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与我朝夕相伴,且忠诚无比之人。”狄云说罢,略觉得不够,又补充到:“他们都是我的亲叔伯兄弟,与我是‘一损俱损,一荣皆荣’。”
“那平日是谁负责打理你的书房?”
“都是我的内人与几个叔伯兄弟一并负责。”
“再无外人?”
“外人无令不得入我书房,即使是有要是通报,也须得经我几个叔伯兄弟之手。”
“怪哉,奇哉···”
“会不会是你调派给我的那几个人当中···”
“不可能。他们都是我的心腹,且有我的互监令在身,他们是断然不能接近密室,更无时间在此停留片刻。”刘芒说到这里,反问到:“你的府上可有武功出奇者,并兼具易容换影之功法者?”
“易容换影之术?我狄家早已没有这样的人了。更何况,如今的圣龙,纵有此术者,也当在终南圣教潜心修行。”
“我看未必。”
“未必?”
“据报,曾有人在我凉州见得一人,容貌身形酷似吴荃吴子康,并闻其在到处打听吴涣之的下落,就在吴荃蒙冤数日后。”
“他想做什么?”
“我看他是想谋害吴涣之,然后再嫁祸于我凉州,嫁祸主公。”
“他是那个小人···”
“少游,现在不是追查他是谁的属下,而是要弄明白他是否潜伏在你的府上。”
“在我府上?”狄云看着刘芒,冷不丁的问到:“你是说他在我的府上潜伏多年···”
刘芒点头默认。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孤成林此时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可能暴露,但是作为一个潜伏双城侯府十余年的人,他了解狄云就象了解自己一样——没有证据之前,狄云是不会轻易下此命令的。既然狄云已经请来刘芒,那么也就意味着狄府上下人等都难逃被盘讯的下场,而自己由于近年来的功力精进,已经无法在刘芒的面前掩饰身份。因此,自己须得找一个上好的理由褪去现在的伪装,重新换个身份继续潜伏在狄云左右。不过问题又出来了,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如果一旦褪去现有的伪装,又该寻何人为目标呢?自己的这些个药酒坛子又该如何处置?
“老管家暴病而亡?”
刘芒与狄云第一个冲到现场,不待他人便亲自动手勘察现场,并为老管家验身。出乎他们意料之外,老管家并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物件,只有十余缸药酒及一批日用杂物而已。
不是线索的线索,不是理由的理由,却成为困扰刘芒与狄云的一大难题。十余缸药酒,全是名贵药材泡制的特殊药酒,既不能药用,又不可害人,除非它还有其他用途···然而,一天之后的配对试验结果出来了——用于泡养阉割之物所用。但是令人不解的是这些药酒根本没有使用过,更没有启封过···没有使用过,更没有启封过···狄云突然想起老管家早年曾遭受宫刑,却无他物随身的府上传言,并联想到老管家想以此廖慰本心,让自己有一精神寄托的感悟上。但是,他又不敢匆匆下此结论,毕竟老管家平素与几个后辈晚生之间关系处的不错,并无此意流露于人。
“难,真是难啊。”
“难?”刘芒望了眼狄云,心说:“岂止是难。这根本就是无头的公案,却要奈何你我。”
“善道,你说老管家与他真的与关系吗?”
“我不敢确定。不过我对仵作等人的话,始终觉得出了问题,但又不知是在那里。”刘芒说到这里,突然蹦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你府上有多少内侍,或者说有多少受过宫刑的人?”
“就老管家一人。”狄云遂反问到:“你问这作什么?”
“少游,你赶快派人去凉州有请胡公公来双城。”
“请他作什么?他可是无公主命,轻易不出王府的。”
“叫你派人去请就没错。”说着,刘芒将一玉佩交于狄云,再三嘱咐到:“记得叫你的不见胡公公,千万不可出示此物。”
“我明白了。”
自打狄泗领命之后,其一路之上屡遭杀手袭击,所幸有封四海等人拼死护卫,才幸不辱命。而胡公公见到刘芒的玉佩之后,立刻求见夏侯羽与夏侯婉,请往双城助刘芒、狄云一臂之力。夏侯羽与夏侯婉当下同意了胡公公的请求,并派封天泽为胡公公副手,助其行事。
仙密大山,封清阳自从破关以来,正在无聊之际,却不想双城侯狄云的求救信使拜山。知来人来意之后,本已手痒的封清阳,立马拍板决定亲自前往双城一趟,会会那习得五行土遁术的高人···“天幕、天宗、天然,你三人可知双城有户多少?”
“师祖,据天泽大哥说,双城总共有户四万九千,有众十七万八千余口,乃西凉之六也。”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难道天泽大哥说的还会有错···”
“若算在籍丁户,天泽说的没错。但是若以双城人口计,双城则有户五万八千,有众二十四万一千余口,系西凉第三也。”
“无量天尊。对面来的可是封师叔?”
封清阳微然一笑,答:“你可是郅刑师侄?”
“师叔好记性,郅刑有礼了。”
“郅刑,你师傅呢?”
