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仙侠)天地洪炉梦里说往昔/遍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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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仙侠)天地洪炉梦里说往昔/遍行天下-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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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便只剩选定埋伏之所一事。

此后数日,吴邪三人兵分两路,各行其事。由于胖子对西北地域较为熟悉,便由他去四处打探合适的埋伏地点。吴邪与张起灵则守在驿站,静候前来助拳的江湖豪侠。

约莫又过了四五日,外出的胖子还未回来,驿站里的吴邪却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访客。此人不是别个,竟是被辞官的吴二白追捕了十年之久的解连环。

乍一看到此人,吴邪心中不禁大为震惊。十年前首阳山一战,便是此人私自调动武骑军,害得吴三省遭受了数年牢狱之灾。虽说此人欲杀万奴王之意昭如天日,但他形似疯狂的做法却让吴邪无法认同。况且此人深得解九爷真传,城府极深,就算他此次前来是为了合力剿灭万奴王,吴邪也不得不保留了几分防备。

那解连环与十年前一样,仍旧是一副中年文士打扮,形体样貌并无多大改变,只是鬓边多了几缕白发,脸上的风霜之色也愈发明显,可见这些年来过得并不安稳。

见到吴邪,解连环只微微一笑,开口便道:“吴贤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听闻尊府太夫人过世,贤侄却因公务不克分身回府奔丧,这份忠君体国之心,实乃我朝之大幸。”

吴邪心里打了个突,面上却是一片淡然,站起身向他行礼道:“解叔谬赞,多年未见,不知解叔在何处云游,我家长辈与解家家主都对您甚是想念。”

解连环哈哈大笑,从怀中摸出把折扇摇了摇,连声道:“后生可畏,雨臣说你比之十年前成熟圆融不少,先前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是长大了,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闻言吴邪面色一变:“解叔日前曾见过雨臣?”

“非也非也,”解连环合上折扇,负手而立,一派气定神闲地说道,“这十年间若没有解家暗中相助,我又怎能逃出刑部右侍郎吴大人的手掌心?正所谓‘父子连心’,犬子虽然在这件事上有所隐瞒,但对贤侄却一直都是以诚相待,还望贤侄切勿怪罪于他。”

吴邪暗道了一声果然如此,其实他多年来一直有所疑问,凭吴二白的办案经验与雷霆手段,就算他解连环再如何狡兔三窟,也不可能十年查不出一点线索。如今看来,恐怕解雨臣自始至终都对他的下落了若指掌,每次与自己对谈时有意无意提起吴二白,也不过是在刺探吴家的反应而已。若在十年之前,亲厚如解雨臣如此骗他,吴邪必然会大受打击进而心生不满。但是此时此刻,他却只是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解叔放心,此乃人之常情,我自然不会怪他。”

解连环点点头,忽地敛去笑容正色道:“近日贤侄广邀江湖各派门共诛万奴王,我解家与那魔头不共戴天,特来助贤侄一臂之力。”

吴邪走上前去躬身一揖道:“解叔武功智计小侄深感佩服,若得解叔一力赞助,自比广选天下豪杰稳妥许多。只是丑话说在前头,今日之局是小侄与两位兄弟所设之局,非是十年前您与家叔所设之局,一切安排布计须得听我调度。若是解叔不能答应,此事我便另请高明。”

解连环却也不恼,只说:“解某一诺自是绝无反悔,此间布局便听凭贤侄安排,某只出力当个打手便是。”

听他如此说来,吴邪心中略宽,又道:“此事如今尚在谋划之中,解叔一路辛苦,且先去歇息吧。”说完便唤了驿丁进来,吩咐为解连环准备一间上房。

待驿丁与解连环一同走出门,吴邪回头问张起灵道:“你看此人是否可靠?”

张起灵不置可否,沉默片刻说道:“他身手不差。”

吴邪一愣,心下又复坦然。解连环身后尚有偌大一个解家作保,想必所言“一诺千金”也并非信口雌黄。此人十年前曾与万奴王交过手,论武功不在吴三省之下,也是中原武林中有数的一流高手。况且解家一脉皆擅长小巧功夫,由他与胖子练习合击之术倒也相辅相成。

之后两三日间,又有十数名名门大派的弟子前来自荐,但这些人均是武功平平,竟无一人能在张起灵手下走过十合。吴邪虽感失望,可念在诸人不辞辛苦奔波而来,也不好怠慢,便吩咐驿丁好生招待,只说留做备用。那些侠士眼见得前辈名宿解连环在此,心中自是有数,几个知情识趣的当日便走了,留下的几个皆与万奴王有仇,说是哪怕只做个接应也愿意。

吴邪见状不由得心中感慨,当年首阳山一战,中原武林损兵折将,多少武林名宿或殒命在万奴王手下、或葬身于山崩之中,加之近年来刀兵四起,又有多少仁人志士血染疆场。如今除去那些隐世不出的世外高人与各大门派的镇山宗师之外,中原武林真可谓是人才凋零,没有个一二十年绝难恢复元气。

