义丰替他出货,布金龙有自己的渠道,但肯定也会动义丰的脑筋。”
“特别是布金龙,”梁笑棠乜斜姚可可,“我也不怕承认,咁多时日以来,我根本抓不到他任何把柄。”
“也难怪你。”姚可可轻笑,“他永远都是幕后那个。就拿这次珀达的事来说吧,他让我做珀达的代表律师,自己却从未现身一次。”
闻言,梁笑棠咬了咬牙。视线一偏,望住姚可可的侧面,“你这里怎么了?”
“被个衣冠禽兽咬的。”她笑。说着又摸出纸巾,落力擦拭。
又是一阵沉默。
无需巩家培开声,两位下属已然自动讲和。老头笑容温和地看眼这个,再打量另个。
梁笑棠被看得发毛,清清嗓道:“近期会有一批毒品从泰国抵港,交易地点与时日尚不明朗,但我一定会令到瘸子开口。”
“我知。”巩家培点点头,“NB的黄SIR已同我讲过。他讲你坚信苏星柏会话俾你知。”
梁笑棠毫无迟疑地接口,“珀达同苏星柏单线联系,眼下也只有苏星柏才有可能给到我们消息。”
巩家培不置可否。
镜片下,一双别有深意的眼对住下属:“信人是没错,但要小心别信错人。”
梁笑棠挤个笑,眉心却是明显紧蹙。
一旁的姚可可也不知该如何插声,看住同僚片刻,终于还是无言。
离别的电梯中,两人各占一角。背身而立,俨然陌生人。
“其实我也都信他。”女人话声幽微,倏忽响起。
梁笑棠回声“嗯”。
“其实我都放下了。”姚可可对住金属墙面,嘴角绽开细小的笑。
“嗯。”梁笑棠看住墙上模糊的影,心头恍惚掠过某日某地,某人难以自抑的哭泣。
虽然某人从没承认这是哭泣。
“他看上去聪明,其实几傻。他对一个人好,可以连命都给他。”这是女人的第三句话。
“嗯。”梁笑棠还是仅得一个字的回答。
“好好锡他。”最后一句话。
伴随提示音的响起,姚可可大步迈出。
梁笑棠一直望住这个瘦削的影,心头好似涌出几多讲不出口的说话。
日头毒辣,没车没冷气的梁笑棠止住步伐,进去一间冰室消暑。
跑堂的一见他就飞扑而来:“laughing gor~!”
听声就知是边个。
梁笑棠大手一抬拍打杨立青的肚:“几日不见你又多个救生圈啊。”
“那是因为汤水滋补啊切!”肥佬骄傲地昂首,“阿蒙大个肚都还日日煲汤给我,仲话就算我变猪她也都一生一世爱我咩哈哈。”
胃同耳都在叫嚣听不下去了。
梁笑棠转移话题,“你,又要查黑警?”
“这次不是。”杨立青竖掌附耳,“是O记的高SIR叫我帮他查老婆。”
“红杏出墙?”梁笑棠漫不经心地问。
“是。而且对方搞不好你也识的。”肥佬故作神秘地抖抖眉毛,压低声量,“那个人叫麦坤,是正兴的二……当……家……”
人生真是无处不八卦。
梁笑棠记得某次还曾与狗男女遇见。SUSIE饼屋中,当时仅得两人,一个是他,正候着蛋挞出炉,另个黑皮青年正拣着长棍包,跟住门开,狗男女进来。女的瘦瘦小小,男的粗粗壮壮。女的偎住男的,男的看住女的,空气里满满的浓情蜜意……
“真是甜过蛋挞……”梁笑棠无意识地讲。
“咩甜过咩啊???”肥佬挥舞手掌,“回魂啦laughing gor!”
梁笑棠勾勾手指,肥佬立马凑上。
“这世上,不是个个都像你跟阿蒙这么安乐的。”梁笑棠笑容沧桑,“要么是错误的时间遇到对的人,要么是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感情的事,谁又真正能明呢。”
讲完,梁笑棠放下钱,冲前任下属摇摇手,潇洒离开。
日头照旧毒辣,梁笑棠戴上墨镜抵挡。
想起苏星柏今日会去“夜游神”巡场,于是扬招的士代步,短时便抵达。
场子气派够大,不输娇艳花。梁笑棠穿行时与多个正妞擦身,他也不介意与对方目光缠卷。
轮到迎面过来一双吊眼梢加大白眼,反倒突然不自在了。
“咩事啊?”苏星柏龇牙。
“肚饿。”梁笑棠呆愣半响,终于憋出两个字。
苏星柏翻个白眼,“想食咩啊,帮你叫咯。”
梁笑棠酝酿很久,确定答不出。在苏星柏哧鼻转身时,他猛力拽过对方,径直进到间包房。
关门落锁下窗,继而张口就啃上去。
空气完全被隔绝,苏星柏险些岔气。好不容易停下来,都没力去推梁笑棠,就地蹲下,慢慢调整呼吸。梁笑棠的技巧越来越难抵挡,真不知该逃还是该爽。
“麻烦你,下次,讲一声,再,上,得,唔得啊……”苏星柏断断续续地讲。
“那你想不想要啊?”梁笑棠趴下去,勾起嘴角望住他。
容纳全宇宙靓星的眼睛。
只消望一眼,就感觉整个人也被吸进去。
苏星柏爆声粗,猛扯梁笑棠肩膀。两人抱住打个滚,在墙根停住。
梁笑棠托住苏星柏的腰,苏星柏捧住梁笑棠的脸,凑近一点,两张口再度将空气隔绝……
……
“你食,冰,了……”苏星柏的眼半开半闭,在梁笑棠缓缓退出之际突然问出这一句。
“食了~朱古力味的,”梁笑棠亲亲他的眼,“那间冰室几好味的,下次带你一起。”
“我不中意,食甜……跟冰……”苏星柏闭住眼,话声渐弱好似要睡去。
“不甜。”梁笑棠贴住他的耳廓轻轻讲,“可以半糖,不加糖,还可以放细盐。”
苏星柏不再发声。
梁笑棠听到匀速的鼻息。
他四下环望,目光定焦在棕黑色的沙发布上……
苏星柏清醒时已经过了晚饭点。
他在原地愣了很久才起身,起身后发现已换上了黄鸭睡衣。
刚才陪梁笑棠练了许多高难度的瑜伽姿势,现下恶果报应,腰间又酸又僵。
且口干肚饿。
找遍房间也不见罪魁祸首。
苏星柏鼓起嘴,踩着艰难的步伐去到露台。
死差佬果然在,正悠哉哉地赏月观星。而白窗帘旁边多出一面黑色布料,更宽更大,搭个帐篷也全然无虞。
苏星柏撇撇嘴,坐到梁笑棠身旁。对方冲他露个笑,头朝后仰枕住他。
他推搡一把,对方抬身,而后再度枕住他。另不忘转头抛个媚眼给他。
苏星柏想我大人大量,只得环住那具热乎乎的身,顺便揉揉那片扎手的发。
他慢慢揉着,梁笑棠也很听话,一动也不动就像扎根在他身上。
空气此刻静谧,渐渐又催人睡去。
两个脑袋紧紧依偎。
梦里有冰。
第61章
晚间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