“家师正在城中落霞观恭候师叔大驾。”
“恩。郅刑师侄,那就有劳你前边引路。”
“是。”
···封清阳与天龙、飞龙、云龙三人对坐观霞阁中,正细细的倾听着封四海与封如常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与神秘人有关的细节描绘。对于他们来说,习得五行土遁之术的人,在圣龙不过寥寥数人,且多为自己熟知之人。然而,如今据封四海与封如常描述,如今的此人却只有四十出头,绝非是自己所熟知的人。更重要的是,此人不但研习土遁之术,还有金罡霸气护体,常人难以伤其肉身。因此,大家可以认定其为武当气宗传人,与当年的飘尘道人有关,甚至有可能就是飘尘的入室弟子。
飘尘,将武当气宗发扬广大,并使武当气学达到登峰造极地步的唯一一人。然其为人不端,喜结交江湖匪类,滥加武力于人。故引起正派不满,为同道所弃。至关中变乱十一年,其以血胎英元修炼恶行事发,为圣教及天下武林群豪追杀,避祸蛮荒。又过五年,其引恶性不除,再度犯案襄阳,为不迭与飞龙所侦得,遭擒杀。然其至死都不曾将自己的门人弟子名单交出,以至于在此之前不知其一生所收弟子有几人,更不知其中是否有天资聪颖者。
既知其师门来历,明其武学基筑,一切就好办多了。不过为保险起见,封清阳等人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令自己同来弟子严加保卫双城侯府,不得有任何的闪失。至于擒拿神秘人的事,就不必他们操心,自有自己去解决。
而在他们密会商议擒拿孤成林时,双城侯府内,胡公公正在狄云与刘芒地陪同下检查老管家的遗存物。末了,胡公公只对狄云与刘芒说了一句话:“吾观此药酒,料其功效必定绵长不衰,可保发肤之物数十年不坏。”
可保发肤之物数十年不坏。也就是说···狄云与刘芒还在梳理有关老管家的各个线索时,却听胡公公向其徒弟交代到:“去给我取净水与生石灰来。”
狄云与刘芒尚未缓给神来,却见几个王府内侍将净水与生石灰取来,并在胡公公的指示下搅拌成石灰水泼洒在房内。而胡公公打自己随身包裹中取出一异香之物,抖火折子将其引燃,四处熏着。久而久之,地面上出现片片印记,其中包括一些钟瓮基座长期压放一地的印记。
“取印。”
随着胡公公的一声令下,内侍们从怀中取出白绢布,俯身将地面上的印记一一以朱砂临摹下来,并在绢布上注明编号。其后,所有的内侍都将自己所得之物交与胡公公,并开始以净水清洗地面,使其恢复如初。
胡公公看着所获的印记,问到:“双城侯、刘爵爷,屏风后的钟瓮你们可曾见过?又是否为人移去?”
“屏风后没有钟瓮啊。”
“不可能。你们跟杂家来看。”
来到屏风后的胡公公俯身以手轻击地面,浮尘成垢净去,地面上只留下七八个一尺大小的环形印记,问到:“奇*書网收集整理你们真的是第一批进入现场勘察的人?”
“是。但是,我们却未见屏风后有任何的钟瓮之类物件。”
“双城侯,您的青沙绝影几成功力?”
狄云羞愧的回到:“刚如重光,才七成而已。”
“刘爵爷,您的青城小七天几成功力?”
刘芒很自信的回到:“善道的小七天已入无我,若在给我十年时间,可破回天。”
“你们都是习武的奇才啊。”胡公公说到此间把脸一拉,阴沉沉的问到:“以你们的功利与见识,怎么会察觉不出此间的异样之处?”
“我们···”
“封天泽、封四海、封如常,拜见双城侯、胡公公、刘指挥使。”
“你们来此作何?”
“启禀公公,我等受人之托有要事禀告。”
土地与人
武当气宗传人···
胡公公信手理着银髯,思绪却已飘到四十年前,回到自己与飘尘最后一次把酒临风亭畅谈人生时。遥想当初自己与飘尘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又是如何的心意相投,问世间已无己右者。当日的一曲广陵散,不知引得多少英雄豪杰为之折腰,又不知让多少才子佳人为之肃然。然事事难以预料,飘尘自临风亭一别之后,却因为一本上古武学译本而误入歧途,心性大变,好取元婴修炼邪魔之心法。终为武林同道所弃,落得个身首异处。而自己也因修炼太阴经心法错乱,而走火入魔,失去做人的基筑,成一不男不女的阴阳怪胎···“北逐风,南飘尘,问世间几人能敌?又有何人堪比?”
“胡公公,您说什么?”
“没有什么。杂家不过是在为一位故人而感慨罢了。”
狄云与刘芒相视不语,心说:“逐风者,世之英雄也。胡公公你这玩笑是否开大了?按您的身份,怎能认识他。”
胡公公并未去理会狄云与刘芒,而是令人将老管家死后去过其居所的人一一招来,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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