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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侯,杂家知道了。我会把韩侯的话,转告陛下的。但是,能不能有回旋的余地,杂家就不能打包票了。杂家也要走了,您好自为知吧。”
“来人,保护李公公回程。如若李公公有任何的闪失,你们就不用回来见本侯了。”韩托胄望着转身欲走的李公公,立刻命令属下严加保护,不要让自己的最后希望也没有了。
“全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原来桑林河人早就知道自己会有如此的收场,也难怪凉王会再三提醒自己要速战速决,切莫延误时机。现在看来,还是晚了,一切都晚了。也罢。”想到这里韩托胄刚欲发布命令,号令三军加速攻击时,众属下悉数跪倒言:“侯爷,我们听您的,不复故土决不还,打。”
“众将听令:‘大军立刻出发,按原计划行事,明日午时前,务必拿下五原城。’”韩托胄含着老泪下令到。
“是。”
次日傍晚,五原城中,韩托胄正在召开军事会议的时候,巡守辕门的校尉慌张的冲入会场。
“报。侯爷,钦差现辕门外等候,侯爷,是否要…”
“啊。”韩托胄一愣,咚的将自己的两腚砸在太师椅上。韩托胄整个人,在这一刹那间老了,两鬓的白发也突然间,多了那么许多。
……··一连三日,十一道金牌,十一道圣旨,韩托胄再也扛不住了。无奈的他,无奈的众将士,无奈的天与地。韩托胄含着悲愤的泪水,留下林归义断后,率大军拖着失落的脚步,向南,向玉龙关,进发。随行南下的还有五原的数万百姓,数万不愿在五原再沦为异族奴隶的百姓。
一路上,二十多万人的队伍,由于移动速度缓慢,接连遭到了桑林河游骑的袭击。损失虽然不大,但是对于军心士气的打击,却是无法估量的。
四月初,大军终于到达了安全地带——玉龙关。然而,韩托胄的噩梦远没有结束,这只是开端。就在韩托胄引军回到玉龙关的当天,河源传来了消息,凉军突遇七万桑林河铁骑的突袭,被迫结束了对河源的围困战。由于没有五原方面的玉龙关军队的援助,原本准备坚守待援的凉军在稍后,又被敌人掘水冲击,大败回转黑水关。时役,凉军主力损失十有四五,大批的将校战死沙场。韩托胄闻此消息,顿病不起。玉龙关的军务,也由侯君集代为处理。
四月中旬,且战且退的林归义部,在距朔南城十里地,全军覆灭。同日,朔南城守将韩在先,出援被围,战败自杀,朔南城失守。与此同时,朔南城外的军塞也遭到了攻击。就在守将狄淳力战退敌时,副将赵君恩叛变,引贼入塞,杀狄淳,夺军塞重镇。由此,完全断绝了玉龙关与朔方各个派出据点的联系,常驻在外的四万玉龙关将士,生死不由己。
侯君集在接到这些消息后,立刻加以封锁,严令不得外传,尤其是让韩托胄知晓。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消息还是走漏了,而且是在第一时间让韩托胄知晓。韩托胄悔,当场呕血三升,陷入昏迷状态。侯君集等人,在韩夫人的召集下,悉数云集侯府商议对策。
“圣旨到,忠义侯韩托胄接旨。”
在不来,晚不来,就在韩托胄病入膏肓时,帝国皇帝的圣旨到了。原本在侯府商议对策的众人,在韩托胄的寝室内,与被人搀扶下床的韩托胄,一道接旨。
“韩托胄接旨:‘韩托胄,汝可知罪?朕早有言在先,令你速速退兵,罢歇刀兵。汝不从,终酿此番大败,丧师辱国,丢尽帝国颜面。今朕为平天下民愤,特晓谕天下,夺韩托胄天下兵马副元帅骠骑将军衔权知玉龙关府太守。但念其年老体昏,且有功社稷,特令其入京颐养天年。侯君集暂代权玉龙关府太守,原喧谕使赵化文监军。钦此。’韩侯,接旨吧。”赵化文说罢,冷笑着冲韩托胄摆手示意,韩托胄你也有今天。
“臣,接旨…”
哇,韩托胄一口没忍住,张口就喷出一道血拄。
“哼,在下告辞了。”赵化文见韩托胄被气的吐血,自知大功告成,便拂袖而去。
“侯爷,侯爷,侯爷,你醒醒啊。侯爷…”
“完了。你们快渡河,渡河,渡河…”刚被人掐人中掐醒过来的韩托胄,在迷迷糊糊之间,高喊当年与狄浩然诀别时的话,双手在天际之间猛抓一通,整个人僵住了。一对虎目,带着无限的悲愤,凝视着北方那令他魂牵梦绕的故土——五原。
变局初降
韩托胄死后,其夫人狄氏以诰命夫人的身份奏请善后,朝廷应允。因此,韩氏族人在狄夫人主持下,在玉龙关为韩托胄隆重的举行了葬礼。并命人提诗附词,以表韩托胄的遗愿,以及申明韩氏的忠心。
