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虬须客的回答,不仅让曹羽大惊失色,就连慕容光也失色不已。“此计全系王府司马张骁的计谋。而楚王殿下也只是在听到此议后,只交代了一句再议,并无其他示下。”
张骁者,继楚王参政诸葛淳、曹政、司马竣、司马平、刘韵,以及楚王长史张弘之后,能参与荆楚高层决策的寥寥数人之一。但是,他并无直接指挥调度荆楚军卒的权利,更无节度调派苍头卫的权利,是一虚职挂缺的名誉司马而已。而如今,他一个虚职司马,却调动了楚王亲随苍头卫,真是令人费解。难道他还有另外一重身份,真如张亢所说的一般,是一深不可测的角色?
带着这样的疑惑,慕容光接着问到:“张骁不是挂名虚职的王府司马吗?他怎么会有权利动用你等苍头卫人马,还可以绕过楚王的遥控?真是令人费解啊。”
“这个慕容将军就不必多问了。我虬须客对您也就只能奉告一句,张骁深不可测,即使是先楚王千岁在世之时,亦受其制肘颇多,更何况新主定立荆楚不过数载而已。”虬须客隐晦的告诫到。
“难道这个张骁,就是义父素日里常言的大内供奉堂执事成员之一?否则,凭他一个挂名虚职司马,何德何能,可以在重大事务上架空貌似神圣不可侵犯的一藩之主?若不是这样,那他难道是掌握了两代楚王的要害不成?这,这不合常理啊。那会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成张骁早已密掌荆楚的军务,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企图?或者,根本就是夏侯杰演得戏,不过是为了障人耳目,继续将他的假仁假义发扬广大。”曹羽快速的思索着这不可思意的特殊情况,他在找寻一个合理的答案,来解释自己的疑惑。不过,任凭曹羽如何的分析,他也没有想透一层问题——张骁是大内供奉堂执事之一不错,但更是夏侯杰的私党阴爪。而且,张骁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得到了夏侯杰授意的。否则,依照夏侯杰的为人,一个张骁在他眼前窜上跳下的,不扎眼才怪。
“曹公子,曹公子…”慕容光轻轻推了推曹羽,唤到。
“啊。慕容兄,什么事?”曹羽知道自己失态了,赶忙解释道:“适才我由于想事,想的太投入了,多有失态,还望慕容兄与各位见谅。”一抱拳,曹羽便给几个人示意自己的不是。
“对于虬须客的话,我看只能信其三分,其余皆为虚言不实之废话。”
“不。”对于慕容照的观点,曹羽立刻制止道。继而说道:“他的话,有七分真,只不过你我都不名其中原委,而不敢相信罢了。依某看,虬须客与张亢亦不过是奉令行事之人,如此机密大事,他们知之不详也在情理之中。若我是张骁,必在他们的左右,或暗中遣派人手调度指挥。甚至在事发不可收拾时,直接出手灭口,毁灭直接证据。今观虬须客与张亢之言行,后者的可能极大,我们不可不防啊。不然,悔之晚矣,徒叫他人笑话。”
“曹兄弟所言,我确有同感。我们要加派人手保护这些人,他们对于我们不单单是人证而已,他们还是一批难得的人才。”沉默寡言的符坚,说到这里,轻狎了一口茶,接着说道:“比如哪个张亢,就是一个难得的文武兼备,熟通兵法诈术,有胆有识的人物。只可惜他在楚王帐下,屈了才,至今不过是一校尉而已。而那虬须客,虽不如张亢一般文武全才,但却武艺超群、进退知时,是一难得的勇将。否则,三年前楚王也不会在洞庭湖围而不杀,三请其降。如今之局势,荆楚得知他们为我西凉所获,一则为了灭口,二则为了绝我收拢之心,必会痛下杀手。而我等,若不提防在前,恐为人耻笑之期不远矣。况且,我今观他们的言行,前坚后善,正合了古语所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不正说明了一个问题,他们知道自己的幕后主子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报…
受命西凉
报…
“何事如此,快快说来。”慕容光冲近侍亲卫说道。
“少将军。”亲卫眼角一溜,示意慕容光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曹羽在场。
“跟我来。”慕容光会意,遂令亲卫跟自己去安全去处说话。
曹羽假意没有看到二人的眼神,冲慕容光抱拳笑道:“慕容兄有要事,我等大可再此等候片刻。”
慕容光微微一笑,点头而去。
后堂,慕容光在遣散内侍后,示意自己的亲卫可以说了。
“禀少将军,王驾千岁驾临,郡主也来了。”亲卫说罢,看了慕容光一眼,见慕容光面无异色,继而说道:“王驾千岁与郡主,由于时机不合,故暂隐张将军营中,以家眷身份伴于张将军左右。皆时,少将军与各个将军依计行事即可,其他都有王驾千岁与张将军处理。”
“我义父就没有交代你其他事项?”慕容光很是奇怪的问到。