外出探查埋伏地点的胖子一直没有消息传回,吴邪心中不免有些焦虑。反观解连环却是老神在在,不急不躁,几日间竟与那名叫桑吉的番僧厮混得极熟。吴邪无意中听到二人交谈,这才明白十年前首阳山大战之后,解家暗度陈仓将他送去了西域,无怪乎自家二叔踏破铁鞋也找他不着。听二人话中之意,那解连环前往西域时也曾路过吐蕃,竟与那番僧有过数面之缘。见他二人交谈之时,那番僧连连拍着胸脯,似乎在向解连环保证什么,看上去对他颇为信任。

就在吴邪扳着手指度日如年之时,外出的胖子终于回来了,并且带回了一个好消息。说是在泾川县东20里处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所在,当地人称之为“佛爷寺”,已经荒废多年了,寺庙之下隐藏着数个石窟,都是北魏年永平间建造的,大的有二十米宽、十数米深,小的不过四五米宽、四五米高,更难得的是入口隐蔽,鲜有人迹,若说其中藏着什么机密未被发现,也容易令人相信。

吴邪一听之下大喜过望,当即拍板道:“就是这里了,只是还需一番布置。这几日我也想过,那万奴王一心一意只为得道成仙,只要从此入手,不怕他不入瓠。”

三人商议一番,当天便带着解连环与那番僧、并几个武林侠士启程前往泾川。

路上吴邪向众人说明布计安排,又道:“现下还差一项,万奴王一心所念即是得道成仙,以此为由引他入瓠并非难事。只是一时难以找到能够引动他离开吐蕃的事物,不知诸位有何高见?”

一时间众人尽皆无言,半晌之后只听解连环道:“我在西域游历时曾见过一物,当可一用。此物乃是一块星盘,宽约数丈,凭我的眼力竟看不出材质来历,但能看出年代久远,应是上古之物。只可惜那星盘之上布满坑洞,说是原本里面镶着宝石,被那些不识货的拜火教蛮子挖了去,只将这古物丢在一间拜火教的庙宇中,不甚看重。若能寻到得力人手,此去取回也不过是几个月功夫,反正此时战事胶着,一时也未必明了,我们正可趁此从容布置,在那石窟里多多熟练配合,确保万无一失。”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吴邪却有些犯难:“取回此物自是不成问题,但我家十年前便已退出江湖,虽有人手,可身强习武的忠仆却是难寻,恐怕还需仰仗解家。”

解连环闻言也不推辞:“此事简单,但那万奴王当年便武功高绝,今日更不知到达何种地步。我想在那诱饵之上再多布置一重机关,让那魔头猝不及防之下有所损伤,再来应对之间也好从容一些。只是如此,贤侄便要亲自带人跑一趟,好对着此物布置机关。天下若论机关奇术,已无出贤侄之右者。”

吴邪听他言之有理,自然一口应允。

却又听胖子问道:“还有一事,不知小吴你可有安排。咱们大费周章布这个局,要如何引得那万奴王入瓮?”

吴邪笑道:“你可还记得咱们在西南营中时,那位野心勃勃的‘东夏侯’?他既出身东夏国,又自称当初于国中颇有势力,便是万奴王回来时断尾逃生,以他狡兔三窟的个性,又是这般消息灵通广大,必有自己的人脉。他既能将消息弄出来,也必有办法将消息送出去。我们此间所为之事对他有益无害,少不得也要让他伤伤脑筋。”

胖子一听自是心领神会,当下也不说破,只是但笑不语。

到得泾川县城之后,解连环便去联络解家。吴邪通过泾川县书办在城中租下一处院落,为众人今后数月在此安身做好打算。以后数日,几人只在那“佛爷寺”的地下石窟中熟悉地形、磨合武功,直到解家之人来到此地,接应吴邪前往西域。

这一路的辛劳风霜自不必说,幸而过程还算顺利,途中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当吴邪带着星盘自西域回到泾川时,其余众人业已准备停当,一场对付万奴王的棋局便要正式开始落子了。

大战在即,众人虽未言明,但看得出人人心中都有些紧张,只除了张起灵。他变得比过去数月更加沉默寡言,就连和吴邪也没有说过几句话,一人独处时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不知名的地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他这样,吴邪不由得有些担忧。此番布局行至今日,几乎都是吴邪与胖子一手操办,张起灵并未与他们一同出谋划策,也不曾对他们的安排布置表示过任何不满。他就像是一个尽忠职守的打手,只将自己看做棋盘上一粒棋子,但凭执子之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全无半点异议。

这绝对不寻常。

吴邪很明白张起灵的为人,知道他始终放不下与万奴王的父子之情,况且当日张家楼里左判以命相谏,让他不要与义父为难。如今他们处心积虑要置万奴王与死地,照理来说,张起灵绝无可能如此顺从。吴邪倒不担心他会临阵倒戈,昔日东夏国兵临太原城下,他尚且顾念着过往情谊未曾出手邀斗,如今所谋若是不成,以万奴王心性,参与之人断无活命之理,张起灵自是不会坐视他们几人为自己义父所杀。这便如驷马之车,其余三马若走,余下一驹便不得不行。

正因为如此,张起灵越是不动声色,吴邪就越是心神不宁。

这一日午间,吴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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