就在狄夫人为韩托胄后事做安排的同时,刚任命监军赵化文却在行他的险恶勾当,开始对韩托胄的旧部大举清洗。若不是有侯君集等人的阻挠,估计玉龙关的能征善战之辈,将尽数被搁置起来。但即使是这样,还是有很多的将校,不免因为种种原因被迫离开了自己的岗位。玉龙关的军心浮动,百姓不满在一点点的加剧。
赵化文,本是韩托胄的书案亲随。此人颇有些文笔,也有些本事,办事很精明。所以,在事发之前,他是韩托胄面前的红人,是被人看好的镇府司马继任者。但是,他却有贪墨取巧的不良习惯,并喜欢去假权勒索玉龙关的富户豪强,为人所不耻。一日,他不知脑子想什么,居然跑去勒索起夏侯平章的远亲夏侯旒。没有勒索到手就算了,常人都会这样想。不,他却令自己的亲卫将夏侯旒的兄侄乱刀砍伤,并诬称夏侯旒走私军械。事发,赵化文被韩托胄革职法办,准备待到秋后斩首。不想,遇到天下大赦,以及赵化文的好友吴甄的疏通,赵化文居然被开籍释放了。其后,赵化文便通过吴甄的关系,投在了大奸臣吴桂的门下,成为了吴桂的心腹爪牙,做下了不少的恶行。
次此赵化文在其主子吴桂的极力推荐下,得以再赴玉龙关,早已是喜笑颜逐。一想到自己不但可以报仇,他就别提有多亢奋,亢奋的近乎疯癫。再一想到自己可以一手操纵玉龙关,决定玉龙关以及整个圣龙的走势,他又有莫名得意与快意。他期盼这个日子太久了,现在来了,他又怎么回放过?所以,他在借故整肃军纪之机,迫不及待的就对玉龙关的韩托胄旧部开刀,并时时不忘揪韩托胄一族的小辫子。怎奈,韩托胄的亲族一向是以恪守律法出名的,在赵化文到任的月余,其竟没有一点头绪,更别谈揪小辫子了。
六月初八,郁闷了一月有余的赵化文在监军府正忙着处理公务的时候,偶听两个小吏在外窃窃私语,不由的火往上撞。腾的起身离位,来到属下书吏办公的偏厅,大喝道:“汝等可知本监军的规矩?”
“大人,我等下次不敢了,还请大人息怒。”两职卑位微的书吏,俯身下拜告罪道。
“哼,息怒?”
“大人息怒,我等下次不敢了。大人息怒…”
“来人,给我把这两个混帐东西拉出去重责三十军棍。”
“大人饶命啊。容我等禀明,再打不迟。我等实不为私语,是有事拿不定主义,才窃语扰了大人清静的。”说着,年长一些的书吏,磕头如捣蒜一般,咚咚咚…
“大胆,违我军令,还敢狡辩,速与我拖下去。”
“大人饶命,真是我等有事拿不下主义啊。都是为了那韩托胄的碑文悼词…”
“碑文悼词?”赵化文心中一楞,立刻缓过了神,冲自己的亲卫示意道:“你们下去,我有事单独要和他讲。”
“你跟我来,若你刚才所说有误,你应该知道怎么办的。”赵化文指着年长的书吏冷冷的说到。
“是,是,是,大人我明白。若我所说有半句不实,您请从重处置卑职。”
……
打密室出来后,赵化文与那老书吏的关系异乎寻常的亲近了许多,也多了一丝令人恐惧的奸邪淫笑。当日下午,那老书吏就被赵化文擢升为文案,并得到了一笔可观的奖赏。
三月三,龙城寒,凉风起。无家女,硬赖床,多嘴舌。主不呲,反欢颜,伤叔童。家室家室,不家不室,无恩无义,早散之。”一首童谣,传唱玉龙,惹人心烦。不少的大户显贵人家,都有所耳闻,但却不敢正视,惟恐伤了自家的运势。但是,赵化文却心情别样的好,连日来不但没有仗责属下,更是没有体骂下属,让人难以琢磨他到底要做什么。
六月的玉龙关,原本是酷暑难耐的季节,天公久不降露的时节。然而,今年却有些异常,不但降水多了那么四五成,就是天气也较往年要清凉。月末,忠义侯遗族业已收拾停当,准备上路取道延水川赴京安养。毕竟离帝国皇帝的最后期限是没有几天了,再有所留恋玉龙关,也是没有再好的理由拖沓不前。而狄夫人在韩氏宗族的元老支持下,当上了韩氏遗族的族长,开始行使族长大权。然而,命运是无情的,狄夫人并不知道自己正步入绝望的深渊,还满怀信心的在向往新的开始。
起程了,终于可以离开这个令人骄傲,而又令人伤感的城市。狄夫人最后一次回首深情的看了玉龙关一眼,收起自己的泪水,昂首迈上车驾。
“等等,狄夫人,您就这样离开吗?”赵化文在林城驿站拦住韩氏遗族的头车,朗声问到。
“赵大人,老身有皇命在身,若不早些起程赴京,岂不是要给赵大人惹下麻烦?”狄夫人挑帘下车,从容不迫的回到。
“嘿嘿,那到也是啊。不过,你们这样走,化文还真的是不放心啊。不如这样吧,化文派人护送夫人及家眷赴京,如何?”赵化文说道此刻,挥手示意亲兵,抓人。
“你们要做什么?我有铁卷丹书在此。”
“你拿过来吧。”赵化文的爪牙不容分说,照韩载文就是一掌,硬生生的将铁卷丹书夺了过去。
“赵大人,你这是何故?难道要造反不成?”楞了一下的狄夫人,厉声呵斥道。
“造反?哈哈,狄夫人还真是会撤话题啊。狄夫人,接旨吧。哼…”赵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