“禀少将军,没有。到是郡主有话要我代传少将军,郡主说:‘曹羽之文具收,文笔虽不甚华丽,但却言之凿凿,是难得之怪才。此人,若来日不能令我钟顾,也不能任其离去。长兄可刚柔并用,笼其心,络其人,收归我西凉所用。若事不成,不必计较其他,当断则断。’”亲卫说道这里,不由的抬头瞅了瞅慕容光。
“我知道了。你给带个口信给郡主,就说:‘我已决定再试探曹羽一日,若无意外,以我等的手段,邀其加入只是时间问题。至于他能不能离开西凉,则要看王驾千岁的意思,郡主就不必在心了。”慕容光思索片刻后,指示道。
“小的明白了。”
“那你就快去吧。”
亲卫走后,慕容光稍做整理,才匆匆赶往正堂。此刻,正堂内,曹羽正与符坚等人话到高兴之处,不时发出朗朗的笑声。慕容光故做吃惊的来到众人面前,问:“各位,何事如此?不妨也说与我听听。”
“兄弟,我刚与曹兄弟谈及他与楚王年少时的际遇,不想他却将他捉弄楚王的臭事一一道出,我等兄弟不免开怀。”符坚笑道。
“噢。”慕容光噢了一声,接着说道:“那是我没有耳福了。不过不要紧,我这里也有好消息告诉诸位,张颌张将军引军以至。当下华家岭的卫戍事宜,我等可以罢手不问了,不日便可上路。”
众人一阵嘘唏,谁都没有料到张颌回来的如此的快,而且是来的如此的凑巧。
“大家不必如此,张将军此来是来接应我们的,我们有此后援,胜算已有十分。料那些尚未来得及起事的贼人,惧于张将军虎威,就此打消非份之念头。”慕容光得意的笑道。
“大抵上是这样的。但是,我们还是要多加小心,不要乐极生悲,叫那些尚未归案的贼人有机可趁。否则,你我的威名,岂不是徒为闲人的饭后茶资,遗笑大方。”符坚有心提醒到。
“恩,二弟的话有道理,我们还是要多加提防这些贼人。不过,现在我们先去接张将军入城,一道商议如今的局势,好好计略一番。”慕容光微侧过头,冲曹羽示意到。
午夜,守备府正堂上,慕容光居中,张颌、曹羽相伴,其余人等分按位次居坐。酒宴上,慕容光毫不客气的对两番欲自裁孟祁表示不满,并申斥孟祁的短见。而除张颌外的其他人等,皆进言劝解孟祁,好言相慰。而孟祁,由于受到的打击比较大,再加上人比较含蓄,却一直没有回应。
“孟贤弟,不是我说你,你此次的纰漏也出的太大了。要不是慕容兄弟与曹公子机敏,此次的祸,可就大了。既然此事已被慕容兄弟与曹公子化解了,你也不必太过在意。再说了,此事按贤弟你的陈述,也不全是你的过错,我料主公会体察你苦衷,也不会太过追究的。贤弟,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先把军务整顿好再说,毕竟这个才是当前的主要。”原本一言不发的张颌,在见孟祁对众人的劝解没有一个表示后,不温不火的劝慰道。
“张大哥,小弟知道错了。”
“没有什么错不错的。要的是齐心协力,你我众家兄弟把眼前的事化解干净才是。这样,我们既是对主公的尽职,也是多自己失职的补全。你说是不是?”张颌恳切的再劝解道。
“恩。”孟祁含泪点头应到。
“好,这才是我认识的孟贤弟。来,大家请举杯,同饮。”
请、请、请…
“诸位,大家都不是外人,有话我也就不瞒大家。主公近日对卫府有令:‘即日起,各地凡是发现左掖下纹有秋水落虹字样者,杀无赦。据可信消息指正,凡纹有如此字样者,皆为外虏潜伏我境之人。若我西凉官绅据而不报,隐匿窝藏,勾结为祸者,一律株连三族。’大家可曾听明白了,到时候可别说我没有事前提醒大家,说我张某人不仗义。”张颌话到此间,环顾四下诸人,尤其是曹羽。
众人点头示意,明白。
“好,既然大家都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那是最好的。”张颌话里有话,弦外带音的冲曹羽说道。
曹羽心说,什么外虏,这些人都是楚王夏侯杰的谍报人员,且素以死硬冥顽著称于世。对于这些人,恐怕凉州早有防备,近日之事,不过如此而已。要瞒我,你们也太小看人了。这些事,只要有心人稍微分析下前由后果,就不难发现其中的破绽。可惜了楚王的那些个属下,被人玩弄于骨掌,还浑然不觉,往死路撞。哎…
“曹公子,何事如此嗨声叹气?”张颌与慕容光双双问到。
“啊。没有什么。不过是为我圣龙如今的局势堪忧,而不免心生感慨,故有此嗨叹。”曹羽面对二人的失态,失策,不由转换话题,转移众人视线道。
“哦。”慕容光转而又言道:“公子如此心境,我等愧不如之。不知公子对于此事有何高见,又会如何处置?不妨说来听听。”
“在下也没有什么高见,不过依在下个人的观点,我到愿意先将他们监视控制起来,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去动他们的。如此,一来可以麻痹对手,让其不轻易改变部署,二来可以通过这些被监视之人,将假消息透给对手知晓,又可透过他们得到敌手的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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